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在,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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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在,爱在-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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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大妈,您不累吗?”简晓薇乐呵呵地回应。
  她笑着,憧憬占满了小小的心脏,以后,她和他就要在一个屋檐下,互道晚安,互道早安……
  这一切,似乎都非常圆满。
  原来,这世上少有圆满的事。
  他淡淡地说累了!似乎就是转身之间而已,他亲手倒空了她满满的憧憬。心里一片黯淡,找不到能看见光的出口。
  她沉默,拼死忍住了多余的眼泪,酸涩的痛感顺着眼睑上细细的血管散开,侵入七经八脉,愈加的痛。手下机械地收拾自己散落在沙发上的衣物,目光没有焦点,只是茫然地想,这大抵上说明,世上大多爱情最终都逃不过厌倦这两个字吧,就算骄傲如她简晓薇,也逃不过当回炮灰。
  就如此般,没有白热化的矛盾,一切就无声的走向了死亡,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绝望的。只是,他应该早早就打算了分手,又何必让她住下,何必对她好的滴水不漏,何必呢?
  一向闹腾的简晓薇坐直了身子,出人意料地平静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微微地叹了口气,说:“你等等,我现在就搬回宿舍!”

  第三章

  秦澈欲言又止,他不间断地抽烟,一根接一根。
  壁灯温暖而迷蒙,把两人的影子拉地长长的,随着简晓薇地走动,偶有重叠,相拥入骨。
  秦澈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影子许久,摁灭了烟头,说:“晓薇,你不要收拾了,你就住这吧,房租已经交了半年的,可以让荀染来陪你。”
  简晓薇正弯腰整理行李箱,她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却又想不起来?闻言,背对着秦澈,手底下地动作顿了一下,血气上涌堵住了胸口,摇头:“不,不用”,短短三个字出口,竟觉得耳边轰鸣,声音嘶哑似受了伤的小兽。
  她怎么能再住在这里,住在盛满他身影的空盒子里。
  “那我送你”秦澈的声音涩的发苦。
  简晓薇慌乱地拒绝,匆匆合门而出,一门之隔,从此万水千山。
  路灯从狭小的楼道窗户挤进来,无数细小的尘埃逆着光飞扬,简晓薇强压下在胸口翻涌的血气,仓皇地收拾唯剩的自尊!
  驼着行李箱,简晓薇一边踩自行车,一边肆无忌惮地哭了一路,三站地一路跌跌撞撞,在雪后的马路上摔倒了再爬起来,也不觉得疼,唯有刺骨的冷,末了也没觉察到出门时,连袜子都没穿。
  等她拖着行李站在了宿舍门口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深呼吸,揉了揉脸颊,开始到处的翻找钥匙,这回想起,走的时候好像没收拾钥匙。
  又不甘心地蹲在楼道里,把行李箱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依然找不到,一怒之下中气十足地对着门里叫着:“荀染,出来接驾!”
  许久没人回应,于是她梆梆梆地敲门,结果对门宿舍一姑娘把门打开一条缝,探出脑袋来,睡眼惺忪地说:“晓薇啊,半夜三更,你吵什么呢,没带钥匙吗?荀染去通宵自习室了,你要不先来我们屋吧!”
  “哦!不用”简晓薇说着,放下行李,从包里拿出身份证,手脚麻利的往门缝里一插,握着门把手使劲一拽,门应声而开!
  回头冲对门目瞪口呆的姑娘莞尔一笑,简晓薇拎起硕大的行李箱子,探出脚别开门,在对门姑娘的错愕中径直进屋去。
  把行李箱放在一边,扫了眼另外三张光秃秃的床板,立刻明智地爬上荀染的床,躺了下去,脑袋里乱糟糟一片,却又出奇的累,竟像往日一样,很快的睡着了。
  荀染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她打着呵欠去摸门边上的开关,脚下却被一个硕大的物件绊倒,重心不稳的向前跌去,还好她摸黑抓住一边的床框,等站稳了,不由得纳闷一向没有什么东西放在门口啊,等打开灯仔细一看,面前摆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看着有点眼熟,随后就发现简晓薇正倒在自己的床上四仰八叉,睡相可憎。
  荀染上前,摇了摇简晓薇:“喂!你怎么回来了,搬这么大的箱子干嘛,房主不租给你们了?”
  简晓薇在睡梦中嘟嘟囔囔地抱怨了两句,翻身冲墙又睡过去了。
  荀染见推不醒简晓薇,只好收拾对面的铺位,躺了下去,临睡前,她看了看依旧睡得不省人事的简晓薇,郁闷地念叨:“你小样的就睡吧,明天有你好看的!”
  但是,简晓薇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三点才从无止境的梦境中醒过来,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脑袋里一片空白,下午的阳光照在床头对面的柜子上,亮晃晃的像是另一个梦,简晓薇下意识地抬手捶了捶酸疼的小腿,对着那团亮晃晃的阳光出神,梦里她似乎一直在跑一万米,学校的操场上,耳边加油声如雷鸣,一圈又一圈永无止境,她的脚步越来越沉重,秦澈正站在终点线等她,只是,当她拼劲全身的力气冲过终点线,秦澈却不见了踪影。她心里着急,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所以梦里像倒带一样,一遍又一遍重复最后一百米的冲刺,冲向在终点线等她的秦澈……
  荀染上课回来,一推门,看见坐在床上发呆的简晓薇,搁下书包就嚷了起来:“你是不是三天没睡觉?中午特意买了饭回来也叫不醒你,嘟嘟囔囔地也不起来,我又替你请了病假!难道您凤体真有恙?”
  简晓薇木讷地摇头,目光从太阳的光影上向下缓缓移到荀染的脸上,光影交叠,半天才看清那一脸焦急,她使劲地甩了甩头发,笑的大大地说:“没有,挺舒服的”说着翻身下床“有什么吃的,饿死了!”
  “切!还知道饿呀!还以为你睡饱了呢,给你打了饭,洋葱炒牛肉,已经凉了,你凑合吃吧”荀染说着,冲着搁在餐桌上的饭盒抬了抬下巴“然后,你再给我解释解释,你怎么回事,又拖着行李回来了,上午秦澈打电话过来问你好不好,他的嗓子哑的起先我都没听出来是谁!你们两口子是不是吵架了?我说吵架了带两件衣服回来就行了呗,离家出走不就是装装样子嘛,您还卖力地拖那么大个箱子,不嫌累啊!”
  简晓薇正在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凉了的牛肉嚼起来很费劲,她认真且努力地咀嚼着,一下一下,咬牙切齿!
  直到荀染拍着桌子发飙了,她才从饭缸上抬起脑袋,答非所问:“荀染,你说,如果祝英台能顺利嫁给梁山伯,两人一起过日子,会是怎么样的情景呢?一定会相爱到终老吗?”
  荀染有些纳闷,怎么就扯到梁山伯与祝英台去了,她侧头认真思考了一下说:“我觉得不一定,据研究数据表明,爱情的鲜活期大概只有七个月,此后就是靠习惯和亲情维持的,所以那些让人感动地死去活来的爱情故事大多死在最浓烈的时刻。如果梁山伯和祝英台真的在一起了,没准七个月一过,就相看两生厌,进入爱情倦怠期,多么可悲啊!”
  爱情会在七个月后进入倦怠期,那她和秦澈,也算是超标完成了这个期限,快三十六个月了,他才说他厌倦了!
  “你们真吵架了?”
  简晓薇的嘴角浮起似有若无的浅笑,简明扼要地回答:“没有,他只是说觉得累了!”
  “胡说八道,秦澈对你就差掏肝挖肺了,他又怎么会说累了这种又矫情又没头脑的词?肯定是你这牛粪又来劲了,你就瞎折腾吧”荀染瞪着简晓薇,坚决不相信她的说辞。
  要知道秦澈对简晓薇的好,真一一罗列出来,能写本书给谈恋爱的小男生们做教材,荀染一向的论调是,简晓薇这坨牛粪,可算是被插上鲜花了!
  简晓薇的心里沁过漫山遍野的难过,她吸吸鼻子,直觉地鼻翼酸涩,眼前聚起朦胧的雾气。
  早年,还是大一新鲜人的简晓薇和荀染同学出门逛街,结果回学校赶上一场大雨,两人都没带伞,下了公交车就一二三冲进了瓢泼大雨里,荀染个头不高,爆发力却惊人,是百米跑的冠军,雨雾中身影如离弦之箭,顷刻就冲出老远。简晓薇跟不上,就在后面不服气地大声喊:“喂!荀染,你慢点,跑那么快也没用,前面也下雨!”她喊着,在雨里笑的索性停下脚步,弯下腰去,咯咯地笑个不停。
  就在那个时候,她的头顶出现了一把湖蓝色的雨伞,伞面宽而大,遮住了头顶密密的雨雾。简晓薇愕然抬头,有个陌生男生的微笑连同那把湖蓝色的雨伞,在她的头顶上方,映照出了天空的颜色。
  那场初秋的大雨,痛快淋漓地打简晓薇的青春里经过。她一直记得那场雨清爽凛冽的气息,一直记得停在头顶的那方湖蓝的天空,以及那个少年干净的笑。
  那是,她和秦澈的初初遇见。那一刻,简晓薇心里,忽然长出了那棵开满花的树。
  大概爱情这种事,多数结局在冥冥中早有注定吧,就如花开了,总有一天会谢。修成正果的无非是趁着爱情正好时赋予了婚姻,好比趁着花开时风干水份做成了干花,留其最光鲜的影像示人,内里,其实早无生机,徒有一副干巴巴的漂亮躯干而已。
  简晓薇拽过纸巾擦了擦嘴巴,然后扯着一脸笑意拍拍荀染的肩膀:“别激动,连梁山伯和祝英台都不一定能相爱终老,何况我等俗人,就这样吧,虽说有些晚,但是就让我的爱情在次浓烈时期去死吧,阿门!”
  荀染听着她不经心的调,只当她是吵了架发牢骚,过两天也就好了,于是白了她两眼也不曾当真。

  第四章

  简晓薇去了趟洗手间把饭缸洗干净了,回来放在柜子上,忽然不着边际地说了句:“我想换工作,机关单位人事斗争很惨烈,不适合我!”
  “你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今天抽地都是什么风啊!”荀染倍感诧异“就算斗争惨烈,跟你有嘛关系,你个刚毕业的小屁孩,谁稀得跟你斗啊!再说了,合同都签了,你付得起违约金吗?”
  简晓薇签的单位是很多人削尖了脑袋都挤不进去的,连葛安安这个都土著羡慕了很久,可这会儿她竟然莫明其妙的要换,荀染直当她生理期,内分泌失调了,才想跟这个收入丰厚,福利优越,社会地位也不错的单位毁约。
  “反正我觉得短暂的青春不能奉献给狭隘险恶地办公室斗争,我要到更广阔的空间里去,那里可有大作为”简晓薇大言不惭,末了就做出一副很市侩地嘴脸补充“嘿嘿!那里可挣更多钱,越多越好!”
  “那你是想拐卖人口?贩卖毒品?还是抢银行?傍大款?”荀染牙尖嘴利地讽刺她。
  “恩!这些确实挣钱又多又快”简晓薇颇为认可地点头,而后在荀染的抓狂中平静地转移话题“对了!我柜子钥匙丢了,你柜子借我点地方用用,行不?”她嘴上说着,手上已经开始行动,打开荀染的柜子,手脚麻利地腾出一块地方,打算把自己的衣物收进去。
  荀染撇撇嘴:“我说不行,行吗?”
  简晓薇头都没回:“不行!”
  话音清脆地落地,她哼着小调俯下身子,把行李箱打开,就开始准备收拾东西,放在最上面的却是匆忙收进去的相框,她和秦澈的合影跃入眼帘,心里接着就生出一种钝钝的痛,荀染一向说她内心迟钝的人,对打击的反应会慢好几拍,也许这说法也对,比如现在,对于失恋这件事,她依旧没有真实的尖锐的痛感,一切都是恍惚而不真实的。
  有滴眼泪无声地落在相框上,四溅开来,惊地她急忙把相框塞到箱子最下面,把衣服杂物拿出来胡乱地塞进了柜子里。
  而秦澈却人间蒸发般地消失了,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荀染偷偷去问马东文,马东文脸色沉重,许久才说,只知道秦澈跟单位请了假,不知所踪。才明白过来,简晓薇的反常原来是真的失恋了,个中原因不明,但显然她并不想说。
  简晓薇却忽然亢奋地忙碌起来了,白天也破天荒地泡在自习室,面前摊开着一学期都没有翻开过的课本,比平日里看小说还投入。晚上荀染看书看到后半夜,她就挂在网上陪着,百度词条里净是招聘之类的字眼。
  荀染随之理解了这其中的缘由,简晓薇之前的工作,虽然她本人的学业优秀,但是关键时刻却是秦澈找了曲曲折折的关系才确保挤了进去的,这会儿,两人闹分手了,以简晓薇宁为玉碎的性子,自然是那就分个彻底,丝毫也别沾人家便宜。不过她一向好打肿脸充胖子,即便原因如此,嘴巴上也要强撑着说要追求理想,挣钱多的。
  凌晨两点,荀染看着简晓薇进进出出洗簌整理床铺准备睡觉,于是努力地绕着圈子,以尽量不触及简晓薇的伤心事,旁敲侧击地问:“晓薇,你还好吧……”
  “挺好,我和秦澈分手了,他去哪了我也不知道,就这样”简晓薇言简意赅地回答把荀染接下来的问题统统噎了回去。
  “你别担心,我回头找人把柜子撬了!”
  “晕!关柜子什么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随便放”荀染连忙解释!
  “我知道,可是你柜子也放不下了,要不,你把你东西腾出去好了!”简晓薇蹬鼻子上脸。
  “简晓薇,你真不知好歹!我懒得搭理你。”荀染气呼呼地别过脸,鼻子却忍不住发酸。简晓薇还是老样子,所有时候,你准备好了一箩筐的话要安慰她,她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净挑不着边的讲,让人恨的牙根痒。
  “你快看书吧,明天考完期末考试,约上安安和王怡乐,再叫上马东文,我请客”简晓薇忽然提议。
  “干什么,迫不及待的庆祝单身啊!”荀染没好气。
  简晓薇高兴地比了个OK的手势:“对头,从此姑娘我房前屋后,绿树成荫,亭亭如盖!”
  她穿着件白色棉布睡袍,面色苍白、披头散发,在宿舍飘来飘去女鬼一样,荀染实在看不过,拉住她一脸真诚地说:“晓薇,换件睡衣吧,我怕等会梦见女鬼。”
  简晓薇咧着嘴,露出森森白牙,嘿嘿一笑,说:“请你,把我想象成是一朵小白云!洁白轻盈……”
  荀染二话不说,扑过去把床头自己刚买了没几天的新睡衣甩给了简晓薇,咬牙切齿:“白送你了,求你,我神经衰弱!”
  简晓薇接了过来从善如流地换衣服了去了,深灰色毛巾布面料,贴身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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