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的话,便先松开。”白紫箫手上温柔的动作并未停止,反而越发的轻柔起来。
白紫箫如此说话,花清茉咬了咬唇,慢慢的松开了他。在双手垂下的瞬间,她又猛然的抬起手,慌乱的摸索到白紫箫的手,紧紧的握住。
“那你一直和茉儿说话。”
“好。”白紫箫摸了摸花清茉的脸,像安抚小猫一般。他伸手脱下自己穿的白色衣袍,丢到了一边。此刻,花清茉暂时失明,否则便能看到他里衣以及外袍之上晕染的血迹。
对于这些,白紫箫丝毫未曾在意,他只是一边与花清茉说话,一边从衣柜中拿出一件玄色金线云纹锦袍穿上。
随即,他从里面拿出花清茉的衣裳,走回卧榻边,替花清茉换衣服。
换好之后,两个人躺在卧榻之上,花清茉整个人完全依偎在白紫箫怀中,像个晒了太阳懒洋洋的小猫一般。她和白紫箫说了他们的茉茉,他们的阿芷,他们的阿琰,以及这六年来所有的苦难险阻。
花清茉说话说话的途中,白紫箫之上偶尔应了一句,很多时候都只是仔细聆听。或者是注视着花清茉,望着她此刻神采飞扬的脸庞。
过了大概三个时辰,花清茉的视力渐渐恢复,当再次看到白紫箫的脸庞上,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愉悦快乐,连眼角似乎都晕染了笑意。
秀雅的容颜六年来从未像此刻这般,光华璀璨,像是一朵含苞静置六年的花朵,此时终于绽放了合拢的花瓣,花色艳丽,花姿妖媚。
她凑近白紫箫,手搂住他的脖颈,唇轻轻的附在他的唇上亲吻。
“紫箫……”花清茉的唇离了白紫箫的唇些许距离,声音惴惴不安。
白紫箫知道她心中惶恐害怕,手附在她的脑后,轻轻的用力一按,两人的唇再次贴在了一起。
“嗯,我在。”
心中的涟漪仿佛被一双温柔的手平复,花清茉认真专注的吻着白紫箫,手从他的脖颈慢慢往下,伸向他的衣裳。
此刻,白紫箫吻着花清茉的薄唇上,一抹深远妖娆的笑意绽放开来。幽暗深寂的眼眸中,更是浮现出一道极为邪异的目光。
手从衣袍的缝隙中滑了进去,花清茉摸到里衣顺滑的绸布,她将外袍拉向一边,手伸向里衣之中,当触到白紫箫的肌肤之时,她手上的动作停住了,亲吻的动作也止住了。
花清茉微微起身,手从白紫箫的衣服中抽离。她侧头,望着自己的右手,在那纤白的手指上,沾染了鲜红的血液。许是她的肌肤太为白皙,此刻,她的手显得格外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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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当年金宫
盯着自己的手看了片刻,花清茉侧头看向白紫箫,秀雅精致的脸庞上惨白一片。她起身坐了起来,手附在白紫箫穿着的玄色金线云纹锦袍上。她抓住锦袍的交领,正想拉开之时,白紫箫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这么迫不及待?”白紫箫玩味的望着花清茉,唇角的笑意妖邪美艳,揶揄十足。
花清茉忽视他的话,准备扯开他的衣服时,白紫箫的语气微微沉了沉:“只是受了些伤,并无大碍。”
听白紫箫这么说的时候,花清茉的力道松了松。她狐疑的看了白紫箫一眼,只见他目光幽深昏暗,唇角笑意邪魅蛊惑,完全看不出来他心中所想所思。
“只是受了些伤吗?”花清茉疑惑的询问了一句。
“怎么?六年过去,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白紫箫凝睇着花清茉,笑意未改分毫,依旧是妖魔一般的邪魅蛊惑。他的手上移,握住花清茉的双手。
此时,花清茉低头,目光落到白紫箫的手上。她一直未曾注意过他的手,而如今才发现不同。
记忆中,他的手肌白若雪,肤光如玉。可是现在,他的手上交错着斑斓的伤痕,有新有旧,新的刚刚结疤,颜色艳红,旧的颜色淡粉,但是却又有着许多差别。
感觉,就像是在不同时刻,受着同样的伤。
“你还是要什么都瞒着我吗?”花清茉抬头,双眸之中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落寞。六年的时间过去,他真的还要一如当初,隐瞒自己所有吗?
“我如今只是一介草民,茉儿可是当今箫国之主,草民哪敢隐瞒女帝殿下?”白紫箫望着花清茉,唇角的笑容从未改变过。似乎时光纷扰,流年似水,都无法干扰他分毫。他的唇色艳红妖冶,就像花清茉手指上沾染的鲜血一般,只是那般轻扬而起的弧度,是一种醉人的毒。
如此打趣的言语让花清茉有些不悦,她瞪了白紫箫一眼,小脸很是不高兴的鼓了起来:“朕是皇帝,你是朕的臣民,朕要脱你衣服,你还敢拦着朕这个皇帝吗?”
这话一说完,花清茉便不觉脸红起来,她这样做算不算强抢民男?
可是依白紫箫的性子,自己若是不强势点,必然又会被他牵引,到最后还是一无所知。
白紫箫的厉害她是极其清楚的,无论是武功还是谋略,都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可是从他的手上便能看出他曾受过极重的伤,而且不久前又受伤了。这世间能够伤他的人已是寥寥可数,更何况还是如此严重之伤,她当真想象不到,何人能够有此能耐?
“呦!茉儿还真会滥用私权啊!告诉我,这六年,你脱了多少臣民的衣服?”白紫箫饶有兴趣的看着花清茉,唇角的笑容邪魅而又揶揄。他松开花清茉,单手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因为刚才半躺在卧榻之上,束发的紫色云纹方巾被揉的极为松散,白紫箫微微起身,方巾便滑了下来。乌黑的长发如云一般柔软的散开,泛着丝绸一般的温润光泽。
“皇上既然想脱草民的衣服,草民哪敢劳皇上大驾,草民自己脱,你可不要后悔啊!”白紫箫的语气依旧是那般邪魅惑人,望着花清茉的眸子阴霾黑暗,却又似乎泛着如玉一般润泽透亮的光华。
他抬手附在花清茉的手上,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拉了下来。随即,白紫箫的手附在玄色金线云纹锦袍的腰带之上。
手指灵活的一动,锦袍便松散开来,隐隐约约的缝隙之中,花清茉看到一点艳丽无比的鲜红。
此刻白紫箫望了花清茉一眼,声音冷漠凉淡,语气散漫慵懒。“确定要脱?”
“你见过谁脱衣服脱一半?”花清茉瞪着他,语气听起来极为的不好。但是,她的脸色比刚才更白,原本就慌乱异常的心,此刻更加无主起来。
心中了然花清茉的异样,白紫箫唇角的笑意愈深,眼瞳也越发深暗起来。
其实这件事他本就没有准备瞒她,即使她会再次哭泣的像个孩子。
此生做过的一切,他从未后悔过,即使杀了那么多人,也从未有过。即使六年前的一切重新来过,他依旧会离开她,依旧会让她亲眼看着自己长埋黄沙之下。
他白紫箫的女人,他生,是他的,他生,自然也是他的。
来这人世,走这一回,若他最在意的那人,在他离世后走向别人的怀抱,那么他岂不是太吃亏了?
所以,他宁愿花清茉孤独到老,也不愿看到她与别人携手相伴。
如今六年过去,花清茉对他虽然如初,但是他依旧得下剂猛药,告诉她,自己为她到底付出了什么?他白紫箫可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好人,既然为花清茉做了牺牲,那就得让她知道,知道的一清二楚。
脱下锦袍,白紫箫低头看了看里衣上晕染的鲜红血迹,抬眸望向花清茉。
“还要继续脱吗?”
此刻,花清茉没有回答她,只是失神呆滞的看着那几乎被染成朱红色的白色里衣,表情惊悚到诡异。
见花清茉没有说话,白紫箫抬手准备再脱。而此时,花清茉猛然的握住他的手,声音之中似有啜泣之音,但更多的却是坚定。
“我来。”
白紫箫的手立刻垂到一边,取而代之的是花清茉纤白修长的手指。指尖从白紫箫领口而下,用力将衣服推至一边,里面露出的是交错纵横的伤痕。
紧紧是领口的位置,伤疤便如此之多。花清茉难以想象,白紫箫的身上到底是怎么样的模样。
她保持着这样的动作,许久都没有往下,只是静静望着白紫箫领口的伤痕,眼眶里泪水氤氲。
缓缓的低眸,花清茉轻闭上眼睛,伸手擦掉流淌至脸颊的眼泪。随即,她的另一只手附在白紫箫的里衣之上,指尖无比颤抖的脱着他的衣服。
里衣每落下一些,花清茉的心便跳快一拍,眼中的泪水也再也无法忍住,瞬间便泪流满面。
白紫箫的身上有着数不清的伤痕,新旧交替,层层交叠,重重累积,已经看不到一块干净无暇的肌肤,他的上半身自脖颈下方,全是斑斓交错的伤痕,每一道都是那般的深刻,那般的难以消失。
光是看着这些伤痕,花清茉便能想象的出,他之前遭受过怎么样的苦楚?而且,旧的伤痕比之新的伤痕消淡了太多,想来已经有五六年的光景。那么即是说,这些年他在外面,一直都经历着无数的伤害以及疼痛。
花清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只是望着白紫箫裸着的上身,毫不掩饰的哭了起来。她像个孩子一样,在眼泪从眼眶中出来的时候便伸手拂去。
手指因为碰触过白紫箫的身子,上面满是血迹,每次擦拭过眼泪,便在她的白皙干净的脸上画上了一道道鲜红的痕迹。泪水挡住了眼前的视线,花清茉只能朦朦胧胧看到一片血红,但是这样反而让她哭的更加越发伤心了。
白紫箫料到花清茉会哭,却未想到她竟然哭的如此狼狈,哭的如此肆无忌惮。望着花清茉仿佛小花猫一般的脸庞,白紫箫抬手捧住她的脸,哄着道:“好了,别哭了,我还未死,你哭的这般伤心,是在咒我吗?”
听到这话,花清茉抽泣着,极为艰难的忍住。她抬手擦掉眼泪,却又不小心在脸上落下了一道血痕。
抽泣了片刻之后,花清茉才勉强忍住眼泪。她抬手,轻轻的抚着白紫箫身上旧的伤痕,动作极轻。但那些新伤,她根本不敢碰。
“这是怎么回事?”花清茉望着白紫箫身上遍布的伤痕,出声问道。一个人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痕迹,就像是千万刀之后才能留下的伤痕。
“你想知道?”白紫箫反问花清茉,语气幽幽,散漫至极。
“嗯!”花清茉重重的点了点头,坚定至极。
“其实……”白紫箫张了张唇,似乎是要说些什么。不过他说了两个字后,便住了口,唇上快速的浮现出一抹妖邪无双的笑容。“算了还是不说了。”
“为何?”花清茉有些不解,为什么又不说了?
此刻,白紫箫仿佛无奈一般叹了一口气,但是他唇角的笑容依旧的邪魅蛊惑,语调依旧的散漫慵懒。“我怕说了之后,茉儿就更加对我死心塌地了。”
“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对你不是死心塌地?”花清茉立刻反驳,说完之后,脸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
此刻她的脸上泪痕未干,血痕交错,看起来甚是狼狈脏乱。不过白紫箫却觉得,这样的花清茉看着十分有趣,就像是一只调皮捣乱的小猫一般,惹人怜爱。
慢慢的拉上衣裳,白紫箫慢条斯理的穿好里衣,穿好锦袍,动作缓慢优雅,丝毫没有一点的错乱。待整理好之后,他伸手附在花清茉的脸上,手指轻轻的擦拭她脸上的血痕。
指尖微凉,如雪一般拂过花清茉的肌肤,清浅触碰的感觉让她不自觉闭上眼睛。
“我并未准备瞒你,所有的事情都会告知于你。从金宫分离的那一日,到如今相见的这天,里面六年发生的一切,我都会说与你听。”
白紫箫冷凉的声音与外面层层落下的白雪一般,带着冷漠的,恰似死亡的气息。房间中光芒阴暗,所有的一切似乎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一日。
☆、28怕她会哭
天元殿上方,花清茉焦急的声音让白紫箫觉得甚是有趣,那张哭泣狼狈的小脸更是让他有着想要去拥抱亲吻的想法。
不过,或许,此生都没有机会了。
那日在紫薇宫,他说过要还欠花清茉的东西,如今也是时候了。
他记得,很久以前花清茉和自己说喜欢之时,自己并没有回复,只是接受了她。如今这时候,也该说了,否则许是没机会了。
说完那句话后,白紫箫看到花清茉泪如泉涌,那样子当真是像是一个肆无忌惮的孩子。当看着她被云雅文打晕带走之时,白紫箫的手不禁握了握,唇角一贯妖冶无双的笑容也消逝下来。
低眸,白紫箫望了望金宫中华丽贵重的金龙雕像,辉彩闪耀的夜明珠,以及那尊贵精美的赤金雕龙纹宝座,唇角的笑意再次如烟火一般,妖娆的绽放。
“这些东西值得人以命去换?”想起那几个被黄沙掩埋的西楼兰人,白紫箫唇角的笑意便越发的嘲讽。
不过他也清楚,他是不喜欢这些,但这世上有太多人为财富豁出性命。
慢慢的走向天元殿的北方,白紫箫脱下身上披着的深紫色牡丹花氅衣。他将氅衣盖在赤金雕龙纹宝座纸上,随即坐了上去。
右臂搭在宝座的扶手之上,脸颊微倾,白紫箫用手支撑着下巴,望着从天元殿上方天窗落下的黄沙。
沙石落在地上慢慢累积,在差不多与四座金龙雕像底座持平之时,天元殿上方的天窗突然合拢,再无黄沙可以流进。
这周围放着许多夜明珠,所以,此刻的天元殿,亮如白昼。望着周围奢华的一切,白紫箫的眼眸仿佛落下了一片沉暗的黑,诡异幽寂。
果然不出他所料。
“文景,你很快便会来见我吧!”白紫箫冷漠的声音在天元殿中响起,那毫无些许感情的音调比黄金的冷硬还要无情。
轻阖上眼眸,白紫箫唇角的笑容犹如大漠中盛放的妖娆红花,比眼前遍地黄金的璀璨场景,还要光华耀目,绝艳无双。
在天元殿中呆了大概十个时辰,四座金龙雕像的中间,那汉白玉雕花石柱突然移向了一边,一条通向下方的阶梯出现在白紫箫的面前。
见此情景,白紫箫只是静静的看着,唇角的笑容妖邪诡异。
很快,从通道中传来人的脚步声,随之不久,一身月白色流纹云锦袍的文景从里面慢慢走了出去。
他的手中拿着黄金灯座,上面缀以夜明珠照明,与天元殿中放置的装饰极为相似。夜明珠光辉温润,映衬着他绝美的脸庞,温润如玉,世之无双。
“多嘴完了?”白紫箫望着文景,笑意愈深。
听到这话,文景只是淡淡一笑,不作任何言语。他将黄金灯作放在一边,与众多的灯座一起。随即,他走向金龙雕像,身子半倚着,看起来极为的慵懒随意。
“你不就等着我去多嘴吗?”文景温声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