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得到我的身体吗?现在你已经得到了,还不满意吗?”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以为我只是为了得到你的身体?”
“不然还有什么?难道你还想跟我谈恋爱?你的父母能允许吗?”
他一下就说不出话来了,是的,她说的没错,他的父母是不会允许的。
她坐起身,冷静地看着他,“林长阳,你很清楚,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这也是你之前会放弃我的原因。你现在回来找我,是因为你不甘心,你看到我去了高正刚的庭审现场,你的大男子主义心理作祟,所以你又来找我了。可是我们这样纠缠没有任何意义,过去我欠了你,你刚才得到了我的身体,我履行了我的诺言,所以我们之间扯平了。”
他愤怒地瞪着她,“什么叫我们之间扯平了?”她怎么可能在温存之后说出这么冷漠的话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可以用是否扯平来衡量的吗?
“就是字面的意思,我答应和你做刚才的事,是因为过去我利用和欺骗了你,我内心对你有所亏欠,所以用这样的方式补偿你。现在已经补偿过了,我就再也不欠你什么了。”她摇头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这副残破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价值,我自己知道,你却不嫌弃,愿意让我以这样的方式补偿,使我内心不再愧疚,我很感激。其实女人的身体都差不多,白花花的一堆肉,你以后有了其他的女人,就不会再瞧得上我这样的身体了。”
林长阳脸上一点点失了血色,“你让我去找其他的女人,和她们做刚才那种事?”
她又笑,看着他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下笑话,“难不成你这辈子会只有我一个女人?你别逗我了。一个女人一生中都可能有好几个男人,更何况是男人?你看我,过去只有高正刚一个男人,现在不也跟你做了那种事情吗?或许以后还会有其他男人走近我的生活里,你也是一样的。”
他气急败坏地大吼一声:“你给我闭嘴!”
她立刻闭嘴不再说话。
他下床捡起衣服,急急忙忙往身上套,整个身躯因为极度的气愤而剧烈颤抖着,呼吸也极为局促。
蒋念念闭了眼,缩回被窝里,转到了另一边。
林长阳终于把脱下来的衣服全都穿回了身上,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往外走,仿佛再看她一眼都是多余的。
“砰”外头传来重重的摔门声。
蒋念念这才睁开眼,无声地叹了一下,又一次不欢而散了。她眼眶有些刺痛,却硬把那种忧伤的情绪压了下去,不能再做那种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软弱,过去对他的亏欠已经还清了,从今往后只做她自己,只为爱自己的人而活!
林长阳从蒋念念家里下来,怒气冲冲地走到自己的车子旁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然后一刻也不迟疑地开车离开。
等他的车子行驶得不见踪影时,一个年轻的男人才从一旁的角落里走了出来,盯着林长阳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盯着蒋念念家的窗口冷笑。
那个女人就是林长阳喜欢的那只破鞋么?等着吧,他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又过了些日子,天气愈发寒冷了,立春市下了一场小雪,雪花片子落到地面就化成了水,将地面仅剩的一点热量也抽走了,一旦出门就冷得让人直哆嗦。
自上次不欢而散之后,蒋念念和林长阳又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蒋念念工作不忙,有事就做事,没事就在家里看书,生活倒也平静如水。
肖悦这段时间不知道在忙什么,很少与她联系,她给肖悦打电话的时候,肖悦也总是匆匆说两句就挂了。蒋强和周艳梅经常给她打电话,有时好言好语说几句,让她回惊蛰县的家里吃顿饭,可她一回去,他们不免又要提起钱的事。次数多了,她也就不再回去。
蒋浩哲这段时间倒是消停了一点,没再欠下巨额赌债,只是老毛病改不掉,只能搓搓小麻将过瘾,那一点工资勉强够他打麻将。蒋浩哲是个怕苦怕累的人,自小被父母宠坏了,现在的工作干到深冬几乎就快干不下去了,夜里太冷,他总是忍不住丢下工地上的一堆材料跑回家里。
蒋强骂他几句,他还跟他爹顶嘴,怪他爹给他找的工作太辛苦,每晚都要在工地挨冻,一个月也才三千多块钱。
蒋强差点气出病来,后来也就懒得再管蒋浩哲。
蒋浩哲一见他爹不管他了,更是乐得逍遥,每天晚上都不在工地上看守材料,跑回家里睡大觉。
后来终于还是出事儿了。
十二月隆冬的一天,蒋浩哲照例在家里的暖房里睡了一觉,趁着其他人还没到工地时又跑了回去,接着在简易房里睡觉。
慢慢的天亮了,干活的工人也陆续来到工地。
蒋浩哲慢慢悠悠的从简易房里出来,去外头的街道上吃了豆浆油条,又晃回简易房里看电视。
中午的时候,包头怒气冲天地冲进简易房里,一拍桌子对着蒋浩哲大骂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三级螺纹的钢筋比昨天少了整整六吨?”
蒋浩哲顿时傻了,“什、什么三级螺纹?”
“还跟老子装傻,摆在工地上的钢材比昨天少了六吨,一吨三千多块,三吨就两万块。你给老子交代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蒋浩哲当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晚他跑回家里睡了大头觉,有人趁着工地没人看守,偷偷从工地上搬走了六吨钢材,转手一卖,两万块就到手了。
包头气得七窍生烟,很快通知了蒋强。
蒋强匆匆忙忙赶过来,对着包头点头哈腰地道歉,请求包头原谅蒋浩哲,再给他一次机会。
包头不答应,说什么都要让蒋浩哲滚蛋,还要让蒋浩哲赔偿损失的六吨钢材的钱。
蒋强哪里陪得出两万块来?上次蒋念念拿回家的五万已经全部拿去给蒋浩哲还债了,别说是两万了,让蒋强拿两千他都未必能拿得出来。
赔不出钢材钱,蒋浩哲又想到了给蒋念念打电话,但是蒋强说不什么不让他打,因为这一打,这段时间做的努力就全白费了。蒋念念肯定认为蒋浩哲又欠了赌债,不会拿钱让他们补房子的差价不说,还有可能真的找人剁了蒋浩哲的双手。
正当父子两苦无良策之时,包头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原本凶神恶煞的样子忽然就转为和蔼可亲的样子了,不知是什么人竟然打电话来为蒋浩哲说情。
包头一下态度变得极好,不仅不要蒋浩哲滚蛋了,还不用他立即赔偿钢材钱,只说从他的工钱里扣钱就是,只需扣半年的工资就行。
蒋强和蒋浩哲顿时大喜过望,忙问是什么人打来电话。
包头瞅瞅这父子两,只说过几天带蒋浩哲去见小郑哥。
几天后,包头把蒋浩哲带到了惊蛰县城里的一个慢摇吧。
☆、第67章 PART。67
慢摇吧里的灯光很暗,有的人跟着音乐在扭摆自己的身体,有的人聚在一起痴痴笑笑,他们表情迷离而癫狂,像是精神不正常的样子,甚至有人的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到处都乌烟瘴气。
在那些人的脚下,扔了些烧黑的锡纸片,桌子上摆着装了水的塑料瓶,插着两根管子。
蒋浩哲不知道那些人在干什么,他们看上去好像很痛苦,又好像很快乐。
包头把蒋浩哲带进一个隔断的包间里,那包间里坐着一群男男女女,坐在最中间的是个年轻的男人,左边抱着一个黑色短发的女人,右边抱着一个黄色短发的女人。这么冷的天,那两个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少得可怜,腻在那年轻男人的身上,拼命地用丰满的胸部往男人的胸口摩擦,一口一口“小郑哥”。
那个名叫“小郑哥”的年轻男人不是别人,就是郑有名的儿子郑铭爽。他老爹郑有名虽然被纪委调查了,他也被水泥厂的老总龚伟东找理由辞退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舅舅赵新可还坐在纪委书记的位置上,县上的这些人也并不知道郑有名被停职调查,还是把郑铭爽当上帝供着。
在林长阳、罗雅茜那一群人当中,郑铭爽是没什么地位的,可到了县上就不一样了,他就成了市里下来的*,这群人恨不得把他捧上天了,郑铭爽本身也很享受被人众星捧月的感觉。
包头说:“小郑哥,人带来了。”
郑铭爽挑了挑眉,目光落在蒋浩哲身上。
包头又对蒋浩哲说:“还不快叫小郑哥。”
蒋浩哲顿时勤快的叫了一声:“小郑哥好。”
“好好好,到我身边来坐。”郑铭爽推开右边的黄发女人,拍了拍沙发。
蒋浩哲立刻狗腿地坐到了郑铭爽身边,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崇拜上了郑铭爽,或者说是崇拜上了郑铭爽这种被人捧在中间的感觉。蒋浩哲过去虽然好赌,那是因为跟着学校里一群狐朋狗友混成那样的,他毕竟只有十九岁,对于这种声色犬马的场合却从来没有接触过,甫一进来,觉得既新鲜又神秘,甚至有一丝渴望,渴望像郑铭爽一样,自在地融入其中,左拥右抱,被人高高在上地捧着。
郑铭爽递了杯酒给他,“喝了。”
蒋浩哲接过来二话不说就喝了。
郑铭爽非常高兴,连说了三个好,拍拍他的肩说:“我就喜欢你这种豪爽的人,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
蒋浩哲当然明白“跟着混”这三个字的意思,每个年轻的男孩心中都有一个古惑仔,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有一天也像郑铭爽这样,坐在一群人中间,左右两边各抱一个美女,让谁喝酒谁就喝酒,许多人都恭恭敬敬地管他叫“小蒋哥”。蒋浩哲觉得自己走了狗屎运,居然能遇到郑铭爽这种了不起的人物,还得到他的帮助。他心里又有一丝疑惑,郑铭爽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于是,蒋浩哲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小郑哥,你、你为什么会帮我呢?”
郑铭爽神秘一笑,凑到他耳朵边说:“你不是有一个叫蒋念念的姐姐吗?”
蒋浩哲忙不迭点头:“是啊是啊!我姐就是蒋念念,你是因为我姐帮我的?”
郑铭爽呵呵一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帮你呢?”
蒋浩哲心想,原来他姐还认识郑铭爽这种人物,无形中还是他姐帮了她。原本他觉得自己的姐姐很没用,现在想想,又觉得自己的姐姐终于有一点用了,至少她能认识郑铭爽。
郑铭爽对刚才那名黄色短发的女人勾了勾手指,说:“Alina,过来,帮我伺候这位新来的小蒋兄弟。”
Alina立刻起身,风情款款地朝蒋浩哲走了过来,勾住蒋浩哲的脖子,在他的腿上坐了下来。
蒋浩哲一下就激动起来,Alina身上撩人的香水味像毒药般钻进他的鼻孔里,还有丰满的胸部,若隐若现的胸线,露在外面的纤细的腰肢,每一样都像恶魔般狠狠扼住他的喉咙,撩拨得他喘不过气来。
Alina噗嗤一笑,手指暧昧地拂过蒋浩哲的脸颊,“你好讨厌,这么快就硬了,硌得人家好不舒服啊!”
蒋浩哲一张脸立刻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其他人都大笑起来。
郑铭爽挥了挥手说:“Alina,既然小蒋兄弟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你也不能让他太难耐啊!去办正事儿去吧!”
Alina在一群人暧昧的眼光中把蒋浩哲拖了起来。
蒋浩哲因为身体的反应太明显,只能弓着腰。
郑铭爽伸出手,递给Alina一个锡纸小包,说道:“拿去,好好伺候小蒋兄弟,他要是有一点满意,我可就唯你是问了。”
Alina接过锡纸小包,握在手心里,“放心吧!保证让他满意了。”
蒋浩哲随即被Alina带出了包间,跟着她七拐八拐出了慢摇吧,又走上一个露天的铁质楼梯。Alina的高跟鞋踩在铁皮楼梯上当当当的响,蒋浩哲的心也跟着砰砰砰的跳。
终于,他们停在了一个小房间外面,Alina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屋里亮着灯,灯光不是白色的,而是粉红色的,暧昧而*。
小房间很狭窄,除了一张双人大床就什么家具也没有了,Alina拉着蒋浩哲进了屋,一下把他推倒在大床上,脱了吊带就扑了上去。
蒋浩哲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极致的感觉,他感觉自己被人抛到了云端,忽然又重重落下,在将要坠地的瞬间又再一次被抛到了云端。在他即将疯狂的时候,Alina将一根塑料吸管送到了他的鼻子下边。
他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Alina说:“这是让你更加快乐的东西,你吸一口试试。”
蒋浩哲深深地吸一口,刹那间,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轻了,身体好像飘了起来。他的眼前出现一道七彩的霞光,照得他浑身都暖洋洋的。
下一秒,Alina把他带到了巅峰。
蒋浩哲觉得,他好像成仙了,这辈子再也忘不了此刻蚀骨*的滋味。
这时正在家里看书的蒋念念右眼皮忽然狂跳起来,心里渐渐升起一阵不安感。她放下书,在客厅里来回走了两圈,非常不解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不安感。
她拿起手机,有点不确定自己要给谁打电话,想了想,最终先给家里打了电话。
是周艳梅接的电话,“念念,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想问问最近家里好吗?”
周艳梅并不知道蒋浩哲在工地上的事,蒋强回来也没对她说,于是便说:“好啊,都挺好的。”
“浩哲呢?”
“他也挺好的,就是工作辛苦,每晚都要看着那些材料,常常受冻啊!”周艳梅一说起儿子又是一副心疼的口气,话语间还有点埋怨蒋念念的意思。
她没再听周艳梅絮絮叨叨说下去,又给肖悦打了电话,肖悦接通只说了一句:“你等着,我去找你。”然后就挂了电话。
她有些错愕,这么晚了肖悦还来找她是有什么事吗?没太细想肖悦的事,她又想到了林长阳,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上次已经把话说到那种地步了,如果再打电话过去问他好不好,似乎也说不过去,可她如果不问一声,又不太放心。
犹豫再三,她给林长阳发了条短信:你最近好吗?
她觉得这条短信挺蠢的,但是也不知道该发什么内容,蠢就蠢了吧!
林长阳的短信很快就能回复过来了:我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她叹了一声,看来他很生气,口气很冲,不过这样也就说明他没什么事。她放下手机,没再继续发短信。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
蒋念念跑过去开门,看到肖悦醉醺醺地站在门口。她顿时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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