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是睡不着。”
麦小麦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数羊都没有办法,数到一半,突然忘了数,又精神一振,继续重头来了。”
“笨死了!”
听到她的话,乔楚天好气又好笑的骂道。
“你才笨。”
麦小麦把身子翻过来,看向他这边,“要不这样子,你唱催眠曲,把我催眠了,你也可以睡着了,否则,我真的没有办法。”
“我不会唱催眠曲。”
乔楚天说。
“不是催眠曲也行,随便什么,你唱就是了。”
麦小麦想到乔楚天的声音那么的低沉磁性,好听,唱歌一定会很好听,也就缠着,想要他唱歌听听。
当然,她也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毕竟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掌握着五百亿资产的集团总裁,唱一曲的身价,估计比最当红的明星还要高吧。
乔楚天沉吟了一下,最后说,“行,我唱,但你要睡觉。”
“好好好!”
麦小麦一听到他肯唱歌了,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也就眨着双眼,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被她这样子注视着,乔楚天的心莫名的紧张了一下,耳根微微的烧红。
不过,灯光暗淡,麦小麦也没有看见他脸红的样子。
乔楚天轻轻的咳了一下,唱起了歌来。
他唱的,居然是麦小麦最喜欢听的一首英文歌《fieldsofgold》:
☆、194。第194章 失眠唱歌(3)
“你会记得我
每当西风拂过那片麦田
你会忘记天空中妒忌的骄阳
我们漫步于金色的麦田
带着爱意
凝望着……”
乔楚天的声音,唱得居然和sting一样的动听,一样的舒缓,一样的让麦小麦的脑海里泛起了无数的联想……
突然,那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想到了程东城。
程东城也会唱这首歌。
他是知道她喜欢这歌,特意学的。
他第一次唱给她听的时候,是两人周末到郊外的田野去游玩。
当时,是秋天,到处是金色的稻田,在秋日凉风的吹拂下,像海浪般,一波波的在起伏。
两人手牵着手,穿梭在稻田边上。
她不自觉的轻轻哼起了这歌的节奏。
程东城忽然清声的唱了起来。
他的声音不像sting和乔楚天这样子低沉磁性,而是那种比较柔的男中音,洋溢着青春的喜悦。
麦小麦记得,自己当时看着在阳光下,他那张年轻俊帅的脸,醉了……
幸福的感觉,就好像这阳光一样,溢满了整个人。
程东城唱完,看到她陶醉的样子,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吻,然后把她拥入怀里面,摸着她的头发问,“喜欢我唱这歌吗?”
“喜欢,非常喜欢。”
“那我为你唱一辈子,唱到儿孙满堂,唱到我们一起携手到天堂。”
“嗯。”
当时,两人的感觉,就好像这歌词里所描写的一样,浪漫,美好,充满了憧憬……
后来,程东城还唱过几次这首歌给她听,都是在她晚上睡不着觉,她打电话给他,他就唱。
听着听着,她也就抱着手机,逐渐的睡去。
程东城离开之后,她就删除了电脑里有关这首歌的痕迹,把CD扔了,甚至连Sting的歌都不听了。
刚刚听乔楚天唱这歌的时候,麦小麦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却一时没有想到程东城,但是,听着听着,回忆就拐到那边去了。
这一回忆,让她那本来还愉悦的心,突然被剪刀狠狠的剪了一下。
“不要唱了!”
她有点烦躁的对乔楚天说。
还没有唱完的乔楚天停了下来,一双黑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他刚才唱的时候,是在留意她的表情反应的。
一开始,他看见她的表情是很享受的陶醉样子,也就为自己的歌声而感到一点小嘚瑟。
但是,接着看见她的脸色有变,眉头皱起来,眼神暗淡,像突然遭受了重大的打击一般,变得十分的痛苦,然后喝令自己停止唱歌。
她到底怎么了?
自己的歌声不至于难听到让她痛苦吧?
他从来都没有在人前唱过歌,就算是林娜,都没有听他唱过。
不是他对自己的歌声不自信,而是每次唱歌,他都会想到亲生母亲。
母亲在生前,每感到疲倦的时候,就让他唱歌给她听,说他的声音是天籁之音,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能治疗她的疲倦,她的痛苦,她的伤心。
母亲下葬那天,他坐在她的墓前,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歌,直到唱到出不了声为止,从此,他也就开始自闭了,别说唱歌,就连说话,都拒绝去说了。
☆、195。第195章 难言之病
刚才,麦小麦要求他唱歌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死去的母亲,而是很自然的唱了出来。
母亲之死,是戳在他心里的一个痛。
不过,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他也学会了怎样去淡忘这个痛。
麦小麦努力把自己的思维从有关程东城的记忆里拉出来,再看向乔楚天,发现他的眼神阴郁,有几分的异样,也就以为自己刚才让他停止唱歌的粗暴语气伤害了他,急忙解释说,“对不起,我让你停止唱歌,不是因为你唱得难听,而是这歌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也就感觉痛苦。说真心话,你唱得很好听,就算和Sting一起同台演唱,绝对不会逊色。如果你肯抛下面子去参加华夏好声音的话,夺冠那个,也绝对是你了。”
乔楚天的黑眸沉了沉,声音略沉,“想起了你的前男友了?”
“嗯。”
麦小麦闷闷的说,“这歌本来是我最喜欢听的,他以前也唱过几次给我听……”
“我明白了!”
乔楚天还没等她说完,就闷闷的插了一句,“我以后再也不会唱了。”
说完,他的心闷闷的,沉沉的,像是被一朵大黑云压迫着,极端的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因为想到了母亲,还是麦小麦这话。
“对不起……”
麦小麦看见他黑沉的脸,也就继续道歉。
“睡觉!”
乔楚天说了这两个字,翻身过去背对着她,面对着窗外,再也没有转过身来看麦小麦了。
麦小麦依然睡不着。
不过,这次她并没有翻来覆去的了,而是安静的仰躺着,双眼定定地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又不断地出现了程东城死时的惨状和那天在街角看到的背影。
到底是有人长得和他相像,还是她的幻觉呢?
这样子想了好一阵,她又想到了乔楚天,也就稍微侧脸看向床上。
床上的人裹着被子,背脊对着他,身子呈蜷缩状态,有几分僵硬和冷漠的样子。
她屏息一下,倾听他的呼吸声,发觉也不是睡着的节奏,不过,那节奏好像有点不正常。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她不至于自作多情的认为自己提到了前男友,他会吃醋生气之类的。
“乔楚天——”
她轻声的叫了他一声。
他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没睡着,要不,我们聊聊天,好么?”
麦小麦心里感到郁闷,忽然很想和人倾诉一下。
乔楚天依然没有回答她。
麦小麦也就忍不住坐了起身,伸手去推了一下他的背部。
手一接触到他的背部,感觉有点不妥当,好像他的肌肉在绷紧,而且微微的颤抖一般。
她的心也就一沉,急忙的爬上床,瞥向他的脸,发觉他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微微的抽搐,嘴角微抖,就连那露在被单外面的手,也在抽搐……
这状态……
羊癫疯?
想到这三个字,那心也就迅速的沉了沉,急忙伸手想要把他的人的身子板正,进行紧急处理……
“滚开——”
乔楚天那原本抽搐的手,忽然很粗暴的挥了出来,用力把她一推。
她骤防不及,被推倒在地上,摔得屁股都开花了。
☆、196。第196章 难言之病(2)
自己明明是想要关心他,却遭受他这样子对待,麦小麦心里那个恼火,刚想发作,却看见乔楚天全身都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面容扭曲,牙齿紧紧的咬着被单不放,非常痛苦的样子。
她也就顾不得生气了,急忙用推拿按摩法,控制住他的抽搐。
忙乎了好一阵,乔楚天方逐渐的平静下来,脸色恢复正常。
她松了一口气,虚脱一般,跌坐在地上,满头都是汗。
乔楚天从床上起身,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的从她的身侧走出去,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接着,就是一阵蹬蹬的下楼脚步声,走得有点急促和沉重。
他要去哪里?
麦小麦有点担心了,也顾不得累,急忙的从地上起身,打开门追上去。
她走得有点急,加上脚伤突然裂痛,也就不小心,一脚踩空了楼梯,“哎呦”的一声惨叫,直接的从二楼的楼梯滚下一楼,滚得头晕眼花,全身骨痛。
刚走出大门没多远的乔楚天,听见了声响,也就折回来,然后看到了麦小麦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惊险一刻。
他快步上前,把摔得头晕眼花的麦小麦抱在怀里,紧张的问,“喂喂喂,你还好吗?”
闻到他身上那淡淡的松香气息,听到他的呼唤,迷迷糊糊的麦小麦睁开了双眼,看了他一阵,然后白了他一眼说,“你摔一下看看,是否还好?”
看见她还能还嘴,乔楚天那悬着的心,也就稍微的放了放,抱着她站高,“我们去医院!”
“不去。”
麦小麦尽管刚才摔得惊险,但毕竟自小就是练武的,身体反应能力强,在摔滚的时候,条件反射地保护着自己的要害,只是稍微磕碰了一点,并不严重到要去医院。
“必须得去检查一下。”
乔楚天不容分说,抱着她就要往外走。
“我真的没有受伤。”
“有些内伤,你是暂时察觉不到的。”
“我真不想去医院。”
麦小麦都要哀嚎了,“你有羊癫疯症,要去医院,也是你去。”
乔楚天的身子僵了僵,那抱着她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把她放在一楼的沙发上,一脸的黑沉。
麦小麦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羊癫疯这种病,就等于男人得阳痿一样,是一种会被人用异样的目光歧视的病。
像乔楚天这样外表看起来完美,一切都那么的好的男人,得了这种病,那绝对是一件难以启齿的痛。
她怎么就那么的冒失去戳穿呢?
真想直接的抽自己两巴掌。
“我没病!”
乔楚天那双像黑曜石一样的瞳眸,盯着她,冷冷的说。
“嗯。”
麦小麦被他这眼神吓住了,急忙点头,“我上去睡觉。”
说完,她就从沙发上站起身。
刚一站立,立刻面容痛苦,重新的坐了回去。
刚才那一滚,除了脚伤爆裂,还磕碰到她的膝盖了,让她走路有点困难。
“哪里痛?”
刚才还像黑面神般的乔楚天,瞬间的又变得满脸关切和焦急了。
“伤口爆裂了,还有膝盖。”
麦小麦看见他还关心自己,心窃喜。
☆、197。第197章 难言之痛(3)
乔楚天在她的面前蹲下来,把她的裤管摞高。
只见那原本白白的膝盖上,有几道青肿伤。
他的心,也像被人用刀刮了一下,抬头问,“很痛?”
突然撞上他那关切的眼神,麦小麦的心弦又被弹了一下,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不很痛,没事,只是磕碰到而已。”
“真的不用去医院?”
“嗯,不用,这种小伤,很容易好的。”
“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惧怕去医院。”
“医院有太多让人压抑的气息了。”
“说得也是,我帮你擦药吧。”
乔楚天站了起身,去拿来药箱,打开,取出药水,用棉签蘸上,小心地给她的膝盖涂抹,神情极其的认真,动作非常的温柔。
麦小麦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又想到他刚才发羊癫疯的情况,心突然生出一股怜惜,也就不自觉地伸手去摸他的头。
乔楚天正在专心的涂药,忽然头发被她那柔软的小手抚摸着,那心也就瞬间变得暖暖的,柔柔的。
两人此时的氛围,处于一种非常暧昧的异样。
“嘿嘿,我已经给你下降头了。”
麦小麦突然坏笑着出声,破坏了这种异样。
乔楚天把头一偏,避开了她的头,满脸嘲讽的看着她说,“还真看不出你这个法医居然还会下降头。”
“是呀是呀,我可是泰国降头师的嫡传弟子呢,你怕不?”
麦小麦笑得一脸的狡黠。
“怕,我很怕。”
乔楚天也很配合。
“哈哈,那你以后可是要乖乖的听我的话,我说一,你不许说二。”
“嗯,二我就不说了,但会说三道四。”
“看来,我的降头还下得不够厉害,我继续。”
麦小麦又伸手向他的头。
乔楚天没有避开,而是任由她摸。
其实,他很享受被她这样子摸头的感觉,就好像小时候,母亲摸他的头一样,很温暖很舒服。
麦小麦只敢迅速的摸一下,然后又放开。
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和摸他头的异样,她也就故意的再次说,“嗯,这次我给你下了很厉害的降头,以后,除了我,可是谁也不能摸你的头了。”
“你会理发?”
“呃?”
麦小麦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子问,很老实的回答,“不会。”
“那我的头发长了,该怎么办?”
“去理发店理发呀。”
“理发的时候,理发师是不是应该摸着头才能理发?”
“噢噢噢噢……”
麦小麦这才明白他刚才问理发的缘由了,“我错了,我重新给你下降,改变咒语,让除了理发师之外的人,都不能摸你的头。”
“不用改了,以后你帮我理发就是了。”
乔楚天说。
“问题我不会。”
“学。”
“我的专业是法医,并不是理发师。”
“我不阻你做法医,但因为你给了我下了别人不能摸我的头的降,你还必须兼职做我私人理发师。”
乔楚天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