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终于,我看到了弹琴的人。
果然是一袭白衣的东方若岚!
他的长发披在双肩上,头上落着几瓣梅花花瓣,修长的十指在琴弦上拨弄着。
他没有发现我,只专心地弹着琴。
我不太懂音律,只觉琴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伴着月色溶溶、花香幽幽,不禁醺醺然有如醉酒。
渐渐地琴声韵转凄苦,变得犹如那天际的晚霞般美丽而苍凉,我也不由得跟着一阵心酸,怔怔地掉下泪来。
番外(28)
“忘幽?是你吗?”琴声戛然而止,东方若岚看着我站立的方向叫道。
“我……”
“哦,别动,别说话,就让我这样看看你!”他急促地说,“你一动,就会像以前一样不见了!”
他的双眼是那样的明亮,里面充满着热切与企盼,可是他的语气又是那样的无奈与凄然,就像春红凋谢时那深深的悲哀。
我的心一阵恻然,竟听话地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忘幽,忘幽……”他喃喃着,站了起来,慢慢地向我走来,眼光痴痴迷迷地凝望着我。
“我……我……”我想告诉他,我不是他所叫的“忘幽”,可是看到他那凄然的眼神,又说不出一句话。
见到三师父我一定要告诉她,天下的男子并不都是见一个爱一个,今天我就见到了一个痴情的男子!他对那个女子是如此的情深意重!
“忘幽,你回来看我了?这是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你还记得吗?那晚你弹了一支曲子给我听,你还记得吗?”他走过来,一把抱住我,向我脸上吻下。
“啊!”我气得尖叫出声,还把我当成别的女人,“我是桑果儿,不是你的忘幽!”我死命挣脱他的怀抱,向梅林深处跑去。
“忘幽,别走!”他追了上来。
“啊,你别追我,锁片我也不要了!我不是什么忘幽,你认错人了!”我边跑边叫着。
“忘幽……”他三两步跨上来抓住了我。
“你放开我,你疯了,我……我……你把锁片还给我!”我以退为进地向他伸出了手。
“锁片?”他的眼神明晰下来,“雪儿,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来找你要回金锁,谁知你认错了人……”我整了整衣襟道。
“认错了人?难道刚才又是我看错了?”他长叹一声道。
“当然是你看错了,这园子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把那金锁还给我吧,总不成你都送了给我,现在要收回去吧!”我笑嘻嘻地道。
他慢慢从怀时拿出锁片,交到我手里,“夜很深了,快回去睡吧!”
番外(29)
“夜很深了,你也回去睡吧!”我学着他的口气道,然后又问了一句与前面一句很不搭调的话,“那个女人跟别人跑了是不是?”
他一愣,“哪个女人?”
“你叫的‘忘幽’啊!”
他看了我好久,也不说话,只愣愣地看着我。
我不知说错了什么,也呆呆地看着他。
“赵刚,送雪儿姑娘回房休息!”他大声叫道。
“是。”四个随从之一跑了过来。
“雪儿姑娘请!”
我看着东方若岚,为什么好好的就突然下逐客令了?
“雪儿姑娘请!”那随从又道。
东方若岚更是转身背对着我!
“那么东方若岚,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那随从直把我送到园子门口,原来守在门口的那人见了我一脸的惊异。
我向他们俩挥挥手,“再见了,两位!祝你们有个好梦!”
第二天,雪姨果然领了两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到了庄里。
我看了看,呸,还亏得雪姨把她们夸得这般秀外慧中,看姿色也只一般而已,没一点儿比得上我。
东方若岚不会真的看上她们吧?
雪姨把她们俩带到花园中赏梅,我挨在她的身边也和她们一起来到了花园里。
不一会儿,玉镜舅舅和东方若岚一起来了。
“舅舅、东方伯伯,你们快来,这里来了两位好漂亮的姐姐。你们快来看啊!”我大叫着道。
雪姨没想到我会这般地大呼小叫,不禁脸色微赧,“雪儿,别乱叫!”
“怎么是乱叫了,难道这两位姐姐不美?”
“哪里有这样叫人来看的?”雪姨数落着我道。
你不就是想要让东方若岚看到她们吗?怎么这会儿又说不该叫他来看了。我一笑,道,“哦,原来不该叫他们来看的!好,我这就把他们赶走!”说着我便向他们俩跑去。
“你们跟我走!”我拉着他俩向花园外走去。
我想玉镜舅舅也是知道雪姨的目的的,只是碍于两个姑娘的面子,不好说穿,所以只能由我把他拉到了门外。
“唉,你这丫头,真是多事!”玉镜舅舅跌足道。
“我多什么事了?”
“说来你也不懂!”
“谁说我不懂!”我扁扁嘴道:“我早就知道雪姨的阴谋了!”
玉镜舅舅诧异地看着我。
…………………………………
今天最后一更!
番外(30)
我看了看东方若岚,“雪姨把你骗到庄里来,是要把这两个女子送给你,让她们给你生胖娃娃!”
“这……这……你这孩子!”玉镜舅舅叹气道。
“这个若雪!”东方若岚叹道:“一天一封信的催我来,说是病了,原来是这样!”
“你这孩子不懂事,不该这样做啊!”玉镜舅舅道。
“怎么不该这样做?我听到雪姨和大舅舅商量来着,还要把那姓田的姑娘的衣服扒掉送到他床上去,这些都是我亲耳听到的!”
“唉,唉,你这姑娘家怎么说出这种话?”玉镜舅舅又是一阵叹气。
“雪姨就是这样说的!”我咬了咬唇,“我不喜欢她们俩,也不喜欢她们俩和他生娃娃!所以就把你们拉出来了!”
“唉,唉,可得让若雪好好教教你,哪些话是姑娘家可以说的,哪些话是不可以说的!”玉镜舅舅说一句叹一句。
“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什么不对了!”我看向东方若岚,“你想和她们生娃娃吗?如果想,就去找她们吧!”
东方若岚脸上一红,看着我道:“真是胡闹!这一路上也被你闹够了,现在还要到庄里来和若雪一起闹!看来得给你请位先生来,好好管教管教你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我抢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你说我胡闹,可昨晚上是谁胡闹了?”
他诧异地看着我,“昨晚谁胡闹了?”
我嘻嘻一笑,“不告诉你,等以后再问你!”说完又跑向雪姨她们。
到园里去的时候,正巧碰到小丫头给她们上茶。
我灵机一动,走到那小丫头身边,“来我来帮你!”
我接过她手里的茶杯,端到田、王两个女孩儿面前。
“不敢劳玉姑娘驾!”她们起身道。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是客,我是主,这些都是应该的!两位尝尝这茶可还合口?”我笑道。
她们喝了一口,赞道:“果真是好茶!”
我抿嘴一笑,坐到雪姨身边听她们拉起了家常。
不一会儿,田姓女子脸上一红,神情扭捏地悄声问我,“玉妹妹,我的肚子……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如厕……”
我点点头,也悄声道:“你跟我来吧,我们一起去找!”
向雪姨交待了声,我便带着她找厕所去了。
番外(31)
我们穿过了几条回廊,走过一个池塘,可还是没有找到厕所。
“我也是才回家,对家里的地形也不熟悉,这哪里是厕所呢?”看着田丫头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我的心里暗暗好笑。
刚才我趁端茶过去时,在她碗里放了泻药,在王家丫头的碗里放了一点能令身上发痒的药末,可能这会她已经开始发作了。
整你们一整,看还去找不找东方若岚。
“妹妹,我……我……”她急得眼泪都留了出来,“我……不行了……”说完她蹲了下去,一阵恶臭散发出来。
“哎哟!”我尖声叫道:“这可怎么办呢!快来人啊!”
“妹妹别叫!”她忙道。
可是已经有两个小丫头奔了过来。
我对那两个小丫头道:“快去给田姐姐拿一套干净衣服来,再准备一大桶热水,快去,快去!”
“妹妹,叫……叫她们备在僻静处!”田丫头又羞又急地道。
“好,就备在西院吧!那里人少!”我偷笑道。
西院那里是一座废弃的花园,平日里人们很少到那里,当然僻静,昨晚在闲逛中,我也是无意走到那里去的。
到了西院后,田丫头刚把衣服换好,又内急起来,找了半天厕所,还是没找到,最后,没办法了,只好就在花园旁就地解决。
收拾妥当后,正准备出西院,她却又要如厕了,如此反复几次,直到午牌时分也没走出院子。她的人却已经拉得没了力气了。
“哎哟,姐姐,你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样下去怎么成?我去请个太医来看看吧!”不等她答应我就叫小丫头去请医生了。
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眼无神,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姐姐,你好好在这儿休息,我去瞧瞧这太医怎么还没来?”
她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
出了院门,我蹲在地上捧腹大笑,她已经拉得差不多,药效也过了,现在就算没有太医来,也会慢慢地好了。
而她吃药的时间过了这么久,就算太医来,也查不出是被人下了药。
我哼起小曲向雪姨那边走去,也不知那王家的丫头现在怎么样了,也许她的全身已经被抓得皮开肉绽了。
到那花园时,她们已经离开,一问才知是到蔷薇苑去赏花了。
番外(32)
在小丫头的带领下,我找到了蔷薇苑,一看,真是热闹得很,雪姨在,玉铮舅舅在,玉镜舅舅在,东方若岚也在,他们都在含笑看着王家丫头弹琵琶。
东方若岚满含笑,右手端着一只青花茶碗,左手拿着茶盖,轻抿着茶水,喝过之后,把碗放到了一边,又把目光投向了王家丫头。
我的心里一阵纳闷,我明明是下了药的,怎么她还好好地坐着弹琵琶?露在外面的一断颈脖也没见到抓痕。
“雪儿,过来!”雪姨一抬头看到了我,便含笑轻唤着。
“是。”我笑着坐到她的身边。
琵琶声还在继续,众人都看着她,脸上都是笑意,难道她的琵琶弹得真的很好吗?认真听了听,不懂!只觉得乐音很是欢快。
她那白皙、纤细的手指在轻轻拨弄着弦,一点也没有不适的样子。难道是我的药不灵了?
不可能啊,这种事{炫·书·网·提·供也不好问她刚才有没有全身发痒,怎么才能试探出来呢?
对了,就这样办!
“哎呀,雪姨,我……我的身上好痒!这花下有咬人的虫子!”我惊叫着从雪姨身边跳了起来。
讨厌的琵琶声戛然而止。
“全身都痒,痒死我了!”我跳着闹着,手上腿上不停地抓着。
东方若岚眉头一皱,看着我不说话。
“雪儿别急,马上就能好了!快,快叫少爷过来!”雪姨急道。
“怎么,玉家妹妹也发痒了?刚才我也有些痒,吃了玉楼公子一丸药就没事了!”王家丫头笑眯眯地道。
原来是玉楼坏了我的好事!
“玉楼是太医吗?会治痒?”我问道。
“玉公子可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啊!这点小问题难不倒他的!”王家丫头道。
“哎哟,了不得……了不得……全身都痒得不行了,我要回房去叫玉梅帮我抓抓……你们继续……我自己去找玉楼便是!”
“你知道玉楼在哪儿吗?”雪姨问。
“他在哪儿?”
“他不是被你请到西院去了吗?”
“我哪里有请他到西院?”我的双手还在不停地挠着全身,戏可要做足才能迷惑大家。
“刚才有丫头过来说,你请他到西院看病去了!”
“我只叫了丫头请太医……哦,玉楼便是太医!那我可去找他了!”我叫着跑了开去。
哼,臭小子,偏要你来多管闲事!
番外(33)
一路疾行,来到西院时,玉楼正在对田家丫头道:“吃下药丸后,就没事了,修养个一两天身体就会恢复……”
“少爷,你为大小姐看看吧,她身上也有些痒!”随我来的丫头对玉楼道。
“哦,她身上也发痒吗?”玉楼满眼怀疑地看着我。
“有一点点!”我挠了挠后背,“听说你能治病,你帮我开服药吧!”
玉楼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阵,把我拉了出门。
看了看左右无人后,他问我道:“你身上真的发痒?”
我拂了拂手臂,“当然是真的!如果不痒我干嘛来找你?”
他看了我好半晌,才贼兮兮地道:“现在就我们俩,你别装了!你那点伎俩,骗不了我的!”
“我的什么伎俩?”我拉起胸前的一缕发在手指上绕着圈儿,娇笑道。
他把嘴凑到我耳边,轻轻道:“她们俩的毒药是你下的吧?”
“喂,你可不要乱说啊!好好的我干嘛害她们啊?”我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他双手环胸,斜睨着我,“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的!”
“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承认?”我扬头看着她。
“好,我们到舅舅和爹娘面前去说个清楚!”他拉起我的手就向外走。
“喂,你放手,拉拉扯扯地干什么?”我大叫道。
“不拉着你,一溜地跑了我到哪儿去找人?”说着迅速地朝蔷薇苑走去。
谁知,刚走出西院就碰到雪姨兄妹俩来了。
“雪儿,你可吃了药……咦,楼儿,你这是在做什么?”雪姨问道。
“舅舅、娘,你们可知道田、王两位姑娘为什么一个无故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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