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诺看着岳楠的眼睛,摇了摇头:“算了,已经过去了。”
第二天,岳楠陪苒诺看完电影,苒诺捧着咖啡和岳楠并排走着,初春的夜晚依然透着深深的寒意,苒诺边走边跳,试图赶走身上的寒气,跳得距离岳楠远了,又往回跳,岳楠笑吟吟的看着苒诺。突然间,苒诺停了下来,岳楠转过身,顺着苒诺的视线看向天空,一轮皎洁的满月悬挂在天空中,苒诺转过身问岳楠:“小时候,你们家大人有没有说过不能用手指月亮,如果指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就会发现你的耳朵少了一块,那肯定是被月亮割掉的。”
“有啊,好像大人们都是这么骗小孩的,我小时候可是真的不敢去指的。”岳楠走到苒诺身边,揽着苒诺的腰。
“呵呵,那你今天敢指了吗?”
“当然。今天的月亮很漂亮。”
“就是,很久没看到这么圆的月亮了。”
“有首词怎么说来着?”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对,就是这个。你看,这么漂亮的月亮被我们俩看到了,这说明月亮的圆满预示着我们爱情的圆满。”
苒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没看出来,你还有感性的一面。”
“跟你呆的时间长了,被传染了呗。” 岳楠说得没心没肺。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原本以为帖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却不想,接二连三又有了新的内容。一时间,让苒诺哭笑不得。第二篇帖子,发帖人开始名正言顺的中伤、侮辱苒诺;第三篇帖子,又突然广而告知之前发帖是被人利用,揭发利用人的身份;第四篇帖子,明着是在帮田梅说话,实际却是在变相的羞辱田梅,还牵扯出一系列KG一铝的男女配对。苒诺仔细的看了每一篇帖子,她很确定这个发帖子的人,一定是KG一铝的。
帖子陆续贴出的那段时间,苒诺无时无刻不在想,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她开始一整晚一整晚的睡不着。她问岳楠:“你帮我想想,在一铝我得罪过什么人?我想了很长时间,除了跟何其满在工作上有过一些不愉快,我实在想不出,我还和谁起过争执。”
岳楠看苒诺一脸的疲惫,心里很不是滋味:“诺儿,别想了,你没有得罪什么人,这分明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你,你不去理会就是了。”
“我怎么能不理会?你看见上面是怎么写我的!”
“你是什么样的人不会因为别人乱写几句大家就相信,你看一队那么多人看过以后,有一个人信吗?”
“那是因为一队的人跟我很熟,可那些东西不仅仅是一队的人能看见。” 苒诺开始大吼起来。
“诺儿,别生气,你生气就如了那个人的愿。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去听,不要去看那些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写那些东西的人是个疯子,”
“岳楠,我真的快受不了了。不是我要去看,不是我要去听,这阵子总有人在问我,在传递那些内容,我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这是钻牛角尖,自寻烦恼。”
“那我应该怎么做?”
“该上班就上班,该休息就休息,每天开开心心的,我们还有很多结婚的东西要准备,你马上就要做新娘子了,这个时候生气到时候就不漂亮了。”
苒诺在岳楠那里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出口,只能成天对着岳楠发脾气,不是摔东西就是砸门,前一分钟还好好的,后一分钟就哭得淅沥哗啦。岳楠不擅于安慰人,只能一声不吭的任由苒诺发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苒诺的朋友们都知道了这事,挨个给苒诺打来了电话。
柯琦说:“我问了省厅的朋友,人家说没有公函根本不给查,有熟人也不行,网监这块现在在F不是很成熟,管得挺严的,别说内部人,就算是局长夫人都必须得有公函才能查,而且我朋友说,你这事,人家根本不会管……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往心里去,那发帖子的人肯定刚死完爹妈,又被爱人抛弃,你就当可怜她,别计较。”
李浩说:“你在后面跟帖,告诉那人,少在背后放冷箭,别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有本事站出来,摆好姿势再装B!当初你要听我的,让我找人去收拾对你私生活特别感兴趣的杂碎拉出来的野屎,估计这事就没有了。对付贱人就得用下贱的方法,现在你该同意我的观点了吧?”
赵鹏远说:“我听我哥说了才知道,真是委屈你了。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特别难受,凡事都看开一点,人活在这世上,总会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人和事,那样的人,我暂且把他算作人吧,不会有好结果的。”
梁生是唯一没有给苒诺打电话的朋友,就在这天下午,他等在苒诺家楼下,苒诺一看见他,眼泪倾泻而下。梁生从车里拿出纸巾,任由苒诺哭得眼肿脸花,默默的在一旁给苒诺递着纸巾,等苒诺平复下来以后,他打开车门,让苒诺上车。
“先去吃饭。”梁生帮苒诺关上了车门。
满满一桌子的菜,苒诺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梁生一个劲的往苒诺的碗里夹菜:“你今天必须吃,如果你觉得桌上的菜不合胃口,那就重点,点到你想吃为止。”
苒诺看着从未如此情绪化的梁生,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梁生放下了筷子:“诺儿,请你别跟自己过不去,天大的事,你都得吃饭。还有,如果李浩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苒诺也放下了筷子:“我瞒得住吗?”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十多分钟后,梁生开了口:“你觉得会是谁?”
“我觉得是谁没有任何意义,要有证据。”
“我相信你心里肯定有谱,我们去报警。”
“柯琦帮我问了公安的朋友,她朋友说尽管内容上有一个局限环境,但没有涉及任何人的全名及个人隐私,像手机、地址之类的,达不到立案的要求。”
“我再托朋友问问。好了,现在你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管,好好吃饭,今天你一定要吃东西,而且必须多吃点,我看着你吃。”说完,梁生把苒诺面前的筷子递到她的手上。
回去的路上,苒诺透过车窗,无意识的看向天上的月亮,依然圆满,依然散发着温柔的光芒,她想起不久前看到的相似月色,泪如雨下。
阿修罗
苒诺的父亲,在得知苒诺已经装修完房子后,暴跳如雷,苒诺一进家门,他就扬手给了苒诺一个狠狠的耳光。苒诺耳膜一震,愣在那里。
“这么长时间,我不闻不问,就是希望不给你压力,你能够自己去体会我们的苦心,别人在我们面说他什么我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着你自己反省,可你倒好,不跟我们商量就把房子给装修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和你妈?”苒爸爸满腔怒火喷涌而出,说完又动起了手。
苒妈妈忙冲过来拉:“行了,你别打她了,你打她有用吗?你还不了解她?你是什么德行她就是什么德行,她要听早就听了。她既然要和他好,就让她好去,我们的责任已经尽到了,她已经是大人了,该说的,该做的,我们都试过了,她要犟着去,就让她去。”苒妈妈拉过苒诺,把她往房间里推。
苒诺的脸和腿火辣辣的疼,她一时之间懵在那里,脑袋里一片空白,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她步履蹒跚的被母亲拉进了自己的卧室。
苒爸爸跟了上来,二话不说,又抡起了拳头,苒诺的鼻子被打出了血,右眼在又一个拳头打过来时变得异常模糊,苒诺以为是眼泪的原因,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仅仅是模糊,是一片完整的黑暗,她蒙住左眼,右边眼睛确实是什么都看不见了,她心里一惊,还没等蒙在左眼上的手放下来,父亲的拳头又抡上了她的鼻梁,她被连踢带踹的打坐在地上,她忘记了防备和抵挡,任由血滴在脸上、衣服上、地板上,苒妈妈看苒爸爸这样打法,慌了起来,连挡带推的把苒爸爸往外推:“你想打死她?”
“苒诺,你干脆拿刀把我杀了吧。”苒爸爸叫嚣着。
苒诺被打寒了心,她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用左眼瞪着他的父亲,直直的瞪着她的父亲,咬紧牙关告诉她的父亲:“我不能杀你,就算我再恨你,我也不能杀你。”说完,苒诺嚎啕大哭起来,她的眼泪,冲刷出了连日来所受的一切委屈、伤心和不满,她哭了很长时间,苒妈妈也哭了,一边是心疼,一边是难受,她边帮苒诺止血,边劝苒诺别哭了,她答应了苒诺和岳楠的婚事。
就这样,苒诺顶着一身的伤和从黑暗中逐渐恢复模糊的右眼,哭累了后昏昏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苒诺叫岳楠问问单位有私车的同事,如果可以,她尽量坐私车去单位,红肿的脸和眼睛是遮挡不了的太显眼,被那些好事的人看见,不定又会被歪曲、渲染成什么样!她走出房间后没有跟父亲说话,甚至父亲为她煮好的早餐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开私车的同事看见苒诺的模样,不好多问,到了单位,苒诺一直呆在磅房里,但无可避免,还是有同事看见了苒诺狼狈的模样,问苒诺,她自嘲是磺胺过敏,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谎。
岳楠看见苒诺因为自己被打成那样,心疼得不得了,一个劲的埋怨自己,他想为苒诺做点什么,可除了陪在苒诺身旁,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诺儿,对不起,让你伤成这样,我宁愿你爸打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说这话时,岳楠哽咽了,脸上写满了愧疚和自责。
苒诺右眼的视力在苒诺自己看来,已经完全恢复了,她做过近视激光手术,医生曾经说过不能重击,那天的突然失明或许就是父亲一巴掌的结果,尽管现在已经恢复了,可岳楠不放心,硬是要带苒诺去医院,苒诺想了一下,觉得既然要检查,就去大医院,梁生有车,又有朋友在省医,让他陪着去,更放心一些。检查结果下来,没什么大碍,医生说:“这种突然失明,不完全是因为重击,还有一种可能是猝不及防的神经刺激和过分激动造成的……”得知结果后,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苒诺开始买家具、家电和一些琐碎的物品……她让自己忙碌起来,她不想去想那些不开心,很长一段时间,苒诺躲着父亲,她无法释怀父亲的残忍。
这天,柯琦约了苒诺吃烤鱼,从苒诺坐下到菜全部上齐,柯琦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盯着苒诺看,看得苒诺浑身不自在:“可以了,别这么看着我行吗?”苒诺举起了白旗。
“那个男人值得你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你们的爱情吗?” 柯琦保持原有的姿势。
“我从没想过要去捍卫什么,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那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插曲,我不想再提了……你也别在我伤口上撒盐了,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柯琦保持原来的坐姿,身子往前倾了倾:“苒诺,就凭你为他做的一切,如果有朝一日岳楠对你不好,我让他变成太监。”柯琦义正言辞。
苒诺苦笑起来:“看来我那顿揍没白挨,起码,在我将来可能遭遇不幸时,有人替我声张正义。”
“你还能贫说明没事了?”
“早没事了。”
“你爸也真下得去手,我爸就不舍得打我,不过也好,打挨了,你妈也松口了。”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对不起,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我昨天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篇报道:2009年全国民政事业发展统计报告指出,2009年全国办理离婚手续的夫妻有246。8万对,比2008年增加了19。9万对,增长8。8%。从近五年的情况来看,我国的离婚人数逐年上升,原因是已婚男女收入及个性越来越独立,自我意识也越来越强,所以才造就了离婚热的状态。而你的岳楠,就是那246。8万对的其中一对。”
“啧,柯琦,你来劲了是吧?我看你今天是成心让我吃不下饭!”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那报道还说:美国调查人员发现,离婚是具有传染性的,如果你最好的朋友离婚了,那么你的离婚机率会增加7成以上,你认识的人中离婚个例越多,你离婚的可能性就越大,因为朋友群中离婚事件会促使一对夫妇重新审视双方的关系,就可能滋生不满的情绪。此外,虽然离婚往往被贴上不光彩的社会标签,但朋友的离婚能够淡化这种不光彩,让人产生离婚也无所谓的感觉。
“你这意思是,岳楠他离过婚,我跟他结婚,就等于多了7成以上的离婚机率?”苒诺是真生气了,可柯琦依然没心没肺的接着说:“事实证明,离婚是大趋势,这个年代离婚不丢人,丢人的是明明没感情还硬凑一块折磨对方的两个人,那才是真的胆小鬼,懦弱得连自己的幸福都不去找,抱着一棵死树等着生根发芽。”
苒诺瞪大了眼睛看着柯琦:“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没有,我只是在看待爱情这个问题上变得更加成熟、豁达了。”
苒诺不置可否的看着柯琦:“你是我猜不到的不知所措,我是你想不到的无关痛痒,这就是造就感情破裂的原因。”
周五,苒诺请了一天轮休和岳楠去买东西,原本他们把结婚的日期定在5月20日,520寓意我爱你,可因为帖子的原因,他们总觉得有人想从中插一杠子,于是,提前到了5月1日。之前黄美丽因为帮熊倩代班的事和向天歌起过争执,苒诺请假前怕黄美丽有想法,先和她商量,两人私交不错,黄美丽倒也答应得痛快,苒诺找向天歌请假时就直接说:“科长,我明天请一天轮休,我已经跟黄姐说好了,她答应替我顶班了。”
“行。”向天歌同意得也挺干脆。、
星期五当天,8点半不到,采样的同事打电话告诉苒诺没人替她上班,苒诺赶紧打电话给黄美丽:“黄姐,你在哪?”
“我在我办公室呀。”
“科长没叫你去磅房?我昨天不是跟你说好了吗?刚才陈姐打电话说现在没人过磅。”
“向天歌没跟我说呀,他早上还看见我的,我以为他安排小谢去了。你别急,我现在去问问他。”
过了一会,向天歌给苒诺打了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