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她说:“娘,我痛。”慧能听到这话,一下扑到她面前。无尘起身,为她腾出位置,他明白这时候她需要的是娘。
慧能**着她的额头说:“哪里疼,娘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忽然之间清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紧紧地抓紧了慧能的手说:“御医来了吗?”紧张的申请让无尘心口一紧,她也发现了吗?
那种抽痛的感觉太过清洗,让她不能忍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挣扎,勉强地支撑着,她又问了一遍:“御医到了吗?”她不是一无所知,这是什么情况,她好像已经知道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么耶若,你还不打算回来吗?
当听到他们说御医到了的时候,她呼出一大口气,闭上眼任由自己昏睡过去……
清风何处与君归 卷四 浮华终是梦一场 贰拾肆 权主不三思
泉涌不息,恍如冲腾巨浪,卷起赤红水汽,那是烈极之兆;泉凝固然,形同冰封洪泽,力挽盈白寒柱。此便是若耶泉,经年之后再度见到此情此景,老鬼心中感慨不已,他瞧了一眼身旁的贺老头,只见他亦是激荡钦慕。
自从他们离开这里寻着小丫头而去,这一算竟是有二十几年了,此后权主一声令下,便封通道,禁来去。有时候两位师傅会觉得权主太过绝情,毕竟当日清丫头不过是一个垂髫小儿,哪里能这到早就经历“浴泉劫”呢?而两位师傅救她起来也只是担心她撑不下去,若是清丫头当时渡不过去,那岂不是堕入无边荒泽,纵使轮回亦不得脱了?
且若耶泉一脉时至今日余下的已经不多了,好不容易上一任权主留下清丫头这一灵秀聪慧的孩子,权主理当悉心照料,权主如何忍心让刀子受到一丝伤害呢?
老鬼吧了一口气,问道:“这一回使者招我们来是为何事,难道禁令解除了吗?况且权主不是不在吗,那要我们来的是什么人?”
贺老头瞥了他一眼说:“别忘了,我一直跟你这个老不死在一起,你不知道,难道我就知道吗?”
“那可不是,别告诉我,你和你那个老相好没有再暗中联系,她可是使者,权力比咱们高多了,真不知道你这老小子是使了什么阴谋,竟然会能被那老太婆看上。。。。。。”老鬼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只见贺老头此时已经隐隐有些怒气了,他运足了内力举手冲着老鬼就是一拳,那力度霸道的很,老鬼一个不防备被推开去好远才勉强停下,还好他这几年功夫没有荒废,若不是这样,这一拳接的下接不下还两说叫呢。他狠狠地瞪了出拳的贺老头一眼说;“好歹跟了你几百年了,你就这么对待我啊!”说得哀怨异常,贺老头呕吐状,不再理会他,径直通过一条狭小的泾道,卷起的赤水不时冲上泾道,他小心注意脚下,若是被赤水打到,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都曾亲眼看到擅闯者在这里被赤水燃成灰烬的情景,他们虽不至被焚毁,但受的伤也必是不轻的。
长居于此的他们的也从很早就被告知,出入若耶泉需万分小心,稍有不慎就是会伤损灵身,只是不知当年清丫头是如何从这里偷跑出去的。
老鬼自然也不会马虎,两人也不再斗嘴,专心地通过了一条并不短的道,直到顺德到达对岸,这才放下一颗心。
迎面而来的是一位看着就有点年岁的使者,老鬼看到她的一瞬间就咧嘴笑起来,他不管不顾地叫起来:“贺老太婆,你来迎接我们了啊?”
他一出声,贺老头和那名女子就齐刷刷地朝他瞪来,迫于两人的强硬气势,老鬼只好低声喃喃:“真是夫唱妇随,连发怒都一个样。”可是他难道不知道,他的声音其实并不低吗,使者和贺老头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听这个老鬼说话,简直能气死人。
使者压制了心底的怒火,冷冷地说道:“跟我来吧,权主已经在等你们俩了。”
听到权主两字,老鬼立刻跑到她跟前说:“权主回来了啊,怎么会这 么 快‘炫’‘书’‘网’,那清丫头呢?”
贺老头一把将他拉开一点,说道:“急什么,等见到权主就都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老鬼真是好奇呢,而且他在中原听到不少关于清丫头的正中事情,嘿嘿,这个似乎会很有趣呢。不过事实证明,老鬼想的有趣并没有出现,而事情的发展也些让他感到失望。
水镜盈盈,此时一人着浅蓝云水风衣,周身充斥着幽蓝的气团,像是笼罩在光环中的天之宠儿。他便宜是若耶权主。只见他目光凝集在水镜之上,而此时,画面中出现的正是西弦皇宫,正是清风昏倒的那一幕,一丝心痛在权主眼中闪过,但随即就消失不见,权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不动凡心的尊灵者。
闻得脚步声传来,权主扬袖一挥,水镜立时恢复混沌状,哪里还看得清什么景象。老鬼和贺老头齐声道:“参见权主。”
权主虚扶了一把,让他们起身。
只见权主取出一枚赤墨相间的令牌,还未及开口说什么,老鬼却惊叫起来:“轮回令!”当日便是因为这个,清丫头就不得不经受轮回之劫,如今难道是轮到他们两个老头了吗?若真是这样,权主实在是太过冷酷了,好歹他们也已经这么一把岁数了,难道还要受那一份罪吗?难道权主是要让若耶泉的人一个个离开才甘心吗?
贺老头虽然没说话,但他心里想的与老鬼倒是出奇的一致,当年丫头的事情可是说是她顽劣的业报,那么他们呢?难道要治他们一个擅自出泉的罪,可是在此之前,出泉并不是一件违背禁令的事啊,这理由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权主笑了一笑说:“今日召二位前来就是为了这轮回令之事。”
他还没说完,老鬼立刻接口道:“权主,您若是要定我们的罪,那也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罪名,否则我老鬼第一个不服。”
贺老头第一次没有反对他,只怕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笑声从权主口中传出,他说:“放心,这令与你们无关,不过老鬼,你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急脾气?”
老鬼一听知道自己误解了,当下嘿嘿地笑了两声,而听到权主打趣的话也不好反驳。
一直没说话的贺老头问道:“那这是?”
权主起身,背向站立,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泉眼之上,惊骇的泉流却让他的心平静了下来,他说:“这是留给我自己的,与你们无关。”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叫起来,这可不是小事,若是权主经受轮回去了,他还能回来吗?若是他回不来,他们这些跟随他的人要何去何从。况且轮回令向来是惩罚那些违禁者的,权主是此处最尊者,他哪里会做错呢?
权主摆手说:“如今叫你们来不是为了征求你们意见,而是要你们在水镜前发誓,今后定会尽心竭立维护若耶泉安危,不叫花子魑魅魍魉损了这里的灵气。”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才好。权主的决定从来都是不容质疑的,可是他们不明白相对说来错在何处。
他们确实不明白,但他们应该也知道,权主在清丫头离开不久也离开过若耶泉,错便是错在这里,他本不该去,只是终究放不下那人,因此甘愿以身试法也要下去帮她,他本不该与她有交集,却耐不住自己的私心将她困在身边,如今当一切即将各归各位的时候他民是该为自己的过错接受处罚了。
老鬼还想说什么,贺老头及时地制止了他,他只问权主,轮回令什么时候开始执行。
“十天。”
出去的时候老鬼还是不解,贺老头为什么阻止他说话,他应该知道不能让权主这么做,这会毁了权主的。贺老头瞪了他一眼说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权主已经是打定主意了,我们就算是说破嘴也没用,况且这回不是惩罚别人,是权主要自我惩罚。一个人若是决心要惩戒自己,那就真的是任何人都劝不动了。”
老鬼气得直跺脚:“可也不能眼睁睁地任由他这样做啊,就算知道不可能,我们还是要去做!”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我们不可以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行。”
“贺老头你说清楚,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权主是因为什么人犯错的吗?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找她准没错。”
“。。。。。。”
在过泾道的时候,使者再次出现,这一次她的手中还多了一样东西。
贺老头看了她一眼说:“我们出去一趟,很快回来,若是权主问起,你就说我们在外面还有一些事情还没有解决,十天之内必定会赶回来。”
使者将东西塞给他,瞥了他一眼说:“就知道你这老头子会出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吗?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凡人如何能通过泾道?”
这个贺老头确实没有想过,他愣在原地,却忽然看到使者给他的东西,灵光一现,拿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展开笑容说道:“仙服?”
使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什么仙服不仙服,跟你说多少次了,这是金缕衣。能帮助凡人免受赤炎伤害。好了,你们快去快回吧。”
在离开的路上,老鬼一直很羡慕地说:“你小子真是好运,找了这么一个能干的女人,可是你们两都已经几百年了,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喝到喜酒呢?”
床上人依旧昏睡不醒,御医收起腕枕,朝元尘跪下说道:“白姑娘近日心绪不稳,方才更是因寒气侵体,大大削弱了她体质,此番勉强度过危机,只是今后还需好好调养一番,万不可再受什么刺激了。”
安平看着清姨一直不醒,她抓住御医的衣袖问道:“你的意思是清姨现在没事,可是为什么清姨会流血呢?”
御医脸上一阵为难,他说:“白姑娘腹中的胎儿已经有一个月了。”
什么?震惊在众人眼中出现,清风竟然怀孕了,那么孩子是谁的?
无尘依旧平静,他早在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在老鬼他们把清风交给他的时候就说过,她已经有了身孕,因此他会一直瞒着她耶若不在的消息。只是这么大的一件事,这么多人知道的一件大事,又能瞒到什么时候呢?
无尘问御医,孩子怎么样?
“白姑娘虚弱,现在暂时是保住了,可她不自己振作起来,只怕最后孩子还是保不住。”御医的话已经是很客气地说了,母体受创太深,本就不适合有身孕,而如今难得有了身孕却还是情绪不稳,这么一折腾,能保得住也只能说是孩子太争气了。
忽然床上传来说话声:“我能振作,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要吃什么,要注意什么,我全部照办,只要你能保住它。”无尘看到清风覆手轻抚腹部,仿佛能感应到体内的胎儿。或许这样也不错,至少有个念想让她能暂时忘记耶若的死。
清风说她要静一静,让大家都出去,虽然担心她,但没有人会拂逆她的意思,于是几个留下在门口守着,其他人都各自离开。
空荡荡的房子,还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清风低低地笑了一声,对着空气说:“耶若你听到了吗?我有了你的孩子,这个时候你若是在会有什么反应呢?你会高兴吗,我猜出不透,不要让我猜好不好,你回来看一看,哪怕不让我知道也可以。孩子说,它想你,你听到了吗?”
水镜边上,男子闭上双眼,脑中那道清丽的身影却还是挥之不去:对不起。这三个字,他是第二遍对她说了,只是他不能。顿时睁开双眼,他猛地出掌,击向水镜,那栩栩如生的水镜当即化成碎片,他惨笑着说:“这下好了,我看不到你了,这样就能忍住去找你的冲动了吧?”回应他是的只有空气。
回应她又何尝不是只有空气呢?
清风何处与君归 卷四 浮华终是梦一场 贰拾伍 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夜深人静时分,黑幕掩映下,一道玄衣飞掠进清风住的地方,来人三两下绕开守卫直达内室。
来人盯着床上的清风,眼中流露出嫉恨的神情,胸口起伏不定,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人扬手,直冲清见咽喉抓去,下手狠准,不留一点余地。
突然之间,清风睁开眼,反手扭住那人的手,她叹息着说:“我在等你,可是我希望我再也不会以这种方式见到你。”
那人冷哼一声:“你都怀孕了,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那双眼睛中的恨意太明显,清风心头一震,酸涩如同洪水将她吞没,让她沉浸在一种灰暗的情境之中。
“从你将地图给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应该想到你有什么目的,你就是想让我疯,你就是想用他来伤害我,是吗?”清风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哭,她的眼泪只会留给他,旁的人不配她流泪,只是此刻的她充满了无力感,她不明白空间是为了什么,要让那人这么做。
那人笑了起来,讥诮地说:“看来你还没有被感情冲错头脑,对,我就是要毁了你,因为你曾经也毁了我,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什么是公平,在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公平就不存在了。谁爱的深谁就注定要接受不公平,在这方面哪有什么公平好计较的。
清风松开那人的手说:“摘下面具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没必要再遮掩什么了。”
“这样多好呢,你看不到我,猜不到我的身份,而我却是知道你是谁,我喜 欢'炫。书。网'这种感觉。你知道为什么吗?从来你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仿佛你什么都知道,可是其实,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不少。”
苍茫的时光之中,究竟是什么抹去了最初的纯洁,让一个人的心蒙上这样一层黑色的污泥呢?清风说不明白,但她确实看到一个人的蜕变,说不上心痛,只是有些难过地说:“无欢,别闹了,如果你想回东琴的话,我让无尘派人送你回去。”
带着面具的人身形凝滞,她慢慢卸下伪装,盯着清风的脸上带着震惊还有挥之不去的恨意,她说:“为什么你总以为你什么都知道,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真的很让人讨厌,你知道吗?”
“所以,你才会一次次欺骗我是吗?”清风冷漠地问,其实她心中早已经有答案了,可是她还是要无欢亲口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