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周末,若语练完琴,老师刚走,自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若语,我是韩柔,我今天胃疼,很不舒服,你能不能帮我去代一天的班?”电话里女孩的声音明显很虚弱。
“怎麽回事?你有看医生吗?”若语边盖好钢琴盖子,边起身走出练琴室。
“好象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坏了肚子,胃也疼了起来。我已经吃过药了。”韩柔在父亲死的那段时间,极度伤心,一度不肯怎麽正经吃东西,所以落下了个胃疼的毛病。
“哦,那就好,我很愿意给你代班,可是我可以吗?”若语上次问过韩柔,自己可不可以也去她上班的地方打工,本是一时兴起就开的口,如今也忘记的一干二净了,现在她这麽一提,反而让她想起来了。
可此时弟弟在身边,她还想多些时间和东东相处,所以打工的念头还是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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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的,很简单,你只负责把做好的东西端上桌。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这麽倒霉,临上班了,还闹出了毛病,今天又是周末,如果请假的话,老板肯定会很不高兴,所以想来想去,只有麻烦你了,我以後会请你吃饭做为答谢。”韩柔边说著,还边哼哼著。
“好了,你别说了,我明白。你几点的班?”若语嘴上答应了,其实她心理也没太大的把握,暗琢磨,这件事情,她是不能和慕浩天说的,因为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更何况出於本身对他的畏惧,她还是很抵触自己主动找他谈事情的。所以最好去跟爷爷和奶奶讲下。
想到这里,心里还是觉得靠谱了些。
“中午2点到晚上八点。”
若语那边沈默了十几秒锺。
“怎麽?不方便吗?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韩柔似乎感觉到了若语的为难,忙开口说道。
“不是,应该没问题。我现在就去跟家人说一下,你等我的消息好吗?”若语一听这个时间,就知道肯定是蛮不过男人的,慕家的晚饭,大约是在7点左右,而自己如果去代工,那麽就要错过这个时间了。
若语放下电话,看了看手机表面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她要抓紧些。
从爷爷和奶奶房间里出来,若语暗松了一口气,她是很想帮韩柔的忙,毕竟是要好的朋友,还有去那麽幽雅的餐厅体验下生活,也是个不错的机会,幸好,两位老人很是通情达理,同意了她出门。并让司机接送她。
若语又打了电话,问了韩柔餐厅的具体位置,尽管上次去过,但是她对这个城市并不熟悉,就别提会怎麽认识路了。
然後韩柔又叮嘱她,自己的衣柜的号码,前台的经理那,有备用的钥匙,自己已经打了招呼和他,她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就这样,若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坐著慕家的车,向那家法国餐厅驶去。
若语穿著韩柔的工作服,松松垮垮的,明显的不合身,穿在身上,勉强能看,也不至於太怪异。
大厅的中间放著一个黑黑的铁板,铁板的上面,则是一个很大抽烟设备。
若语一脸茫然的站在铁板的後面,看著那个头戴著长长的白色厨师冒的师傅,在那铁板上面,倒了些橄榄油,放了牛肉,鱼虾後,用一个轻巧的铲子在上面翻来覆去的折腾那些食物。
不一会,牛肉和鱼虾的颜色就变了,看上去熟了的样子。
“若语!”那个年轻的小夥子,看了眼女孩:“我没叫错你的名字吧。”
他边将那些食物盛到盘子里,边抬眼看著女孩。
“没错。”若语很认命的点了点头,很是无奈的想到,她怎麽这麽倒霉,来带个班,没想到今天碰到韩柔值前台的班。
餐厅为了吸引顾客,体现自己清洁卫生的一面,所以最近都在搞这个当场现“艺”的表演。
其实也没什麽,只是将厨房的一部分工作,搬到客人的面前,当众烹制。尽管只是简单的翻炒,不过她还是不能保证自己可以胜任,不过看起来,真的很简单。
“你看懂了吗?”那个小夥子,收拾好铁板上残留的油污後,回过头来问她。
“看懂了。”若语暗自给自己打气,心想如何今天也要撑过这一关。
下午4点半左右,店里的客人开始多了起来,当然其中有首次光顾的客人,他们来了後,大都会往这边看上几眼,不过,几眼之後,男人就会不由自主的走的更近些,当然他们看的不是若语铲子下的菜。
而老顾客,也有过来参观的,当然他们的注意力也不在那个黑黑的铁板上。
若语刚开始有些紧张,注意力集中在食物上,心里想著,千万不能焦了,幸好旁边那个厨师,没有走,留下来很有耐心的指点了她两次,若语掌握了其中的窍门,也就放松了下来。
暗输了口气,若语心情放松後,工作做的更是得心应手,脸上也露出了自然的微笑,因为毕竟是服务人员,所以她清楚自己有责任,给顾客舒心的服务。
正当若语忙碌的时候。
一只手伸向铁板,若语看著那个滋滋冒油泛著热气的大虾,就这麽被人拿走了。
“烫”若语本能的出口提醒,因为弟弟有的时候,也爱做这样的事情。话音儿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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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虾皮已经被轻巧的拨去,到对面顾客的嘴里去了。
若语呆呆顺著男人笔挺的西装,经过那张蠕动的嘴,直到男人的脸。
“你──”若语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长的很帅,似乎在哪里见过,脑袋飞快运转,随即睁大了眼睛。
她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天在校门口,戏弄她的那个男人吗?
“味道很好,你的手艺不错。”关士岩咽下口中的食物,从女孩的身边纸抽里,抽出几张面巾纸,擦了擦嘴。
“先生,这不是你点的东西吧,你怎麽可以随便拿去吃。而且是用手的,你这样很不卫生。”若语想起了上次他的恶劣行径,好不客气的批评了他。
关士岩扬了扬眉梢,勾起厚实的嘴唇,笑咪咪的看著她:“我很饿,而且刚才我有擦过手。”
若语一听,这是什麽理由,饿了?就可以抢别人的东西吃。本想再说他几句,可想想自己也是代工,不能给韩柔惹麻烦。
随即低下头,从旁边的保鲜柜里,又弄了两只大虾出来。
“你在这里上班吗?”关士岩看她不理自己,也不生气,自顾自的问道。
若语仍是不搭理他,只是专注著手上的工作。
“一个月多少钱?工作很辛苦吧?”其实关士岩已经把若语的日常生活调查的很清楚了,而这次他只是假装不小心遇到了她,说的话,也自然一副想要认识她的样子。
若语有些不耐烦了:“先生,你是来用餐的吗?如果是,请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还有,请您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关士岩皱著眉头,没有走,看了她一会,然後走向前台。
若语看著他拿出了一张名片,前台经理接过後,立刻点头哈腰一副谦卑样,随後,用手一引,指向了她这边。
接著一个女服务员,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而那个男人则大摇大摆的走过来,惬意的坐在了那把椅子上。
“今天你的时间我全买了,你只为我一个人服务。”关士岩,勾起嘴角,淡淡的笑著,有一丝得意和倨傲。
若语听他这麽说,差点把手中的铲子摔掉,但是她还是忍住了。
“先生,您想吃点什麽?”若语的声音很礼貌,但是却透著疏远。
“随便做吧,你做的我都喜欢。”关士岩,此刻的眼睛很深邃,里面带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旋涡。
若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又夹了些食物出来,心想,我多弄点,吃完了赶快走。可是她忽略了男人刚才的话,他买下的是她今天的全部的时间。
不一会,一盘热腾腾的食物,就被摆在了男人的眼前,他也毫不客气,吃的不算很优雅,一小会,盘子就见底了。
“真的很好吃。我刚才问了下经理,他说你在这里代班,你是不是缺钱呀,不如到我家去吧,我自己住,工作比较忙,缺个兼职的厨师,给我做一次饭,给你万块钱怎麽样?”
若语红著脸,瞪了他一眼,一万元?请个只做一顿饭的厨师?这事情很离谱,看著男人眼底那赤裸裸的欲望,若语羞愤难当。
随即马上想到了一件事情,好象也有人想要包养她,也是直接的邀请,而回味了男人的声音,她发现他们居然音色有些相似。
若语眼神一凝,问道:“那个电话?是你打的?”
“什麽电话?”关士岩装糊涂,但是嘴角的笑纹更深了些。
若语看他不承认,平静地瞧了他三秒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找到那个用来骚扰他的手机号,回拨过去。
男人笑吟吟地看著他,并不阻止。片刻之後,他放在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关士岩也不接,完全没有谎言被拆穿的尴尬,继续笑著,看著眼前的娇美的小人 。
若语没笑也没恼,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把电话挂断,淡淡地说:“先生,请问你到底
什麽意思?”
“我很仰慕你,想要你做我的女人,条件随你开。”关士岩收敛笑容,身体前倾,离女孩的脸只有两拳之隔处,停住,那双眼睛似乎带了千万伏的电压。
若语深呼一口气,尽管这个答案在她的预料之中,可给她的冲击仍还是不小,多半是来自男人那浪荡不羁的眼神。
“先生,我想你找错人了,我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若语压下自己的惊慌,很平静的拒绝了他。
关士岩只是定定的看了她几秒锺,就移回到座位上。
“我不是很有耐心。”关士岩这是第二次被她拒绝了,面子上很是挂不住,他觉得女孩装大了。
若语听到她如此明目张胆的要挟,不禁恼羞成怒:“先生,我不缺钱,更不缺男人,请您自重。”
男人这次脸色的更加难看了,他玩味著女孩的表情,那要喷出火来的炯子,似乎并不是装出来的。
难道自己真的误会她了。
沈默了片刻,他起了身,拉了拉自己扎的很是端正的领带:“韩若语,我们早前见过一次,你大概没印象,但是我却记的很清楚,记住我的名字,关士岩。”
说完这句话後,男人不顾女孩错愕的表情,转过身,大步的走出了餐厅。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大家都换好了衣服到操场集合。
在长跑後,就是自由活动的时间,同学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玩著自己喜欢的运动项目。
若语和韩柔在操场的边缘场地打著羽毛球。
“若语,那边那个男生好象在看你!”韩柔弯腰拣球的时候,恰好看到,旁边的篮球场,一个坐在观众席上的男生,在往她们这边瞧,准确的说,是在盯著若语看。
“……”若语顺著韩柔说的方向看过去,也发现了韩柔说的那个男生,他坐的位置,恰巧就在若语的斜对面,距离不是很远,别人都因为进了球,而欢呼呐喊,他却在那发著呆。
若语定睛仔细的看了看了,才勉强看出来,那是徐超,由於他穿著运动装,又剪了头发,所以若语乍看一眼,还真没认出来。
也许是被发现了,徐超并没有继续往这边看,而是扭过头去“欣赏”比赛。
“哦,应该是徐超。”若语皱了皱眉,淡淡的说。
不知道什麽原因,徐超有好长时间,遇到她都不说话了,而是装作没看见似的,从她身边经过。即使若语朝他点头微笑,他也只当她是透明人,这很伤女孩的自尊,想了好一阵子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了,难道是因为屡次拒绝他的约会邀请?可看他的样子,也不至於是那麽小气的人呀,还是她真的很不了解男生,被拒绝了,连朋友也做不成,非要弄的跟仇人一样吗?
由於韩柔有些近视,稍远的东西,她就看的有些吃力了,听若语这麽一说,她又回过头去看了看。
“他好象剪头发了。”韩柔扭过头,对若语说道。
“恩,快发球吧。”若语摆好了姿势,准备迎接韩柔的挑战。
看出好友对这个话题兴趣不大,韩柔也就没再说什麽,将羽毛球抛向空中,接著手中的拍子有力的挥了出去。
20分锺後,若语将球拍子摔在了一边,一屁股坐到了一旁休闲椅上。
“韩柔,歇会吧,我好累。”若语喘著粗气,打开放在椅子旁边的矿泉水,仰头喝了几口,直至一滴不剩。虽然拿著的时候,感觉瓶子已经很轻了,但是没想到水居然这麽少。
“你能不能去买两瓶水呀。”韩柔刚坐下,若语有些可怜的在她面前摇了摇空空如也的塑料瓶子。
韩柔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家夥的体力还真差。
“给你钱。”若语边擦著额头上的汗,边从运动短裤里掏出一张10元纸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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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有零钱。这次我付,下次你再花钱。”韩柔和若语向来在金钱上,没什麽纠纷,一直都是AA制。
女孩又将钱收了回去,看著韩柔向校门口的超市走去。
午後一两点锺,通常是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间,特别容易犯困。
若语运动了一会,体力有一定的消耗,坐在树阴下,吹著凉爽的风,少倾就被吹的有些晕晕忽忽。
突然听到“啪”的一声。
女孩猛的被惊醒,睁眼就看著一个穿著球鞋的男生,从不远处的足球场地跑了过来。
“不好意思,同学,能帮我捡下球吗?”男生在离她还有200,300米处停了下来,很温和的提出了这个请求。
若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後的一片树林,然後回过身来,朝那个并不认识的男生点了点头。
若语穿过矮矮的灌木间隙,走进了这一片,自己从未涉足的区域,看样子,这个林子并不小,望了一眼,也没有看到校园的围墙。
但是女孩并不害怕,太阳光暖洋洋的透过树叶的交错的空隙,在地上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给人以安静祥和惬意的感觉。
若语低下头,认真寻找那个很显眼的足球。没走几步,就发现前面有个浅浅的沙坑,而那个带著黑白斑点的球,就安静的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