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交的一万五,今天已经来催款了,李睿又去交了一万,我不是舍不得花钱,我是怕花了钱还查不出来噻……”
岳青莲听得头疼,打断她的话说:“你别急,哪个医院?我去看看。”
“哎呀别别别,你那么辛苦,加班都加不过来了,哪还能让你操这心,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姚如欣吸了吸鼻子,“你忙吧,我把李曼送隔壁邻居家去了,全心在医院照顾娜娜,但愿过几天就好了。”
岳青莲笑了:“要是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我知道了,怎么说也得去医院看看,你没吃晚饭呢吧?我顺路带外卖过去,想吃什么?”
“我吃了几片饼干,你给我带份粥过来吧,万一晚上娜娜醒了也可以喝两口。”
“好,等我。”
医院离金融街并不太远,岳青莲路上停下来买了东西,赶到医院的时候还没到七点,刚刚赶上最后一批探视时间,她找到病区,大概因为高热待查的病人尚未排除传染性疾病的可能,所以李娜虽然住在三人病房里,却只有她一个病人。
姚如欣愁眉不展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眼睛红红的,床上躺着李娜,脸色比身上的被单还要白,只有两颧浮着病态的红晕,一动不动,让人看了担心。
岳青莲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把粥盒递给姚如欣,低声问:“李睿呢?”
“我让他回家吃饭去了,明天还有课呢。”姚如欣打开方便盒,拿勺子舀了两口,对动也不动的李娜说:“娜娜,醒醒,起来了,你岳姐给你买了粥……还是热的呢……起来喝一口吧。”
说到最后一句,她声音颤抖差点又要哭出来,岳青莲拍拍她的肩膀:“老三,你别自己吓自己了,发烧又不是什么绝症,配合医生该查的查,该治的治,她这么年轻能有什么事,哪就让你哭哭啼啼的了。”
“就是查不出来么。”姚如欣抹去眼泪,“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了,之前连个感冒都没有,忽然一下子就烧成这样。”
岳青莲相当不会安慰人,闻言也只好沉默,就听着姚如欣絮絮叨叨地跟她说做了多少检查受了多少罪抽了多少血吊了多少针,心想让她宣泄一下也好。百无聊赖之下,她催动经脉里的金色灵力到眼周,想看看医院里有没有一直传说的‘孤魂野鬼’。
谁知道眼前金光一现,她赫然发现躺在病床上的李娜,从眉心直贯下一道黑线,上入发际,沿着人中线一直没入衣领中,她大吃一惊,灵力运转又强了几分,隔着被单也清清楚楚地看见一道黑线在人体胸口盘旋。
黑线周围隐隐有黑气弥散,配着李娜惨白的脸庞,颧骨上病态的红晕,更加显得触目惊心!
她赫地一声站了起来,姚如欣正说得伤心,诧异地停了说话抬头看她,强笑着说:“我是不是变得唠叨了?李睿今天也是……生我气了,嫌我罗嗦,说的还都是些没用的话。”
“嘘……”岳青莲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病房里空气不太好,但冬天门窗紧闭,住的又是一个发高烧的病人气味怎么会好闻,所以也忽视了,但现在她警觉之下,就嗅出空气中带着一丝腥味,不是汗腥或者血腥,也不是海鲜的腥……倒有点象很早之前去动物园在爬行馆闻到的热带蛇蜥之类散发出的味道,带着一点点的甜,闻起来却令人作呕。
“老三,这屋子里空气不好啊,也不打开窗户通通风?”她稳了稳心神,慢慢地说。
姚如欣不太明白,但还是如实说:“我怕着了风更烧得厉害。”
“发烧出汗,难免有味道,老关着窗户对她和你都不太好,你闻闻这屋里。”
姚如欣脸也红了:“我每天都给她擦身的,今天还没来得及,你先坐会,我这就去打盆热水来。”
等她出了门,岳青莲一步跨到床前,先拉开被单,掀开李娜的病号服看了一眼,胸口一览无余,皮肤白皙光滑,毫无外伤,她立刻盖好,转身从包里掏出一把小梳子,凑近了,沿着黑线的方向分开李娜的满头秀发,仔细寻找。
一旦靠近,那一丝甜腥气就越发明显,岳青莲屏住了呼吸,用梳子一点点分开头发,终于给她在李娜头顶上发现一个明显是新的伤口,上面还残存着一点黑红色的脓血,黑线就从这里延伸而出。
就是这里了……但好小的伤口,是什么弄的,为什么还在头顶上呢?这里又不是荒郊野外黑森林,在写字楼里的OL头顶最多就是天花板罢了。
这么想着,岳青莲还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花板,雪白雪白的,吊着顶灯,一丝异常也没有。
姚如欣打了热水回来,岳青莲指给她看自己刚发现的伤口:“我想给李娜梳梳头发,就看见了这个,要不要给医生说一声?”
姚如欣有点犹豫:“就这么点,是什么虫子咬的吧?这也要跟医生说?”
“现在不是查不出什么问题来么?有一说一好了。”岳青莲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现在是大冬天,哪里来的虫子。
21、不靠谱小麒麟
帮着姚如欣给李娜擦干净了身体安顿好才离开,岳青莲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小麒麟一如既往地抱着手机嘀嘀咕咕地在给胡小凡‘传道授业’,被她抢过手机挂断,拎着衣领从沙发上丢下去:“小狐狸也有工作,明天要上班的!你别天天缠着他玩!还仙兽呢!”
“吾的修行比宗主都要高深,略微闲散几日有何不可?小狐狸还是吾捉住的呢!”小麒麟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来不服气地说,“宗主,吾要一个能玩游戏的法宝!”
“那个……估计目前的科技水平还不能造出来,游戏都是凡人的俗事,修道者理应清心寡欲,不能玩物丧志。”
“宗主你都没有什么志,为什么要求吾有?”
“谁说我没有啊,我的志向就是住大屋,开好车,穿华服,吃美食……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的,反正是俗事嘛。我问你,有什么东西能在咬了人之后留下一道黑线从伤口通向心脏?而且人类的肉眼还看不到?”
在说‘人类’的时候,她感到相当别扭,好像已经把自己排除在这个群体之外了。
“唔,很多都会啊,除了玄水之属外,妖怪一类的伤人都是黑气贯体,还有带毒的一类妖物更是如此。”小麒麟立刻精神起来,“宗主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那你说几种,要体型小的。”岳青莲回想起李娜头顶的那个伤口,一定是一种很小的动物所伤吧。
小麒麟忽然变得很扭捏,吞吞吐吐地把肥短的小手指在一起对啊对:“宗主,我自归依朝歌道友门下之后,很少行走大荒降妖除魔,所以历练不足。”
言下之意就是他也说不出来咯!
“你们仙兽圈里,就没有什么关于妖物的科普读物,或者搜索引擎什么的?”
“搜索引擎是何种法宝?”
岳青莲气结,岳朝歌为什么把这个还叼着奶嘴的仙兽丢给自己?以人类的说法,他恐怕在仙兽界连幼儿园还没毕业呢。
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下嘴里叼着奶嘴的小麒麟兽态,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拍拍小麒麟的脑袋:“行了,你玩去吧,宗主我要利用一下现代科技。”
她匆匆洗了个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打开电脑,先例行扫了半小时美股走势,然后打开谷歌百度,以头顶,伤口,黑血等为关键词搜了半天,跳出来一版一版的灵异故事,看得她头晕脑胀,直觉心神不宁。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再看下去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她索性关掉了网页,仰头靠在电脑椅上出神地看着天花板。
会是什么从空中袭击了李娜呢?鸟吗?不会的,别说金融街了,大半个城里也难得看到几只自由的麻雀。蚊虫吗?这个天气哪来的蚊虫,不过,大厦都是中央空调,穿裙子丝袜也丝毫不觉得冷,如果是这种温度的变化引得物种异常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蜘蛛!
岳青莲猛然想起了电梯里那只从自己高跟鞋下逃过一劫的灰白色蜘蛛,当时她只是觉得有点恶心,但秦明川的态度实在太奇怪了。
蜘蛛是可以用蛛丝悬挂在天花板上,然后从空中掉到头顶上的!
她噼里啪啦地又打开搜索引擎输入蜘蛛,灰白色蜘蛛进行搜索,除了植物学害虫防治,动物学蜘蛛科普,时装类蜘蛛图案的T恤围巾,和一些小说里有相关内容外,毫无所获。
“麒麟!”她不死心地问,“你会不会恰好知道如何防治病虫害……啊不,如何治疗中蜘蛛毒的病人?”
小麒麟坐在电视前的地板上,目不转睛地在看深夜重播剧钞XX奥特曼’,画面上是不知道哪个版本的咸蛋超人和怪兽打成一团,正在热闹关头,头都不回地说,“蜘蛛也有成妖的吗?一般来说,以毒伤人的蜘蛛妖都已经形成内丹,用内丹给病人服下即可。”
岳青莲回想了一下那只小蜘蛛,深觉从不到手指肚一半大小的蜘蛛体内能寻出‘内丹’来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灵泉可以吗?”
小麒麟总算回头看了她一眼:“宗主,你有点常识好不好,灵泉是天地之精华,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但没说可以解毒啊,除非你配合其他药材,炼出丹药来。”
“我又不是学中医的,连人参和萝卜都分不清,还药材呢,麒麟,你会不会炼丹?”
小麒麟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奥特曼大战怪兽,回答得斩钉截铁:“不会!吾可是仙兽,自然有人主动奉上大把的仙丹当零嘴吃,宗主,吾还要吃那个哈根达斯。”
岳青莲叹息一声,关上了电脑,走过去揉揉他的脑袋:“等发了年终奖,我拿哈根达斯埋了你。”
虽然小麒麟说灵泉并没有解毒的功效,但岳青莲还是本着总比没有好的心思,用一支携带用简易笔形香水管灌了几滴灵泉,别在衣领上,准备下班后再去医院探视李娜的时候用上。
她到公司的时间一向挺早,却意外地在经过走廊上的吸烟区的时候看见F组主管何烨已经一手咖啡一手香烟地站在那里看窗外,不时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嗨,提姆。”岳青莲走过去打了个招呼,何烨回头看是她,礼貌性地掐灭手里的烟头,放下咖啡杯,挤出一个微笑:“早啊,弗萝拉。”
“你是刚起,还是没睡?”这几天盛华证券项目相关人员都以公司为家,洗澡换衣都在员工休息室一起解决,何烨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大,岳青莲虽然这么问,心里也猜到他该是一夜没睡。
果然,何烨苦笑了一下:“还能睡得着吗,连老大都抽出时间来亲自过问这个案子了。”
“老大插手,也只是想尽快解决不要拖延太久,没有不相信你能力的意思,就快年底了。”岳青莲安慰他。
何烨压抑着咳嗽了两声,声音粗哑,似乎从胸腔里传来空洞洞的回声,勉强地笑了笑:“是啊,年底前再不解决,恐怕曹BOSS就要过问了。”
“你尽想这些有的没的,难怪睡不着。”
何烨但笑不语,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我去洗把脸,又是新的一天了,希望今天有好消息。”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岳青莲轻巧地拿起他刚才放在窗台上的咖啡杯,飞快地摘下领子上别的笔形香水管,滴了一滴。
透明的泉水滴进黑咖啡的时候漾起小小的一圈涟漪,随后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依旧是半温的一杯黑咖啡。
岳青莲和何烨并肩走过长廊,在咖啡机前岳青莲停了一下,加满咖啡,叫住何烨,把杯子递了过去,鼓励地说:“喝了这杯咖啡,今天又是好汉一条。”
何烨笑着接过咖啡:“弗萝拉你说话越来越有梁山好汉的风格了。”说着举起杯子致意,说了声‘谢谢’,一饮而尽。
22、再遇夏英杰
这杯咖啡的作用来得非常神速,在上班人群打卡尚未结束的时候,何烨就一脸煞白地冲进了洗手间,完全不顾丝毫仪态,大约在洗手间里耗了半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脸比进去的时候还要白,扶着墙走到小会议室里,刚打起精神听了分析员对今天股市开盘的走向分析就一头倒在桌子上,鼾声大作。
秦明川闻讯从办公室走出来,查看了一下情况并听取何烨的PA提供现场解说之后,宣布今天全组放假半天,让人把何烨抬到沙发上去好好躺平补眠,然后自己拿着资料回了办公室。
岳青莲有点心虚,虽然谁也不会把这事和她联系起来,但接到秦明川内线电话的时候还是心惊肉跳了一下。
幸好她语声平稳,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秦明川并没察觉什么,只简单地说:“博纳基金的卫总派了老夏过来跟我们合作,你要是不方便的话……”
岳青莲深呼吸,再次深呼吸,然后飞快地说:“老大,你太小看我了,我已经完全调整好了,真的,不然我现在就能出去给他笑一个。”
“呃……那还是不要了。”秦明川也很无奈,“小岳,我能理解某些人有不能触碰的软肋,如果你能克服,那当然最好,但我并不强求,你一向是很能自我控制的人,如果你过度强迫自己,反而会造成我更不希望看到的后果,你明白吗?”
以秦明川的个性来说,这已经说得相当明确,岳青莲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一碰,痒痒的,酸酸的,好像整个心都被什么充满了,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放心,老大,我很好。”
又谈了几句,她挂上电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有了秦明川给她做的心理建设,午餐时分她走出办公室,打算在去餐厅之前先去探视一下现在还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