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箫目视着花清茉的消瘦的背影,唇角笑容微扬,笑容华美之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妖蛊。这丫头还真是胆大的出人意料,不过就是这样的姿态才入了他的眼目,一点一滴的落下了痕迹。
见花清茉从白紫箫身边离开,花旻止等人连忙走到花清茉身侧,上下打量着她,目光中尽是担心。见眼前几人如此的目光,花清茉不禁一笑,温声道:“哥,菀姐姐,表哥,你们不用担心茉儿,九千岁没有对茉儿怎么样,至于刚才那事,他已经补偿过茉儿了。”
“九千岁会有这么好?”花旻止一脸不相信的说道,他凝视着花清茉,越发的想要拥有权力和地位。如今,他只能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人如此欺负,而自己只能在一边看着无能为力,当真是窝囊至极。但是,他不会一直这么下去,他一定要手握权力,保护好他唯一的胞妹。
花清茉虽然不知道花旻止心中所想,但是她知道他的担心,不禁伸手握住花旻止的手,道:“哥,你相信茉儿,茉儿不是安慰你们,九千岁真的没有对茉儿如何。”
说完之后,花清茉往他们身后望了望,道:“彧卿呢?怎么不见他?”
“刚才纤羽公主来此,两个孩子或许好相处,便到一边玩耍去了。”花旻止说着指向一边,花清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刚好可以看到花彧卿与司徒袖月两人在一边玩耍。虽说和司徒袖月只有一面之缘,不过如今见着她,似乎比年宴那日精神了许多,粉妆玉琢的小脸上有着点点红晕,看着倒是越发的俏皮可爱。
此时,几道身影走了过来,略显尖锐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萧王妃换了身衣裳,倒真是光彩照人,丝毫不见刚才的狼狈之态。”
☆、43姐妹对打
听着这声音,花清茉回过头,只见换好了衣裳的花弄影、花晗汐、舒郡王的次女凌晏溪,以及两位相貌出众的少女走了过来。六人到花清茉的面前,倒是首先恭敬的行礼。
“见过萧王妃!”
“免礼!”花清茉淡淡的说了一声,目光凝视着花弄影和花晗汐。花弄影换了一件丁香色百花穿蝶小袄,下身是一件淡灰紫色荷花暗纹长裙,发髻上别着一支赤金累丝垂红宝石的步摇,耳上带着一对红宝石水滴耳坠,脸上略施粉黛,皎若芙蓉出水,艳似菡萏展瓣,风情极好。
至于花晗汐,上身一件大红茶花穿蝶刻丝小袄,颈上带着赤金璎珞圈,下身是一件月白色长裙,脸上施了一层薄粉,略衬得肌肤白嫩,点着淡粉色的口脂,倒是犹如一朵桃花附在唇上,略显清丽。
“七妹,这是舒郡王府的二小姐凌晏溪,夜相国府四小姐夜宸梅,玉将军府五小姐玉文君。”花弄影出声说道。
听着花弄影的话,花清茉倒是有些疑惑,不知道她带这三人来见自己是何居心。不过这三人加上楚菀华便是这临安城的四大才女,四人琴棋书画各占其一,且四人各将一种乐器演绎到登峰造极之地,让其他闺阁之女不敢再碰这四种乐器,以免自打颜面。
不过,夜宸梅与玉文君在外学艺,很少会在宫宴中出现,如今这四大才女难得凑齐,倒真是让花清茉有些期待接下来会如何?
“晏溪小姐,宸梅小姐,文君小姐。”花清茉微微一笑,笑容一如夜中明月,优雅之中带着一丝清冷之感。
“萧王妃,宸梅极少在临安城,所以未曾好好问候过萧王妃,还望萧王妃见谅!”夜宸梅望着花清茉,声音之中略带孤高。她身着一件素白色小袄,袄上不见一丝花纹,仿佛白雪一般纯白,下身是一件银白闪珠缎裙,发上别着一支坠白晶流苏金钗,整个人望着清丽高雅,眉宇之间更是有着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傲然与自洁。
“宸梅小姐不必抱歉,此事清茉未曾在意。”花清茉凝视着夜宸梅,出声说道。
对于花清茉这话,夜宸梅的表情未曾改变,孤高至极。而此时,在一边的凌晏溪微微一笑,笑容美丽而又大方:“刚才见着萧王妃好生可怜,我们三人便来此问候一下王妃,望王妃心中能好受些许。不过萧王妃也算是可怜之人,竟然因为错误,帮恒世子承担了如此的罪责。”
“不过萧王妃也算是少有的美人,虽然先前在水中略显狼狈,如今换了一身衣裳,倒真是倾国佳丽,九千岁也当真是下得了手,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无。”玉文君接着凌晏溪的话说了过去,目光上下打量着花清茉。
她披着一件玫瑰紫缠枝莲纹披风,上面的缠枝莲纹以银线缀着上等的羊脂白玉绣成,优雅秀丽,透着一丝的高贵。披风之中隐隐可见她的衣裳,上身乃是一件淡紫色折枝白梅刺绣交领小袄,下身是一件梨花白密织莲纹长裙,清雅中更见一丝媚意。
“文君小姐,此言差矣,九千岁已经是怜香惜玉了,不然以九千岁一贯的作为,七妹怎么还能安好的站在此处?”花弄影望着花清茉,声音略显平和,不过目光之中却含着一点笑意。随后她望向凌晏溪三人,声音柔和至极:“弄影觉着七妹必然是将九千岁伺候的妥妥的,不然也不会如此,我们都是未出阁的女子,日后也需嫁人,如今倒是可以向七妹询问询问如何侍候夫君?”
花弄影这话让花旻止和楚菀华表情顿时沉了起来,谁不知白紫箫是宦官,不能行男女之事,与花清茉两人不同于一般夫妻。但是花弄影如此相问,不仅不妥,更显有一丝嘲讽轻视之意。
“听安县县主一说,宸梅倒也觉得有理,萧王妃能将九千岁伺候妥当,若是嫁入其他门府,必然也是能够得夫君喜爱。不知道萧王妃可介意和我们这些人说说,当然若是萧王妃不便开口,我等自不会强求。”夜宸梅微带笑意的望着花清茉,目光高傲至极。
花清茉从她的眸中看到对自己的不屑,大概是看不起自己攀着白紫箫这棵大树,尊于她们众人。不过就算没有白紫箫,自己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地位也高于这些闺阁庶女。不过,嫡庶之分在这些庶女心中便是最大的痛,如今对于自己如此说话也不过是借机发挥,让心中好受一些罢了。
“事无不可对人言,清茉倒也无什么不便之处。”花清茉微微一笑,笑容温雅随意。她伸手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披风,唇角笑意温浅:“其实,清茉只是每日和九千岁表露爱意二十次,九千岁就算再心狠手辣,就算他是宦官,但他追根究底还是一男子,面对一时常对他表露爱意的女子,他自然会心软下来。”
“咳……表妹说的有礼,表哥受教了。”花清茉的话刚说完,楚彦谦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以前是对花清茉佩服三分,欣赏四分,害怕三分,如今对她是佩服十分了。如今的理由她都能强扯出来,实在是出人意料又惹人发笑。
楚菀华也是掩唇而笑,笑意在她的脸上绽放开来,倾国容姿本就让人难忘,而此时更是平添了一种无法诉说的媚意,越发的明灿动人。她微微点头,似乎很是赞同:“茉儿所说极是,此法着实不错,菀华也得好好瞻仰学习一番。”
“的确如此,茉儿当真是睿智,身为男子确实嫌少能够对一个爱慕自己又善解人意的女子动手,几位小姐当真是要向舍妹学学,日后必然可以姻缘当世成,琴瑟和谐乐。”花旻止自也知晓花清茉的玩笑,出声附和。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划过凌晏溪,当真觉得他拒绝宁郡王之意,不娶凌晏溪是个正确的决定。不然,以她所说之话,两人若是结为夫妻,日后必然会因为花清茉生出芥蒂。而他自然会偏帮花清茉,对其心生厌恶,再加以远离,夫妻失和。
凌晏溪、夜宸梅等人怕是未想到花清茉如此的回答,一时间竟然无言语以对,而后又听楚彦谦三人如此说话,心中对花清茉的厌恶顿然更深。
“去年元池伴驾时,文君在外,听说萧王妃以一幅蝴蝶美人之图,让龙颜大悦,特此封为清河郡主。之后以萤火之光为画,与紫璃国皙蕊公主一较高下,令人称其,文君自认画工尚可,不知道可有机会与萧王妃比试一番?”玉文君微淡一笑,眸底闪烁着光泽。
听见这话,花清茉知其是在难为自己。玉文君必然也知晓自己作画时加香精,引蝶引萤火虫都是香精作用,论画工必然不是她的对手。而如今冬日正临,万物凋零,她的香精此刻也派不上用场。玉文君大约就是知道这点,才会要和自己比试一番,想要自己出丑。若不是如此,她大可以等到元池之时再与自己比试,何必急于这一时?
微微思了片刻,花清茉心中已有对策。她的目光看向花弄影和花晗汐,隐于披风下的双手中运起内力。在与玉文君比试之前,她还是先予自己报仇。
不然,心中着实不快。
“自是可以。”花清茉浅浅一笑,濯清涟而不妖,她往旁侧走了两步,到了花弄影和花晗汐面前,握住他们的手,目光中略显担心:“五姐,六姐,刚才你们与茉儿一同落水,如今身子可觉得不适?”
花弄影没有立刻回花清茉,而是停歇了片刻后,身子微微一颤,目光仇视着花清茉,甩开她的手,道:“不要你这太监之妻假惺惺,你别以为我叫你一声萧王妃,你就是高人一等,不过是一太监之妻,日后连个后嗣都没有,知道我们都怎么背后都怎么叫你吗?留不下种的贱蹄子。”
说完之后,花弄影伸手指向花晗汐,仇视着看着她,道:“还有你花晗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因为我封为县主,你就一直仇视我,今日你推花清茉下水也就罢了,竟然还将我连累下去,你个贱女人,就你这副模样,还想高攀恒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恒世子一来,你便涂脂抹粉,吸引恒世子注意,想和花姒锦那个贱人共事一夫,真是不要脸。”
花晗汐一听花弄影的话,脸色瞬间难看之极,她怒视着花弄影道:“你个贱人,竟然敢这么说我,你不是也动了心思吗?每次恒世子来府中,你便挨着他坐,以五姐的名义与他说话,此事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恒世子都不想搭理你,还一直与他说话。你如此这般,还好意思说我。”
花弄影见心事被花晗汐揭穿,脸上怒不可止,有些疯狂的扑向花晗汐,扯着她的长发。而花晗汐自不愿平白吃亏,微长的手指抓向花弄影的脸,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痕。两人在天泽湖边扭打起来,见此,周围的几人连忙后退。
☆、44砍手赔罪
这方的打闹很快吸引了其他赏灯之人的注目,皆都靠近了一些,脸色微微诧异的望着眼前之景。今日乃是皇上邀请各王侯府人赏花灯,但是这两人竟然不知礼仪的打了起来,当真是放肆至极。
“花弄影,花晗汐,你们闹什么闹?天子宫中,何能让你们如此放肆?”花旻止望着扭打的两人,话语中略显怒火。虽说花弄影和花晗汐只是宁郡王府的庶女,但是既在宫中,便代表了宁郡王府的颜面,如今这两人完全是将宁郡王府的颜面置于脚下。
“五姐,六姐,别打了。”花清茉唇角微含笑意,声音凉薄,完全是在看热闹。先前在天泽湖中,她一直沉于水下不过是为了向这两人施针,不过她先前刺入的穴道并未什么,两人自然无任何不对。
刚才握住她们手的时候,她用内力移穴换位。让两人犹如失心疯一般,所说之话便是往日心中所想。本来,她此举之意只是为了让两人丢些颜面,但是不想效果更佳,她们竟然自己狗咬狗起来。
动静越闹越大,甚至惊动了在天泽亭中司徒宣等人,他们走了过来,便望见了毫无仪态的两人。
“快,将这两人拉开,成何体统。”夜宸雪连忙吩咐一边的宫女,她与司徒宣夫妻多年,自然知晓司徒宣最不喜欢失仪之人,这宁郡王府的两位小姐日后怕是不能再到宫中来了。
听见夜宸雪的吩咐,花清茉在宫女还未来之前,上前一步,一脸忧心的道:“五姐,六姐,咱们都是自家姐妹,有何话都能好好说说,何必下这么重的手。”
花清茉的手不着痕迹的从花弄影和花晗汐的身上划过,将银针收回袖中。随后她抓住花弄影的胳膊,想要将两人拉开。虽然银针已经收回,但是银针之效还留有。花弄影对花清茉的话仿若无睹,还是在不停的扯着花晗汐的长发,动作极为的粗俗不堪。
此时,花旻止一把将花清茉拉了过来,道:“茉儿,你别管这两人,天子眼前还敢如此放肆,着实不知礼数,你别让她们伤着你。”
花旻止说话间,几名宫女已经到了将花弄影和花晗汐拉开。两人鼻青脸肿,衣服凌乱,发髻早已被扯开,长发散乱,别提有多狼狈。不过此刻,两人倒是回过了神,目光诧异至极的望着对方,半天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何事。
花弄影望向一边,见司徒宣、夜宸雪等人就在眼前,立刻跪了下来,心中不解而又害怕。她在宫中一向谨言慎行,刚才这种事是万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如今她竟然在天子眼前失仪,着实是犯了一个大过。
花晗汐也随之跪了下来,低头不语,心中也有不解,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行如此荒唐之事?
司徒宣平静的望着两人,表情略显不悦,随后他望向夜宸雪道:“这两人叫什么?”
“禀皇上,这是宁郡王府的五小姐花弄影,皇上亲封的安县县主,另一位也是宁郡王府的小姐,名为花晗汐。”夜宸雪温婉的答道,仪态端庄大方。
听见这话,司徒宣又望向两人,挥了挥手道:“花弄影,花晗汐,宫中失仪,日后不许再进宫中,花弄影剥夺其安县县主称号,拉出去。”
一听这话,花弄影犹如雷击,一时间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刚才所听的话。直到旁边的太监拉起她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连连求饶:“皇上,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
花晗汐虽然不及花弄影这般激烈,但是她心中委屈,也忍不住求饶:“皇上开恩,皇上开恩。”
两人被拖出几米之时,花弄影的目光猛然看向花清茉,声音略显着急:“皇上,一定是花清茉动了手脚,不然我们一向行事稳重,怎么可能行此等荒唐之事?”
听花弄影这么说,花晗汐也看向花清茉,也出声附和:“是啊皇上,花清茉善用香,香料能够迷人心智,她定是对我们用了什么香,我们才会如此,求皇上明察。”
两人这话让众人目光落在花清茉身上,她只是静立于原地,目光安然平和,笑容宁静优雅,身上披着玫瑰紫缠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