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后,凤誉便出声让所有人自便,而花清茉则是极为小心的吃着桌上的菜,免得又有毒。
笙歌悠扬,曼舞动人,仙乐殿中歌舞升平,和乐融融,有着一派说不出来的安宁祥和之景。在一曲歌舞完毕之后,凤誉的目光看向下方,端起了一杯酒,脸上有着无法诉说的笑意。
“今日,庆墨爱卿凯旋是一喜,贺朕的六皇弟与孟家小姐大婚则是另外一喜,朕已经派钦天监选好了日子,这月二十便是极好的嫁娶之日,六皇弟可得好好准备,迎娶孟小姐。”
☆、55下旨暗杀
凤誉随意至极的话语让花清茉不觉一笑,她放下筷子,手支撑着脸,目光望向白紫箫,等待着他的回答。她当真是有些好奇,面对凤誉的话,他会说些什么。
花清茉这番动作,凤胤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亦是明明白白。只是,心脏之处传来一股说不出来的不适。
而这种不适犹如慢慢搅动变大的漩涡一般,一点一滴侵蚀着他的心脏。虽然他已经确定,花清茉是他六皇兄的妻子,但是总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不过,接下来他倒是觉得有一场好戏看了。
他的六皇兄必须娶孟裳霓为正妃,不然便是对临月祖训的违背。而花清茉就算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六皇兄身边,也不过是一个侧妃或者妾室的身份。
和花清茉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很了解这个女人。虽然她不在意那些名义上的东西,但是她要的是绝对纯粹的感情以及名分,她绝对不会让孟裳霓进殊王府的大门。
只是,身为临月皇族,祖训绝不得违背。他很想知道,他这个六皇兄到底怎么处置花清茉和孟裳霓两人?
“皇兄,臣弟三日后便会离开临月回华朝,怕是不能娶那女人。反正臣弟也未接圣旨,就劳烦皇兄将圣旨收回,帮那女人另择佳婿。”白紫箫的声音冷寒至极,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迫力。他望着凤誉,绝艳的脸庞上有着无法诉说的笑容,妖冶而艳丽,仿佛红莲碧水,浮光潋滟。
如此之话一出,凤誉的脸色瞬间僵了下来,唇角的笑容瞬间凝滞,却又瞬间舒展开来。本来他还担心他这个六皇弟会觊觎自己的皇位,但是现在听他如此说话,才放心下来,也知道自己之前是乱想了。走了也好,免得他寝食不安,明明坐在这张龙椅之上,却时刻担心着这皇位会被人夺取。
仙乐殿中的旁人听到这话,也都差异至极,目光很是不解的凝视着白紫箫,完全不懂他为何要这般?毕竟,这六王爷从外面回来不到一年时间,就要离开,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就像当初的六王爷凤锦瑟一般,似乎,他们的归宿以及家不在临月,而在华朝。
“六皇弟,这圣旨已下,六皇弟让朕收回圣旨,当真是在难为朕。”凤誉脸色微沉的开口,心中却是高兴至极。
听到凤誉的话,白紫箫只是端起桌上的青瓷嵌水晶酒杯,右手轻轻的在酒杯之上摩擦。他的手指纯白如雪,温润如玉。青瓷以及水晶的光泽,一温润,一闪耀,映衬着他的手指,越发的白而透明。
“若是皇兄不想收回圣旨,臣弟娶那女人倒也可以,不过,拜过堂之后臣弟便会休了她。皇兄,大概也不想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白紫箫望向凤誉,漆黑的双眸中一片沉寂。随后,他的眸中掠过一丝说不出来的笑容,他将酒杯凑近自己的唇边,慢慢饮尽里面的酒,声音如北风寒冷,如冷热无情:“臣弟已经决定离开临月,皇兄可不要做多余的事,让臣弟有了留下来的理由。”
说完之后,白紫箫便站了起来,直接走出了仙乐殿,修长的身影从殿中的阴暗慢慢走向殿外的阳光之下,无数的阴冷以及黑暗仿佛在一瞬间被阳光驱逐,显得无比的艳丽明朗,清风舒畅。
但是,望着这样的白紫箫,花清茉不知道为何,心中突然传来一种说不出来的慌乱。她感觉,白紫箫似乎比自己刚认识他的时候柔和了很多,但是却更加让人难以靠近了。
白紫箫突然离开,这让凤誉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怒火以及恨意。他是临月皇帝,临月最高之人,但却被一个王爷威胁,当真是气煞他也。要不是因为怕那道圣旨横出,危及他的地位,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凤誉快速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下去。
见此,身后的苏公公立刻上前给凤誉酒杯满上,而凤誉则是又端起酒杯。
连着喝了四五杯酒,凤誉感觉胸口一阵火辣,但是思绪却清晰了很多。他的目光凝视着手中酒杯中晃动的酒,目光转而看向花清茉,顿时唇角扬起,笑容之中夹杂着说不出来的深意。
这新封的将军,似乎除了死,还能好好利用一番。
庆功宴过后,凤誉将花清茉留了下来,派人将她带到了腾阳阁。此处乃是凤誉的书房,面南向北,东西共九间。
一进里面,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幅太虚幻境图,话中暗夜无边,星河璀璨,星光点点之中映衬着夜空之中朦胧可见的云朵,纤云弄巧,一眼望去便是一种安宁的寂静。
太虚幻境图下放着一张罗汉床,床上摆放着一张黑漆描金紫檀桌,桌上放着榧木棋盘,棋盘之上却出奇的放着笔墨纸砚。罗汉床上铺着一层明黄色腾龙图毡垫,上面放着几个明黄色腾龙图的引枕。而凤誉,便坐在罗汉床的东边。
“臣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花清茉单膝跪地行礼,声音清冷,完全听不出来男女,只有一种如水的淡泊。
凤誉看着花清茉,也并未为难她,只是抬了抬手,道:“墨爱卿起来吧!”
“谢皇上!”花清茉站了起来,表面上看不出来一丝的不对。但是,在她那宽大的袖袍之中,双手都拿着几枚流云针,以备不时之需。
“墨爱卿坐到朕对面来。”凤誉面对着那榧木棋盘,直接拿起一边放着的笔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花清茉又行了一礼谢恩之后,便走到了凤誉旁边,坐在了罗汉床的另一边。
目光划过凤誉在棋盘上所写,花清茉目光一沉,心中有着一丝的不解,思考着凤誉因何如此写?
“墨爱卿,朕要的东西你给朕带来了吗?”凤誉很快停笔,目光望向花清茉,声音听着倒是还算温和。
花清茉听到这话,便站了起来,出声道:“皇上,因为怕被人发现,臣让臣的手下拿着皇上的要的东西,臣现在就出去取,劳皇上静候片刻。”
“去吧,墨爱卿。”
凤誉的话说完之后,花清茉便从腾阳阁走了出去。
大概过了一刻钟时间,她回到了腾阳阁。走到风雨面前,她将一块羊皮纸奉于掌中。
凤誉看着那羊皮纸,想了片刻之后,出声道:“墨爱卿帮朕打开。”
“是,皇上。”花清茉知道凤誉怕羊皮纸上有毒,所以让自己打开。身为帝君,如此谨慎倒也正常。毕竟,他的位子可是有很多人盯着,当然得时刻注意自己的命。
虽然这腾阳阁现在只剩她和凤誉两人,但这里面可是有不少暗卫暗中潜伏。到外面的时候,她用异能随意看了看,外面至少有两百侍卫守护,而这仅仅是可以看到的人,不包括那些潜伏在腾阳阁周围的暗卫。
望着羊皮纸上所写,凤誉脸庞上有着一丝的疑惑,他的目光望向花清茉,出声道:“墨爱卿,这就是鬼谷秘药?”
“启禀皇上,这是鬼谷秘药的配方,不过当年的鬼谷谷主怕这秘药落在世人之手,为祸苍生,所以将配方化为诗句写了下来,据说猜出这里面所写的配方的,便是鬼谷死亡军团选中的皇帝。”花清茉很是平静说这话,当然也是故意的。
因为她很清楚,凤誉会在拿到鬼谷秘药之后杀了自己灭口,以免鬼谷秘药外传,所以便将鬼谷秘药的配方以诗句的方式写在这块羊皮纸上。当然,这药她动了手脚,不会太过伤害人的身体,以致于害人性命。但是服用这些药,有时间的限制,只有一年的时间。当然,这一点,她也在诗句之中注明,只要猜得出配方,就会知道这点。
虽然,她给凤誉设置了死亡军团的障碍。但是却也很清楚,即使有这些障碍,凤誉也不会放弃死亡军团。等到死亡军团制出的那一天,凤誉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华朝。
不过,这也是避免不了的。白紫箫在这两日已经告诉过自己,即使没有死亡军团,临月也会撕破与华朝的协议开战,因为凤誉想要更高更多的权利。因此,他迫切的想要得到死亡军团,为他得到华朝多做一份保障。
这与花清茉先前所预料的一模一样,所以她便将鬼谷秘药改成那样有缺陷的药。毕竟,华朝是她的家,她还有牵挂在那里。
“原来如此,当真是心思缜密之人。”凤誉听花清茉如此说话,唇角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随后,他让花清茉将羊皮纸放在榧木棋盘之上,而他拿起刚才写字的纸,递给了花清茉。
望着上面的三个字,花清茉疑惑至极的看着凤誉,道:“皇上,臣有些不懂皇上的意思,可否请皇上明示?”
“墨爱卿想必不知,朕这个皇位是六皇弟祖父送于朕的先人,所以六皇弟想要当临月的皇帝,整个临月上下怕是没有人会反对。所以,朕希望墨爱卿可以帮朕解决六皇弟这个威胁。”
☆、56是断袖吗
凤誉对着花清茉,说的倒是直接。他看着花清茉秀美如玉的脸庞,唇角有着一丝说不出来的笑容:“朕的七皇儿说墨爱卿像六皇弟的女人,那么六皇弟对墨爱卿想必也比对旁人要温和些,朕希望墨爱卿利用你的这张脸,杀了六皇弟。”
花清茉听到这话,秀美清逸的脸庞之上浮现出一丝的诧异,但心中却是平静的犹如永远不会波动的镜面一般。当她听到凤誉的皇位是凤锦瑟送给凤誉先人时,她便料到凤誉此番叫自己来腾阳阁。除了要鬼谷秘药之外,便是要自己对白紫箫动手。原因倒也给她猜对了,因为这张脸。
不过,因为自己之前想要以墨卿华的身份在临月生根,所以自导自演了那一场戏。但就是因为那一场戏,凤誉怕是永远不会想到,她就是花清茉,白紫箫的妻子。
“皇上,臣这几日因为无处可去,都呆在六王爷府中,六王爷府上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臣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花清茉单膝跪地,声音之中透着无法诉说的冷寒漠然。
凤誉倒是听出这股子寒意,但只当她是因为自己让她去送死,才会这般,并未想到他处。
“墨爱卿,今日你喝的酒中有着慢性毒药,那毒极为稀有,只有朕的手中才有解药。”凤誉看着花清茉,声音比刚才听起来冷漠了很多。他站了起来,蹲在花清茉的面前,手附在她的肩膀之上,声音之中有着绝对的命令以及威胁:“若是墨爱卿能够杀了六皇弟,朕便饶了你一命,给你一大笔银两,你下半辈子定然衣食无忧,逍遥自在。但若是你杀不了六皇弟,反而被他所杀,那就怪你自己太弱,怨不了别人。想要活命,就拿六皇弟的人头来换你的解药。”
“哈哈……”花清茉被凤誉的话弄得笑出声,声音之中略带着一丝的嘲讽。她抬头,望着近在眼前的一张脸,随后出声道:“臣当真是明白了,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的含义,臣忠心不二的将鬼谷秘药拿来奉于皇上,得到的便是此番下场,臣真的是明白了。”
如此的一番话让凤誉的脸色猛然一沉,眼眸之中也有着一丝不同于刚才的神色。他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不觉想起自己的几个孩子,和这墨卿华也是差不多大小。但是他们因为出身好,却比眼前这孩子要幸福的多。
“墨爱卿,你既然明白,那就为了你的命去杀了六皇弟,朕会好好奖赏你的。”凤誉轻拍了一下花清茉的肩膀,随后他站了起来,走向风腾阳阁的大门。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道:“墨爱卿记住,在六皇弟离开临月之后再动手,朕可不想六皇弟在临月境内出事,这对朕来说,怕是会产生不小的影响。”
“臣遵旨。”花清茉冷冷的吐出三个字,目光之中仿佛蓝色的宝石,散发着冷峻沉稳的光。随后她站了起来,面向凤誉,道:“皇上放心,为了臣的命,臣会将六王爷的人头带来换解药的。”
“你明白那是最好。”凤誉说完,便走出了腾阳阁,花清茉望着他的背影,唇角的笑意越发的冰冷。
无论是司徒宣,楚玄潇,逍遥国四大皇室,还是这凤誉,为君者当真是无情到了极点。有用的时候,便将人当作棋子一般使用,而无用之时,便就是弃子,随意丢弃也不会有丝毫的心疼。
花清茉此时不禁在想,当初司徒宣要动手杀白紫箫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是这般的感受?
感觉,像是被人背叛了一般。
望着凤誉的背影,花清茉微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她不想放过这个人,真的不想。这属于白紫箫的皇位,她当真是不想让这么一个人强占着。
站在原地大概半刻时间,花清茉才平复了心中的杀气以及怒气。走出腾阳阁,此时外面阳光温暖柔和,纯白色的光芒落在她月白色流云纹长袍之上,将她的长袍照的如水透明,而她整个人看起来仿佛下一瞬间便要消失一般,虚无而又朦胧。
回到殊王府,花清茉目光有些失神的走路,秀美的脸庞也比平时看起来苍白了很多。从正殿前走过,随意的一眼,让她停住脚步,随后转而走向正殿。
此时,正殿之外,有不少穿着便装的锦衣卫以及大内密探守候在外,但是却也有着不少花清茉未曾见过的守卫。从穿的外袍之上,花清茉可以看出,这些人也不是殊王府的守卫,八成是正殿之中那女人家族之人。
走到正殿门口,花清茉便听见里面女子的声音。
“六王爷,你凭什么如此对待我?”声音听起来倒也算是悦耳动人,只不过其中夹含着忽视不了的怒气。
走进里面,此时一个穿着殷红色梅竹菊纹样印花上衣,蜜合色大多锦簇芙蓉花纹锦长裙的女子站在白紫箫面前。从后方看,女子身形袅娜,细腰不盈一握。乌黑的云发直至腰下,显得极为的清秀动人。
大概是听到有脚步声,女子快速的转过头。那是一张极为出众的脸庞,一双细雅的柳叶眉上透着淡淡的暗红,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的韵味。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之中,透着一丝的妩媚以及凌厉。脸庞之上附了一层薄粉,看起来极为的白皙,额间描着的淡红色桃花,清丽出众至极。梳着垂鬟分肖髻,上方插着一支垂银丝流苏翡翠七金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