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一件?”司徒宣面露疑色,甚是不解的问:“义兄所说的喜事是?”
“臣的女儿,臣自然想给她这世间最好的,所以希望皇上给臣的女儿一个公主的身份玩玩。”白紫箫唇角笑意更深,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大漠玫瑰,从苞蕾绽放成无尽的妖丽诱(you)惑之态。
此言一出,司徒宣的脸色微微一滞,双眸之中快速的划过了一丝的冷色。
好个白紫箫,一回来便让他为难。
好,果然是太好了!
夜宸雪坐在司徒宣身侧,离他也是最近,自然看得出他隐藏在一片沉静之下的怒意。加上他们夫妻这么多年,即使感情生分了,了解却依旧还在。她知道司徒宣不满白紫箫刚才所说之话,便帮着司徒宣开口。
“九千岁此话,本宫听着怎么觉得有些不妥?”夜宸雪温婉的笑着,气度沉静雍容。
她不知自己能不能为司徒宣解这忧愁?但是即使不能,她也想尽自己之力为他做些事情。
“皇后娘娘认为有何不妥?说来于本督主听听。”白紫箫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即使面对夜宸雪,也听不出一丝的恭敬有礼。
于此,夜宸雪也并未生气,只是依旧端庄大方的笑着,她正欲说话之时,有一人的声音响起,语调之中带有着说不出来的鄙夷与轻视。
“不过是个孽种,有什么资格封为公主?”
☆、109下旨禁言
如此的言语一经说出,整个莲花台顿时沉寂的有些诡异。青铜鼎中,一阵阵白色的寒气漂浮而来,初夏瞬间好像变成深秋一般,冷的诡异。
花清茉面容上的笑容,仿佛也受那些寒气影响冷了下来,秀美精致的容颜仿佛寒冬时节绽放的冷梅一般,即使艳丽动人,却寒意无情。
她的女儿,她千辛万苦产下的女儿,她当做宝贝的女儿竟然被人称为孽种。此人,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目光望向说这话的夜宸梅,花清茉目光微深,一层厚重至极的阴影浮现在她的脸庞之上,显得无比的黑暗幽沉。而她的瞳眸,此时仿佛透着冷峻无情的蓝光,杀意慢慢显出。
虽说夜宸梅说出了在座之人心中之言,但是此时却没有人敢多说一句,也没有人敢议论一句。
谁都看得出来,白紫箫此时在生气。
“皇上。”不知过了多久,白紫箫终于开口,声音与刚才相较似乎没有一点的不同。
“义兄,有话但说无妨。”司徒宣应了声。
“皇上,今日是皇后娘娘寿诞,臣也不想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过说错话,就得负起责任,皇上认为臣这话对否?”白紫箫望向司徒宣,声音之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冷漠以及无情。他抬起右手,手上戴着的赤金嵌红宝石护甲映衬着他的手指,明明精致如玉雕,却仿佛染血一般,令人感觉到死亡一般的杀意。
“义兄此话不错,但是……”
“既然皇上都说臣的话不错,那就对了。”白紫箫打断司徒宣的话,目光看向夜宸梅的方向,微微动了动手指。随后,便听见噗通一声落水的声音。
众人顿感诧异,望过去时便看到刚才夜宸梅的位置上已经无人,而夜宸梅此时正在莲池中挣扎呼救。
“救命,救命啊……”
听到这声音,莲花台上的护卫便准备下水救人,但是站在莲花台边上的锦衣卫拦住了宫中的护卫。
此番情景让夜宸雪心中不悦,虽说她与这个母家四妹没有何感情,但终究是她母家之人。而白紫箫这般做,便是未将她这个皇后,未将相国一门放在眼中。她微微动了动红唇,正欲说话之时,白紫箫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茉儿,你觉得该让这说错话的人在莲池中多久?”白紫箫看向一边的花清茉,幽暗无边的双眸中掠过一丝说不出来的笑容。
他的茉儿,今日怕是气的不清。为了女儿,杀了那多嘴的女人怕是都有这可能。
听到白紫箫的话,花清茉只是冷冷的一笑回答,声音犹如这一旁青铜鼎中飘出的寒气。“夜四小姐说了几个字,便在这莲池中呆多久。清茉也不想在皇后娘娘寿诞为难皇后娘娘的妹妹,不过,清茉十月怀胎,一朝临死才生下的女儿,绝不容许有人对她有任何污言秽语。”
说到这儿,花清茉看向夜宸雪,雪白的面容上仿佛朦胧了一层灵通剔透的白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极致的云淡风轻。她开口,温声道:“皇后娘娘,您乃一国之母,定然公正严明,不会偏私母家小妹。这四小姐说错了话,受些惩罚,皇后娘娘必然也觉得是应该的。”
花清茉这话,霎时将夜宸雪准备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她望着花清茉,唇角笑意不减,目光也是十分沉然宁静,但心中已然生怒。
“皇后娘娘公正严明不假,但是夜四小姐说的话也是事实,七姐不觉得九千岁这般做法对一个女子来说太过无礼了吗?”花姒锦的声音突然传来,言语之中带有对夜宸梅的偏护。她望着花清茉,绝美的脸庞上有着一丝略显嘲讽的笑:“九千岁乃为宦臣,不能延嗣本就是事实,四小姐只是说出了事实,七姐又何需这般动怒?而且七姐说皇宫娘娘公正严明,如今七姐这般偏护自己与外人的孩子,这就算公正严明吗?”
此话一出,死寂至极的莲花台上传出一阵极为喧嚣的议论声。本来这些人就有很多话说,但是摄于白紫箫的颜面,不敢开口。如今既然有人当了出头鸟,他们自然是有啥说啥。
“的确,夜四小姐说的对,本就不是九千岁的孩子,又怎么能当得起公主之位?”
“一个女子与外人有了孩子,还能在相公面前这般偏护,当真是不知廉耻。”
“九千岁对这世间之人皆都是狭隘至极,但是对于发妻倒是宽容得很,连男人最不耻的事情他也能接受,当真是胸怀广大,我等以前是看低了九千岁的胸襟。”
莲花台上议论纷纷,那些说话的人仿佛畅所欲言一般,将心中的想法一一说出。此时,白紫箫突然勾起唇角,笑容有着一种邪到极致的妖艶。
“皇上,臣今日才知道这朝中大臣、王亲贵族一个一个目光短浅的无能之辈,不然皇上下个旨,让他们都进臣的东厂,好长长脑子。”白紫箫手中拿着白瓷龙凤呈祥图茶碗,手怡然自得的用茶盖敲击着茶碗,发出一阵阵极为清亮的声音。
“义兄此话何解?”司徒宣对于这话,心中不禁好奇,他倒想知道此时白紫箫会说出什么样的言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是华朝的天子,这华朝的百姓皆是皇上的子民,是皇上的孩子,这华朝百姓难道个个都是皇上亲子吗?”白紫箫冷漠的声音仿佛严冬时节的一阵冷风,毫不留情的吹向莲花台上的众人,冷意寒彻,无情漠然。“按照这些人的说法,不是亲子便是孽种,整个华朝的百姓都是孽种,在座的人也是孽种。自己承认自己是孽种,这不是目光短浅,这不是无能吗?”
“咳……原来你们都是孽种,清茉今日倒真是见识了。”花清茉轻笑了一声,话语之中带着一丝的赞叹。
两人的话语让莲花台上的众人一滞,心中陡然生出怒火,但却又无言反驳。毕竟白紫箫这话,是按照他们先前的言语说下去的。
“皇上,菀华有话要说。”坐在一边的楚菀华在一片沉寂中开口。
“菀华郡主有何话便说吧!”司徒宣点了点头。
此时,楚菀华站了起来,走到司徒宣面前,跪了下来,声音宛若出谷黄鹂,悦耳动人:“启禀皇上,九千岁是皇上的义兄,他的女儿于情于礼都可以受封公主。众人皆知九千岁是宦臣,无法延嗣,而茉儿生下的女儿虽然不是九千岁之女,但九千岁既然待她如己出,便容不得旁人插嘴。菀华虽然还未出阁,但是也知道十月怀胎,一朝产子的苦痛,众位夫人想必也清楚的很。所以菀华斗胆请求皇上下一道圣旨,不容他人再提及此事,以免有人再不小心说错了话,连累了旁人也跟着说错话。”
“啪啪啪……”楚菀华的话一落音,便有一阵极为响亮的掌声传来。楚彦谦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楚菀华的旁边跪了下来,恭声说道:“皇上,舍妹说的极对,这世间总是有些人喜欢跟后说话,也不想想自己能不能说这话,够不够资格说这话。既然都不知道身在其位该说何言,不如对于此事就谁也别再开口,这倒是一个甚好的法子。”
见楚菀华和楚彦谦偏帮花清茉,司徒宣有些不悦,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先前白紫箫的话已经让所有人无话反驳,这样的结果也是他们应得的教训,让他们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传朕旨意,白紫箫之女白云舒,得其父母之传,端懿慧敏,柔嘉居质,封为公主,封号……”司徒宣顿了顿,接着道:“就以义兄和嫂子名讳的末字和在一起为封号,唤作箫茉公主。箫茉之事,卿等不得再生言议论,违者交由东厂处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莲花台上的人听到司徒宣的旨意,立刻跪下行礼。
“平身!”司徒宣淡淡的说了一句,待所有人回到位置之时,他的目光转向白紫箫,道:“朕未想到,义兄这般疼爱嫂子的女儿。想必这箫茉定然如嫂子一样乖巧出众,不然义兄怕也不会这般喜欢,甚至视如己出。”
“皇上此言差矣,臣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白紫箫拿起面前放着的酒杯,目光凝视着里面醇香的美酒,声音冷漠到没有一点暖意。他的唇角依旧有着妖冶邪魅的笑容,但是更多却是犹如这满莲池的荷花一般,独立于世俗之外,却又看尽世俗之事。
听白紫箫这么说,司徒宣只是很薄淡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他端起酒杯,正欲饮酒之时,看到了莲花台尽头走过来的两人。瞬间,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丝说不出来的笑意。
饮完手中的酒,司徒宣的声音从莲花台最高之处传了下来。
“众爱卿,前些日子,微云关传来八百里急奏,说是临月国七皇子以及四公主代表临月国君来我华朝,昨日他们已经进宫见过朕,传达了临月国君的意思,朕已经拟好圣旨,册封临月国四公主凤芷兰为我华朝兰贵妃,华朝与临月即日起不再往来的条约作废,两国重修旧好。”
☆、110挑拨离间
此番言语让在座的众人一愣,比刚才楚菀华提出下旨禁言时更加的诧异。一阵极长世间的沉默过后,夜拂徽站了起来,走到中间位置跪了下来,恭敬的出声:“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为好。临月与华朝百年内从无任何交往,此番突然如此,老臣认为这其中可能有诈。”
“皇上,臣妾父亲说的极对,这临月突然与华朝再生联系,的确让人生疑。”夜宸雪接着夜拂徽的话说道,只是她的本意与夜拂徽差之千里。
这凤芷兰进宫便封为贵妃,日后若是为皇上诞下一儿半女,必然会未及自己的后位。况且,凤芷兰的身后有临月国撑腰,只要临月与华朝未有大事,这凤芷兰便是后宫中扎根最深最稳的大树,自己想要扳倒凤芷兰,可比凌晏华那时难得太多。
所以,能够挡住这凤芷兰进宫,是最好的。
“皇上,夜相国与皇后娘娘的话不无道理,空穴来风,必定有因,请皇上三思而后行。”司徒恒也不禁开口,将心中的疑虑以及担忧说出。如今他身为四王之一的西王爷,自然得担负起身上的责任。
“皇兄,此事的确需要从长计议,方才妥当,请皇兄慎重。”司徒元佑也开口劝道。
此时,一阵极为空寂清灵的铃铛声音传来,与此同刻,一男子的声音响起。
“我临月如此诚意,不远万里来与华朝结盟重修旧好,以全百年遗憾,如今被人如此诋毁,当真是令人心寒。”微冷的声音与莲花台上徐徐而来的寒气融合,众人循声望去,刹那间愣在原地,惊的无法说不出话来。
慢慢走来的是一男一女,女子穿着一件云白软绸阔袖滚回字纹兰花上衣,脖颈处系着一条红绳,绳上是一块用白玉雕成的兰花。红绳的颜色艳丽,映衬着女子白皙的肌肤,嫩白的让人不觉想要靠近仔细触碰一番。
下身穿着一件浅蓝底白玉兰花长裙,腰间系着一串用七彩细绳编织而出的挂饰,上面有着一个个泛着银蓝光芒的铃铛。随着女子走路,铃铛声音叮咛作响,先前听到铃铛声想必就是来源此处。铃声伴随着青铜鼎中传来的丝丝凉气,不知为何,让人感觉异常的舒畅顺心。
女子面容生的极为秀美,犹如一朵渐趋艳丽的芙蓉,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芙蓉刚刚胜放的美丽芬芳。手中拿着一只墨玉笛子,漆黑的颜色与她白皙的手指相映,越发显得她的特别出众。
而与女子并行走来的男子便是所有人惊讶的原因,他穿着一件玄色镶边宝蓝阔袖蟒袍,长身玉立,风神绝世,整个人仿佛秋日清晨中降下的白霜一般。而他的面容,与白紫箫竟有五分相像,着实让人惊讶差异。只不过男子的面容疏冷薄淡,不似白紫箫那般妖艶华美。
两人走到夜拂徽面前,随后对着上方的司徒宣行礼。
“临月七皇子凤少钦参见华朝皇上,皇上万安祥泰!”
“临月四公主凤芷兰参见华朝皇上,皇上万安祥泰!”
“七皇子与四公主不必多礼,日后都是一家人。”司徒宣看着凤少钦以及凤芷兰,俊雅如竹的面容上有着一抹说不出意味的笑容。
“多谢皇上!”
凤少钦和凤芷兰站了起来,目光仿佛很是无意的划过白紫箫以及花清茉,随后两人皆纷纷上前,谦逊至极的行礼。
“少钦见过六皇叔,六皇婶。”
“芷兰见过六皇叔,六皇婶。”
花清茉见这两人突然对自己这么恭敬,心中好笑至极。不过他们这般做的原因,无外乎要将白紫箫在临月的身份的揭穿而已。
果不其然,两人的话一落音,莲花台上的人皆都差异至极看着白紫箫与自己,那目光之中神情,让花清茉不禁感觉到人性的薄凉以及疏远。
不过也对,这些人对于自己和白紫箫,怕是从未想过亲近一分。
“六皇叔?六皇婶?”司徒宣对于这两个称呼似乎很是兴趣,同时也有着极大的诧异。他微微侧首,视线凝视着白紫箫,目光之中微有冷意:“义兄,可否说明一番?这临月的七皇子和四公主为何称义兄为六皇叔?难道义兄原为临月人,是故意来我华朝,入我朝堂?”
对于司徒宣的质问,白紫箫并未立刻辨别,他只是看着还跪在地上行礼的凤少钦和凤芷兰,冷声道:“起来吧!若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