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战中,已经虐杀了好几百的焱国俘兵,其之残忍,老天都不忍心看,连下了几场暴雨,才把俘兵们的鲜血洗净铜。
天杀的畜牲们!
越无雪俏脸寒了寒,转身走进了大帐中。
她在行宫的时候就开始做准备了,她已酿制出一种迷|神酒酒曲,可取代火弹,火弹杀伤力有限,而迷|神酒可大大范围内令对方产生幻觉,失去抗争力。
她要尽自己一切能力,成为焱极天身边可靠的助手,她不会让他孤军奋战,面对群臣刁难。
越无雪,从来没想过认输两个字怎么写!
“主子,丫丫不懂事了。”沉香咳了几声,手掩着唇,扭头看她。
“你病了,不要干活,去歇着吧。”越无雪劝了她一句。
“没事,我能多做点事的。”沉香温婉的一笑,柔声说道,手里的针线飞快穿棱,她正在为越无雪腹中的孩子做衣裳。
“你要多休息,养好身体,以后再找个好男人嫁了,一起照顾丫丫。你没看这一路上,铁侍卫有多心疼你?”越无雪小声劝她,把她手里的针线拿开。
沉香脸红了红,小声说:“夫人快别说了,沉香残花败柳,很脏,配不上铁侍卫。”
“傻话,是混|蛋男人脏,沉香你很好。”越无雪拧拧眉,纠正她的话。
沉香还是摇头,继续埋头做活。
越无雪知道和这些满肚子贞|洁思想的女人谈论万恶的压迫是行不通的,她自小因贫穷堕入风尘,早把自己定为肮脏的那一类,不管她其实本质有多温柔、多贤淑。
她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一定要让身边的女人都振奋起来,不能再当男人的发|泄品,生|育机器。
“沉香,你去叫铁侍卫进来,我们把这个做一下。”她把酒曲取出来,小小一包,暂时只能制出二十坛,权当试验一下吧。
沉香连忙放下针线,过去找铁心进来,四人一起,用厚厚的布掩好了口鼻,小心地把酒曲泡进了酒坛之中,迅速封口,等着酒曲在烈酒中散开,再搬到院中,生起火,让火光刺激酒性在坛中厚积,那些太过白皙俊美的少年也和军中之人格格不入,跑过来围着越无雪转。
少年加雪狼,清一色翠衣和白色交相辉映着,怎么看,看么——碍了那些日夜征战而皮肤黝黑的将士们的眼。在他们心中,挥刀砍向敌人,那才是真汉子!这群娘娘腔只知以色侍军,在这里简直是污辱了焱字王旗。
越无雪小声安慰着众位少年,教他们酿酒之法,这些少年觉得有趣,倒也不愿意去计较受到的冷遇,只在越无雪身边呆着。
“喂,你没长眼睛?”突然,大坪里传来了粗气吼骂。
越无雪抹了把额上的汗,抬眼看,只见不久前在行宫中受过伤的华年正和一名小队长吵了起来。她凝视听了会儿,居然是因为他在担水过来的时候,撞到了对方的肩膀,水洒到了对方的靴子上。
那小队长声粗嗓大,长年在军中摸爬滚打,血腥里爬来,哪里会温柔说话呢?所说的话就特别刺耳,一口一个小娘|炮。
华年先前还忍,后来就忍不住了,一挥掌,把那小队长打得飞出了老远,重重跌坐在地上。
“喂,臭娘|炮,你敢动手?”一群士兵立刻围了过来。
焱极天不在的这些日子,大家被围在这里铁桶一般的大营里,之前又吃了几场败仗,心浮气躁,情绪压抑,此时一点火星子,就能让这些大汉们燃起来。
铁心让侍卫过去劝,可侍卫没一会儿铁青着脸色回来了,在铁心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铁心的脸色骤变,小声骂道:
“这些兔|崽子,反了天了。”
铁心正想上前去,却被越无雪拉住,她不慌不忙地掸了掸袖,带着众少年往那边走。华年已经被那些士兵围在了中间,明明有管事的在一边,却不肯出声制止。
他们不满的,不仅是这些少年穿着华服、喝着美酒,更多的是因为越无雪的存在,她是越雷的女儿,焱极天为了她丢失了京城!
越无雪走近了那些士兵,左闪闪,右钻钻,硬是没能从人群里挤进去。她轻叹一声,抬起了手,轻拍面前那士兵的肩。
“小哥,请让让。”
清脆活泼的声音,让士兵猛地转过头来,一见是她,不由得惊愕满面。
“小哥,耳朵没带着?请让让。”越无雪还是笑,和他开玩笑。
士兵看着眉目明媚的她,黑脸一红,连忙让开。
越无雪把面前的人一个一个拍开了,终于带着人走到了圈子里面。那小队长已脱|了上衣,要和华年决斗,手里的长刀在胸前噼啪地拍……
“又不是江湖卖艺,你这样拍自己干什么?”越无发忍不住说。
“喂,你胡说什么?老|子……”那小队长粗吼一声,扭头见是她,后面的粗’话硬吞了回去,可还是满脸的不服气。
“华年,你好好地和人家打,吵什么吵?你上回受的伤没事吧?”越无雪又扭头看华年,一脸担忧。
丫丫在一边噘着小嘴接话,“有事的,华年哥哥的箭伤早上还流血了的,他说军中药物缺少,不肯换药,还是昨儿的药呢。”
那小队长的脸色变了变,被一个皮光肉滑的少年丢出去已是丢脸到家,人家还受了伤,这让他面子上更挂不住。“那你就好好走路,把人家鞋弄湿干什么?”越无雪又说,慢步走到了那小队长面前,从怀里掏出帕子,弯下腰给那小队长擦鞋,“将军莫见怪,他们平常只做些搜集情报和暗杀的活,不知军中规矩,我知道现在军中粮草供给都少,你们一双鞋也要穿许久,这样,我赔你一双,晚上就给你做好。”
“不敢。”小队长的脸涨得通红,扑嗵一声跪到了她的面前。
“没什么不敢的,皇上不在,我也不算什么,一个祸国妖妃罢了。”越无雪一面叠帕子,一面轻声说道。
坪中一阵安静,越无雪扭头看向沉香,轻声说:“沉香,把那准备给孩子做衣裳的布拿出来,先裁好了,我亲自来缝制。”
“娘娘,您这是逼属下去死。”那小队长再也绷不住了,横起长刀就往脖子上抹。
铁心眼疾手快,击落了他手里的长刀,厉声喝斥,“闹什么?贵妃在此,你们一个个袒胸露怀,粗叫乱嚷,简直像一群乱贼,成何体统!”
越无雪捡起长刀,用自己的袖子擦去上面的泥,双手捧到小队长面前,轻声说:
“没人逼你去死,我是越雷所生,此乃天命也,我自己也没办法改变,可我和皇上情投意合,上天都可怜我和他曲折不易,赐我们好姻缘,你们若看不惯我,我没办法,可你们是皇上的心腹,若你们还要在此时此刻和他作对,我无话可说,不如打开大营,你们各自走了算了。可我相信,你们之中,绝大部分追随皇上到今日,即使今天情势艰难,还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绝非因为他是皇帝,而是因为他是焱极天,他值得你们追随。”
没人应声,也没人走开。
越无雪不想多说,让人拉开华年,带着少年们回到自己的帐前。
“哼,等皇上回来,一定让他治这些人的罪。”铁心气愤地说道。
“算了,皇上本就心忧,这些事不许和他说。”越无雪摇头,若不化解她和这些将士们之间的茅盾,以后的仗没法子打,这种事还会不停发生,军心涣散的结局太可怕了,最后说不定还会导致全军覆没的恶果。
闹了一场,前坪上总算安静了,她们在这边酿酒,那边的士兵们也恢复了操练,各司其职,勉强恢复了秩序。
夕阳斜斜,浓艳抹开。
越无雪看着叠好的酒坛子,抿唇一笑,只等机会来试试这效果了。
“不知道皇上送主子什么礼物呢?”沉香笑着问她。
“不如我们做顿好吃的等他吧。”越无雪一拍手,想了想,脆声说:“我们包饺子吧!我要在饺子里放一枚铜钱,专让他吃到。”
“好呀好呀,丫丫最爱吃饺子。”丫丫高兴了,拍着小巴掌欢呼。
“和你有什么关系?”沉香拍拍她的小脑袋,让她闪开。
主仆几人说干就干,到厨房里去忙活了,揉面,擀饺子皮,剁肉馅……越无雪发现这些少年们真是神通广大,心灵手巧,居然还挺会包的!
“主子,不好了。”突然,一名侍卫匆匆进来,大声向她说道:“康益带着人出去迎战胡域军了。”
“哪个康益?”越无雪愕然问道。
“就是和华年打架的那个。”铁心拧拧眉,一脸愤概,“真是无法无天,居然罔顾军令,这一次一定要治他的罪。”
“他带多少人?”越无雪问。
“五十。”那侍卫焦急地说道。
若每个人都赌气出去,今日五十,明日五百,她越无雪真的可以滚了!
“对方呢?”越无雪又问。
“五千精锐铁骑。”侍卫连忙说。
她立刻站起来,快速说道:“给雪狼套上雪橇,带上酒,我们去看看。”
“夫人,您可不能去!”众人连忙拦到她的面前。
“有你们在,还怕我出事啊?”越无雪晃晃手指,一脸笃定。雪狼现在虽然还不会上去打仗,可是逃跑的功夫一流,她不怕!
铁心还想劝,越无雪指指他,威胁道:“不给你做媒了!”
铁心闹了个大红脸,就趁他尴尬的时候,越无雪已经大步往外走去,华年第一个紧跟她的脚步。
“华年,你不怕啊?”越无雪扭头看他。
“誓死保卫主子。”华年温柔一笑。
“那你帮我驭狼赶车吧。”越无雪把手里的鞭子给他。
华年接过了,扶着她坐上雪橇。这雪橇已经过了改良,加固三层,四周有机关,有利矛可以刺出,四周也装上了扶手,越无雪甚至让他们装上了安全带。
放这一行人出去的时候,有位将军终于沉不住气了,带了一队人跟了上去。
若越无雪真的出事,焱极天再震怒怪罪下来,焱国就真的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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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域大将军赫连雄已经在大营外叫嚣了好几天,每天派人轮番上来问候焱极天和几位将军的祖宗十八代。
康益只带五十人出现在他们眼前,引得那些人一阵哄笑。
“怎么,焱国将军死绝了?派你这么个小角色出来?本将军还怕你的头不够本将军坐屁|股。”赫连雄勒勒缰强,用弯刀指着康益讽刺辱骂。
“你敢和我打一场吗?”康益正气血攻心,挥刀就冲向了对方的阵营。
赫连雄一挥手,立刻有一名小将策马而出,迎战康益,几回合下来,康益把那小将挑下了马,一刀就砍了上去,结果了他的性命,焱极天身边的将士,并不是吃素的。
赫连雄脸色一变,又一抬手,立刻又有两人策马冲了上去,夹攻康益。
突然,有人指着前方突然而起的白尘大喊:“快看,那是什么?”
赫连雄手搭在眼前,抬头一看,面色不由得一怔,“狼?女人?”
“焱国皇帝是不是疯了,派女人过来!难道输得连马都没得骑了吗?哈哈哈,是不是想送个女人给将军享受享受啊?”看着雪橇近了,众人看着越无雪姗姗起身,都哄笑起来。
越无雪也不恼,让华年抱起一坛酒,笑着冲这边挥手,“大将军,打仗辛苦,姑|奶|奶|我特地来请你们喝酒。”康益带的人sao动了一会儿,铁心施展轻功,过去交待了几句,大家都狐疑地看向越无雪,有人不满地说:“女人怎么能上战场,真晦气。”
“随便你们。”铁心也懒得多言,回到越无雪身边保护她。
“这娘们什么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见到这边的动静,赫连雄身边的一个将士立刻嘀咕道。
“这娘们长得太美了,你们谁过去,给本将军抢过来,本将军就升谁当副将。”赫连雄的眼中已涌起了兽意,一咧嘴,络腮胡子下,一口黄牙令人作呕,说完了,他又冲越无雪勾手指,嘴里ying言秽|语。
“小娘子,焱国要完了,快到本将军这里来,本将军好好疼你,让你尝尝我们胡域男人的骑功!”
越无雪只当听不到,带着大家蒙上了帕子。
“唷,现在才想藏起来啊,别藏了,皮光|肉|嫩,就是给男人看,给男人摸的。”赫连雄又大笑起来。
此时康益已被两人打下了马,眼看弯刀就要砍下他的头颅,华年突然将手中的酒坛丢了过去,紧接着,众少年们手里的酒坛都摔了过去,赫连雄脸色一变,挥起长刀,击破酒坛,一股浓郁的酒香立刻在空气里散开。紧接着,二十只酒坛尽数丢过了战壕,空气里的酒香浓得让人无法呼吸。
“小心火弹。”有人大吼。
可对方乱了会儿,发觉这边的人还只是静静站着,并没有动作。
“他们是不是疯了?以为拿酒坛子可以砸走我们胡域国最强悍的铁骑?来人,给本将军放箭。”赫连雄脸色一沉,自觉受了戏弄,立刻大声吼道。
“是。”传令官举起了旗子,让排在最前面的十排弓箭手准备。
可是当弓箭手们拉开弓箭有时候,情况突然变了,有人丢了弓箭,大笑了起来,又有人掩面痛哭,还有人居然开始脱衣服,扑向了同伴,要捅对|方的屁股……总之,你心里渴望什么,就会展现出什么!
赫连雄直楞楞地盯着越无雪,突然就从马上跳下来,大步往前走,一面走,一面双手抱住自己,嘴巴张开,在空气里乱亲乱吻,还开始快速脱|衣,“美人,让本将军亲亲,亲亲……”
“哎哟,ying秽表演,呸!”越无雪扭过头,吃吃笑起来。
这将军的名字取得不错,雄……熊……确实像!一身黑毛!
“我的妈呀。”铁心突然一声惊叫,越无雪扭头看时,也愕然不已,赫连雄抱住了前面那匹马……当然,在赫连雄眼中,这母马胜貂蝉……
她胃里一阵翻腾,吐得肝都要出来了,连声催促着铁心,赶紧回去!
敌军已经乱了,出事的是主将和传令官,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前面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做出种种荒唐的行为。
紧随而至的刘将军见状,立刻发出消息,让营中之人前来增援,自己带着人冲杀过去——
厮杀声,急促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