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让他把她忘掉吗?忘掉……就不会痛苦了,是吗?
“出去。”声音又降了下来。
“卡尔法……”
“你先出去。”
阿梅眼眸骤然睁大,嘴角缓缓的忍不住勾起笑,连忙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关上门的时候还不忘多说一句,“我一定会帮你忘记她的!”
忘记啊……
忘记就不会痛苦了,反正她也不在乎,她不想要他,她视他如敝履……可是,为什么一想到忘记心脏会这么疼?黑暗中,他靠着墙壁坐在床上,僵硬的犹如一尊雕像。
阿梅并没有离开,她眼珠转了转,走到纱门边上靠墙坐下,抱着双膝坐在地面,目光盯着地上,脑子飞速的转动。书上说,攻心为上,要让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爱上你的第一步,是让他对你心软,可以利用人的愧疚心,意料之外的事情最能直击人心,等愧疚和无奈、心软渐渐达到一种地步会变成心疼,再施加以些许计谋,就可以代替他心里的人。
她不坐在纱门前,那样卡尔法一抬眼就会发现她守在门口,所以她坐在墙后面,卡尔法明天起床开门就会看到她坐在这里守着他……
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紧紧的抱着她的小兔子,仿佛要她压窒息一般。
寂静无声的隧道中,脚步声一下下的响起,橙黄色的光芒把这一方天地照的透亮。
一路走来,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唯一的变化,便是脚下的路好像越来越陡了。
落年发现,他们脚下的路从一开始微微的倾斜,到现在她必须要身子往后倾改变重心增加脚下的摩擦力才能站得平衡,怪异的感觉……
“扑——”有人滑倒了,手上的火把掉到地上,顿时不断的往前滚去滚去滚去,橙黄色的火光一下子消失在视线中。
“没事吧?”有人把他扶了起来。
“没事。”摔倒的人拍了拍屁股,表情有些尴尬,“这路太陡了。”
“走吧。”安邑见没事,出声道。
“等一下——”落年眉头一蹙,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出声,然而脚下却猛然震动了起来。
“怎、怎么回事?地震了吗?!”一群人张开双腿努力的保持平衡,脸上露出些许的惊恐。
落年目光四处转动,忽的落在两边墙壁和地面相交的地方,仿佛有慢镜头在播放,她眼眸微微的睁大,她竟然看到墙壁和地面分开了两毫米,脚下的地面正在缓缓的,卡卡的,往前转动……
“往回跑……”落年额角冒出一滴冷汗,大吼出声,“快往回跑!”说罢身子一转连忙往回大步跑去。
身后射队的人们搞不懂怎么了,却还是连忙惊恐的跟着往回跑去,而就在此时,脚下的路仿佛卡过了坎儿,就仿佛年久不用零件有些生锈的电梯,把绣卡掉了,开始转动的顺利了一般,他们在往前跑,路却在往跟他们相反的方向跑,他们仿佛跑在跑步机上。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感觉到脚下的路越跑越快,身后有人摔倒被路快速的往后带去,然后摔下悬崖一般的惊恐的尖叫声响起,噗嗤——身子好像被插进了什么东西,肉被刺穿,血喷涌出来的声音诡异的刺耳。
仿佛有人在按动遥控器,脚下的路越跑越快,身后摔倒的人越来越多,落年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已经是在原地踏步了,目光在静止的双壁上扫过,光滑的,根本没有丝毫的缝隙让她能够做点什么事。
“砰!”脚下一个反应不及,落年摔在地上,身下的路立刻飞速的把她往后带,就像坐过山车似的,越来越陡峭,风吹乱她的一头红发,落年丝毫不怀疑在前面一点一定会像坐90°垂直过山车一样摔下去。
没办法,两面墙壁都很光滑,没有丝毫的缝隙,她身上唯一的水果刀根本没有强到足够让她用力扎下去却不断掉的程度,越来越陡峭的地面让她不得不伏下身子靠着双手紧扣着地面来让她不会身子滚下去,额头冒出一滴滴冷汗,身后是一片漆黑的不见底的悬崖,仿佛过山车已经到达最高潮惊险的部位。
忽的,她眼睛一亮,身子落空,眼见着就要摔进地狱般未知的深渊中,寒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咔——!
两把水果刀狠狠的扎进地面上砖与砖之间,她的身子在凌空中摇摇晃晃,手上紧紧的抓着卡在砖头和砖头之间的水果刀刀柄,咽喉艰难的移动了下,脖子上全是汗。
尼玛没把她吓个半死,差点就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了。
咔——
有机器转动咔咔响的声音,那飞速转动的路面速度一瞬间慢了下来,叫落年在黑暗中身子徒然一晃,左手的水果刀微微的松了松,叫落年心脏不由得咯噔了下,好在只是松了松,没有掉下来,要不然靠一支撑着,是绝对不行的。
路还在缓缓的移动,下面深不见底,一片漆黑不见五指,空气中有血腥味在弥漫,也就是说,射队那二十几人都已经……
落年正想着,手上紧握着的水果刀忽的往下一滑,落年呼吸一滞,脑子骤然一片空白,身子僵硬,水果刀没有了动静,落年却没办法松一口气,脑袋连转一下都担心会水果刀会从缝隙中滑出。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变态惊人的陷阱!
咔——
路面停止了转动,然而也就是这么一下,水果刀滑的一下,从缝隙中脱出,落年身子猛然往下坠去——
“啊!”猛然惊醒,红色的发已经汗湿了一片,纯黑色的眼眸一片惊恐,呼吸急促,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快速,好一会儿,她眼眸茫然的看着四周,漂亮华丽的水晶灯在头顶,黑白搭配很是典雅,脑子忽的一片刺痛……
这里……是哪里?
双手抱住一片空白的脑袋,忽的察觉到有点怪异,她放下手,目光看着前面小小的手,莫名的呆怔。
“呀啦,你醒啦。”柔婉的嗓音好听的仿佛天籁,轻轻的响起。
她怔怔的转过头,看向门口,是一个……女人 ?'…'还是天使?
乌黑的发很长,几乎要到达大腿处,身上穿着很简约的白色连衣裙,五官十分的精致美丽,非常的古典,她嘴角勾着浅淡温柔的微笑,全身都带着一种空灵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消失掉,叫人忍不住想要伸手紧紧的抓住。
……是谁?
“我是蓝影。”她走了过来,看着呆怔怔的她嘴角笑容深了些,弯下腰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黑色的眼眸清晰的倒映着她的身影,清澈见底,毫无杂质,“你长得真可爱,叫什么?”
她的手很温柔很舒服,摸在她的头上让她没有丝毫的不安感,连身心都平静了下来,“……落年,我叫落年。”软濡的声音,让她又一次莫名的怔住。
“啊,这名字真好听。”蓝影微笑的夸奖,牵住她的手,“饿了吧,走吧,我带你下去吃点东西,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家伙。”
这个女人很神奇,她一出现就仿佛让世界都黯淡无光了一般,所过之处,仿佛连花朵都会羞愧的合上花瓣,身上带着叫人觉得十分安宁舒适的气息,一举一动都仿佛被顶级的艺术家精心摆置过,优雅的赏心悦目,叫人怎么也移不开目光。
像被大姐姐牵着一样,她被牵下了铺着黑色地毯的楼梯,好奇的看着四周的景物,一看就极其名贵的花瓶、画,大体都是白色的装潢,干净的纤尘不染。
大厅里有很多人,都是男人,他们各据一方,听到动静都把头扭了过来,轻轻的从她脸上扫过,然后毫不例外的落在蓝影身上,眼里只有她一个,连多余的余光都不愿意给任何人。
“啊~可爱的小家伙终于醒了吗?”一个褐色半长的发,长得十分妖艳美丽的男人走了过来,茶色的桃花眼很是狭长,声音甜腻微哑,仿佛半溶的砂糖,很讨女性的喜欢,身上穿着V领的格子羊毛衫,下身是紧身的豹纹裤,身材极好,又潮又骚包。
他盯着落年看了好一会儿,看到落年脸颊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发红,然后忽的就朝蓝影扑了过去,挂在她脖子上直蹭,“影~我们也去生一个嘛~生一个比她还可爱的小宝贝好不好?你摸你摸,它说好想要和影把小宝贝生出来……”
落年有些呆住,她看到什么了?她看到那个男人一边蹭着蓝影,一边抓着她的手往裤裆摸去,扭着屁股扭着腰肢,完全不在意边上还有一个小女孩在盯着他们看,无节操得很彻底。
忽的,一个苹果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砰的一下砸在男人的头上,声音很大,叫落年不由得嘴角抽了抽,一定很疼。
“干什么?!”被打扰的男人很生气的扭头大吼。
“让你别随时随地发情。挫鸟。”丢苹果的男人歪歪斜斜的半躺在沙发上,半眯的眼眸仿佛随时闭上睡过去,周身都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然而那双豹子一般泛着幽绿的光芒的眼眸,却仿佛藏着想要肆虐的冲动。
“别叫我挫鸟!”宫飞鸟鼓起两腮应声,却抓着蓝影的手不放,一下下的抓着她的手往某处蹭,老是这样,无节操的自己点火,然后死皮赖脸撒娇卖萌打滚的要蓝影给灭火,就仗着蓝影宠他。
“那叫菜鸟好了。”直线式的嗓音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响起,一双黑色的桃花眼平淡无波,有种看死人般无生气无所谓的感觉,他站起身,高挑精壮的身上穿着黑色的衣裤,走了过来,目光看着落年,叫落年有种从心底涌起的恐慌感,有点可怕。
“大哥,别吓她。”感觉到小朋友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蓝影微笑淡淡的出声,“食物呢?”
“今天轮到炙焰雨炫丽和莫洛左翼下厨。”凉礼说着,手中有什么东西骤然射出,吓得宫飞鸟连忙把手缩回去,有一枚无色的钉子射进了地毯里。
宫飞鸟低头看了看有点打起精神的小飞鸟,茶色的眼眸瞪着凉礼咬牙切齿,哼哼,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带着蓝影私奔……一天!他昨天才定下一个终极目标!就是要跟他们家蓝影做个三天三夜不被其它的家伙打扰!
“然后呢?”蓝影早就习惯这群家伙打打闹闹的相处方式了,当做没看到宫飞鸟幽怨的表情问道。
“他们把厨房炸了,出去买了。”黑眸看着她,清晰的倒映着她的面容,柔波荡漾,美丽动人。
“又炸了?”
“没关系,我已经把他们这个月的家用增加到三倍了。”
“……”没问你这个啊……蓝影有些无奈。
纯黑色的眼眸倒映着这一幕幕,一个个人,仿佛有七彩的光芒透出,这是她一切的开始,命运的转折点,走马灯似的,莫名的回放……
欸?回放?
一个不留神,身子一阵抽疼,重重的摔在地上,手臂红肿一片。
“太弱了,你把拐子当木棒在用吗?”银色的浮萍拐寒光凛冽,曲眷炽淡淡的出声,下一秒徒然架起拐子猛然朝她的脖颈抽了过来。
奇怪……
落年眼眸微微的睁大,看着近在眼前的银色拐子。
他们在做什么?曲眷炽师母为什么要打她?
“把我教你的都忘记了吗?”
仿佛闪电在大脑中一闪而过,茫然的双眸骤然一厉。
曲眷炽根本从来没有教过她使用浮萍拐!蓝影他们也已经离开几年了,也就是说……这些,是假象!
假象!
近在眼前的拐子消失无踪,四周的光亮瞬间消失,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额头一片冷汗,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砰!”眼前猛然出现一束光束,光束照映出一架棺材,棺材里躺着一个人。
她脚步僵硬的走过去,看到真一躺在里面,他轻轻阖着双眸,脸色白的就像一张白纸,却显得那样安详,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左胸口空荡荡的,仿佛有风呼呼的从中穿过。
有什么卡在咽喉,她站在棺材旁边,怔怔的看着他,手指微微的颤动。
“呀啦,这不是落落最爱的男人吗?”天籁般的嗓音在对面响起,蓝影弯着腰伏在棺材边上嘴角含着浅笑的出声,“要不要我帮你救他呢?”
救他?可以吗?死了还能活过来吗?
“要不要?”声音仿佛忽的压进,在耳边蛊惑般的响起,“把他救起来,你们永远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我想要活过来。”带着淡淡忧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猛然扭头,就见到胸口空空的真一站在她身边,“落落,让我活过来,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咽喉被什么卡住了,她怔怔的看着他,说不出一个字。
“落落……”
“对不起。”落年微微的垂下脑袋,低得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已经死了。”
“让我活过来,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可以活过来了,落落,你不爱我了吗?”
“你已经死了,死了又怎么活过来呢?”
“不是有我吗?”蓝影笑得优雅的站在一边。
“滚!”她神情一厉,看着蓝影毫不留情的低吼道。她的老师,从来不会说这种她做不到的话!
一瞬间,就像有什么碎掉了,四周一阵刺眼的光芒,刺得她眼角流泪,眉头拧起,长长的睫毛微动,缓缓的睁开了薄薄的眼睑,入目的是暗灰色的天花板,身下是一个黑白交缠的魔法阵似的花纹地面。
“呵呵……”她坐起身,捂住额头轻笑出声,眼底却是一片冰冷可怕的杀意,“出来。”
四周空荡荡的,只有她的声音在回响。
不一会儿,一个银白色的小盒子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落在落年的腿上,落年身上把它打开,入目的是一枚银白色花纹诡异的戒指。
“你的第一关测试成绩,认清假象所用时间三十分钟十一秒,打破假象所用时间五分二十一秒,总共三十五分三十二秒,继承人候选竞赛史上最高记录,满分。”冰冷公式化的仿佛机器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落年站起身,把戒指扔到地上,“滚出来!”
“戒指为引路者之戒,如果你不集齐三枚引路者之戒,将无法到达最终战场,将直接判定为‘败’,由于你是特殊参加者,确认为败之后,将对你进行抹杀行动。”那声音依旧冰冷而公式化。
落年胸口起伏有些巨大,怒火燃烧在胸腔,拳头攥得紧紧的,“审判一族?又是萨蒂帕帕落家族吗?你们脑子有病是不是?谁说要继承那些东西了吗?谁要参加这什么鬼测试?谁允许你们自作主张?!”竟然把她的真一拿出来开这种玩笑,竟然让她对她的真一说出这种过分的话,可恶!
“程序已经启动,破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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