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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了多少夜,殿前香露尽成空
萦回了多少次,苍江流水终去也
怎见得
杨花飞絮翩翩舞,行云过客忍吟眸
冷月孤星寥寥落,风萧一曲唱谣歌
这是后传,有兴趣的可以先参看前传《蹉跎曲》
醉卧烟柳乡
不过初春时节,杨花飞絮、云烟漠漠,密林间的小道上洒落光影点点,幽静如常,陡然间传来几声小调,却又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曲声渐近,远远的可望见一个姑娘斜坐在骡子上,摇摇晃晃的,倒是快意得很,人家骑驴骑马,她倒好,骑的是骡,那骡子一身栗色的短毛色泽光润,不紧不慢走着,偶尔嘶叫两声,三分像驴七分像马,姑娘玉手一伸,在骡子头顶的短鬃上一抓,它立时伸长了脖子得意地哼哼起来。
姑娘咯咯笑了几声,翻手拈来飘飞的柳絮,低叹道:“又是春天了呢,一年复一年,又有多少个这样的春天?”她吹散了手心的飞絮,看它们飘洒如雪,眸中暗流涌动,却又倏地湮没于明丽的眼波之下。
细看来这姑娘长得也算清秀,虽不是惊艳姿容,亦有伶俐动人之处,她身着窄袖蛱蝶留仙裙,百花繁绣蝶飞翩翩,艳丽异常,分明是苍国女子的打扮,却未戴面纱,腰间垂着几个荷包,俱是鼓鼓囊囊,乌黑的长发用彩云丝带编成几缕小辫扎在身后,右侧额角碎发低垂,白嫩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这一会儿,她又新扯了两片绿叶并起凑到嘴边,略吹了几声,笑得格外心满意足。
林间风叶飒飒,更显得曲音脆亮,一息一顿,倒也不嫌单调,她半阖着眼睑,在骡背上一颠一颠,嘴角却隐约透出一丝淡笑。
那骡子不知何故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偏生走得又慢,懒洋洋的叫人无可奈何,姑娘的调子吹得益发清亮,忽然间猛地拔高,又戛然而止。她咂咂嘴,略微歪了歪脑袋:“你家小姐吹得越发好了吧?瞧你走起路来都一晃三摇,可长本事了!”
骡子没有答话,倒是身后传来一个男子无奈的轻叹:“姑娘,你的骡子闻音起舞,而我的马也险些陶陶入醉乡了。”
那姑娘惊讶地转首望去,只见五花马上的年轻男子正温和地轻笑着,玉领青衫、行止卓绝,两弯黑眸如初云淡烟,坦荡清明,无半点蒙尘。除却这双眼睛,他的五官虽不是绝美,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俊逸风流,特别是嘴边的那抹浅笑,淡淡的,却如和煦春风一般动人。
她竟看得瞪直了眼,见那男子笑得有趣,才回过神来:“咳咳,你的马怎么了,我瞧着很是神骏啊。”
他扬起马鞭指了指她的骡子:“姑娘曲音曼妙,连这坐骑也沉醉其中,如此窄小一条道愣是走得歪歪扭扭,却叫我的马如何能过得去呢?”
姑娘扯着额角垂下的发丝,大眼溜溜直转,竟是答非所问:“你,是书生?”
他抿起唇:“嗯,算是吧。”
她笑得古怪,忽地倒骑骡子,扬了扬下巴:“去云都的吗?包袱里有多少盘缠?”
“不多,够用就好。”他笑得不动声色。
她点头:“一个人是够用了,就不知两个人够不够用。”
“姑娘何意?”
她猛一拍手:“你看啊,现下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我杀人越货,二是你好心收留我,你选哪一条?”
那男子微微睁大眼,有些忍俊不禁:“杀人越货?你?”
她倏地坐直身子:“我怎么不行了?你敢小瞧我?本姑娘干这勾当已经很多年了,不说杀人杀到手软,起码宝贝抢了不少!”
看她说得挺认真的样子,他皱眉问道:“你才多大年纪,家中长辈就由得你如此么?”
她插着腰,一点没有姑娘家的自觉:“他们哪里不管我了?我爹说的,你出去历练历练,别总在家等着别人照顾你。我娘说了,杀个把人没关系,反正这年头坏人比好人多多了,你多杀几个总能杀到坏人的。于是我就每天在这里等着杀人了!”
说话间,她音调变了三变,从中年男子的低沉到妇人的妩媚,再到少女的娇脆,自然流畅得很,他认真地打量她,垂眸低笑:“似乎我别无选择。”
她猛点头:“算你有自知之明,本姑娘有心向善,你也算救人出世啦!”
“不,我选择让姑娘杀人越货。”他疏懒地笑着,似乎说的不是什么关乎生死的大事,“姑娘既然已经辛辛苦苦等了那么久,自然是想有些收获吧,这年头强盗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更何况是像姑娘这般单枪匹马的骁勇……女子。”
她微张着嘴,愣愣看着他:“你,你活得不耐烦了?”
“非也,可姑娘的一腔热情我又怎好辜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姑娘你就下手吧。”
她咬牙瞪过去,他依旧含笑而望,久到□的骡子不耐地嘶叫起来,她眼中闪过一道微光:“杀人越货也要讲究兴致的,本姑娘现下心情好得不想杀人了!”
“哦?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因为,我看上你了!”她嗓音清亮,那几个字说得尤其大声。
可那男子含笑摇了摇头,略一欠身便催马绕过她走到前头,眼见他越走越远,她坐正了身子大叫起来:“喂,我叫阿絮,你叫什么?”
轻风带来舒朗的笑声:“阿絮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她银牙暗咬:“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我总不能老是喂喂的叫吧。”
他未有片刻停留:“姑娘与我萍水相逢,今后也不会多有交集,不知道名字又如何。”
她气鼓鼓地看了看自己骑的骡子,忽然一笑:“那我喊你骡子好不好?”
他也不理,害得她猛踢几下骡腹,大叫道:“骡子大哥,骡子大哥,等等我!”
还好马走得不快,她气喘吁吁追了上去:“喂,干嘛不等我?”
他侧首扫过她的脸,不置一词,她又问:“喂,我那样叫你,你都不生气的吗?”
他眼中宛有涟波曳动:“我以为姑娘是在唤你的坐骑呢。”
她一时噎住,看他略一笑轻夹马腹晃晃悠悠走在前头,捋了捋发还是跟了上去。
“姑娘为何一直跟着我?”盏茶工夫过后,见阿絮还不紧不慢跟在后头,那青衣男子好脾气地问道。
“这条路就你一人走得,别人都不能走么?”
他只一笑,又过了半多时辰:“姑娘你看岔路已过,还是与我同路么?”
阿絮晃着两条腿,飞过一眼:“骡子大哥你这是要去云都?”
他再没有计较她的称呼:“不,我去轩州。”
“啊,轩州。”她若有所思地点头,“轩州也行啊。你看我柔弱女子独身一人,也怪可怜的,这样吧,你带我去轩州,我就不杀你了。”
他轻笑出声:“姑娘既是说得如此天可怜见,我又怎好不答应?何况此去轩州尚有些脚程,我也巴不得能有个伴,可惜如此一来,你的不杀之恩我还不知要到何时才能报呢!”
阿絮暗自嘀咕几声,瞧着他的笑颜怎么也发不了火,只得干笑着说:“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就不用你报答了。”
他敛下长眉,和暖微风化作唇畔的笑影:“姑娘实在客气了。”
“阿絮,叫我阿絮!”
他眼神一恍,抬手拈过飞舞在周身的轻盈雪色,低声说道:“杨花最是多情,也最是无情,阿絮,实在是个好名字啊!”
她哼哼:“是啊,比骡子可好听多了!”
他不在意地笑笑,忽而扫过那艳丽的身影:“姑娘是苍国人?那为何,嗯,不戴面纱?”
阿絮就着手里的叶子吹了个不成调的曲子,又随手一扔:“只有美貌女子才需遮住容貌,我这样的自然不用担心。”
他闻言轻笑:“姑娘自谦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容貌如何实在没什么可计较的。”
她挑眉:“我可不这么想,哪个女儿家不是希望自己长得美艳群芳的?”
他微微垂下眼睑:“哦?美得像当初的梨凤公主那样?天姿国色、容华绝代,让两疆疯狂如此,可惜红颜多薄命,还未成人便香消玉殒了。”
她手一顿,遂又不屑道:“哼,我就看不出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能美到哪里去,怕都是你们这些不长眼的臭男人吹捧出来的!”
他不以为意,依旧浅笑如初:“苍宫尽出绝世美人,和凤、惜凤、梨凤都是当时绝冠天下的佳人,哪个不是名噪一时,可而今入主凤殿的这一位却未有丝毫的传闻,不知该是何等模样。”
她嗤笑一声,捋了捋发:“既然没有传闻,想来容貌乏善可陈了。你们男人三句不离美人,如今江湖上那几位还不够你们说的吗?”
“姑娘是说几位世家的小姐吗?”
“叫我阿絮!”她故意恶狠狠瞪过去,他从善如流:“阿絮姑娘。”
“别老是姑娘长姑娘短的!”她翻着白眼,忽然那骡子一个趔趄将她甩向前方,眼见快要跌下地去,男人的手在她腰带上不着痕迹地掠过,她喘着气坐直了:“咳,吓死我了!”
她朝身后看了看,又转向他:“是你拉住我了?怎么都没觉得你碰到我了啊?”
望着她疑惑的眼神,他习惯性地露出浅浅的微笑:“应该说是姑娘吉人天相,自有老天护佑。”
阿絮撇撇嘴,揪住骡子头顶的那簇短毛猛扯了两下算是教训了它,又自顾说道:“你一个书生去轩州干嘛啊,那里尽是江湖上的武夫,整天打来斗去的,有什么意思!过些时候听说有个什么名剑大会,江湖上不少成名人士都会参加,每年这时候轩州的客栈都人满为患,你不会也是去瞧热闹的吧?”
他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缕星光:“是啊,是瞧热闹去的,整日在家苦读,也该出来看看天下事了。”
阿絮突然来了兴趣,催了骡子凑近:“喂,你跟我讲讲江湖上的事吧,我听的不多,就知道有什么五公子之类的,好像都是丰神俊朗的美男子啊!”
他有些好笑:“你方才还说我们男人三句话不离美人,怎么现在也对美男子感兴趣了?”
阿絮嘿嘿一笑:“自然是因为那五公子实在是俊美不可方物啊!”
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那细白的肌肤如云霞掩映,泛着粉桃初蕊般的诱人色泽,竟是如此不可思议的光洁,他的眼有一瞬的失神:“那你可知道五公子的名号?”
“自然知道了!”她得意地掰着手指头,“迷花、九霄、皓日、灵隐、千音,名震苍云的江湖五公子嘛!”
风云江湖客
他莞尔一笑:“名震苍云?我怎么不知道啊。”
阿絮不屑地撇着嘴:“你只知在家傻读书,虽然肚子里的消息比我多,可总要身处江湖才能知晓他们的名头有多响亮!”
“可除了灵隐公子,其余四人并不常露面,也不喜参加什么武林大会、名剑大会,姑娘又是从何处得知他们风头正健的?”
阿絮歪着头,将额边的碎发一圈一圈卷在食指上:“嗯,你这样一说我也奇(…提供下载…)怪了,难道就是因了容貌俊美才声名远播的?可我记得,迷花、九霄和皓日初出江湖的时候正是参加了名剑大会的。”
“是啊。”他接口,“皓日甚至还参加了四年前甄选新盟主的武林大会,只不过入了前二十位便退出了。”
阿絮眼睛一亮:“退出?他为何要退出,年纪轻轻便可入二十名,当下几人有这本事?”
他抖了抖缰绳,笑得别有深意:“不只是他,还有迷花和九霄在初次参加名剑大会的时候也曾退出,都是只差最后一场比试,生生放弃了即将到手的彩头,实在叫人琢磨不透啊。”
阿絮好似高兴得很,凑近了扯住他的缰绳:“有趣有趣,我最喜(…提供下载)欢听故事了,你还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啊!”
“怎么,姑娘对这三位公子心有好感?”
阿絮眼珠子一转,大方地承认了:“是又怎样?试问这两疆的女子哪个对他们没兴趣的?”
他微微一笑:“我也很有几分兴趣。”
她一呛:“你?你不会……”她上下看了他几眼,又小声问道,“断袖?龙阳?看不出来啊。”
他斜睨着,似笑非笑,阿絮可真呆住了,面上有几分古怪,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欣喜:“莫非是真的了?啧啧,也太可惜了点。”
“哪里可惜了?”
“你长得也算不赖(其实何止不赖),虽比不上五公子的俊俏(这话还很难说),也总会有人看得上(可能会有很多姑娘看上你),为何会有这样的癖好(实在是暴殄天物啊)?”她嘴上说一句心中嘀咕一句,双眼来回扫视,恨不得在他身上寻出些端倪来。
他依然是那副表情:“这天下有五公子就行了,旁人是不是断袖又如何,姑娘也是这样想的吧?”
她一惊,讪讪而笑:“哪里啊,我也非各个都喜(…提供下载)欢,只对迷花、九霄和皓日感兴趣。”
“哦?那灵隐与千音就这么入不了姑娘的眼?”
她甩着腰间垂着的荷包,笑靥轻绽:“虽说是五公子,可也分个三六九等啊,不过各花入各眼,我不喜(…提供下载)欢的自有别的姑娘追捧。在我看来,那灵隐公子嘛,容貌固然俊朗得很,可实在太过张扬了,他的生辰八字估计有待嫁闺女的人家都知道,风流少年郎,纵马御轻裘,不知伤了多少女子的心啊,这等人物我可想都不敢想,可还不是人人趋之若鹜?再说那千音,据说是性如秋水,皎如玉树,通达朗昭,明霞映晚,听起来高高在上得很,也深得一些世家小姐的喜爱,可我倒觉得他是没什么地方可夸的了,所以才胡诌了几句充数。什么性如秋水,恐怕是窝囊的代称吧!”
听了阿絮一通牢骚,他笑着望向浩渺长空,原本笔直的脊背显得有些寥瑟:“是啊,五公子之中他是最默默无闻的一位,徒有虚名在外,甚至都没有人真正见过他,而那千音的名号则是因了……”
“善音律!”阿絮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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