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知死活!”韩元捷打完耳光紧接着又踹出一脚,恶狠狠地道:“你就缺那几个钱么!”
“舅,舅舅,这,这是怎么回事?”白齐豪被踹蹲在地上,捂着被打的脸,很委屈地说道:“怎么上来就动手,你得跟我说说为什么啊?”
“为什么!”韩元捷弓着腰,探着脑袋瞪着白齐豪,咬牙切齿地道:“当初我让你把跑路的闫首信给做掉,是不是该弄个一干二净?可是你呢?却拿了他用来和许蓝图单线联系的手机,冒充那个死鬼发短信讨要生活费,而且胃口还越来越大,要的次数频繁不说,数额也不断变大!”
“没,没有的事啊!”白齐豪听韩元捷这么一说,变得很有底气起来,他慢慢腾腾站起来,辩解道:“我根本就不知道手机的事,更别说要什么生活费了,事情那么重大,难道我会不顾安危贪那点小便宜?”
见白齐豪说得很恳切,韩元捷小小地吸了口冷气,接着就把许蓝图说的事都讲了,以进一步核实情况。
白齐豪一听,皱起了眉头,也同样发了狠,道:“妈的!肯定是他们,非弄死个***不行!”
“你知道怎么回事?”韩元捷忙问。
白齐豪点点头,叹了口气,“当初对闫首信采取行动的时候,我不是安排了一个叫健子的人去的嘛,我估计八成是他所为。”
“你赶紧去落实一下!”韩元捷在这一刻算是松了口气,再怎么说,事情还出在内部,并不是外界走漏了风声。
“马上就打电话!”
“不,要当面见人,一定要问个清楚,然后再好好交代一下,千万不能出乱子!”韩元捷说完,拍拍白齐豪的肩膀,道:“齐豪,刚才是我急躁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毕竟事情太不寻常了,我是着急啊。”
“没事的舅舅,我明白你的心情。”白齐豪看上去很释然,“而且说到底,我也该打,毕竟事情是由我负责的,出了任何事都有我的责任!”
“很好,你很有担当!”韩元捷欣赏地点起了头,“好好干,等年底的时候我再活动活动,把你朝上提提,因为我看到了这段时间一来你能力的提高,也该到高一个层面上去锻炼锻炼了。不过,现在首先要把那个叫什么健子的人安顿好。”
韩元捷这么交办,白齐豪当然是会更加卖力,他马不停蹄地找到健子,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猛打。
健子虽然没还手,但开始还不服气,问为什么打他。白齐豪气喘吁吁地把闫首信的事一提,他立刻就像瘪了气的皮球,没了半点脾气。
“豪哥,我错了,是我错了。”健子连连讨饶,“当时手头正紧,就动了点小脑筋,后来好几次想跟你说的,但都没敢。”
“你***胆子也够大啊,我安排的事本来是可以顺顺溜溜地做好的,可你非要留个小尾巴!而且这个尾巴还很要命,你知不知道?!”白齐豪说着,又是一巴掌拍在健子的头上。
健子弯腰缩脖,两手抱头,“豪哥,我知道错了,怎么改都行。”
“知道么,你差点坏了大事!”白齐豪两手叉腰,瞪眼撇嘴对着健子道,“手机丢了也就算了,竟然还敢用公用电话去联系,你就不怕被查到源头,然后调出周围的监控,把你给揪出来?”
“没有,绝对没有你说的事!”健子听着不对头,忙道:“那手机没丢啊,而且就算是丢了,我也不会再打电话给许蓝图的啊!”
“今天你不是又要二十万的么?”
“没有,绝对没有!”健子连连摇头,“我也就是偶尔弄点小钱宽宽手,怎么会不计后果地去惹大乱子?”
“也就是说,今天向许蓝图要钱的不是你?”
“我敢肯定绝对不是!”健子辩白道,“这两天我可以把行踪都告诉你,还能找到见证人。”
“也没让别人去?”
“没有!”健子道,“这事前后就我一个人,因为我知道其中的厉害。”
“这么说可就怪了啊。”白齐豪神情陡然一紧,“难道闫首信的事没捂住?”
“我这边肯定是没事的,找的两个兄弟都很义气,绝对不会乱说。而且,我只吩咐了他们做事,根本就没跟他们说什么。”健子道,“可以说,他们甚至连闫首信是谁都还不知道!”
“那问题可就大了。”白齐豪话音未落,就急着离开了,他要赶紧向韩元捷说明这一严重情况,早点寻求对策。
韩元捷听了这个消息,原本松弛下来的神经瞬间又高度绷紧起来,他几乎可以肯定,是潘宝山盯上了他。
“我多么希望是你安排的人,闹了这么一出故事啊,可事实上不是,那说明情况复杂了!”韩元捷不掩饰他的惊慌,不过他并没有乱阵脚,一阵沉默后,对白齐豪道:“齐豪,只是从闫首信被灭口一事上看,能不能做到没有蛛丝马迹?”
“能。”白齐豪的话音不是很有底气,但也很干脆,“这都悄无声息地过去多长时间了,而且当时我们的行动也都充分考虑了隐蔽,做得很周全。再说,事情又是远在外地,不会查出什么的。”
“那就好。”韩元捷一边点头一边叹着气,“那就好啊。”
“下一步该怎么办?”白齐豪也很紧张,他怕事情败露被一锅端。
“别惊慌,接下来该怎么办你别担心。”韩元捷道,“你只要把你那边的事给捂牢了就行。”
“那肯定是没问题的。”白齐豪点了点头,“其他地方需要我的,我能抽开身。”
“行了,我知道了。”韩元捷的口气有点不耐烦。
白齐豪听了出来,轻轻叹了口气,“舅舅,那我先走了。”
“嗯,去吧。”韩元捷扫扫手,“稳着点啊。”
“会的。”
白齐豪走后,韩元捷沉思了好长时间,接着便叫来了许蓝图。鉴于事情的严重性,他和盘托出,把闫首信已经不在人世的事说了。
许蓝图听后一阵眩晕,他很气恼、很懊悔也更为心悸,但没法子,事已至此只有顺着路走下去。“那怎么办,匿名电话我已经应招了。”他的两腿不自然地发抖。
“惊慌个什么劲儿?”韩元捷很不满意许蓝图的表现,“马上你就通过官方路子报警,说受到了敲诈,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就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然后,过两天等对方再来电话的时候,一边稳住他一边追踪,抓个现行!”
“那,那样可行么?”许蓝图并不觉得韩元捷的做法是正确的,“就算可以抓到实施人,给潘宝山他们当头一击,可别忘了,闫首信的事情毕竟是个软肋啊。如果潘宝山盯住不放,想尽办法说服闫首信的家属跳出来闹事,会出大事的。”
“哦。”韩元捷使劲拍了下脑门,由于紧张过度,他的考虑确实不够周全。原本他只认为,只要白齐豪那边捂住了,这边尽管放开手对匿名电话展开行动,从而让潘宝山断了念想。可是,经许蓝图一提醒才又意识到,闫首信的家人确实是个麻烦,如果闹起来的话,许蓝图那边怕是要失守的。
第一千零四十章 重大发现
韩元捷坐倒在椅子里,很颓废,无尽的恐慌袭上心头,感到手脚都有点麻木。他自叹多行不义必自毙,就做事而言,他一直比较小心,一般安排人做事,都是一股线进行。比如丁薇的事,他派有亲戚关系的白齐豪去办,而得力干将贺庆唐则一无所知;让贺庆唐行动的时候,也从不让白齐豪插手,因为他相信分支越少就越安全,总之,一切都为了稳妥。但是,现在还是要出事。
“韩省长,我到底该怎样?”许蓝图想得到明确的指示。
“报警就算了吧,先稳住对方,拖一拖,就说正在全力筹钱。”韩元捷慢吞吞地道,“当然,为了自身的安全需要,你不要太入套,在话语上要有所斟酌。另外,你要暗中做点工作,留点对自己有利的证据,以便后来公开时可以证明自己是在‘诱敌深入’,并不是真的局内人。”
“那个,很有难度啊。”许蓝图显得很没信心,“如果让对方察觉的话,怕是会激怒他们吧。”
“不是让你一直那么做,只是刚开始的时候要拖点时间,来个缓兵之计。”韩元捷看许蓝图的眼光有点责怨,觉得他是扶不起的阿斗,“从现在开始,你要到闫首信家里,充分做好思想工作,要把他们牢牢稳住,那才是最关键的地方。因为很明显,事情的焦点就出在闫首信的家人身上,如果他们不折腾,一切都会安然无恙,毕竟闫首信本身的事情,没有人能查出什么。”
“可问题是,最后怎么向闫首信的家人交代?他毕竟不在了啊。”
“这你都没主意?”韩元捷一斜眼,“到时好好设计一下,把罪责推到潘宝山那边不就行了嘛。到时他们再闹的话,对我们的影响不也就微乎其微了?”
“好的。”许蓝图忧心忡忡地点着头,他也知道不能老是示弱,那会让韩元捷看不起,所以又谈起了对策,道:“韩省长,现在在闫首信的事情上,对潘宝山方面我们有没有主动出击的计划?要是没有的话,仅仅是被动应对,压力是很大的。”
“当然有。”韩元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斗争,就是在你来我往、枪来刀去中分出胜负的,一时的被动,并不代表什么。”
“是,是的。”许蓝图回以微笑,很僵硬。
“遇到问题担心是正常的,但也不要太担心。”韩元捷安慰了起来,“我们要充分运用战术和战略,做个聪明人。”
“不管怎样,有韩省长在就行。”许蓝图知道还要表现出一定的自信,不能让自己不受待见。
“行了,你回去好好安排吧,把闫首信家人的工作搞好。”韩元捷为了给许蓝图鼓劲,摆出了一副举重若轻的姿态,“我这边也要继续谋划,相信很快就会找到机会打回去,让潘宝山他们收手!”
放出大话的韩元捷,其实内心空虚无比,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他并不太相信许蓝图能把闫首信家人的工作做好,也就是说,大厦将倾的危机时刻存在,而且步步逼近。关键是,他还不敢向段高航求助,因为在丁薇一事上的,段高航还一无所知。不过,他觉得事情真要发生的话也所谓,反正段高航不会弃他于不顾,至于最后能不能顾得上,则是另外一回事。当然,最根本的是,韩元捷知道段高航也不会给什么好的建议,闫首信的事情,最终还要靠自己解决。
韩元捷又想到了灭口,但是,他害怕了,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人命关天,分量之重可想而知,手上已经有几条人命了,他觉得如果再做下去,恐怕要天谴了。
可是,想避开天谴,恐怕会更快地遭受人难,这是个避不开的问题。
对韩元捷来说,此时“潘宝山”三个字,简直就是个噩梦。
然而,就在韩元捷要崩溃的时候,一个令他兴奋得几乎要跳到天花板上的消息却传了过来:和潘宝山有一定密切关系的沈欣丽,是个超大的问题!
原来,贾万真被灭口后,韩元捷安排的另一路人马接手对沈欣丽的监视,竟然发现她是个军事间谍!
没错,这个信息准确无误。
沈欣丽在国外期间已经被演化,她是带着任务回国的,目标就是搜集军事信息。刚巧,因为潘宝山的关系,她成功接近了松阳警备区,利用后勤业务合作的机会,探得了大量的军事信息。
而这一切,恰被韩元捷派的人给发现了!
韩元捷如获至宝,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来到段高航面前,“段书记!好,好消息!潘宝山,他这回是死定了!”
“怎么,又有什么新发现?”段高航并不知道丁薇的事情被重新关注,并不像韩元捷那么紧张、兴奋。
“绝对是新大陆!”韩元捷哆嗦着嘴唇,“潘宝山他,他通牒啊,直接说就是叛国!”
“通牒?!”段高航闻言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有证据?”
“有!”韩元捷喘息着点了支烟,道:“在贾万真之后,我派人对沈欣丽的监控几乎是全方位的,为了寻求她和潘宝山之间的交往证据,还会选择合适的时机潜入她的房间搜罗一番。就在前两天,我的人又进去了,发现她的电脑是大开着的,在聊天工具上,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聊天信息,很多都跟交易有关,约定了接头的时间、方式等,而且根据内容看,跟军事方面的关系极为密切。发现了这一问题候,我的人立刻搜索了一遍电脑,又发现了大量有关松阳警备区的军事照片!”
“好!”段高航拍着巴掌搓起了手,“如果能确定沈欣丽是间谍,又有她和潘宝山密切接触的证据,那我们不是稳操胜券么!”
“是啊,我相信,经过进一步的行动,潘宝山肯定是百口莫辩,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起死回生!”韩元捷连连慨叹,把刚抽了几口的香烟按灭,“段书记,这一下咱们可不用怕那小子的反击了吧!”
韩元捷感慨还存有无限窃喜,扳倒了潘宝山,丁薇的案子谁还追查?什么闫首信的死活,一切危机都将烟消云散!
“这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过越是这样,就越得小心。”段高航坐回位子,语调恢复了平稳,“事关重大,一定要核实清楚,把所有的证据都备齐了,否则会惹祸上身的啊。”
“那是肯定的。”韩元捷哼笑道,“沈欣丽作为军事间谍的证据,应该是比较很完备的,不过为了确保无误,我已经安排人手加强了对她的监视,如果有可能,就在他们下一次的交易的时候抓个现行!至于她和潘宝山之间的关系,我还没有什么把握能进一步强化。”
“沈欣丽是怎么和松阳警备区发生关系的,必定有潘宝山的介绍,不过那块不怎么好对证。”段高航说着,叹了口气,“贾万真不是老早就关注过嘛,要是他还在的话,肯定能提供点证据的。”
“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前阵子沈欣丽还来找过潘宝山呢,两人交谈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也足以说明一定的问题。”韩元捷不想提及贾万真,所以着重强调了自己的分析,“而且事情都是关联的,潘宝山跟松阳那边深厚的关系谁不知道?沈欣丽为什么没在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