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殷益彤撒娇似地点着头,“这也是我来找您的原因,得表示万分的感谢呐!”
“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事?”洪广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不要再卖关子了,说吧。”
“我马上就要被提拔了!”殷益彤像个小姑娘似地兴奋了起来,“市里已经找我谈过话,估计就是年后的事了!”
“噢,恭喜恭喜!”洪广良笑了笑,“不过,你提拔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前段时间你不是到松阳去调研的嘛,对我们广陵区的政法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市里很重视,对我也更加肯定!”殷益彤笑道,“而我呢,也就理所当然被重视了起来!”
“喔,是这么回事啊。”洪广良一咧嘴,“那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是啊,你那么一插,可不就成了我的‘殷’么!”殷益彤忽闪着眼睛,“所以,我不感谢你还能感谢谁?”
“呵呵。”洪广良笑叹道,“好一个无心插柳柳成‘殷’啊!”
“就是嘛,洪书记,我还希望你能多插上那么几次!”殷益彤说得婉约含蓄又直白暴露。
“哎呀。”此刻,洪广良的心头更是一颤,他看着殷益彤,颇为玩味地点了点头,“殷书记啊,你让我情何以堪呐。”
“那有什么呢。”殷益彤微微一扬下巴,“我可是满心欢喜的!”
“政法系统的工作,比较单一,只能是阶段性地搞一搞,哪能动不动就提及呢。”洪广良笑道,“所以,我就是想插柳,恐怕也是插不了几次的啊。”
“不在多,在精准、到位。”殷益彤伸手拿起茶杯,两手环握,搓动着放到嘴边,然后抬起眼睛,媚视着洪广良,“哪怕就一次,也是让人受用的。”
“是嘛。”洪广良列着身子,扶着椅柄,使劲攥了攥。
“肯定是。”殷益彤双唇轻启,叼住杯壁,含糊不清地说道:“你看,就前阵子的一次,我不就受益了么?”
“呵,那不值得一提。”洪广良心慌意乱,探着身也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洪书记,也许你觉得没什么,但我却记着大恩呢。”殷益彤放下茶杯,“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次我过来,就是要专门泉涌着感谢您的。”
“你真是太客气了,用不着的。”洪广良微微一笑,“你啊,还是腾出时间腾出精力,好好把工作抓一抓,那样对你会更有好处。”
“工作我都安排好了,耽误一两天没什么。”殷益彤道,“而且,工作是无刻不在的,这次来省里,我顺便还要拜访一下省财政,你知道我们长陵区底子薄,需要财政的大力支持。虽然年后我就要离开常长陵了,但我得把后续工作做好,尽量多为长陵争取点支持。”
“你真是个好父母官呐,有情有义,相信你到了市里,会更好地造福一方。”洪广良不得不说几句大面上的话,一来是身份的需要,二来也得转移下注意力,他已经被殷益彤撩拨得心猿意马了,如果继续暧昧下去,怕把持不住。
“工作主要是做事,生活主要是做人,洪书记,在做事上我是负责的人,在做人上也如此。”殷益彤道,“知恩图报,与人方便,从不添麻烦。”
“嗯,那很好。”洪广良知道殷益彤的暗示,可是能轻易相信?不添麻烦,说是如此,但实际上往往做不到,那可是有很多的前车之鉴的。
“洪书记,能不能请求一下,晚上我请省财政的领导吃饭,您能否屈驾到个场?”殷益彤道,“您一去,相当于又是为我插了个柳。”
“那,恐怕不太合适吧,条口不符,我不分管财政。”洪广良犹豫着道,“毕竟这个时候比较敏感,我担心会被说闲话。”
“只是为了工作,怕什么呢?”殷益彤道,“本来我还想让您保护一下的,那也就不提了。”
“保护你?”
“是啊。”殷益彤一副柔弱的模样,“财政多强势啊,我过去是求爷爷告奶奶,还不被他们逮着死灌酒?我能撑几个回合?要是有您在身边,只是一句话,就能让我舒服多了。”
“我看还是算了,哪种场合我确实不方便出席。”洪广良一听毫不犹豫,“你呢,在酒桌上也不要把姿态放得太低,成的话很好,不成也没关系,事后我再找时机帮你说几句话就是。”
“嗯,那也成!”殷益彤笑着点点头,道:“不过洪书记,要是那样的话,我就不用去财政厅了,直接请你就是?”
“呵呵,那是不可以的。”洪广良摇摇头,笑道:“该走的程序要走,你不出面找财政申请,我的话怎么说?”
“唉,事是那么个事,可其实这次来,我主要是要请你吃饭的。”殷益彤面露失望之色,“洪书记,那这样,明天中午我单独请你吧。”
“嗨呀,不用那么客气的,益彤书记。”洪广良眯着眼笑道,“你的心意,我领了还不成么。”
“心意抵万金,洪书记这么说,我好受了不少。”殷益彤又露出了笑容,“但是,心意毕竟是虚的,弄不好就虚心假意了,所以洪书记,饭可以不吃,但心意一定要实实在在地表达出来才行。”
殷益彤说完,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个盒子,起身走到洪广良办公桌前,“洪书记,我特地订做了一支笔,也就是我的心意了。”
“诶呀,你看你。”洪广良连忙摆手,“用不着,完全用不着。”
“洪书记,你不用担心,不就是一支笔嘛。”殷益彤打开盒子,俯身放到洪广良跟前。
这是一支普通的签字笔,关键是笔盒的内盒是黄金做的,粗略估计一下,得有一千克。
“你……”洪广良一惊,心头又是一动,“你这是做什么?”
“表达心意啊。”
“不行,你还是拿回去吧。”洪广良犹豫了下,把笔盒推到殷益彤面前。
“洪书记,你这是嫌弃心意轻了是不是?”殷益彤拿起盒子,绕过办公桌,走到洪广良身边,拿出签字笔,道:“您看,很普通的呀。”
“不在是否普通,这是规定。”洪广良抬手把笔挡了回去,“哪怕是一针一线,性质是一样的。”
“啊呀,洪书记。”殷益彤顺势抓住洪广良的手,撒娇似地说道:“您让我难堪了。”
两手一触,洪广良想起了那天晚上在松阳和殷益彤的握手,不禁心跳加快。
“是不是呀,洪书记,你说嘛。”殷益彤的表现完全不符合她的身份,但是就在这个空间里,却并没有违和感。
“哪里有什么难堪呢。”洪广良有些不知所措地笑道,“益彤书记,不,不要这样。”
殷益彤的身体故意贴紧洪广良,让他一阵眩晕。
“你拿着嘛。”殷益彤完全占据了主动,她断定在这方面,洪广良没什么经验。
“你先坐好,坐好,让人看到了不好。”洪广良想起门还没锁,万一有冒失之人推门而入,那可就说不清了。
殷益彤当然能掌控局面,她忙回身走到门边,把保险上了,又抽身回来,还是直奔洪广良。
这会的洪广良,本能地放开了些胆子,他放下笔盒,对靠上身的殷益彤也不再显得有多少惊慌,“益彤书记,我说了,一针一线,性质是一样的。”
“唉,看来洪书记真是两袖清风。”殷益彤俏皮地从笔盒中拿出笔,扔到了对面沙发上的包旁边,“行,这支笔我就不送了。”
说完,殷益彤拿起笔盒,拉开洪广良办公桌的抽屉放了进去。
“哎哟哟……”在抽屉没关上之前,洪广良唏嘘着伸手要拿出来。
殷益彤抓住机会,再次抓住了洪广良的手……
第一千零一章 高度重视
殷益彤出手不落空,洪广良被顺利攻克。这个消息让潘宝山颇为振奋,他觉得离搬迁省会的目标又近了些。
潘宝山再找方岩、丁安邦商量,这一次他约了两人同时见面,以便在沟通时能更好地相互补充,让下一步的计划更完善。
谈话一开始,潘宝山就亮出了底牌,说郁长丰对搬迁省会的做法很支持,所以关键就是看瑞东地方上怎么操作。
“从段高航一贯的表现来看,他会拼死反对的。虽然现在他面上不会跟你起激烈冲突,但背地里的力度肯定会有增无减”方岩摇着头,一脸地担忧说道:“他反对迁省会,不只是为了跟你搞对抗,而是从得失层面上考虑的,毕竟这里是他的根据地。”
“段高航的反对立场,是不是不可以撼动?”潘宝山道,“常委会上的角力,如何才能占优?”
“那恐怕要花一定的工夫了,必须把围绕在他身边却又不在他核心层的人都说服。”丁安邦道,“像郝建进和郑思明,看得出来,他们之所以支持段高航,完全是出于所谓的政治惯性观念。”
“嗯,郝建进可以争取,但郑思明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现在是省委秘书长,段高航提了他,他还不高度保持一致?”方岩道,“当然了,只是争取个郝建进恐怕还不行,人数过半的限制是必须的,能否达到七票,是个硬杠杠。”
“我跟郭司令就此事沟通过,他持赞成态度。”潘宝山道,“还有,洪广良八成也会同意。”
“这么说,我们这边现在已经有五票了。”方岩道,“龚鸣是肯定保持中立的,那剩下来还有七票,如果都归顺段高航,就会否定性通过。”
“万军和辛安雪两人,也是中立。”潘宝山道,“他们相当于是废人,如果不是华部长及时过来提出警示,春节后他们的位子会有新任顶上去的。”
“既然这样,能不能再争取两票?”丁安邦道,“刚才说的郝建进是目标之一,除了他,还有谁合适?”
“我想先来个投石问路,把迁省会的想法抛出来,看看各人的反应,然后再圈定可转化的人。”潘宝山道,“因为我觉得,在迁省会的事情上,应该有一部分人能看清其意义所在。”
“试试也可以,不过别抱太大希望。”方岩笑了笑,“官场之上,政见不是划分圈子的标准。”
“是啊,能否攀附,才是根本所在。”丁安邦也笑了,“不过正是如此,潘省长你也有个优势筹码,就是未来走向的问题。段高航多大了?就算是平稳到头的话,也就几年的光景,现在依附他的人,到时还能抱他的大腿?”
“也不一定啊。”潘宝山慨然道,“为官从政,虽然考虑要长远,但关键还是要抓眼前。如今段高航是一省之主,一定程度上是能决定个人命运的。还有,谁又能说,段高航之后的瑞东,能在我的统管之下?”
“不管怎样,还是可以一试。”方岩寻思着道,“处在关键的卡口,人的本性也许会被激发出来,面对瑞东的发展关键一环,难道就没有人能挺身而出?”
“行,那我就准备向段高航发出建议,开个常委会通通风。”潘宝山道,“不过怕就怕他不应招,拖着不开,那样就没法讨论了啊。”
“那也有办法。”方岩道,“丁书记作为专职副书记,可以在得到半数以上常委同意的情况下,召集常委会。”
“只要有需要,我义不容辞。”丁安邦面色坚定,半开玩笑地说道:“而且啊,我还真想行使一下那权力呢。”
话音一落,三人同时笑了起来。
第二天上午,迁省会的议题材料就发到了各常委手中。
段高航没用打电话,韩元捷就颠颠地跑到了他的办公室,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抖着材料不屑地笑着,“真***搞笑,竟然想迁省会?我看他潘宝山是病得不轻了!”
“呵呵。”段高航一抖肩膀,“那小子想得美,想把我们弄到他的根据地上,简直是异想天开!”
“现在阶段,瑞东最需要的是安宁,上面不是已经发话了嘛,不能折腾,可他非要把自己扮成跳梁小丑。”韩元捷笑道,“我们可以趁机做点文章,让他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先别想着看笑话,得重视起来,兴风作浪是那小子的特长。”段高航道,“我们要稳住了来,以静制动。”
“这么说,段书记你是要应招了?”韩元捷道,“照我说,干脆不理睬就是,不要开会研究。”
“那不是显得我们不够自信?”段高航道,“我倒想看看他能扯出个什么来。”
段高航说完,开始看议题材料,他要做好充分准备。
“也是,是要重视起来。我们跟潘宝山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可不是个随便闹着玩的人。”韩元捷的表情不无忧虑,心里却是一阵高兴,他就想看到段高航的“不屈不挠”,只有如此,才能出现他想看到的一山不容二虎的局面,从而让自己在坐山观虎斗中获益。
“战略上要藐视,战术上要重视。”段高航翻着材料,头也不抬。
“段书记,我觉得咱们是不是该更为主动一点?”
“嗯,你有什么想法?”
“还是要多从潘宝山方面的内部着手。”
“还想再试试?”段高航放下材料,“他那边的防御力是很强的。”
“这次咱们不直接攻击,而是充分制造内讧。”韩元捷道,“再坚固的堡垒,也怕从内部攻破。”
“潘宝山身边的核心层,就那么几个人,方岩和丁安邦都是顽固不化的,谭进文和曹建兴等人,又不够分量。”段高航道,“没地方下手啊。”
“据我了解,江山集团就只剩下个架子 了,原有人员一律解散,包括高层。”韩元捷道,“现在只有潘宝山的老情人邓如美留守。”
“多少亿的资产,就让那一个女人守着?”段高航说到这里不由得吸了口冷气,“提及江山集团,我就想到了双迅绵新城,潘宝山之所以把新城出手,跟迁省会是有联系的。”
“那是,省会要是真迁了,那新城的发展势头就要大打折扣。”韩元捷一拍脑袋,“哎哟,刚才我怎么就没想到?那样的话,我们的聚宝盆不是要砸了?”
“砸也不至于,毕竟新城的发展确实存在合理的空间。”段高航道,“我担心的是,潘宝山是真的有把握把省会迁到松阳去。”
“是的,那也是我最担心的。”韩元捷道,“一旦到了松阳,我们就会被困住,而且还有可能被拱翻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