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草丰美的海域牧场;色泽幽蓝的蛟海;鲜花围绕的圣湖;还有那湖边的枯木,湖畔茂密的参天巨树,苍翠如屏的山岗。
蓝天上大朵大朵的白云在上空飞快的飘过。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墨蛟完全不见平日的寡言,墨黑的眸子有难得的异彩。
不觉已是夕阳西下,连城站起身,不舍地说:“我要回去了!”
墨蛟点头,眼神落寞起来。连城转身向殿外走去,心里知道那些自由的天地对现在的自己来说不过是个梦,醒过来也就忘了!
“等等!”身后传来墨蛟的低唤,连城回头,见墨蛟走到自己身边将什么东西轻轻放在自己的掌间。
连城低头一看,是一颗如卵般大小的珍珠,触手温润,色泽如蛋清般透明,在夕阳的照射下变化着不定的亮光。
任再傻的人都知道,这是一颗价值连城的极品珠子。连城看向墨蛟,此刻他脸颊上有淡淡的红晕:
“送你的!”
“太贵重了!”连城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墨蛟执起她的手,将她的掌心合起,但纤小的手掌完全包裹不住硕大的珠子。
“没关系,是我下海采到的!”连城不置信地看向墨蛟,墨蛟有些紧张地说道:
“我水性好,下海潜水时无意采的,你留着吧!”说完不等连城反应,自己先转身向殿内走去。
连城在夕阳下呆立了许久,神色复杂的转身,手中的珠子如同墨蛟那颗纯洁而温暖的心,可自己握不住……
而墨蛟隔着院墙的镂花看她的背影远去,甜甜一笑,仿佛那三日不眠不休的潜海最终有了圆满的结果……
走过廊桥,连城又回首看了看隐在苍翠中的“不眠阁”,墨蛟之于自己,更像是弥补一种怅然若失的亲情,和他在一起,就像回到了和哥哥童年时的时光。可她知道,墨蛟对自己不是,自己越靠近他,对他的折磨就越深,可彼此都不愿放手,墨蛟为的是爱,而自己为的是东隐。
――对不起!
心里默默念着对他的愧疚,连城被越来越深的罪恶感淹没,但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为了东隐,为了哥哥,就算上天要惩罚,也冲着我来吧!
深夜,东宫的烛火依旧未灭,小绿走到连城身边默默为她添了灯油,叹息声传来,小绿微微皱起眉头,这是今晚听到的第一百四十八声叹息了,也不知主子到底怎么了,难道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不成?
“娘娘,早些歇下吧!”
连城从窗边站起,半边身子有些麻木,不觉已过半夜,虽倦意未深,但也不想连累下人了。
小绿为她脱了外衣,吹灭了烛火,转身退下。
窗外有月色,房里安静的很,水色的纹帐里发出幽幽白光。 白光淡淡,却温柔平和,照映的整张床都水亮起来。
连城撩开纹帐,床的内侧,一块白布在发光,似月光般静谧。布的周围仿佛有片雾气升腾,透明的,淡淡氤氲着。
连城呆呆的看着这块白布许久,这是今天刚收到的,从东隐送来的“莹染织”,布料是夜明珠磨碎了细细粘上去的,所以暗夜里也会发光。不论是夜明珠,还是粘染的功夫,都花费甚高,所以这种布料三年也不过织得三尺。
白光不减,反而在夜色中随着黑暗越来越亮,最后,床上被子的花纹,纹帐的颜色,乃至于连城的脸,都熠熠生光。连城伸手捧起,温暖的白光映照在自己的手上,轻轻抖开,白布似巨大的薄片白玉。
连城轻轻抚摸,眼眸逐渐闭合,将脸颊贴在温润的布料上慢慢摩挲。
――哥哥一定要给你最好的!
最好的不一定是连城想要的!哥哥,你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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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结
谢谢大家的留言,也谢谢“移动的风”编写的美妙结局,可男主才出来两个,大家表太早下定论撒!!
街头闹剧暗种深情
“诶?那不是长公主吗?她又去买书了!”酒楼上,一群华服公子正行酒喝令,突然间有人喊了一嗓子。
其中一个眉目粗犷,相貌英俊的男子立刻通红了脸颊,抬手扇了说话人一巴掌:
“喝你的酒吧!提那个假男人干什么!少了小爷的兴!”
“诶,都郎,你也不用这么记仇吗!”旁边一个紫衫公子拉住他劝道:“长公主七岁独闯连营,南阳城外,毙敌五千,力屠魔兽,这是尽人皆知的。满南阳城,除了护国太子,根本没有人是她的对手。你和她过招,就算败在她的手下,也是虽败犹荣啊!”
“放屁!”
左世都似乎有些喝高了,红透了双颊,腾一下跳到酒桌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街面,大声嚷道:
“那是墨蛟娘亲拿命换来的,凭什么名声都给了她?一个黄毛丫头,整天一副我欠你一百万两银子的拽样,哼!小爷就是看不惯!骂她?骂她还是轻的,我还要揍她呢!我非得教训教训她,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看她那清高样,小爷就来气!”
说着双手开始捋起衣袖,忿忿地看向楼下。
“哟!左将军,您别是说大话呢吧!长公主的本事,那可是大家都见到的。就您——”有人唯恐天下不乱,使劲给左世都挠痒痒。轻蔑的眼神上下一咂摸,左世都的心火“腾”的冒出三丈高,前阵子惨败的场景,犹历历在目,隔得心窝子里那叫一个郁闷!于是还不等众人劝阻,撸胳膊挽袖子,一按桌子,“腾”的蹦上窗台,纵身跃入街市中,连下楼都省了。
“快快,”酒楼上的一干公子响起一阵压抑的叽喳声,
“我赌五千,公主赢。”
“我赌两千,公主赢。”
“我赌三千,公主赢。”
……
一排倒的局面,没人认为左世都会赢。不奇怪,他这样挑事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被教训的面目全非,这年头,谁跟银子过不去啊?
“我赌一万,平局。”
淡淡的声音响起,众人吃惊的抬起头,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绝美的公子坐在他们中间,轻摇折扇,衣诀飞扬,旁边还跟着一个娇俏侍婢。
屋里鸦雀无声,只偶尔听到有人吞咽的声响。就在这时,酒楼的楼梯“支支”作响,上来一个彪壮的汉子,剑眉星目,像是从画里走下来的神兵。
周围一片抽气声,来者不是墨蛟是谁?左世督的好友,易怀沙的未婚夫,这下可热闹了!等什么?看呗!
连城抬起头,冲墨蛟微微一笑,接过他手中的小纸包,略带歉意地说道:
“都是女孩家做针线的东西,不该难为你的!”
墨蛟淡笑,说了声:“无妨!”便俯身看着楼下微蹙眉头的易怀沙。
“你也不下去帮忙?”连城一挑眉,指着怀沙的方向,自己的未婚妻招人挑衅,说什么也不该坐在这里喝茶看戏吧!
“帮谁?”墨蛟学着连城也将剑眉一挑,倒是将那张原本严肃的脸上平添一抹风流。
“也对!”连城将折扇一合,一副…更多精彩全本小说到:(炫)恍(书)然(网)…的样子,惹得墨蛟莞尔,小声在她耳边附了一句:
“习惯了!”
连城听完笑得花枝乱颤,一旁的小绿下巴都掉下来了,她……她……她家的少爷竟然会开玩笑!!连城眼角瞥了小绿一眼,知道她的想法,心想今晚这聒噪的丫头一定不会放过她了,得赶紧,晚上给她派个其他的差事,支开她才清净。
正想着,街头一阵哄笑,有人大喊:
“左将军,你娶吧!然后拴在床头天天教训!哈哈哈!”
怎么才眨眼功夫就娶上了?连城伸长了脖子往下看,心里暗想着别再错过好戏了!
楼下的易怀沙一脸不耐:
“你有完没完!就算我嫁不了人,又关你何事!你不愿意墨蛟娶我,有本事你来娶啊!”
话一出口,不仅楼下的两人愣了,楼上的两人也愣了!
连城侧头看向墨蛟,他表情有些恍惚,不似要恼的样子,看来墨蛟对怀沙并无男女之情,倒是这个左世督有点意思,莫非?
“是啊,左将军,您娶了吧。”
“左将军,上啊!可别丢了咱老爷们儿的脸!”
楼下的炸开了锅,楼上的却没人敢吱声,躲成一堆,悄悄瞅着墨蛟的方向。
“太子殿下可有成人之美啊?”连城轻摇折扇,说得云淡风清,那边嘎啦一阵抽气,惊恐地瞪着她,他们心想哪来的毛头小子,一出口就往爷们最忌讳的痛处撞,要胆不要?
墨蛟起先未言,侧首深深看了连城一眼,拿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低低说道:
“我们可是能自主婚喜之人?”
连城一愣,墨蛟的“我们”指的是他和怀沙,还是他和自己?眼光投向那总是略显落寞的侧脸,他的英俊、他的忧郁、他的温柔与多情都是能轻易夺取人心的利器,只可惜自己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娶就娶,有什么了不起。”
人群忽地安静下来,连易怀沙都吃惊的抬起头。
左世都得意的晃着脑袋说道:
“这种男人婆就算娶,也只能做小!”
人群本来有些嗡嗡声,此言一出,一片寂静!
楼上的连城口中“啧啧”两声,折扇轻轻一击桌面,轻声说了句:
“冤家!”
墨蛟还没明白,就听得楼下左世督的惨叫。俯身看去,易怀沙正一拳搞在他肚子上,趁他弯腰,抬腿又是一磕,踢在他的下巴。片刻间,俊颜皆毁。
“哟,老婆打汉子了,老婆打汉子喽~~”
叫好声,一层层的传出去。楼上的好事者,也按奈不住,壮着胆子,伸脖子往下看。易怀沙气冲冲的拨开人群,大步离开。左世都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谁赢了?
众人将眼光投向正端坐在二楼墨蛟和连城,一万两?怕是要血本无归喽!
连城微微一笑,对众人说:“当然是平局。左将军抱得美人归,春风得意;千乘候一如既往,拳脚不饶人,难道不是平局?!”
众人正思忖着,忽听有人附和“这位兄弟说的是,应该是平局。”
转眼看去,一紫杉公子缓缓走上楼来,
“太子!”男子过来见礼,却被墨蛟挡住:
“在外无需多礼。”
男子微笑,略带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连城后,便向人堆里的庄家走去。一伸手,庄家抖缩着将银票交到他手中,他接过微微一叹:“这下都郎可惨了,连买药的钱都赔进去了。”
连城讶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更多精彩全本小说到:(炫)恍(书)然(网)…,笑着对墨蛟说道:“世都明着找怀沙的茬儿,暗地里却让人在这里设赌局,自己既是庄家又是打手,自然赢个盆满钵满。只是没想到今天却栽了!”
墨蛟失笑,接过男子手中的银票递给连城,“这小子也是个人精了!只是范梁你不该为虎作伥!”
那被唤作范梁的男子无奈的摊了摊手,连城难掩笑意,接着对墨蛟说道
“你说他们水火不容,在我看来却是另一般光景!”说话间没注意范梁的神色微变。
墨蛟也笑了,“世都从来不吃亏。怀沙让他栽了大面子,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平!不过,这几年似乎闹得有些过了,连我也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连城看看人群正在渐渐散去,知道自己也该走了,墨蛟明白她的心思,起身一伸手,
“我送你。”
“万俟延找你了?”两人并肩走了一路,墨蛟打破沉默。
连城顿了顿,点点头。
“他……他不是好人。离他远点。”墨蛟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没有问。
连城道:“过两天你就要去东隐了吗?”
墨蛟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不急。国主说过,等我与怀沙完婚后再去。”
连城低头走路,并不说话。
墨蛟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你希望我去东隐,是吗?”
去帮你哥哥!墨蛟后面的话堵在心里,他怕自己对连城来说,不过是个冲锋陷阵的棋子。
连城抬头看向他,无奈的笑了笑,“墨蛟,我的意见重要吗?从始至终,我不过是颗棋子。别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墨蛟哑然,想起他们相遇后的种种。
身边的连城踏前一步,回身看着墨蛟,又似乎是在看他头顶的天空:“墨蛟,从我出嫁的那天起,我就再也不是我自己了,说得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我的初衷。去不去东隐,早在我来之前就决定了。南阳的命运如何,也不是我能把握的!现在的我什么都可以抛下,因为我要的永远不可能得到了……”
空灵的声音,仿佛流动着的悲伤河流,墨蛟抬起头不敢看她的脸。
大婚、劫杀、她身边的欲望和野心。是的,她说的对,她只是一枚被人移来移去的棋子,这些人里甚至包括了――他!
风吹着竹林飒飒作响,连城似乎想把一切都挑明了,一反常态的说着:
“你若去了东隐,无论胜负,墨骑都会元气大伤,万俟延坐收渔利,这些是你和怀沙所不乐见的。早在东隐提议用我换墨骑的时候,你们就强烈反对。可惜,南阳国主不这样想。所以你接近我,怀沙防备我,为的就是探明东隐对南阳的意图。而现在,你和怀沙又以婚期为借口拖延出兵的时日。”
墨鲛静静地看着连城,他知道自己瞒不住她,起初接近她的确是为了南阳,怎会料到自己的心会那样的不堪一击?
“我……”
他想解释,但不知怎样开口,他不希望连城的疏离,心底有一簇小小的火苗炽烈地燃烧着,他是有私心的,他要她!
“我……无法看着你躺在国主的床榻上!”墨鲛眼神如墨,话语似幽幽地叹息。
“所以你那晚会在寝宫外徘徊!”
连城低下头,掩饰住嘴角的笑意。
“但却没料到千乘候能想出葵水之策,你们凭着次计正好离间我和国主,对不对?墨蛟,如果那晚没有千乘侯,你又会如何呢?”
墨鲛一愣,那晚冲动的行为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他甚至不敢去细想,若连城那晚真的圆房了,他会做出什么?但怀沙却有离间之心,只是那时自己已是弥足深陷,怀沙有很多事都是自己私自决定的。
“你看,从头到尾,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想了什么吗?这不过是一场戏,我只是个演戏的傀儡罢了!”
墨蛟双拳紧握,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连城道:“墨蛟,万俟延一开始就决定毁了你和墨骑,削弱千乘候。现在,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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