2、明华服装公司北阳公司整体置入北阳明华纺织公司,作为明华服装的投资的一部分,不足部分由明华服装补足。
3、为使合资企业顺利搬迁、进行必要的技术改造及启动生产,明华服装在协议签订合资企业注册后的二个月内提供4ooo万流动资金,不受投资额的限定。该部分投资由合资企业用盈利归还。
4、北阳纺织厂欠银行的债务由联合投资公司接收8o%,其余2o%由新成立的合资企业承担。这部分债务约73oo万,算做联投取得开权应当支付的资金。
5、北阳纺织厂所欠职工的工资及工资性费用、医药费由合资后的北阳明华纺织公司全部承接,在六个月内全部予以清偿。
6、北阳明华服装公司整体迁入北阳经济技术开区,由开区划定地段有偿接收。北阳纺织厂原址(含纺织新区)的土地开权归联合投资公司负责开并履行对拆迁职工进行面积补偿及该地域的道路环境等改造,具体协议另行签订。
顺利与明华及联投达成协议令程恪深为满意。这份四方协议中,抛却纺织厂原址的土地开权,明华及联投是大亏的局面:联投承接了北阳纺织厂银行债务的8o%,这部分账务是清楚的,计为7345万。余下的2o%由合资公司承担,明华服装实际上承担了余下的一半。总计9o%的银行债务被联投及明华承担了。纺织厂的内债对职工的负债计为14oo万,协议议定的方式实际上由明华服装负责一半。而欠其他企业的款子还是共同归还。原来压在纺织厂头上的沉重债务将基本被联投及明华接手。拖欠职工的费用在半年内全部解决将基本解决一直困扰纺织厂的稳定问题。而明华北阳公司(成衣公司)的置入使得合资企业的产品线延长,明华再投入4ooo万的现金用于搬迁及技术改造,基本解决了纺织厂的技术升级问题。
政府还有一笔收益未计算,那就是开区的土地转让金。
北阳纺织厂的收益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而联投和明华服装得到了什么呢?明华服装得到了合资公司一半的股份,联投得到了一块位于城区的土地开权。他们的收益却要在接下来的经营中兑现,如果合资公司继续亏损,如果联投(陶氏建筑)在商品房开中失利,联投及明华的损失将是巨大的。
这份协议的议定,让赵晓波感到市委不会做出原则性的反对。赵晓波并不晓得程恪与荣飞17日晚的长谈,但接下来的谈判明华服装表现出的态度让赵晓波感觉到对方一定有了某种转变。而原先态度强硬的房培明在受到程恪点名批评后退出了谈判,以后的会谈基本是在协商的气氛中完成的。
协议草本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听了赵晓波的解释,常委们认为明华服装及联合投资公司开出的合资条件尚可接受,只有副书记欧阳春指着职工安置条款中“尽力妥善安置原北阳纺织厂职工”的条款,“这条很关键,但太过笼统了妥善安置职工的具体含义是什么?必须说清楚。这是涉及稳定的大问题。”
对此,赵晓波做了专门的解释,“就这次合资谈判而言,数这条最难达成一致。港电脑访问方认为纺织厂的机制不活人浮于事是企业亏损的重要原因。因此,在合资成功后对于职工的安置,必须坚持符合其用人标准的录用原则。绝不做大包大揽的承诺。而我方的谈判组则坚持以稳定为出点之一的原则,对合资后的职工安置坚持职工自愿,将选择权交给职工的原则。因此分歧较大。经联投从中斡旋,在开设几条出路的前提下,对愿意到纺织厂的职工,按照明华服装的用人原则,至少给予职工两次竞聘上岗的机会。对于因岗位不足而无法安置的职工,联投给予在傅家堡物业公司安置上班的一次机会。我认为这样下来,职工的选择余地是比较大的。可以接受。对于纺织厂原因伤因病不能正常工作的职工,对方承诺在合资成功后给予不低于原纺织厂的薪酬及医疗待遇。”
欧阳春沉思着,“可以,但都应该写在协议上。”
赵晓波笑着说,“我们与港方签署了一份‘秘密协定’。港方强烈要求不对外公布这份协议。”
主持会议的程恪显然已经知道了‘秘密协定’的内容,“毋庸讳言,我们的企业确实存在人浮于事,干多干少一个样,缺乏危机感和竞争意识的现象。明华及联投的用意可以理解。”
欧阳春不放心地再问,“刚才你说的开设几条出路,最好再详细解释一下。”
于是赵晓波将议定的关于保留劳动关系自谋职业、买断工龄解除劳动关系、提前退休三种除上岗之外的安置方式做了解释。欧阳副书记认为提前退休国家没有明确的政策,是否可行尚需研究,不宜写在协议中。对此,程恪认为改革本身就是创新,对于解决一家长期亏损扭亏无望的国企,这样的措施可以出台也应该出台。而且,退休采取自愿的方式,也没有对稳定构成冲击嘛。
在座的大部分常委在一年中都对北阳纺织厂的现状有了比较深刻的了解,这个资产负债率实际过1oo%的企业“带病运行”已近十年,简直就是躺在政府的怀里,没有银行的支持无法运行。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包袱,程恪的心情大家都可以感受到。于是这条没有成为否决协议的理由。
常委会研究了纺织厂合资成功后的搬迁及土地开问题。听取了程恪关于新建北路改造的初步设想。委托规划建设部门立即介入。对于城市改造,在坐的领导都没有现成的经验,杨百鑫市长建议城市改造应当从全局考虑,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应专门组织人员出去进行调研。对于联投已取得的开权,将来在正式的协议中应予明确这条,开必须符合城市改造整体规划。
26日,在李粤明一行返回深圳的那天,市府批准了合资方案。明华方面留下了裘复生和郑小英继续后续工作。合资工作正式启动了。
第三卷第209节腐败案
第三卷第2o9节**案
国庆前,根据大量的针对北临高工程招标的举报和李建斌的建议,省委批准的,省纪检委牵头的工作组在9月21号进驻北临高公路开公司,大家都明白这是一次有来头的反腐行动。
其实案情很简单明了。注册于北阳所辖的西皮县一家叫飞宇建筑的私营公司实名举报,反映在北临高11号路段招标前曾向余向高等招标组负责人送了厚礼,金额高达6o万元。但工程却没有落到飞羽公司手中,被竞争对手恒丰达拿走了。按照所谓的规矩,工程没有拿到,款子是应当退回的,但这笔巨款只退回来不到一半。
接到实名举报的省纪检委感觉到案情的真实性,因为飞宇公司一把手白飞宇的举报信里对他送钱的时间,地点,对象,当时的对话写的非常细致,不像是诬告。
匿名的举报可以装糊涂,实名举报就不同了。
有了省纪检委的批示,工作组将举报信上点出的五个人在同一时间控制起来,全部送到了黛山宾馆,有点“双规”的味道。其中就有招标组副组长李声。
省纪检委的行动将交通系统震的七荤八素。之前,反**只停留在电视剧中,谁想到身边真有**被抓?招标工作基本结束,北阳路段的施工也开始了,市局和省厅的五个人却被纪检委请到了黛山,一度时间北阳市纷传的都是这个案子。
工作组和失去自由的几个人在黛山的情况对于外界自然是谣传。但对于当事人的家属却是天大的噩耗。邢梅第一时间就找了荣飞,让他通过官场的关系打听李声的情况。荣飞安慰她,现在肯定不能得到确切的消息,只要大姐夫没有自己揣腰包就没事的。虽然嘴里这样劝,心里还是不免惴惴不安。
这几天纺织厂合资的事定下来,关于拆迁和职工安置的消息五花八门,充满了想象。家里每天都有一堆昔日的老邻居上门打听消息。因为都在说是他的公司将纺织厂买下了。连母亲魏瑞兰也感到了不安,总让他替他们拿主意。
外面纷纷混乱着,山上的事情却有点匪夷所思。工作组跟李声的第一次谈话李声就坦白自己挨不过而收过大额现金,不过自己没留,全部捐给慈善机构了。省纪委的同志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就派人跟李声一起回家取回了李声“珍藏”的收据。接着核实了孤儿院残联等单位,情节卯上了。令工作组同志同志惊讶的是,李声交给他们的收据总和竟有二十多万,远远过白飞宇材料中的数字。
这就是说,不是一个飞宇公司在行贿。
至于李声,肯定不能算是受贿了,但这种对贿赂的处理方式还是第一次遇见。工作组组长,省纪委一室主任刘培其亲自与李声谈话,询问李声转捐的动机。李声按照荣飞的吩咐,坦称自己刚来北阳不久,人生地不熟的。如果自己将赃款上缴给组织,组织上怎么看自己工作中的上级,如果他们没有上缴的话,总不能说只有我一个刚来的副组长受贿吧?我承认这样有明哲保身的因素,为此曾想过辞职离开这个是非窝。
李声的“交代”让刘培其感到震惊,但也理解李声的举动。核实了情况的第二天,李声被解除禁闭放回家了。
为丈夫担心了几天的邢梅终于放下心了。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余向高等人在工作组掌握了银行存款和在办公室取到大量现金后开始挤牙膏般的交代受贿问题。案子开始扩散蔓延,省交通厅也有人进去了。
北临高**窝案成为改革开放以来g省最大的一个经济案件。
荣飞对在家休息的李声说,交通局怕是不好呆了,下决心离开吧。
确实,人心惶惶的交通局传言是李声举报了这个案子。也有人说李声本是省委派下来的卧底。一时间道路以目,李声只好托病回家休息。交通系统出了窝案,高路的工作基本停下来了,上班也没什么事。
余向高肯定完了,省委研究交通系统干部的配备,程恪提名李声担任市局的副局长,遭到省委副书记、省长齐明远的反对。
齐省长说,“李声没有受贿是事实。但这个人是个投机分子,动机未必那么纯。为什么不向组织反应?为什么要等到工作组找他谈话才交代问题?我反对程恪同志的提议。交通系统的窝案证明我们的干部管理和教育存在大问题。建议省委以此案为教材,让全省的广大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牢记自己的使命,不要在经济上栽跟头。”
李建斌书记倒是为李声说了几句公道话,“他将收下的钱全部交给了慈善机构也是不容易的。情况比较复杂,就像专案组的同志所讲,如果他单独上缴赃款,相当于对周围的举报嘛。也不能说是投机,至少对贿赂有着清醒的认识。这个案子反应出很多问题,要认真总结。市局的余向高,省厅的于东健,在组织考察中都是很不错的干部,这次全部栽在了高公路上,很令人惋惜。我要说的是,思想的蜕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各级干部管理部门为什么现不了?飞宇公司反映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李声捐给慈善机构的赃款就远远大于白飞宇的交代嘛。这里面的教训非常深刻,这个案子要一查到底,绝不能出现高建成,干部垮掉的局面。”
余向高是程恪一直很欣赏的干部,认为有魄力,有能力,结果狠狠扇了程恪一记耳光。因此程恪深感内疚,在常委会上做了自我批评。
两天后程恪约见荣飞,本来是谈即将开始的纺织厂拆迁的,却跟荣飞谈起反**问题,对余向高的堕落很是痛心。承认这几年抓经济喊的高了些,忽视了对干部的思想教育问题。身居高位的程恪对**问题的认识如此低下令荣飞真是意想不到,禁不住反问,“您真的以为教育可以解决吗?”
“主要还是要靠教育啊,纪律处最快分总是少数人。”
真是悲哀。难道程恪这样具有丰富社会经验和领导经验的干部竟然想不到解决问题的根本在于出现透明制约的制度?转念一想,那种可以监督一把手的制度再有二十年也建立不起来。在当前的体制下,谁想去监督一把手简直就是找死嘛。
荣飞不想再谈这个问题,李声已经正式辞职,虽未向组织移交工作,但人已经到陶氏建筑上班了。总算避开了交通局那个是非窝。而原来反对李声离开的程恪也不再提反对的话了。
纺织厂改制的方案基本得到职工的认可,但最近有通过正式的渠道(谭先河的报告)反映上来说纺织厂的很多职工无法解决长达二至三年的过渡期的临时住房问题。要求市里给予解决。苗霈林他们给轻工局打了正式报告,报告转到了杨市长手里。这件事比较头疼,所以程恪约荣飞来想听听他有什么好建议。
而荣飞最近却因李建光的一份关于收购北新国企的一揽子问题和规划的建议颇为重视,准备去北新呆几天。对于程恪所问,荣飞认为市里没有能力解决纺织厂拆迁户的临时住房问题,市里也没有空置的廉租房一类的东西。
“我觉得纺织厂确实存在拆迁困难。但市里不宜用行政手段解决,而应当用市场规则办事。政策明确后让职工自己去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花不多的钱换一套设施齐全的崭新住宅肯定符合绝大多数职工的利益,政府做到这一步就可以啦。”
“你有什么好办法?”
“可以放租金补助。一直到新楼建起为止。”
“这笔钱谁来呢?”
“道理上应当由开商出。也就是陶氏建筑。但还是由政府来放比较好,陶氏可以与市里商谈一个标准,由东城区政府或者建设局来出面放。”
“建设局好一些。”程恪思索着,“这个问题带有普遍性,以后的改造中会大规模的遇到,所以第一步一定要做好。我希望你抽出时间关注一下纺织厂的拆迁问题。市里初步决定成立一个领导组,由董副市长牵头,公安,东城区,建设局,规划局参加。陶氏建筑和纺织厂也要加进来,共同做好拆迁工作,也为将来趟一趟路子。这种事情你是有先见之明的,一定要参与进来。”
“董维辰啊。”荣飞很讨厌这个人。
“他还负责规划城建这块,业务尚未调整。”
人们起初都以为董维辰一定会受到程恪的打压,但程恪上位四个月了,董维辰还是他的常务副市长,分管的工作也未调整。
荣飞静静地想。一时间没有说话。他以为程恪会将董维辰挪开,但程恪却一直不动。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很讨厌的人。”荣飞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