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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辰绝的生辰，微臣身为他的皇叔，来给他庆祝一下自己应该的。”皇甫胤轩干咳了一声，只觉得这话说得有些空洞乏力，但又找不到更好的说辞。
“是么。”太后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似乎是不怎么相信他的话。因为安亲王以前可从未出席过辰绝的生辰宴，今日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参加呢。若是有辰曜在，她还不至于这么奇怪，可偏偏辰曜不在场。
那么，他突然出席是为了谁？
她猛地抬眸朝欧阳笑心看了过去，冷冷的目光暗暗透着凌厉和尖锐，似要将她看穿一般。这个女子不简单，与传言中的那个一无是处，声名狼藉的欧阳四小姐相差了太远。不但不丑，而且倾城绝色，美艳无双，更兼一身的灵动隽逸与聪慧之气。难怪辰绝会看上她，之前还为了要纳她为妃而跟自己大起冲突。若不是自己有先皇赐下的打龙鞭，这个女子只怕也嫁不出进曜王府，而是入了宫做了辰绝的皇妃。
哼，她最好祈祷胤轩出席辰绝的生辰宴不是因为她！否则，她就别想好好地活着！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都别想得到！
欧阳笑心拧着眉与太后对视了片刻，便将视线收了回来，她在太后的眼中看到了警告和敌意，心底不由愈发地疑惑。太后之前还对她毫不关注的，为何亲王出现之后，就突然对自己变了脸色？
难道，太后也对安亲王怀着不单纯的心思？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太后跟安亲王指甲剪可是叔嫂关系，她是先皇的女人，怎么可以喜欢上自己的小叔？恩，应该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吧。
摇了摇头，欧阳笑心尽量不让自己再继续乱想。偏头看向坐在她旁边的皇甫胤轩，刚好也朝她看了过来。
他眉目如画，嘴角含笑，眸里的光芒如晴日朗照的灿烂阳光，又如月夜流泻的皎洁银辉，圣洁而柔和，耀眼而蛊惑，绚烂了一夕朝华，让她险些沉溺进去。
胤轩！
欧阳笑心轻轻动了动双唇，无声地叫了一句。
皇甫辰绝冷沉阴寒的嗓音蓦地响起，似在欧阳笑心的耳边炸开了一般，突兀地吓了她一跳。蹙了蹙眉，有些不满地看过去，就对上他仿似蒙着层层冰霜的冷冽的双眸——
33章 太后发难
对上了皇甫辰绝那仿似蒙着层层冰霜的冷冽的双眸，欧阳笑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夏日，她却觉得周围的气温低似寒冬腊月，让她浑身一阵阵地泛寒。皇甫辰绝也不说话，只是那么一瞬也不瞬地瞪视着她，黝黑深邃的双眸微微地眯着，俊美的面部轮廓也紧紧地绷了起来，眉峰深蹙，冷冽迫人的狂霸气息自他的周身层层往外扩散弥漫。
被他这样盯着，欧阳笑心只觉得如坐针毡心发慌。
对于皇甫辰绝，说实话，怕还是有点怕的，毕竟他是一句话便能决定人生死的九五之尊，而且也是一个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只不过她从未伤害过她，还是接连两次救了她的命，所以对于他的这份害怕就不知不觉淡了下来，而不像皇甫辰曜那样让她心生恐惧。
也或许，他那天的剖心置腹以及真诚表白让她在潜移默化中对他的态度有了改观，不愿意再像以前一样对他冷冷淡淡，对他避而远之。因为不能接受他的爱，所以她对她怀有愧疚。因为他坐拥江山，却独享百年寂寞，而对他心生同情。所以，这份害怕就更淡了。
心境在慢慢地变化，她有些不忍看到他如此孤独寂寞，想着以后还是尽可能地对他好一点罢。
“皇上，今日你可是大寿星，别皱眉了，应该开开心心才对！”轻轻眨了下晶亮澄澈的水眸，欧阳笑心撅了撅嘴，模样似娇似嗔，俏丽非常，好不动人。“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哦！”
猛地看到她表露出这样的一副俏生生的娇嗔模样，皇甫辰绝竟是愣住了，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原本阴寒冰冷的脸色刹那间便柔和了下来，灿若寒星的眸子霍霍明亮，熠熠生辉，恰如冰雪初融的春水，光华逼人。
片刻，他朝她那边侧了侧身子，低声说道：“心儿，你若不伤我，我便会永远开心！”说罢，以为不明的眸光扫向一脸云淡风轻的皇甫胤轩，淡淡地笑了，便将木管收了回来。
对于他这句话，欧阳笑心三分疑惑，七分理解，咬了咬唇，没再说什么。皇甫胤轩轻灵如月般的眸子微微闪了闪，低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静默了好半晌，方抬起头来，手持白玉瓷杯，含笑看向皇甫辰绝：“皇上，今日是你的生辰，皇叔来得匆忙，也没有想好该给你准备什么贺礼，先欠着，改日一定会补给你。不过，皇叔诚心祝你生辰快乐！这一杯酒，皇叔先干为敬！”
话落，他仰首饮尽杯中酒，那动作干脆豪爽，又说不出的高贵优雅。
“皇叔若是诚心想让朕快乐，其实也很容易的。”皇甫辰绝浅浅地笑着，语气很淡，话意却很深。“朕的快乐，或许掌握在皇叔的手中也说不定呢。”
“呵呵，皇上说笑了。”皇甫胤轩微微垂下眼帘，顿了片刻，似有些感慨地说道，“有些事强求不来的，因为它本就不属于你。”
“是么？”皇甫辰绝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握着酒杯的手不觉地收紧，力道大得险些将酒杯捏碎。瞥眸深深地看了一眼身侧的欧阳笑心，俊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最后只余下不可磨灭的执着和坚定。
“皇叔，朕只知道，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你就得想尽一切办法来让它属于你。不择手段也好，强求也罢，能将这个东西得到手才是最重要的。”似笑非笑地说着，他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边与皇甫胤轩隔空对视，眸光深不可测，冷沉的语气中隐含着不顾一切地狂霸和势在必得的决心。
皇甫胤轩微微皱起了眉头，敛眸低首，一时沉默了下来。
“皇上，你跟安亲王在说些什么？”欧阳笑心有些奇怪地问道，疑惑的目光在他和安亲王的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表面上看着很平静，却莫名地给她一种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感觉。他们两人刚才说的那番话表面上很容易理解的，但话里隐含的深意却绝不是那么简单，是在是让她费解。
但不管怎样，她是真的不希望皇甫辰绝与安亲王之间发生任何冲突，大家和平相处不是很好么，她可不想夹在中间为难。
没什么，朕只是在跟皇叔说笑而已。“换肤辰绝深邃莫测的目光转到欧阳笑心的脸上，眸底的清冷瞬间化为醉人的温柔，耀眼如阳光，璀璨若晨星。“心儿，你还没有给朕敬酒呢。”
“呃——”欧阳笑心愣了下，随即摇了摇头，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依言端起了面前几案上的酒杯，浅笑道：“皇上，敬你一杯！多的我也不说了，就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好一个‘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皇甫辰绝眉眼弯弯，军脸的笑容很纯也很真，晶亮异常的黑眸刹那间流光异彩，芳姿妖艳，靡丽动人，仿佛最美丽的烟花。“心儿，往后我每年的生辰你都得在场了，不然可就不符合你的这句真心的祝词了！”
“呵呵，好啊。”欧阳笑心有些含糊地应着。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以后的事谁也无法预料，暂且这么说着吧。
她本来就对皇甫辰绝心怀愧疚还欠着他的恩情，再加上今天他是今天的寿星，她也不想拂了他的意，能让他开心一点就尽量让他开心一点好了。
“王妃妹妹，臣妾敬你一杯吧！”一旁的雅贵妃忍了又忍，但还是压不下心头的那把嫉恨之火，端着一杯酒婷婷袅袅地走到了欧阳笑心面前。“王妃妹妹，今日你入宫出席皇上的生辰宴，送的礼物也博得皇上的开心而皇上的开心便是姐姐的开心，亦是姐姐的福分，所以这杯就姐姐不得不敬你！”
“贵妃娘娘言重了！欧阳笑心看着雅贵妃，面上带着淡淡的笑，神情却是有些清冷淡然。对于她说的话只觉得好笑，明明满肚子火气，嘴里却还是“姐姐”“妹妹”地叫得亲热。
难道后宫中的女人都这么喜欢演戏么？
“娘娘敬过来的这杯酒笑心就喝下了。”说着，她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王妃妹妹果然豪爽！”雅贵妃满脸娇媚笑容，随即以袖掩杯，也将自己手中的酒饮尽。意味深长地看了欧阳笑心一眼，而后走到皇上面前，柔声说道，“皇上，今日乃是您的生辰，君臣同欢，臣妾特地为皇上准备了一支舞，希望皇上喜欢。”
“雅雪有心了。”皇甫辰绝大手一挥，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原来的管弦丝竹之乐立刻停止，换上了一曲清雅动听的伴奏乐，那些身着艳服助兴宫娥也迅速退了下去。
雅贵妃柔媚一笑，莲步轻移，优雅万千地划入场中央。
但见她轻抬素手，甩出如云水神，完美的旋转，完美的跳跃，完美的抬手，完美的下腰，每一个动作都完美无缺，不可挑剔，旋转时如落雪飘盈，摇曳处似彩云欲生。慢收舞袖弄轻盈，飞上瑶天歌一声。
她长袖缭绕，婀娜运步身姿轻盈地向上跃起，青丝飞扬，衣袂飘飘，翩然回旋，婉转玲珑，最后又轻轻地飘曳而下，仿若落花洒满人间，清丽与妖娆共舞，百媚尽生。
“皇上很喜欢看人跳舞么？”欧阳笑心见他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随意地问了一句。
“恩。”皇甫辰绝点了点头，随即瞥眼看向她，柔柔地笑道，“若是心儿也跳一曲，朕会更喜欢！”
“是么，我可没呀贵妃这本事。”欧阳笑心撇了撇嘴，偷偷看了一眼安亲王，见他只是低头喝着自己的酒，并未向其他那些大臣一样性质高昂地看着雅贵妃跳舞，顿时暗自开心不已，心里就跟抹了蜜一般甘甜。
一舞既罢，在场的诸位文武大臣久久难以平复激荡起伏的心绪，惊叹称赞之声迭连响起，不绝于耳。
不过，雅贵妃才懒得理会其他人的称赞，莲步款款地来到皇甫辰绝跟前，娇声道：“皇上，臣妾跳得可好？”
“好，很好，朕很喜欢！雅雪的舞姿愈发精益了，飘然回雪舞风轻，约略烟娥态不胜，不负你‘盛祈舞仙’的美名！”皇甫辰绝笑着赞美，话语中含带着丝丝宠溺之情，只是他的眼底深处却是清冷阴寒一片，没有一丝温度。
得到皇上的赞美的赏赐，雅贵妃自是惊喜莫名，语笑嫣然地望着皇上，百般柔情、万般蜜意蕴漾在她那双秋水明眸中。谢过圣恩之后，隐含着挑衅和不怀好意的眼神朝欧阳笑心射了过去。
片刻，只听她道：“皇上，臣妾听闻王妃妹妹舞艺高妙绝伦，技艺堪比仙娥，而且还会跳我盛祈皇朝失传已久的‘霓裳流仙舞’。不如让王妃妹妹舞来，让皇上、太后、臣妾以及各位王公大臣一睹风采可好？”
娇媚的话语一出，在座的文武百官皆翘首以待，满脸希冀。毕竟像曜王妃这般倾城倾国的美人，若是身姿袅娜地舞动起来，盈袖生香，漫步翩然，那又该是一种怎样分化绝代的美丽和妖娆？
尤其跳的还是失传已久的“霓裳流仙舞”。相传此舞乃是盛祈第一位皇后所创，灵感来自于梦中，说是梦到了九天玄女在梦中悉心传授，这才学成了这一去惊世之舞。每每舞起时，都会引得百鸟和万千粉蝶围绕着她偏偏共舞，让人叹为观止。
只是这“霓裳流仙舞”太过完美，也太过复杂，能真正将它学会的人并不多，所以没过几代便失传了。如今能亲眼目睹，当真是他们三生有幸啊。
这么想着，一众文武大臣全部将视线钉在欧阳笑心的身上，只恨不得她立刻就跳起来，好让他们一饱眼福，看看这传说中的能招来百鸟和蝴蝶的“霓裳流仙舞”究竟惊美到何种程度。
欧阳浩天可没有什么期待，倒是满心的担忧，那“霓裳流仙舞”失传了那么久，心儿怎么可能会跳？这摆明了就是雅贵妃在故意刁难心儿，想让心儿在所有人面前下不了台！
如果不是皇上喜欢心儿，只怕心儿一个不慎惹得龙颜大怒，还会惹祸上身。朕想不到，这雅贵妃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直以来都是一副温婉贤淑的端庄模样，却原来这么狠。
好在皇上偏心心儿，即使心儿不会跳，他也不用担心皇上会治心儿的罪。只是，刚刚太后看向心儿是眼神也是相当的不善，他倒是非常担心太后会为难心儿。
对于太后，他一直接触甚少，但却知道太后是一个雷厉风行，手段狠辣的女人，还有些热衷于权势和地位。她皇上从不关心，身为人母，却是相当的冷清。与曜王爷更是互不对盘，两人明面上风平浪静，但每次一见面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却是相当的浓厚。
皇上，太后，曜王爷，这三个人都很奇怪，两两之间似乎矛盾重重，但又能保持表面的平静。只不知道，安亲王在这三人之间究竟扮演着一种什么角色？
不过他更奇怪的还是，太后当初是从何得知她还有心儿这么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女儿的，而且还不容拒绝地下了懿旨，要心儿嫁给曜王。这一点，他是如何都想不明白，却又不好找太后质问。毕竟事已至此，一切皆已成定局，问了又如何？
眼下，他只希望太后不要刁难自己的女儿就好。
只可惜老天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心声，太后下一刻便满脸威严发了话。
“曜王妃还愣着干什么？哀家想看着‘霓裳流仙舞’已经很久了，赶紧跳来让哀家见识见识！想必皇上和各位卿家也都翘首以待着呢！”
听着太后这不友善且命令十足的口吻，欧阳笑心心头陡地燃起一把怒火，面上却还得强自镇定，不动声色。清冷的目光扫过一脸瞪着看好戏的雅贵妃，而后迎上太后面无表情的脸，不疾不徐道：“回禀太后，笑心怕是要让你失望了，笑心根本就不会跳那什么‘霓裳流仙舞’，想是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