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师兄!”
“藤一师兄!”
藤一正准备去他的画阁看看那幅画他舍得拿出来给别人看看,却听到有人在叫他,而且还加了古怪的后缀。
藤一转过身,便看到一个黑色长卷发,穿着很随意轻松的白色牛仔裤和厚的格子女式衬衫,脚下是一双帆布鞋,很标志的一张脸,看起有种随意大方的感觉,身后背着好几幅画,那么大,背在她身上她竟然也不显得费劲,叫藤一不由得微微的挑起眉梢,这家伙叫他师兄,该不会就是老头子新收的徒弟吧?能被他看上的,似乎至少在艺术上面不会太简单。
“师兄!”见藤一停下脚步等她,女人笑容灿烂爽朗的跑得更快,然后停在了藤一面前,敬礼,“报告师兄大人,我叫易金晶,易筋经的易,金子的金,亮晶晶的晶,今年二十四岁,老家在新加坡,三个月前被老头子看重有幸成为藤一大人这么好看的师妹,简直太荣幸了!”
藤一被易金晶一句话不间断不喘气的来这么一段给搞得有些脑子反应不过来,正想说什么,那边一颗牛奶糖伸了过来,“吃糖吗?”
易金晶笑容灿烂,看起来听大方爽朗的女孩子,有很符合她气质的脾气。
看来不会是个讨人厌的女人。
藤一心道。
“这些画怎么样?我听到那老头给的电话,立马就飞奔过来了。”她把她的好几幅画从画袋里拿出来,摆在墙边给藤一看。
藤一眸中滑过一抹惊讶和欣赏,只见四幅画,每一幅都用了很单纯的暖调色,荒草萋萋的原野、波涛汹涌的大海、蔚蓝的天空还有热情舞动的吉普赛女郎,虽然还不能说毫无瑕疵,但是每一幅都带着自由奔放的狂野和自然,有一种很纯粹的感觉,这对于同样被社会渐渐污染带上商业色彩的艺术界来说,是非常难得的,难怪能被老头子看上。
“不错。”藤一给出很中肯的点评。
“呀吼!”易金晶闻言高兴兴奋的在原地蹦跳了下,然后拿出手机,做话筒状的凑到藤一前面,“师兄……不对,是藤一先生,请你再说一遍,易金晶小姐的画作怎么样?”
藤一看了眼,“干什么?”
“快点快点说啦。”
“……不错。”
“啊哈哈……我决定了,以后再也不听MP3了,以后我天天听着这句话过活好了!师兄,你可是我的偶像啊偶像!”易金晶笑容灿烂的道。
“不用这么夸张吧?”藤一嘴角有点抽,这个师妹还真是……有够活泼的。
“嘻嘻……”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易金晶又掏出了一个牛奶糖扔进嘴里吃,坐在长条木椅上,女孩微微敛着眉,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笼下一片阴影,阳光温柔的将她笼罩着,显得很是恬静。
藤一觉得既然有易金晶带过来的四幅画再加上一些艺术家同意的,他的画就不需要拿出来了,刚去清点了下数目再回来,就见到易金晶垂着脑袋的身影,本来没怎么在意的,下一秒他却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女人嘴里掉出来了,一看,是一颗带着口水的牛奶糖!靠!这女人坐着都睡着了!
一群人很忙碌,易金晶一直都围着藤一转,说说这个说说那个,叫其它的工作人员不由得目光渐渐的古怪了起来,原来又是一个对他们的王有兴趣的女人啊。
要不是女人眼里虽然有对美色的欣赏但没有那种爱恋的话,藤一也要觉得这个女人是对他有什么企图呢。
直到一切准备就绪,画廊门外也停了不少的车子,藤一和易金晶才退了场,见藤一要开车离开,易金晶才显露出了企图,红着一张脸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颊,“那个……师兄啊,问你一个问题。”
“嗯?”
“因为老头子跟我说过你有爱人我有师嫂,所以我才问你的哦。”易金晶说着左看右看,做贼似的弯下腰把脑袋凑近藤一的车窗,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藤一,“呐呐,如果是师嫂的话,你希望她送你什么礼物?”
藤一眉梢微挑,看着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的易金晶,“这种问题是找不到参照的,既然你是他爱人,那么你送什么对方都会很开心吧?”
易金晶一瞬间就蔫了,趴在窗边一副没劲的样子,“……也对,问题是,我不是他爱人,虽然我挺想的,不过嘛不过嘛……啊啊啊啊怎么办?!今晚就要飞去跟他见面了好想shi……”
“啊……暗恋啊。”看着易金晶这样子,藤一就想到自己暗恋落年的那段苦日子,真是又痛苦又幸福啧啧。
“别说的这么直白嘛。”易金晶脸又红了一些,但是又有点小得意,“嘻嘻……告诉你哦,我这么讨喜的女孩子可是很受他家老爷子喜欢呢,而且也能算是门当户对……欸?这么说好像有点夸大的样子,我们家这种,只能算是红二代……”
红二代?藤一眉头微微的蹙起,是他太敏感了吗?怎么一听到这种词就想到某个十分特殊又强大的男人 ?'…'
“啊,不说了,我要去收拾东西,晚上赶飞机呢,拜拜师兄!”说着跑了两步,又想到了什么跑了回来,在包里掏出了两个奶糖,“嘻嘻……这次老头子让我来得匆忙,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我不吃糖。”
“谁说给你的?这是给师嫂的,帮我跟师嫂问声好,等我把那男人定下来再带回来看你们哈,嘻嘻,拜拜。”说罢伸手把糖往他车前一放,笑嘻嘻的转头跑了。
藤一坐在车内,看着女孩雀跃的背影,看着两颗奶糖,莫名的觉得烫得吓人。
……
巴洛克王国内部的内奸还没有找到,看似很平静的表面下,其实一直都没有平静过。
这一天,巴洛克的众人收到了一个喜帖,让整个红妖馆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来自白瑾扬。
绿蝉曾经的未婚夫,在距离绿蝉死亡的半年之后,在这个春天,他要结婚了。
落年看着这封喜帖,红色的发垂落在身前,沉默了好久之后才抬起头看向一群巴巴的瞅着她,好像希望她带他们去把人家的婚礼砸了似的家伙,有些无奈的揉揉太阳穴,“都去准备礼物,谁敢在人家婚礼上闹一下,过几天就不准跟到梵蒂冈去。”
“怎么这样?!”这个白瑾扬,之前还一副很爱很爱绿蝉的样子,现在绿蝉尸骨未寒,竟然就要娶妻生子了?!负心汉!
“不行了!看着这帖子我就想立马上门把他们给砍了!白瑾扬这样怎么对得起绿蝉?!混蛋!”
“气死我了……”
“……”
落年头疼的看着这一群不淡定的人,“你们都给我呆在红妖馆,不准去参加婚礼。”
这群家伙,就算嘴上说了不闹,到了那边还是会忍不住的大闹特闹吧,都是一群自家人永远没错,错的永远都是外人的护短的家伙,在他们看来,白瑾扬怎么着也得为了绿蝉守身如玉终是孤独然后下去陪绿蝉。
这是一道伤口,一碰既疼。
夜幕缓缓降临,两辆车子从红妖馆出发,驶出暗红色的镂空铁门,然后消失在夜幕中,驶进市中心,然后停在了豪华的圣玛利亚酒店前,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是谁家的产业,落年一直在奇怪,斯蒂芬白那家伙不是天主教的教皇么?叫什么圣玛利亚,干脆叫圣耶稣多好。
门口人来人往,穿着礼服的宾客一个接一个,基本都是业界名人。白家的产业不算大,但是因为扎扎实实的,做生意很正派,所以喜欢和它合作的人很多,也有很多人愿意跟白家做生意,虽然这次娶的女人也是千金大小姐,但是这些人却大部分都是给白家的面子来的。
两辆黑色的加长版劳斯莱斯车子在门口一停,立刻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虽然在场的都是有钱人,但是怎么也有个高低之分不是,这两个实在显眼。
司机打开车门,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下来,那身影仿佛天生带着光,一瞬间便将所有人给吸引了过来,一瞬间眼中皆是震惊。
只见他走到另一边亲自为那边的人开了车门,首先入目的是一双银色镶钻的高跟鞋,然后便是一头带着金色光晕般的红发,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微微卷曲的发轻轻的拨到一边,然后打了个卷,一个银色的小皇冠插在上面,小脸上略施了粉黛,看起来成熟了一些妩媚了一些。
落年勾住藤一的手,两个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天生一对。
而后面那辆下来的则是黑猫和红蛇,这两个都成一个组合了,并不是佐焱偏袒他们两个,而是黑猫和红蛇是红妖馆里除了落年之外武力值最高的,而且黑猫的思考方式所采取的行动都和他的比较贴近,也就是为大局着想,也够冷静,再说红蛇也不是什么烂好人,虽然绿蝉是家人是朋友,但是那家伙要说真的暴走生气的话,只会在关于落年的事上,所以相当于一文一武的守护在落年身边,他很放心。
四个人,一下车便夺尽光芒。
站在酒店门口迎接客人的白瑾扬怔住了。
温润尔雅的人消瘦了许多,发间竟然藏了几缕白发,穿着白色的西装,左胸口插着玫瑰花,却丝毫没能叫人感觉到一丁点儿喜气,甚至带着不算重但也不算轻的酒气。
大喜的日子,这喜宴还没开始,这男人就已经先醉了。
“我以为你们那边不会有人来呢。”安静的房间里,落年坐在白瑾扬对面,红蛇和黑猫还有藤一坐在另一边,他说着,目光看着桌上空空的酒杯,嘴角勾着自嘲的笑容,“或者来大闹我的婚礼,把我揍一顿呢。”
“即将结婚的人,露出这种表情合适吗?”落年挺直着腰板,双手放在膝盖上,白色的晚礼服衬着她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容,显得颇有几分女王天下的味道。
这样的表情,就像下一秒要哭出来一样。
“啊……不好意思,让King你见笑了。”白瑾扬微微垂下脑袋,轻笑出声,“结婚礼物送到了吗?礼金给了吗?”
“嗯。”
“那么你们可以走了。”白瑾扬嘴角的笑容收敛了起来,拳头放在沙发上用力的收紧着。
“喂……”红蛇立刻就拧起眉头,只是下一秒便被黑猫给拦住了。
“你喝醉了,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记得你今天要娶的女人是谁吧?记得你的身份吧?这样神志不清的话,婚礼会出乱子的。”落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道,虽然说是婚礼,但是难免不会有一些卑鄙的商业对手喜欢借机找茬,以白瑾扬这种半醉半醒的样子,一不小心中了人家的绊子怎么办?
“我没有神志不清!”白瑾扬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眼底透出一抹红色,“神志不清的是你们!”他凶狠的如同喝醉酒的人瞪着落年,瞪着藤一瞪着黑猫瞪着红蛇,“神志不清的是你们!为什么你们不打我?!为什么你们一副把蝉蝉忘记的样子还来祝福我结婚?!你们不是蝉蝉的家人吗?你们不是彼此相依永不背叛吗?你们把她忘记了吗?!你们在背叛她!你们这群杀人凶手!没有你们我的蝉蝉就不会死!给我滚!”
心爱的人死了,为了一群不包括他的人悄无声息的死掉了,说不迁怒不怨恨才是骗人的,白瑾扬很生气,很难过,绿蝉如果不是巴洛克王国的人她就不会死了!本来今天跟他结婚的人应该是绿蝉的!应该是他心爱的女人的……
白瑾扬难受的眉头紧拧,瞪着落年眼眶都红了。
室内一片安静,只是他颇为沉重的呼吸声在响起。
好一会儿,落年站起身,目光沉着的看着他,“绿蝉曾经跟我说过,她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讨厌的男人。”
白瑾扬徒然怔住。
“死缠烂打,无论她说多么恶毒的话都会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一次次的贴上去,还会傻兮兮的在她做任务埋伏过的地方等个几天几夜就为了逮到她,你很讨厌,她说她原本活着的目的是为了守护我,但是你却让她有了憧憬的未来。这是在她房间里发现的。”落年把一个戒指盒推过去,那是两枚很漂亮的男女对戒,带着淡淡的莹绿色的,就像她头发的颜色,也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之一
白瑾扬呆怔怔的拿过戒指。
“她原本想回来后跟你求婚的。”
就像一瞬间被按下了什么按钮,白瑾扬垂下头,握紧了手中的戒指,哽咽的大哭出声。为什么要跟他说这种话,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事?不知道这些,他还可以理所当然的恨着绿蝉选择了落年抛弃了他,可以理所当然的把那些回忆都当成垃圾丢掉,可以心安理得的娶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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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细雨 V60 变态
安静的套房客厅内,男人像孩子一样无助的哭泣,让人不由得心脏微缩,湿了一颗心。
落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白瑾扬对面,手指微微的收紧才能抑住从心底涌起的悲伤,过去不能遗忘,却也不能铭记,每个人都不该沉浸于过去,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人总是要向前走的。
距离婚宴开始不足几分钟,门外已经有人来喊了好几次,都没有人应声。
直到好一会儿,白瑾扬才紧紧的握着绿蝉的戒指哽咽着缓缓的停止了哭泣,他红着一双眼睛看着落年,双唇微颤,“我从来都不喜欢你。”
不喜欢落年,一直以来都不喜欢这个女孩,因为他爱的是绿蝉,可是他心爱的女人却把这个少女看得比她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从他知道红妖馆知道巴洛克王国知道她是King知道绿蝉是杀手,他就从来没有平静过,他的绿蝉不安全,他一直企图把她带走,脱离这个组织离开这个人,但是不行,他做不到,绿蝉不愿意,他不能强迫她,他不想她讨厌他不想她恨他,更何况,他也没那个能力做到……
他想要给绿蝉筑造一个安全温暖的天地,可是她拒绝入住,因为落年……
所以他是讨厌着落年的,一直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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