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钢一琢磨也是,想向万少泉求助,不过再一想这种事不上台面,说白了就是个烫手山芋,裹好了还行,裹不好就尽是麻烦,不便向他开口,否则还会挨批,最后,姚钢好歹也想了个招子,找最痛恨潘宝山的万军帮忙想办法,万军在事关潘宝山的事上毫不犹豫,马上就跟廖望取得联系,让他借省政府的旗号给杜成行稍微加点压力。
廖望对潘宝山也是一肚子意见,刚好又承着万军的话,于是就给杜成行打电话,说省政府方面的个别领导有指示,进京上访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不是非正常上访,可以适度接受,作为驻京办组织,在这方面做好配合,也是促进工作的一种方式,当然,也要具体分情况,如果事情是涉及到省级层面的,是要万分小心,但在只是事关地级市的一些情况时,则要变通一些,该通行的要通行,因为一定程度上说,这也有助于瑞东的工作大局。
杜成行这个电话一接,脸色顿时就变了,这个两难境地可不一般,作为察言观色的里手,杜成行不是不知道廖望是狐假虎威,拿省政府领导说事,但怎么讲他也是股势力,直白地说就是省政府的方面军,如果处理不好,同样会给自己惹麻烦。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杜成行觉得,是该使出“杀手锏”的时候了,
第六百六十二章 信访局
杜成行给潘宝山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潘宝山很理解,同时表示对他的感谢。
之后,杜成行便告诉王联山,说培训教育还有其他内容,得过两天才结束,让他领着截访组到处转转,爬爬长城看看故宫,放松放松,王联山也觉得是该趁着这种机会玩玩,毕竟事情都在掌控之中,于是便带着人马离开了“黑监狱”。
王联山一走,杜成行立刻叫來一辆大巴,把二十六人全部接走,带到省驻京办大楼会议室。
杜成行亲自出面接待,说才听到消息,老家有人來上访被截了,并解释说截访的那帮人是专职组织,他们分散在各个车站蹲守,一旦发现有上访人员便不问青红皂白中途截留,然后就是批评教育、通知各省驻京办领人回去。
“他们哪里是批评教育,简直就是人间地狱的折磨啊。”精壮汉子连连叫苦,“不给吃、不给喝,还整天放什么上访规章制度,听得现在耳边还有声音,头也疼得厉害,更可怕的是还有大狼狗吃人!”
“那是也极端了些。”杜成行边说边摇头,“不过他们对全国各地的來访者都一样,还有,谁让你们不懂规矩的呢,北京这地方是随便來闹腾的,有问睿蛏厦娣从常群臀颐亲ぞ┌炝挡哦裕裨蛩涯忝堑闭H丝矗
“你们驻京办不就是专门抓我们这样人的么。”精壮汉子问,“怎么敢和你们联系!”
“瞧瞧你,看上去挺精干,可头脑怎那么简单。”杜成行道,“我们驻京办怎么就只抓人了,告诉你,驻京办是一个工作机构,上通下达,你们有问睿从常吆戏ㄇ溃颐鞘侵С值模
“那我们要反映松阳市委书记潘宝山工作方面的问睿簧瞎婢亍⒐ㄋ匠稹⒉还刈⒚裆⒅蛔⒅孛孀庸こ獭本澈鹤酉癖呈橐谎盗似饋恚欢懦尚写蚨狭恕
“这些问睿鹊仍偎担一岚涯忝橇斓较喙夭棵湃ァ!倍懦尚械溃案嫠呶遥忝且ツ睦锓从常
“国家信访局。”精壮汉子道,“我们知道來这里别的地方也去不了!”
“行,你们要求合情合理。”杜成行道,“不过咱们得按规矩办事,信访条例上有规定,就同一问睿戏茫荒艹甯鋈耍忝强纯矗∥迕沓鰜恚魈煳掖忝侨バ欧镁郑
“感谢领导。”精壮汉子对杜成行连连点头,“选哪五个人,今晚我们自己决定!”
此时,精壮汉子已经忘了此行的目的,不走正常渠道,就是要违规闹堵信访局,把事情闹大。
“好的。”杜成行道,“我们驻京办有旅馆联系点,等会送你们过去!”
“哪儿的旅馆。”精壮汉子怕了。
“别紧张,就在驻京办对面。”杜成行道,“有一点你们得记住,别乱跑,否则出了事我就不管了,到时你们叫屈叫苦都洠в茫
“我们肯定守规矩。”精壮汉子道,“明早几点出发!”
“九点钟出发,十点之前赶到。”杜成行道,“记住,只能去五个人,多了就违规,到时我都不好说话!”
事情就这么定下來,杜成行让工作人员把这批人送到驻京办对面的旅馆住下。
第二天上午八点五十,杜成行和两名工作人员來到旅馆,接了五名代表,一起赶往“信访局”。
“信访局”其实是另一个省的驻京办大楼,临时冒充而已。
这是一个不得以而为之的办法,但确实有成效,各地驻京办都有难处,相互之间也经常交流,久而久之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互为扮演部门角色,毕竟进京上访的人,多是洠Ъ裁创笫烂妫芏嗍焙蚩梢院ィ裕诟鞯刈ぞ┌齑舐ダ铮苡幸患浜芴乇鸬姆考洌锩孀欧鸥髦峙谱樱腋髅舾械牟课炀终信贫己芷氡浮
杜成行这次点的是国家信访局,应邀配合的外省驻京办都已准备妥当。
九点五十分,杜成行带着以精壮汉子为首的五人代表团來到“信访局”大楼前。
“看到洠В饩褪枪倚欧镁纸臃盟尽!倍懦尚兄钢复舐ッ排缘呐谱樱溃骸凹亲。ヒ婢兀从澄暑}时一定要心平气和,否则接访的工作人员一个不高兴,马上就会以非正常上访为由,让警卫把你们抓起來,送回松阳去!”
“知道知道。”精壮汉子连连点头。
“你们再看看,那边是不是停着几辆警车。”杜成行又指指大楼路边的几辆警车,“那些都是來自不同省份的公安,专门在这里守着,一旦省里來人,立马就上去掐倒带走,好多时候都是误抓,所以说,以后你们要是來北京玩,永定门西街这地方最好少來,弄不巧就会被稀里糊涂抓起來,当然了,如果你们已经玩过了,准备回家,可以到这里來,主动叫嚷是來上访的,洠ё季湍茏夥丫祷乩霞遥还局邪げ话ご蚓筒荒鼙Vち耍
“呵呵,哪,哪能开那个玩笑呢。”精壮汉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过你们放心,我们瑞东可是很开放的,门口根本就洠в形颐悄潜叩木怠!倍懦尚械溃昂昧耍辖艚グ桑挂哦幽兀忝侵烂刻靵碚饫锏娜擞卸嗌伲Γ涫狄踩萌撕芪弈危
杜成行说完带头上楼梯,來到大门前接受检查,手机、钱包、香烟、打火机等物件统统交出,只能带反映材料进去。
进去之后,大厅内几个“接待窗口”前都排着队伍。
“看看,这一天得接到多少上访的,难怪有人截访。”杜成行道,“这样吧,我找关系打个招呼,插队登记,要不排队等到下午也洠Ц鲎迹
“杜主任,你真是太好了,那麻烦你了。”精壮汉子连声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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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壮汉子领着其他四人赶忙进了电梯,他们人一走,大楼门口就忙活开了,牌子收起來,警车开远点,冒充信访局接访司这事说起來不是小事,同时,大厅里的群众演员也都各自散开,当然洠в凶咴叮艋峄挂菀荒弧
半个小时后,精壮汉子一行五人把问睿从惩炅恕
楼下接到信息后,立刻重新布展:排队的排队、挂牌的挂牌、警车也到位,只是按照计划少了一辆。
精壮汉子带着另外四个人出來的时候,杜成行立刻上前,指指不远处的警车,“现在警车是不是少了一辆,就在你们进去的时候,几个人在门口被掐了,当即就塞进警车带走!”
精壮汉子摸了摸额头,“不來不知道,还真是开了眼!”
“别说什么开眼了,问睿从车盟巢凰忱!倍懦尚形省
“很好,接待我们的人很和蔼,一看就是个好官,希望能把我们反映的问睿煤媒饩鲆幌隆!本澈鹤拥溃澳且膊煌魑颐莵硪惶肆耍
“那别在这儿站了,赶紧回去,这不是久留之地。”杜成行道,“还有,到这里为止,我能提供的帮助也就只有这些了,等会把你们送到旅馆,接下去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已经很感谢了,很感谢了。”精壮汉子在经过“黑监狱”之后,对杜成行的出现简直是感恩戴德。
“另外,你们松阳那边已经來人了,跟你说句到家的话,反正你们该反映的已经反映了,还不如老实点,到时乖乖地跟他们走,又省钱有安全。”杜成行道,“你们应该知道,地方上怎么对待你们,我这边是说不上话的,所以不要耍什么花子,否则吃亏的是你们!”
“杜主任,我们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精壮汉子道,“现在我们听由摆布,绝不反抗!”
“对了,我给你们提供的帮助,可别乱说出去,否则你们松阳地方上对我的意见可就大了。”杜成行道,“往后万一碰到一起,不太好说话啊!”
“我们绝对不会恩将仇报的。”精壮汉子道,“现在我只管乖乖地跟我们那边的截访组回去!”
果真,当天下午,五个人就老老实实地被截访组带走,回松阳去。
人刚走,杜成行就给潘宝山又打了个电话,说已经安顿好了,所有的人已经踏上了回程。
潘宝山很高兴,再三表示感谢后,开始琢磨该怎么深挖一下。
其实用不着深挖,精壮汉子一行回來后,高桂达自然会找他们的茬,花了二三十万,就这么不声不吭地回來了。
高桂达让手下的一个副总跟精壮汉子见面,质问他为何不按计划行事,好好闹腾一番。
精壮汉子回到家里來就有了威风,他一捋袖子叫了起來,说那副总站着说话腰不疼,到北京那地方上访简直是出生入死,能顺顺当当地把问睿从成先ゾ筒淮砹耍瓜牒郑遣皇且裘矗裘渤桑堑糜新裘募郏筒皇亲芄捕虻氖铝耍舷露嗫谧尤四兀鹇氲靡蝗耸颉
副总一听也洠Хㄗ樱阄适窃趺窗盐暑}反映上去的。
精壮汉子理直气壮地说,得了贵人相助,自选了五个代表,去了永定门西街的国家信访局接访司,先接受安检,后排队挂号,最终把问睿从沉松先ァ
副总洠Щ八盗耍缁跋蚋吖鸫锘惚ā
高桂达此时也了解到了“真相”,知道姚钢那边找了人说话,让驻京办帮了忙,既然驻京办插了手,自然就不会胡闹,肯定要走正规途径,走正规途径也好,干净利落。
不过高桂达洠氲降氖牵男∑谷檬虑槟执蠓⒘耍
第六百六十三章 支招化解
高桂达告诉副总,事先向精壮汉子承诺的酬劳要减半,只给十万多点,精壮汉子当然不会买账,那一人才分多少,当即就指着副总的鼻子骂开了,并威胁要把进京上访的内幕抖出來。
那副总平日很是嚣张,哪里想到会被这样一个家伙斥骂并威胁,当即就叫來几个保安上前一起猛打,还狠狠地说往死里弄,弄死花钱了事。
此时的精壮汉子也不示弱,前几天在北京被镇住彻底萎缩,被辱打时完全洠в械惴纯咕瘢涯业靡衷诟蘸帽⒁幌拢悦娑远嗳说奈Т蚱疵纯梗裁醇一锞陀檬裁醇一铮窕勇椅瑁挠兴榔降椎钠疲砸皇奔洌骄谷徊环智咳酰∶婧苁腔炻遥还澈鹤又站渴枪巡坏兄冢詈笏槐频角浇牵瑳'了反抗的空间,而狂乱之中,副总拿起一个烟灰缸敲到了他的太阳穴上,不曾想这一敲,竟然敲出了人命,精壮汉子一命呜呼了。
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高桂达慌了神,赶紧找副总商议,统一口径,就说精壮汉子因债务问睿覆宦W圆泄龋勇ド系洌に懒恕
就这样,精壮汉子被悄悄抬到三楼,扔了下來,然后就是拨打120、报警。
这一下炸了锅,精壮汉子的家属根本就不相信所谓的“过度自残”,于是便找了大批亲属都围了过來,要求公安彻查真相,还他们一个公道。
古河县,一下成关注的焦点。
此事对潘宝山來说,让他有喜有忧,喜的是可以借此深究下去,把策划上访的事情彻底翻出,将一干人等全都办掉;忧的是此事太过火,毕竟出了人命,一方面悲戚,另一方面地方上也不光彩。
该怎么处置,潘宝山注意还未定,姚钢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以减少松阳的负面影响为由,要求火速了结,在满足赔偿的前提下,让公安督促死者家属把死者火化、安葬。
什么督促,就是抢尸。
潘宝山不同意,说看看各地类似的事情太多了,反而更抹黑。
不过说实话,潘宝山之所以反对,是想看看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再做决定,而就在此时,远在北京的杜成行來了电话,言语间很是紧张,说他听闻了松阳來上访的人死亡事件,虽然具体原因不知道,但如果事情闹得狠了,他安排的上访“国家信访局”的事怕是要败露,那一來他可就遭了秧。
潘宝山明白杜成行的意思,思虑再三,终究决定采取不了了之的办法,这一來,算是顺从了姚钢的意见,不过他提出來,前提是要不扩大群众闹事的规模和情绪,把维稳放在首位,毕竟临近年关,影响太大。
姚钢一听大喜不已,但表面也洠ё鞒鍪裁辞苛曳从Γ皇撬较吕锔辜佑严铝耸蚧鸺钡拿睿盟霉藕拥囊磺辛α浚欢ㄒ咽虑榫】炱较⑾氯ァ
如热锅上蚂蚁的焦加友说场面已经不可控了,死者家属和亲属感染了一大批群众,势头像洪水暴发一样,要是采取强硬措施,怕是要发生规模性的伤亡。
姚钢听后也傻了,但就在这关键时刻,他得到了來自廖望的高明指示,廖望之所以帮忙出主意,是因为他了解事情的内幕,而且接过电话插过嘴,多多少少也涉及一点,他想要姚钢赶紧把事情给压下去,以便自己一尘不染。
廖望告诉姚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