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女朋友,我的女朋友就是她。” 赵鹏远扶着身旁化着烟熏妆的妖艳女子的腰:“我正准备向大家介绍——我的女朋友,陈思柔。”
梁生、苒诺、李浩面面相觑,李浩站起来,指着那个一直俯视着他们,眼神淡漠的女人,欲言又止,最后,终究是坐了下来。苒诺,抬起头,恶狠狠的对赵鹏远说:“你真是狗改不了□!”说完,拿起包,气冲冲的走出了包房;梁生跟着追了出去;李浩见状,狠狠的瞪着赵鹏远和他的新女友,右手端起茶杯,用力的啜了一口,摔门而去。
梁生追上苒诺时,看见苒诺一脸的泪水,他什么都没说,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对苒诺说:“想哭就哭出来,这里,我借你靠。”
“我觉得我特别对不起柯琦,她征询我意见的时候,我就应该让她离赵鹏远那种花花公子远点!” 苒诺抽泣着。
“这怎么能怪你呢?要谈恋爱是他们俩共同的意愿,你的意见只能是意见,决定权最终在他们那。你根本不需要自责。” 梁生看着泪雨滂沱的苒诺。
“看样子,柯琦和他分手已经有一阵子了,柯琦这次受到的打击肯定特别大,她好不容易愿意再相信爱情,赵鹏远那样对她,她以后该怎么办?”
“柯琦没有对你提过他们分手的事儿吗?”
“没有。我好长时间没看见她了。”
“电话联系也没有?”
“没有。”
“嗯,那你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你千万别主动去问她。这时候,柯琦肯定特别的敏感。”
苒诺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冲梁生点了点头。
赵鹏远在苒诺家楼下等她那天,突然的降温弄得很多人措手不及,苒诺一下交通车就小跑着往家里赶,刚进小区门,一只手把她拦了下来,她看到了仍然满面春光的赵鹏远:“大少爷,我们这样的人,高攀不上您这样的大富之家,请您让开。”
“苒诺,你能不这样跟我说话吗?” 赵鹏远一动不动的拦在苒诺面前。
“我不敢。我是柯琦的朋友,我站在她那边,我觉得你侮辱了我的朋友,也侮辱了我。” 苒诺绕过赵鹏远径直朝前走去。
“苒诺,那我不是你的朋友吗?” 赵鹏远转过身大声的问道。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苒诺停下来,忿忿的说。
赵鹏远走近苒诺:“你能不能公平一点,为什么就不能先问一问,我为什么会和她分手?”
“对待感情你是一个怎样的人,在你公司开业晚宴上我就已经见识过了,你觉得我有问的必要吗?” 苒诺直视着赵鹏远的眼睛。
“是吗?那如果我告诉你,柯琦跟我在一起,心里却装着另外一个人,你信吗?如果我再告诉你,我们分手,是柯琦先提出来的,你信吗?” 赵鹏远迎着苒诺的目光,反问道。
“不可能!柯琦告诉我,她很爱你,她那个人我了解,她不会拿感情当儿戏,否则,她也不会顶着那么大的压力跟你在一起。”
“那你最好亲自去问问你的朋友柯琦,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今天我过来找你,就是想把这件事说清楚,不希望因为我和她影响到了我和你的关系。” 说完,赵鹏远对着苒诺挥了挥手:“我先走了,希望以后还像以前那样,一周至少聚一次。别不接我电话,在这个城市,我只有这几个朋友!”
回到家,苒诺顾不上添衣服,对正等着她吃饭的爸妈谎称自己不饿,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她给柯琦打电话,电话一拨通,手机里传出的是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她一直打,9点以后,提示音变成了机主已经关机,她蜷缩在被子里,手脚冰凉。
柯琦捧着澳洲的奶酪、巧克力和香槟酒出现在苒诺面前时,苒诺觉得自己在做梦,她问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柯琦吗?柯琦上前给了苒诺一个大大的拥抱:“诺,想死我了。”
苒诺任由她抱着,没有表情,没有语言。柯琦放开异样的苒诺:“怎么,才半年没见,不认识我了?”
苒诺摇了摇头,在心里细数着柯琦的变化,韩式□浪的发型,素颜,换了香水,略微胖了一些。柯琦用手在苒诺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你生病了?”
苒诺仍然只是摇头,柯琦诧异的看着苒诺:“怎么了?你到底!”
“我以为你失踪了!” 苒诺终于开了口。
柯琦一听这话,低下了头:“你在怪我是吗?你肯定已经知道了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什么都没跟我说。” 苒诺的声音冷冷的。
“你还是在怪我,对吗?” 柯琦的声音小得可怕。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一样,信誓旦旦的帮你说话,最后别人告诉我,我是错的。”
“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
“苒诺,你别这样,我……”柯琦的声音哽咽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于是,才请了年假,用旅行来逃避一切。”
“你能逃避一辈子吗?” 苒诺开始激动起来。
“我跟赵鹏远在一起,我觉得很累,他以一个强势的姿态来左右我的选择,一旦我背离了他的意愿,他就像个孩子一样给我施加压力,他想让我做一个没有思想的花瓶,我做不到。”
“这是你和他的事,你应该跟他解释,而不是留下一封E…mail,人间蒸发。”
“我跟他一起,我心里仍然会拿他和梁生做比较,我觉得无论是修养、人品、能力……各方面,梁生都不比他弱,他只是比梁生多拥有了一个强大的背景。”
“你觉得这个时候,你拿他们俩比,合适吗?”
“苒诺,你听我说,我离开L这几个月,我每一天都在想念梁生,我觉得没有他,我的爱情不会完整,所以,我请求你,帮帮我。” 柯琦无助的看着苒诺。
苒诺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柯琦:“你把爱情当作一块试验田吗?你跟赵鹏远好不下去了,你又想着吃回头草,继续你对梁生的追求?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行为很无耻吗?”
“我无耻吗?你知道我跟赵鹏远好的时候有多无助吗?你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吗?我郁闷得都要疯掉了,我只能不断的对自己催眠。现在15年的房贷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苒诺看着痛苦的柯琦,将脸上的愤怒收敛了一些:“梁生和你,绝对不可能。我相信赵鹏远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这点家教他是有的,我不知道你名正言顺的和他谈分手究竟有多吃力?也不知道你躲着我们的意义何在?你现在突然跑出来跟我说,你心里割舍不下的人是梁生,同时又提起和赵鹏远恋爱时的无助与彷徨,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去理解你的思维方式。”
“苒诺,你也谈过恋爱,你应该能够理解我那时的心情。”
“我没办法理解你。你们十指紧扣,向大家炫耀甜蜜的画面还鲜活的呈现在我的脑袋里,时隔没多久,你就跟大家玩起了失踪。”
“苒诺,十指紧扣,却扣不住天长地久的情侣不止我们这一对。”
“是不止你们这一对,可你的态度很有问题,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是,我自私,曾经我为自己是一个白骨精感到骄傲,有多少人羡慕我是白领、骨干、精英,可当我快30,已经熬成剩女的时候,却发觉,我成了别人眼中的白眼、骨灰、妖精。赵鹏远当初那么热烈的追求我,我也是有虚荣心的,可当我们真在一起时,我觉得我们的确不合适,你知道吗?他跟我在一起,无论发生任何分歧,都是我先妥协,决定分手,我为了避免双方尴尬,选择暂时的离开和逃避,这样有错吗?”
“没错,那是你的生活,你可以选择任何方式去过你喜欢的日子,可我对你和赵鹏远的恋爱史没有兴趣,我现在只是想让你清楚的知道,你和梁生没有可能。”
“为什么?”
“你太强势了,一个无法令女人崇拜的男人不可靠,一个令男人崇拜的女人不可爱。爱情是双刃剑,我不希望梁生受到伤害。”
“是吗?我知道了。这是我在旅行途中给你买的……可能我不仅失去了梁生和赵鹏远,还失去了你,是吗?”
苒诺没有回答她,也没有接过她递来的礼物,甚至连再见都没有说上一句,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安静极了,她坐在电脑前,直到听见柯琦离开时关门的声音,她才从房间里走出来,如果不是茶几上放着柯琦留下的礼物,苒诺简直不敢相信柯琦来过了。
娱乐场
供矿一队,在每一年春末夏初或炎夏,都会组织大家出去玩,通常由某一个班组或个人发起,以班组为单位的,会邀请相邻的班组一起参加;而个人,就全凭自己的人际关系了,人际关系好的人,响应的人就多。这样的出行,通常是AA制,无论是租车、私车加油、吃、住、行都是大家平摊。
第一次集体出游,苒诺是跟着机采班一起去的,去紫云的格凸河,由于走错了路,一直到下午5点才到,饿了大半天,一路上只有矿泉水和小零食充饥。好客的老乡,用自家熏制的腊肉、香肠、腊排骨、还有放养的土鸡、昨天夜里从河里打上来的鱼以及自家地里种的蔬菜招呼着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在车上颠簸了7个多小时的大家,对着这顿丰富的大餐,狼吞虎咽起来。吃过晚饭,大家赶着去看蜘蛛人徒手攀岩,去看燕子洞……8点过,伸手不见五指,没有月亮,只有天上的星星和附近零星几家农户昏暗的灯火陪伴着大家,大家坐着小船,到河对岸的老乡家休息,刘芷悦和苒诺睡在车里,整个晚上,老乡家的狗吠和田野里的蛙叫声此起彼伏,苒诺透过半开的车窗看到了萤火虫,在夜幕中闪闪发光,煞是好看。第二天,参观洞葬的时候,苒诺看着洞穴里已经被破坏的棺木,和洒落在地上的骸骨,两腿直发软,她认为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两天时间,疲惫不堪。
第二次,是苒诺他们班组和后勤一起,去福泉的蛤蚌河,去的那天早晨下很大的雨,一路上天都阴沉沉的,可一到漂流的地方,就雨过天晴了。蛤蚌河的水流不大,有很长一段距离水很深,必须倚靠双臂的力量将皮筏子使劲往前划。漂到终点,已经是6点过了。吃完晚饭,景区里有篝火晚会,疯够、闹够了,已是深夜。第二天,大家打点好随身带的物品,准备沿漂流的线路走出景区,可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大雨滂沱,景区的工作人员上前劝阻准备离开的苒诺一行人:“景区里都是石山,现在雨那么大,山石随时会被雨水冲下来,为了你们的安全,你们最好明天再走。”“我们必须今天赶回去,明天得上班。”他们坚持要走。在路上,果然遭遇了山石滚落的袭击,有惊无险,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人受伤。一路上的好风景因为暴雨的连连造访,让大家顾不上流连美丽的景色,急急忙忙的赶路,小桥流水人家,只能匆匆一瞥。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走到了景区大门口,尽管所有的人都用上了雨衣或伞,却仍然全身湿透。这次的旅行,以人人成了落汤鸡告终。
第三次,是供矿一队组织游桃源河,各班组员工自愿参加,可携家属同往。桃源河距KG一铝不到20公里,集湖、山、河、泉、瀑、峡、化石等各种自然生态景观于一体,一路上,植被繁茂、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桃源河的河水非常清澈,河水时而湍急时而平缓,此起彼伏,时不时出现的小落差,让大家惊叫连连。在苒诺看来,漂流一定要人多才好玩,除了看峡谷地带的风景,享受扁水的乐趣,最过瘾的就是打水仗了,管他认识不认识,一见面就拿着安全帽舀水开泼,实在来不及,干脆扔下安全帽直接用手,如果树敌太多,就老老实实的呆在皮筏子里,闭上双眼,安然享受四面八方投来的水弹。这一次,所有的人都玩得很尽兴,在乘电瓶车回停车场的路上,苒诺看着河道里漂过的橡皮筏和嬉戏的人们,意犹未尽的刘跃的女儿说:“真想再漂一次。”
从桃源河漂流回去的第三个周末,刘跃提议去音寨,响应的人超过十个,这个行程就算定了下来。距当地人说,音寨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叫‘金海雪山’,每年的春分时节,远山近峦雪白的李花宛如“雪山”,音寨河两岸满田满坝盛开的金黄色油菜花则胜似“金海”,两者交相辉映,形成“金海雪山”的壮观美景,而粉红色的桃花点缀其间,翠绿色的树丛衬托其底,布依族山寨隐约其中,一幅绝美景色令人流连忘返。苒诺他们去的时候,错过了观看金海雪山的时节,却赶上当了李子节,李子卖得特别便宜。买完李子,刘跃一行人在依山傍水的音寨农家山庄租了炭火和烧烤炉,将腌制好的牛肉、鸡翅、猪肉和洗净的蔬菜放到烤架上,抹上烧烤汁和清油,不一会,香味就出来了,大家吃了个三分饱,跳进河里泡泡,又回到岸上吃上几口……刘跃带着女儿在河里游了一圈回来,拍着肚子,满足的说:“吹着小风,看着小景,小酒一喝,麻将一搓,这日子过得……真没话说!”
四月初,憋了一整个冬天的一队员工又蠢蠢欲动,开始商量起新的行程了。这一次兵分三路:装推班、机采班、后勤去黔西南平塘;汽修班、工艺车班去黄平野洞河;破碎班去花溪天河滩。
周六早晨,远游的两队人马居然在Y区公园门口碰上了,苒诺看着汽修班的同事,低声对刘跃说:“我真佩服他们,这个天儿居然敢去漂流,回来不感冒才怪!” 苒诺他们集合完毕,8点准时出发,自驾游的好处是,哪有好风景就在哪停下来,一路上走走停停,人多又热闹,每辆车里都是歌声、笑声不断。途经都匀,大家争先购买当地的盐酸。傍晚赶到平塘县,安排好住处,就近找了一间餐馆吃饭,听当地人说起话来软软糯糯,袁虎是学得有模有样。
平塘县被誉为“玉水金盆”,三面环绕着玉带般的平舟河,河水清澈,岸上杨柳依依。当一众人登上莲花山,看到黄槐花争相怒放,在半山腰上,有一座‘望城阁’,四周是仿古的石栏,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