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老情人了,那我就好好对待你。”公主转过身道:“来人!继续掌嘴。”
“哎,哎,公主!”陈袆说:“开个玩笑嘛,别这么认真。”
“大侍郎,少跟她啰嗦,要杀要剐随便她。”巴莫迩说。
“大侍郎?”公主瞅了瞅陈袆问:“他在叫你吗?”
“废话,难道叫你啊!”陈袆回答道。
“哟!升啦!想不到几天不见升官了啊!是楼兰娘娘封赐与你的吧?大侍郎大人!”公主讥笑道。
“嘿嘿,这个你就别问了,反正是升官了。”陈袆回头朝巴莫迩说:“老前辈,她就是公主。”
“她就是公主?”巴莫迩转身问:“你是楼兰王国的公主?”
“呵呵,这不是巴莫迩大人嘛,您老不是辞官在家了吗?怎么,是在家闲不住啊,还是想多管些闲事啊?”公主道。
“我呸,丢人现眼的马贼,还敢冒充我王国公主!还有何脸面在这里撒野?”巴莫迩怒道。
“哟,老人家,怎么说你也曾经为楼兰国立下过汗马功劳,我不能刀兵相戈地在黄土地里给你说话。”公主回头朝众马贼们说:“收队回营。”
“公主,看在我们老熟人的面子上,给我们松绑吧!其实我在四处找你,今天见到你,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能跑呢,你说对吧?”陈袆说。
公主冷冷地看了看陈袆,说:“甭想!”
这小娘们,倔起来跟个驴似的,陈袆想。
“公主,你看巴老前辈那么大岁数了,你行行好,别这么绑着他,怪可怜的。”陈袆说。
公主沉思了片刻,对手下说:“给那位老人松绑。”
巴莫迩并不领情,甩了甩袖子,朝着公主不满地哼唧了几声。
走出狭隘的峡谷道,前面出现了一座宏伟高大、气势磅礴的佛像。这么高大的佛像陈袆还是第一次见到,就连他曾经见过的乐山大佛也没有这么雄伟,堪称一绝。
“公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万佛窟?”陈袆问道。
公主对他置之不理,像没有听到一样。陈袆等了半天不见回话,又问道:“公主,认识你的人都说你死了,你怎么还活着呢。”公主仍然不说话。陈袆撇了撇嘴:“靠!我就不信你不说话。哎,公主,那天晚上你坠到峡谷后,发生了什么?我在悬崖边呼唤你,不见有回音,还以为你小命呜呼了呢,没想到你还活着,而且做了马贼,还当上了马贼贼长。”
“闭嘴!”公主呵斥道:“说够没有!?”
陈袆先是一愣,然后呵呵一笑说:“公主,你终于说话了,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像天上的仙女,啊不,准确的说像嫦娥,月宫里的嫦娥,那个叫水灵啊。哎,公主,你不想知道你掉下峡谷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还有啊,你知道我是怎么当上大侍郎的吗?给你讲你也不相信,那真是惊险刺激……”
公主忽然把刀架到陈袆脖子上说:“再多说一句,我让你命归黄泉。”
“不说就不说嘛,干吗动刀动枪的,我不喜欢野蛮女人,我喜欢温柔的,但是也不能温柔的一点个性都没有……。”
“恩!?”公主狠狠地按了一下刀:“说啊,继续说啊!”
“啊,疼啊!快放下,不说啦,不说啦。”陈袆求饶道。
公主收起大刀,陈袆揉着脖子小声嘀咕道:“真是个臭娘们,狠毒的婆娘。”
“你说什么?”公主呵斥道。
“啊?!我没说什么,我是说你怎么变了,变的和从前不一样了。”
“是吗?”
“是啊!”陈袆又小声嘟囔道:“别以为自己是公主就神气了,切!像你这种大大咧咧、说话凶巴巴的女人给我都不要”
公主突然停住脚步,把刀又架到陈袆脖子上问:“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陈袆后退几步,求饶道:“没,没说什么,我是说像你这种不拘一格、说话干净利索的女人我找都找不到。”
“算你老实!”公主冷漠地收起刀继续朝前走陈袆自觉没趣,赶紧跟上巴莫迩问:“老前辈,你真的没有见过公主?”
巴莫迩略显生气,说:“我当然见过公主。”
“哦,那你为什么不认识她?”
“她?呵呵,她是冒牌货,我怎么认得?”
“她为什么认得你?”
“哼,鬼才知道呢。”
“前辈。”陈袆说:“女大十八变,你都十年没有见过公主了,是不是她变化太的了,所以你才认不出来?”
“公主已经死了,她怎么可能长大?”
“对呀!”陈袆想了想又问:“前辈,公主死后,你见到过她的尸体吗?”
“尸体?”巴莫迩觉得陈袆问的有些蹊跷,捋了捋胡子说:“只见到棺材,没见到尸体!你的意思是……?
“对,我的意思是公主的死根本就是个假像。”陈袆说。
“假像?不可能。”巴莫迩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倒认为很有可能。”
“就算是,那么我问你,是谁制造的这个假像呢?又为了什么非要制造这个假像呢?”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肯定是娘娘。”
“娘娘?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做个假设,假如这是娘娘的所为,如果眼前这个公主是真的话,那么公主为什么要听从于娘娘的呢?为何不面见陛下说明事实真相,何必这样偷偷摸摸地做公主呢?再说,公主是楼兰人,娘娘是匈奴人,她为什么面对父王的社稷大业而不顾,偏偏去听从于一个匈奴人呢?”巴莫迩说完,不停地摇头。
“也许公主不知道她是匈奴人。”陈袆说。
“就算她不知道娘娘是匈奴人,但是娘娘是外人她总知道吧?换成你,你会违背你的父亲、背叛你的王国而去帮助一个外人吗?”
“当然不会。”陈袆说。
“这就是了,我认为,公主肯定是假的,你别胡想乱造了。”
陈袆觉得巴莫迩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自己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好象自己的哪根筋扭不过弯儿一样。
“嘀咕什么?快走!”一旁的马贼朝他们大声呵斥。陈袆赶紧加快步伐,跟着马贼晕头转向地朝前走。
远看高大的万佛窟似乎就在眼前,没想到竟然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它的脚下。马贼们从大佛的旁边绕了过去,然后开始向土崖攀登。
“这是带我们去哪里啊?”陈袆不解地问:“土匪一般是抢财的,我们身上也没有什么钱财,犯得着兴师动众的嘛?”
巴莫迩无奈地说:“老夫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有见过他们这样的马贼。”
翻过土崖,眼前出现了一片土坯盖成的城池,准确地说应该像一个部落,古老而陈旧的部落。在纵横交措的峡谷内,在浩瀚天际的映照下,这片古老的土坯建筑群显得格外的沧桑凄凉。
再往前走,那土黄的房屋开始清晰起来。顺着弯曲的小道,一直走到大门口,所谓的大门,无非是几根简陋的木棍搭架起来的一个门框而已,门框两边分别插着两面旗帜,门头顶部很有个性地用木头制作出的三个大字“黑戈壁”。
第十九章 黑戈壁(二)
“这就是黑戈壁?”陈袆惊讶地叫出声来。
“怎么?你来过这里?”巴莫迩问。
“哦,没有。”陈袆只是觉得名字很奇怪。穿过一座座矮矮的土坯房,来到一个叫“聚雄阁”的大厅。厅的两边摆放着许多坐椅,中间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写有“聚雄阁”三个大字木扁,木扁下方放了一把交椅和一张桌子,乍一看有点县太爷公堂的味道。
公主让大家各自休息,又让身边的人为陈袆二人沏茶看坐,然后朝巴莫迩拱了拱手说:“老前辈,多有得罪,见谅了。”
巴莫迩冷冷地从鼻孔了哼唧了一声,并没说话,找个座位独自坐了下来。陈袆看公主前后不一的表情,实在令他费解。他瞅了瞅公主道:“公主,还不快给我松绑。”
“她根本不是公主,你不用这么称呼她!”巴莫迩在一边冷冷地说。
公主微微一笑,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走过来亲自给陈袆松了绑。陈袆禁不住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该说了吧?都快急疯我了。”
公主说:“你认为我不是公主吗?”
我靠,这话问的。陈袆说:“我认为是有什么用,他们都说公主已经死了,你是谁?”
“你相信公主死了吗?”
“我?鬼知道我相不相信,不过你父王也说公主在十年前已经死了,这不会有错吧?”
“呵呵”公主撇了撇嘴正要说话,突然从外面传来了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举首看去,来人高大威武,身材魁梧,就是长的太对不起观众了,塌鼻梁,小眼睛,嘴巴象蛤蟆,如果在深山老林,准把此人当成妖怪。
公主见到那人,急忙迎上前去说:“首领,他们来了。”
那人朝陈袆二人哈哈一笑:“二位委屈了,我晋某人在此等候多时了。”
什么?等候多时了?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早已经知道我们要来这里了?陈袆想。
巴莫迩先是瞥了那人一眼,然后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巴莫迩大人。”那人得意地笑笑,坐下来喝了口说。
“你认得老夫?”巴莫迩打断那人的话问。
这时公主过来插话道:“巴莫迩大人,忘记给你介绍了,这位是我们的首领晋容。”
晋容呵呵一笑:“不曾认得大人,但听说过,巴莫迩大人名赫一世,有几个不晓得的啊?”
巴莫迩冷冷地问:“今天绑我们过来是有预谋的啊?”
晋容“哈哈”地笑了起来,咯咯的笑声中有种得意忘形和难以琢磨的神情,笑声过后说:“我不但知道你们要来这里,我还知道是谁让你们来的。”
“你说说看,是谁让我们来的?”巴莫迩说。
“巴莫迩大人,实话告诉你吧,这些都是张骞张大人的安排,你们的到来也是楼兰国的荣幸,楼兰国的兴旺就看你们的了。”晋容说道。
“张骞?这怎么可能,他一直在牢狱里,不可能有时间安排这一切的。”巴莫迩说。
“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我们和张骞一直有联络,从来没有间断过,包括他在牢狱的时候。”
“这不可能!”
“巴莫迩大人,我说的句句真实。你们这次的到来,我是提前三天就知道了。”晋容说。
“这,这……怎么可能,我看到张骞的字信以后立刻起程了,难道还有别人比我们先来一步不成?”巴莫迩迷惑地看了看陈袆。陈袆也觉得不可思议,说:“晋首领,你说的不对吧,我们是两天前才把张骞从牢狱中解救出来的,你怎么可能三天前就知道了呢?难道你有先知先觉?”
“这个你们先不着急知道。我先说一下这次请二位来这里的目的。”晋容停顿了一下,说:“你们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打倒楼兰妖孽娘娘,拯救楼兰王国。”
“我们?我和巴莫迩前辈?”陈袆忙问。
“对,只有你们才能担其重任。”
“晋首领,别逗了,就凭我们俩还没出门就被人‘咔哧’了。”陈袆连连摆手说:“再说,人家楼兰现在过的有滋有味,还用的着我们去拯救?别开玩笑了,我经受不起这样的玩笑折腾。”
“我没有开玩笑。”晋容说着,从衣服兜里取出一个锦囊来,在眼前晃了晃说:“这个你应该见过吧。”
陈袆觉得和自己的锦囊一模一样,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衣兜,我靠!我的锦囊呢?怎么不见了?
“别找了。”晋容说:“这个就是你的。”
“你什么候偷去的?”陈袆问。
“偷?哈哈!”晋容笑了笑说:“我可没心事做偷窃之事,你好好想象给谁看过这个锦囊呢?”
“张骞!”陈袆脱口而出:“难道是张大人?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是张大人,但不是偷,这是天意。也正是因为这个锦囊才让你们来到这里。已经发生的一切及以后将要发生的一切,都取决于这个锦囊,因为天意不可违抗,楼兰的重任也是不可违抗的。”晋容说完,朝巴莫迩拱拱手说:“巴莫迩大人,你应该理解其中的寓意吧?”
“我不理解。”巴莫迩有点赌气的味道说:“老夫想知道,楼兰王国没灾没祸,何以让我们去拯救?我看晋首领是别有用心吧?”
“巴莫迩大人,现在楼兰完全掌控于匈奴人的手中,何以说无灾无难?大人不会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吧?”晋容说。
巴莫迩瞟了晋容一眼说:“就算你说的对,楼兰王国的兴衰和你有什么关系?老夫实在不明白你一个外人,为何对楼兰王国的事情如此关心呢?莫非你另有所图?”
“巴莫迩大人,每一个楼兰人都深爱着自己的王国,每一个楼兰人也都有义务为自己的王国随时献身。”晋容说完,转过身去对公主说:“先安排二位客人回房间休息,明日一起到万佛窟,让他们明白这一切。”
“你是楼兰人?”巴莫迩忙问。
晋容没有说话,背着双手走去。
“请吧!”公主朝巴莫迩二人说。
“你是什么人?”巴莫迩问。
“大人,明天去了万佛窟你自然明白这一切,你不会急于这一时吧?”公主说。
“干吗非要整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啊,干脆把事情讲明白,也好让我睡个安稳觉。”陈袆急不可待地说。
公主只是笑笑,然后带着陈袆二人去了客房。
陈袆到了客房,胡乱吃了点东西,感觉很累,就躺下睡了一会,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此时没了困意,他想到巴莫迩房间聊聊天,询问点自己不明白的事情。从楼兰到现在,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令自己费解。明天要去万佛窟,在那里等待的又会是什么?
来到巴莫迩房间,敲了半天的门,没有响应,陈袆顺手推开,屋内并无一人,巴莫迩去哪里了?陈袆在房间里等了片刻,仍不见巴莫迩回来,便有些心燥不安。他站起身,走出客房,前面是一片高矮不等的土坯房子,陈袆伸了伸懒腰,心想反正睡不着,不如溜达溜达,这里的景色在21世纪根本见不到的,要是有个数码相机就好了,可以把这些东西全部拍下来,拿到21世纪去,也可以和那些狐朋狗友显摆显摆,至少可以炫耀一翻。
陈袆走到一个拐角处,忽听有人在小声嘀咕什么。他慌忙停住脚步,小心翼翼地贴近墙根,伸长了脖子一瞧,禁不住有些吃惊,他看到巴莫迩和公主在谈话,看样子两人谈的十分投机,巴莫迩还不停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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