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莹儿看着司马希晨,好奇的问:“你就是傲林山庄的少庄主呀?真是年轻,比我几个哥哥还要年轻。但你的武艺比他们都高,我都没有看到你是如何夺走我的剑的。虽然我武艺不算是顶尖的,但也算是师从名师,多少也有些根基。你教我好吗?”
司马希晨一笑,淡淡的说:“三脚猫的功夫,只是凑巧罢啦,让吴小姐见笑了。”
“听哥哥说,你是那个什么司马容垠的旧时部下的后人,是真的吗?”吴莹儿忍不住好奇听问。
“莹儿!”吴槐厉声阻止,“你一个姑娘家,呆在这儿成何体统,明奇,带你妹妹离开。”
一个年轻人应声进来,好说歹说的拉着吴莹儿离开,一脸的无可奈何,看年纪应该是这女子的哥哥。
吴莹儿极不情愿的离开,到了帐门口,突然又挣脱哥哥的手,跑了回来,跑到司马希晨跟前,认真的说:“林少庄主,我真的非常的崇拜你,也很喜欢你。”
司马希晨微微一笑,虽有几分意外,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点了点头,温和的说:“希晨谢谢吴小姐的厚爱。”
吴槐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知说什么才好。
范晔在一边安静的看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之声,好像是吴莹儿在与什么人争吵,听声音甚是愤怒。吴槐一愣,起身离开大帐,走到了外面,看到自己的女儿正与镇守傲林山庄后山出口的另一位武官讲话。
“你凭什么跑到我父亲这儿抓人!”吴莹儿高声说,“你仗着你是宰相大人的手下就可以欺负我父亲吗?!”
那武官一脸恼怒,但却不敢发火,论官级,他是低于吴槐的,而且这吴家小姐,从来就是一个口直心快之辈,他是早有耳闻。只得强压怒火,说:“吴小姐,请不要阻拦在下履行军务。我只是听手下的人说,林希晨跑到这儿来闹事,怕你父亲一人应付不了,所以特意过来帮忙,皇上有旨,傲林山庄的人,格杀无论!——”
“就凭你,还想杀了林希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吴莹儿不屑的一笑,“你真是太高看你自己了,只怕是你在他手下都过不了一招半式!”
“你!”武官脸上挂不住了,恼怒的说,“你们,你们竟然敢帮着傲林山庄的人说话,真是反了!”
“什么叫我们帮傲林山庄的人说话,你这个罪名真是加得不费功夫!”吴莹儿冷冷的说,“宰相大人若是知道他派来一个这样的手下,顶是恨不得立刻一头撞死算了。你不好好的守着你的军营,跑到我父亲的军营驻地做什么,抢功也不用抢到这份上呀。”
“你!你!你!”武官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是想抓了我去请功,何必和一个女子治气。”司马希晨懒洋洋的说,看着面前的武官,轻轻的说,“只是,要看你如何抓得走我?我站在这,随你带走。”
“放箭!”武官也不多话,一声令下。
“小心!”范晔脱口喊了声。
吴槐眉头紧皱,恼怒的说:“李兴,你胆子可真是不小!”
司马希晨抬头看,距离自己二十米左右,两排弓箭手围成铁桶一般,个个箭弦上,听得武官一声令下,一同松开了握箭的手。
司马希晨眉头一皱,身形一动,肋间的宝剑脱鞘而出,清风剑,乍看并不起眼,但剑动风声起,听着心惊胆寒!
“清风剑!”吴槐心中轻轻喊道,这把剑,他认的,当年他曾和这把剑的主人有过照面,当时情景,他绝对忘不了。
此人果真与司马容垠有联系!
“小心,箭头带火种,遇风即着。”范晔一旁出声提醒。
司马希晨手中剑轻轻一抖,隐隐风啸之声,剑风处,射来的箭纷纷落下。落在地上的箭冒着火苗,看着甚是刺目。
“继续放,不准停,我到要看看,是你一个人厉害,还是这些箭厉害。”李兴得意的说,“宰相大人吩咐过,取你首级,不可硬来,只可智取,这一招,还是来时,宰相大人亲自教得属下。”
第53章
“李兴,你个卑鄙小人!”吴莹儿大声喊到,提着剑冲上去,一剑刺向李兴。
李兴闪身躲过,虽然动作够快,但还是被吴莹儿的剑划破了衣裳,吓出一身的冷汗,这野丫头,到真有些武功在身!“吴将军,你快快教训教训你这顽劣的女儿,她竟然敢为了一个朝廷的罪犯攻击朝廷的官员,真是不想活了。我回去顶要参你一本!”
“李兴,若是你伤了林希晨分毫,只怕是不等你上朝去参吴将军,叶王爷就会先要了你的命,此人是叶王爷的女婿,若伤了他,你如何向叶王爷交待?!只怕是到时候,何大人也不会替你说话。”范晔冷声说,“况且,皇上可有圣旨,拿来我们瞧瞧。你这招车轮战,到真是卑鄙到家!”
李兴一愣,扭头看着面前这位中年男子,“你是何人?!”
“先让他们住手!”范晔冷冷斥责,整个人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威严,让人心生怯意。
李兴一招逼退吴莹儿,嘴里说:“我为何要听你的!我的任务就是杀了傲林山庄的人,你给我滚到一边去,否则连你也不放过!”
范晔看着被军士们围在中间的司马希晨,他依然面色平静,但神情显得有些专注,箭来自四面八方,上上下下,他一人应付,用着剑力围住自己,一时之间腾不出身来反攻。箭射出,遇风即着,杂乱无绪,难以应付。
范晔心中起火,身影一闪,吴莹儿只觉得手中一空,手中的剑不知何时跑到了范晔的手中,也不知范晔如何欺近了李兴,那剑似乎是长了眼睛般招招逼得李兴手忙脚乱,不过三招,李兴就觉得脖颈处一凉,范晔手中的剑就已压了上来。
“让他们住手!”
李兴差点一口气没送上来,整个人僵硬的立在当地,口中哆嗦着说:“住,住手!”
正在射箭的军士们没有听到,吴莹儿一旁看得着急,立刻大声喊道:“你们马上住手,不然,李兴就要完蛋了!”
有听见的军士放下了箭,没听见的仍然在射,但因为一时不齐,司马希晨立刻得了空,剑势一换,凌空一跃,近身的箭纷纷落地,人已纵身跃出圈外,四处射来的箭碰在一起,发出吡里啪啦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的焦灼。
“多谢!”司马希晨并未显出什么狼狈之态,对着控制着李兴的范晔道了声谢,神态依然洒脱。
范晔摇了摇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手中的剑一递。
李兴只觉得脖上一凉,闭上眼,哀叹了声:“完了,完了。”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范晔眉头轻皱,看了看手中的剑,有些疑惑的对倒在地上的李兴说:“我并未杀你,不过是收剑回来,你怎么到成了如此模样!”
司马希晨似乎有些疑惑,看了看范晔,却没说什么。
一旁的吴莹儿笑着说:“你虽然没杀他,只怕是他当成你杀了他,这一晕,一时半会的是醒不过来了。你的剑术实在是精妙,我竟然一招也没看清楚,尤其是刚刚第一招,从我手中拿走剑,一剑从缝隙中插入李兴的刀法之中,真是出人意料,实在是——如何说呢,若是女子用了这招,定是极为飘逸,你一个半大老头子用,实在是可惜的很,不如教我如何?”
范晔微微一笑,将剑递回给她,口中淡淡的说:“吴小姐本就有着不错的武艺,到不必再学我这一招半式啦,还是留着给我养家糊口吧。吴将军,这局面只怕要你出面收拾啦。”
吴槐点了点头,“好的,没想到范先生不仅头脑聪明,武艺也是出众的,你这三招,在下竟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如小女所言,尤其是你的第一招,真是精妙!看似简单,却妙在恰如其分。”
“夸奖了。”范晔笑了笑,看了看司马希晨,“林少庄主,准备如何走你的下一步。如今这样,到要花些心思考虑一下如何圆场啦!我看吴将军并无意与傲林山庄为敌,但身为朝廷官员,又不得不为,大家应该想个万全之策,绕过这多出的是非。”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说:“我要立刻回趟山庄,如今围住傲林山庄的人太多太杂,若是事情拖下去,惊动了江湖上的朋友,一场战事定是在所难免,若是吴将军能够周旋最好,若是不成,也只得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此时尚且无法。”
吴槐突然说:“不知林少庄主离开前,可否与在下说几句话?”
司马希晨看了看吴槐,淡淡的问:“何事?”
“在下想要问几个与林少庄主刚才所用剑有关的问题。”吴槐轻声说,“若是林少庄主肯耽误一时半会的时间,在下想请林少庄主私下聊上几句。可否?”
看了看吴槐,司马希晨轻轻点了点头,允诺了他的请求,然后转头对范晔说:“范先生,你刚刚说过,叶王爷有话要转告叶凡,待我和吴将军说上几句话,就带你去傲林山庄见叶凡,范先生稍候一会。”
范晔点了点头。
司马希晨随着吴槐走入大帐,吴槐抬手示意其他人都离开,与司马希晨相对坐下,沉吟了一下才说:“林公子,你和司马容垠是什么关系?可否告诉在下?”
司马希晨微微一笑,淡淡的说:“吴将军应该不是个好奇的人,为何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
“你所用的剑,如果吴某不是看错的话,应该是清风剑吧?”吴槐很认真的说,“这把剑,我在许多年前曾经看到过,当时对它印象极为深刻,而且我知道它的主人是如何的珍爱它。如果你与司马容垠不是师徒关系,或者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这把剑绝不会在你手中,而且招数系出同门。”
司马希晨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心里做何想法。
“恕吴槐斗胆猜测,林公子应该是司马容垠的爱徒。”吴槐看着司马希晨,“否则,清风剑不会在你手中,你也不可能会他的剑招。你本是傲林山庄的少庄主,应该是以刀法为主,但你偏偏以剑法为主,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从师于司马容垠。”
第54章
“你是第一个说出我所用剑的主人的朝中官员。”司马希晨淡淡的说,“不错,这把剑确实是司马容垠的旧物,你好像对它很了解。”
吴槐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凝重的说:“清风流云,本是世上最为有名的剑,我没有见过流云剑,但却见过清风剑的威力,绝非夸张,真是匪夷所思。当年,司马容垠一人敌众,一把剑当真是用得潇洒至极,看得人热血沸腾。清风二字,真是再恰当不过。可惜,从未见过流云剑的真容,只听说,本是由同一块铁精心铸出,同一剑谱同一剑法,相辅相成,若是合二为一,可以说,是天下无敌!”
司马希晨淡淡一笑,说:“只是听闻,并未得见。双剑合璧,只怕是难能有机会。”
“你来之前,范先生一席话说得吴某心中慨叹不已。”吴槐轻声说,“我与司马容垠虽然不过一面之缘,但对此人,在下却是深为敬佩,当年,若不是他心存善念,顾念到百姓,也就不会——旧事莫提,傲林山庄这么多年来,已经渐成气候,而且又是北国遗民,皇上一直引为心病,这次因为叶凡的信函弄出如此事端,实属意外。”
司马希晨轻轻一笑,说:“叶姑娘确实是个聪明的女子,可以仅仅数面就可以猜测到傲林山庄与司马前辈的关系,到让希晨心中敬慕,到也无妨。傲林山庄本就是北国旧民,当年司马前辈的追随者,本就以此为傲,无妨。只是皇上心惊而已。况且,叶凡也只是把怀疑告之其父,如果没有苏青民自作主张私拆信件,告之皇上,根本不会有此事端。”
吴槐笑了笑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林公子确实是动了怜惜之心。我见过叶姑娘几面,确实是个安静内敛,冰雪聪明的女子,若不是你抢了先,我原本想让长子去叶府提亲的。”
司马希晨朗朗一笑,未语。
“我有意退兵。”吴槐慢慢的说,“范先生也劝我不必多事,若真是惹急了江湖上的人,就以目前皇上的势力,怕是只能是弄个势均力敌,占不得多少的便宜。不如,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来,是你们自己决定,走,亦你们自己所思所想,何必问我意见,只是要看江湖中朋友们如何处理此事。”司马希晨淡淡的说,“如今不单单是你围住傲林山庄,只怕是你退了,其他人也不肯罢休,终究逃不过一场纷乱。”
吴槐一愣。
吴莹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司马希晨说:“刚刚那个范老头儿走了,临走之前让我把这封书信交给你,托你转交给那个叶凡,说,叶王爷交待的话都写在里面了,交给叶小姐就好。他还有事,不在此逗留了,就先行告辞啦。”
司马希晨伸手接过信,信并未封口,里面只有一张纸,毛笔字写得极是洒脱,如其人,微瘦,透着一份沉静,寥寥数字:风轻、云淡、心自安。
司马希晨微皱眉,好字,好意。叶王爷果然聪明睿智。
问题是:如今叶凡在哪?看此情形,叶凡和苏青民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苏青民因为爱慕叶凡,自作主张生出如此事端。但,那么大的一个傲林山庄,叶凡能躲在哪里?!
司马希晨看着吴槐,淡淡的说:“山庄内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毕,我也要告辞了。烦吴将军转告一下其他的同僚,若是心有不甘,自可随时来此等候我,不必为难江湖上的朋友。说句不算狂的话,若是真的惊动了江湖中的朋友,里外合拢,你们半点便宜也占不到。”
吴槐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惊,司马希晨说得一点也不错,若是被困在傲林山庄的江湖中人通知了他们的人,从外面围拢过来,这些朝廷官兵绝对是一点便宜也占不到。
纵马回到傲林山庄,一进庄门,雪莲匆匆迎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说:“少主人,您可算是回来了,已经找到少夫人啦。”
司马希晨一拍马背,胯下马一声轻嘶,如风吹过,直奔河岸而去,纵身一跃,落在早就等候多时的船上,顺水流到了对岸。这马儿自是熟悉这儿的路径,上了岸,不用主人招呼,奔着居处而去。
“她在哪儿?”盯着迎过来的娇荷,司马希晨简单的问。
娇荷一笑,说:“少夫人在书阁里看书呢。四处哪里都找了,谁能想到,少夫人一个人窝在书阁最顶处的小阁楼里,喝着茶,看着书,逍遥的很,找到她的时候,已经睡着了,被雨打湿了头发都不知,散了一肩的长发,只裹着件白狐狸毛的披风,只怕是会伤些风。”
司马希晨微微一笑,立刻赶到了书阁。书阁是个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