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曾认为毫无特点的慕小姐,其实不是这样,慕小姐,真的是谁都替代不了的……
【下午还有一更!】
☆、147。147他的慕遥,不容许任何人顶替
“陈特助,”下属买完早餐回来,正好撞上忿忿走出去的小雅,他侧身让了让,然后连忙凑到陈泽旁边,“她怎么走了?她走了黎少怎么办?”
这可是声音和慕小姐最像的了围!
“不用管她。”陈泽烦躁地踱步到了窗口,俯瞰着这个城市的车水马龙,默默地抽完了一支烟,然后突然转身开口,“你们照顾好黎少,我去找祁漠!”
“现在找他干什么?”下属不解,心慌地拉住陈泽,“况且黎少这里……我们可不敢进去啊!”
“我进去也一样!”陈泽不由握拳,“我去杀了祁漠!”
杀了祁漠给慕小姐陪葬,这也许是能给黎少唯一的安慰了羿。
机场的医务室。
慕遥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醒来,空气中浓郁的酒精气味让她不由蹙了蹙眉。她缓缓地睁眼,反射性地抬手想要捂住鼻子,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无力至极,使不上任何力气。
“别动啊!”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发现了她的动静,连忙跑过来压住了她,“你的烧刚退,现在还在输葡萄糖补充能量,别急着起来。”
“我发烧?”慕遥疑惑地抬眼,这才看到床头还挂了一个明晃晃的吊瓶,透明的输液器从吊瓶上垂下,细长的管道一直延伸到她左手上的输液针处……
“是啊!昨天40度,你要是再不退烧,我就得请示把你送到市里的大医院去了。”医生给她调节了一下输液速度,朝着她的手上指了指,“还有你掌心有割伤,我给你换了药,手别乱动。”
“好……”慕遥应了一声,她能在房间里找到机场的医务室的标志,不禁觉得奇怪,“这是机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明明被祁漠挟持,在她老家的那幢小洋楼里。
“这是机场医务室,昨天晚上你朋友送你过来的,她急着要赶飞机就先走了。”医生也知道这么多,她快速解释,同时宽慰了她一句,“你放心,你朋友说,今天晚上她就会回来。”
朋友?
慕遥思忖了几秒,顿时反应过来:她说的“朋友”,应该是祁漠吧?他终究还是放过了她,只是将她扔在了机场上?
“他……已经搭飞机走了?”她不知道如何评价那场惊险的逃亡,更不知道如何评价祁漠这个人。不过,她心中总有一个想法,她需要找到他,有一件事需要质问清楚。
至于到底问什么?
她一下子想不起来。
她被灌了很多的酒,脑袋现在还很疼,那件事好像就在她半醉半醒间的,她一时之间分辨不出来。
“是啊!”医生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回身拿出几张一百块的钱,“这是你朋友留下来的,让我等你醒了帮你买点吃的,但是估计你刚醒也吃不下,我就把钱还你吧。”
“我不要他的钱。”慕遥蹙眉摇头,拒绝着来自祁漠的一切施舍,她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淡淡地开口,“他也不是我朋友。”
祁漠,不是好人。
“那你……”医生阻止不了强行起身的她,“你现在要去哪儿?”
“我要回家。”
。。。。。。。。。。。。。
已是黄昏时分
,机场外的温度寒冷。
慕遥独自走出机场,冷空气的侵袭让她不由打了个寒噤,脑袋却也因此恢复了几分清晰——关于昨天她被祁漠挟持的那些细节,开始慢慢回想起来。
于是原本想好的“回家”,现在却又迈不出脚步。
她突然发现,此时的自己,似乎真的无处可去……
姑妈家,她不能去,因为她不是被欢迎的;黎北辰那里,她也不能去,因为昨天亲眼看到陈泽带的那些人,亲眼看到黎北辰的那一面……她有些难以接受!
她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回到他身边。
思忖良久,她能做的,就是打电话给黎北辰报个平安,她没在祁漠手上,不用担心。然后告诉他,她要一个人静一静,暂时就不要再见面了……
******
与此同时,医院。
同样是黄昏时分,黎北辰一天都未进食。
他没有失控和发狂,他只是平静地躺了一天,心如死灰。他开始默默拒绝周遭的一切,医生给他输液补充能量,他不否决,只是面无表情地拔针……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痛意。
他在用这样的方式,耗费自己的生命。
陈泽不在,其他下属就更不敢贸然进去了,黄昏时分,小雅拎了一桶鸡汤回来了。她卸了那些遮掩的绷带,露出原本清秀的脸庞,径直走向黎北辰的病房。
下属没拦着,以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任由她走了进去。
*****
“诶,黎北辰!”病房内气氛压抑,小雅瑟瑟地往前两步,扯出一脸的笑靥喊了他一声。
黎北辰只是瞥了她一眼,便将头转了回去。
刚刚的那一眼,也不过因为她和慕遥的声音相同。至于她长什么样子,她是谁?黎北辰通通没有兴趣。
“我从外面的店里买的鸡汤!”她殷勤地把保温桶送到他床边,主动打开给他介绍,“据说里面还加了鸽子的腿,促进伤口愈合的……你要不要尝尝看?”
他没有给她回应。
小雅挤着僵硬的笑容守候了半晌,黎北辰的薄唇才轻启,冷冷地丢给她一个字:“滚!”
她一惊,眸光和黎北辰的相撞,正好触及他眼底的凉意,小雅缩了缩脖子,脸色极为尴尬。
她没有退缩,于是,她很快听到黎北辰的下半句警告:“不要让我再从你的嘴里,听到她的声音!”
他的慕遥,不容许有任何人顶替。
*****
站在外面的几个下属面面相觑,他们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只能在心里默默揣测——
黎少会吃东西吗?
黎少会接受那个女人吗?
……
“乒!”
还没在心中过滤完一切的可能性,病房里便传来一声巨响,类似保温桶碎裂的声音。接着,他们便看到小雅急匆匆地跑出来,身上还狼狈地沾着汤渍……
她牵强地冲围观的众人笑笑:“黎总他心情不太好……我,我明天再来!”
既然慕遥死了,她总有机会的!
她宿舍的同学都是这么鼓励她的!
******
病房内,重新恢复一片安静。
黎北辰没理会碎裂在地的保温桶,也没理会进来清洁地面的护理员。他放在桌上的手机此时一遍遍地响起,他不管,直到护理员提醒了他,他才无力地拿起。
是个陌生号码。
接起的下一刻,对方犹豫的声音传来:“黎北辰,我是慕遥……”
☆、148。148你要是早这么说,我就信了
“黎北辰……我是慕遥。”
她的声音很轻很小,发烧过后身体虚弱,连带着她的嗓音也变得沙哑。她咬了咬牙,在黎北辰开口之前,抢先一口气说了出来:“我就是想跟你说,我没事,不在祁漠手里,你不用担心。但是……我想静一静,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不同于小雅的那股刻意,她的声音犹豫却真实羿。
她的性格和情感,毕竟还是小雅伪装不出来的…围…
“慕遥……”黎北辰喃喃叫出她的名字,声音中已带着明显的哽咽,对方的声音给他太像慕遥的感觉,让他也不由失神。但是很快,他便从这种沉沦中清醒,自嘲且苦涩地勾起唇角,“如果一开始就这么说,我可能就信了……”
如果一开始就只给他打这个电话,什么都不跟他多说,他可能就信她是慕遥了!
可是现在……
他都已经知道是骗局,何必再打这样的电话安慰他?
根本一点效果都没有!
“什么意思?”电话的那端,慕遥疑惑地蹙眉。她想过黎北辰的各种反应,她想过黎北辰会要求她马上回去,可能会要求她报出位置,他的态度会很强势……她也想好了一百种避免和他争吵的方法。
却没想到他却丢出了这一句话……
到底什么意思?
“乒!”
她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却听到一声清脆的撞击碎裂声,接着电话便“嘟嘟嘟”地陷入忙音。刚刚的那声动静,听起来像是他把手机砸出去的声音……
所以他还是生她的气了?
她不想解释和好,她还是想独自静一静,她得想清楚,该怎么样面对他才好?反正,她也已经向他报过平安了……她就默认:他允许她安静一段时间。
。。。。。。。。。。。。。。。。。。。
另一边。
黎北辰砸手机的动静,着实吓坏了刚清理完碎屑的保洁员。她刚刚还催黎北辰接了这个电话,也听到他在电话中说了一句话,听起来并无异样的对话,谁想到下一秒竟然演变为砸手机的愤怒?
她真不该催他接电话的!
保洁员无措地站在原地,目光忐忑地看着黎北辰暗沉至极的俊脸,然后又移向墙角那四分五裂的手机残壳,心里犹豫着:这个到底是收拾?还是不收拾?
“黎少?”恰好下属在外面听到了动静,神色紧张地推门进来。
他的目光在那四分五裂的手机上停留了一秒,然后确认了黎北辰安然无恙,不由暗暗松了口气,正想识相地转身退出去,黎北辰却叫住了他,简单利落的两个字命令——
“备车。”
“是……嗯?”下属反射性地服从命令,可刚转身就愣了,他急急地回过身来,恰好看到黎北辰正掀开被子,试图下床,“黎少!您等等!”
“医生要求您至少住院一周!”他快步跑过去,试图压制住黎北辰的动作,“而且您一天都没吃饭,也没有输任何营养液……”这样离开身体怎么吃得消?
“让开!”他苦口婆心的劝阻,换来的却是黎北辰的一声低喝。
不怒自威,纵使身体虚弱,他的气势依旧不减,强势迫人。
下属怔了怔,反射性地收手,而黎北辰已自行下床站了起来,他原地调整了几秒的呼吸,便将所有的孱弱都压了下去,恍若无事地拿上了外套,越过下属走在了前面:“你去开车!”
他经过下属的时候,下属不由打了个寒颤。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竟在黎北辰身上感觉到清晰的杀意和冷戾……好像从翻身下床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忽然变了个人,把所有的颓然和绝望,全部转为大开杀戒的狠戾。
可怕。
是他此时能想到的唯一评价。
“打电话给陈泽,”下属追上去的时候,黎北辰已冷然命令出声,“叫他马上过来!”
背上的伤口很疼,此时的身体还无法支撑着他长久站立,黎北辰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连嘴唇的血色也变得很淡很淡。但是他的步伐依旧稳健有力,强忍着不需要任何的关切和同情。
他的眉心一直隆着,对于他来说,此时支撑着他的唯一动力,就是——
杀!
他一定会杀了祁漠!
他也会杀了一切曾经阻挠他们感情的人。
既然她已经不在了,那他对她的那些承诺也将不复存在……是该让所有曾让她伤心,让她为难的人,一起陪葬!
。。。。。。。。。
天色暗黑,慕遥这才从机场打车回了小洋楼。
周围寂静无声,周遭都是夜色沉沉,却让人感觉到无比安心。她只能回到这里,这个唯一能收留她的老家,然后在这里好好静一静……她好累!发烧过后的虚软还没有恢复过来,她的脑袋一阵阵地疼,她只想好好睡一觉,想要好好逃避一场。
没有开灯,她熟门熟路地摸上了二楼,径自回了自己的小房间,才打开了一盏床头的小灯。
她的床铺还残余着睡过后的凌乱,床沿处的床单上,残留着淡淡的血痕,连地板上也有……慕遥记得,那是祁漠留下的,他拔出玻璃片的时候迸溅出来的血!
那个时候,她还同情过祁漠。
慕遥静静地想着,心里只觉得一片烦躁,她忍不住弯腰下去,猛地一把扯掉了床单,将那带血的床单扔到残余血痕的地面上一顿狂踩,仿佛这样就能踩掉祁漠遗留的一切。
然后,她直接扑入那凌乱又柔软的被褥中,乱糟糟地睡了过去。
********
她只觉得自己对祁漠的态度转变很大,突然就没有了对他的任何同情,只剩下满满的憎恨。
起先,她想不起原因,但是在梦境中,她却回想起了一切——
她梦见祁漠灌她喝酒。
辛辣的酒汁灼烫着她的口腔、食管、胃部,然后浓重的酒意冲入她的脑海,混淆着她的思维,让她终于无可奈何地趴在地板上,只能听到他渐渐遥远的声音……
她想起来了!
他说,他要制造一场爆炸,像当初解决姜越一样!
婚礼的那场爆炸,不是意外!是祁漠干的!把她表姐害成那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祁漠!
她残留在梦境中并未清醒,脑海中的恨意却越来越明显,以至于她原本放在被面上的小手,也不动声色地揪紧了被子……她恨祁漠!恨死他了!
可是——
梦境中突然浮现出某句话,让她不得不面对某个在现实中努力逃避的问题:如果,黎北辰也是那类的人呢?
☆、149。149这床太窄,你回黎北辰那里睡吧
‘如果,黎北辰也是那类的人呢?’
想到这里,她原本揪住被子的手便一点点松开,刚刚积攒的那些恨意,都因为他而逐渐消散。同样一件事,祁漠做了,她就会对祁漠恨之入骨;但如果是黎北辰做了,她就私心地对他恨不起来……
明明知道何为正义道理,可是……她只有失落,没有恨。
她到底应该怎么办羿?
慕遥倏地惊醒,思维从那个复杂繁冗的梦境中挣脱。
外面的天色依旧是全黑的,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身体似乎更虚弱了。
慕遥蹙了蹙眉,伸手去床头柜摸闹钟,可手掌还未探出床沿,掌下却摸到一个硬硬的金属物体……是一部手机!纯黑色的,有几分眼熟的手机。
她打开手机屏幕,首页上的时间日期让她不由愕然——
她不是睡了几个小时……
而是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怪不得,她全身都没有力气,肚子也觉得好饿。
再看到首页上提示的两条语音留言,慕遥滑屏打开,里面传出的声音却让她的脸色沉了沉,是祁漠的声音——悠然、恬淡,甚至还带着几分调笑的轻松。
他说拿走了她的外套,他说给了她一条生路不用客气……
慕遥冷然地听完,暗暗握紧了手机:他在做了那么多害人的事以后,竟然还能心安理得地留言给她,竟然还能维持这种悠然闲适的态度?祁漠,他真的是混蛋!
“碰!”
她捏紧了手机,心里已在不停地咒骂,可表面上还未做出任何回应,楼下的大门却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像是大门被人从外面踢开的声音!
慕遥一惊,机警地从床上爬起来,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