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脉,由东而西,将像双头宽尾窄的青瓜般探出大海的净土半岛切成两半,成为了天然的屏
障,当北方各城被敌人势如破竹般攻陷时,逐天和建于其上的城堡却挡着了敌人大占优势的军
力,使南方两城能躲开战火。
可以想象,在无可奈何下,黑叉人的首领尧敌,派出四支大军,兵分三路,席祝同来攻捕火、左
令权和工冷明攻飘香,而剩下的另一路军团则由向禽生率领,负责封锁由逐天到飘香的大平原,
可惜遇上了我。现在左令权和席祝同一遭擒一被杀,黑叉人必是阵脚大乱,而且即管工冷明和向
禽生两军会合,但也避不了成为腹背受敌的孤军,因为北方的黑叉鬼若要增援,必须劳师远征,
再一次绕过逐天山脉的东端,形势对我们实在至为有利。
我皱眉道:「黑叉人若要派援军南来,需要多少时间?」红石道:「照我们的猜测,黑叉人南来
的方式,是先以巨舰运兵,直抵逐天东端的『龙吐水』,然后弃舟登陆,穿过东峡,沿着金云山
脉穷的草原,到达金云山城,再由山城沿着『水云间』在西南行,直抵『立石堡』外的『万马
原』,若依这路线,最快也要六十天的时间。」
我沉声道:「现在飘香和捕火两城可派出多少战士,而又不影响基本的防守力量。」红石显然早
有答案道:「我们可以动用三万人。」望向妮雅,显是不能为她作主。
妮雅神情一黯道:「可以带的人手,我都已带在身边,天梦河一战,使我们损失惨重。」那即是
说,只有八千人。至此我才明白与黑叉人的战争是多么困难,整个净土南方,能集结的兵力不够
四万人,而对方一个军团兵力便达五万人之众,以四万太阳战士,在无险可守的平原和战术武力
人数均占压倒性优势的黑叉人作战,跟自杀实在没有两样。众人都沉默下来,显是心情况重,胜
利的喜悦逐渐褪色。
花云祭司叹了一口气道:「在对抗黑叉人的战争里,我们本已完全绝望,直到大剑师的驾临。」
智慧的秀目掠过深沉的哀痛。她身为净土管理大地花果动物的最高负责人,黑叉对土地的蹂躏,
自是最令她痛心。
我实在是有苦自己知,我不但要领导净土人对付强横的黑叉大军,还要在这一个战火联机的土地
上,找寻比黑叉人更可怕的大元首,阻止他得到珍乌刀,或者我真是那甚么圣剑骑士,但在冷酷
的现实面前,却像任何其它人一般地无助。难道我可以安然坐下,等待「注定了」的胜利的来临
吗?假设只是个美丽的机会,岂非造化弄人。现在我唯一的筹码就是圣剑骑士的身份,只有这使
净土人深信不疑的预言,才可使我激起净土人的斗志。
父亲曾说我是个天生的伟大剑手和战略家,可是我能在这样的劣境有力回天吗?众人的眼光全集
中到我身上,等待我发出命令。我收摄心神,微微一笑道:「要多久的准备,我们才可以挥军北
上?」岳山显然是负责这方面的人,答道:「三天!有三天时间便足够了。」
三天!三天后我便要离开这美丽的飘香城,为何平静安逸的生活始终和我无缘?
第八章 贵女多情
采柔在我耳边道:「我的身体完全复原了,由今夜开始,以后作战时,我也要跟在你的身边。」
我一听大感头痛,不要看采柔平日干依百顺,可是她一旦下了决心,这世上便没有人能改变她,
不禁叹道:「听男人的话,不是闪云族女人的美德吗?」
采柔自有她一套的道理,慷慨陈辞道:「入乡随俗,在净土,女性的意见最受男性尊重。嘻!这
是我刚才在宴会里学的道理。」我大笑道:「去你的,甚么尊重?不要被这些净土男人奉承两
句,便冲昏了你的小脑袋。」
采柔招架不住,向站在我另一旁,同在红石公府客房的露台欣赏夜景一直微笑不语,又似坐山观
虎斗的妮雅求救道:「妮雅帮我!」我知她两人经过多日同甘共苦,感情发展得极好,为防她两
人结成连手之势,冷哼道:「事实俱在,岂容狡辨!」
妮雅「噗嗤」笑了起来,道:「净士的确有这风俗,当一个男人欢喜另一个男人的女伴时,是可
以用贵重的物品来交换。」我凑嘴过去,在妮雅脸蛋上香了一口,赞道:「不愧是公正严明,主
持正义的女公爵。」
妮雅道:「你不要喜欢得那么快,我们净士的女子也有同样的权利,可以将贵重的物品,换其它
女人的男伴,所以并不存在谁听谁话的问题,公平得很。」说完后俏脸忽红,避开我的的的目
光,不知想起了甚么?我一呆道:「净土的男女关系这么随便吗?」
这回轮到妮雅一呆道:「随便!甚么随便?男女相悦,是天公地道的事,尤其在这没有明天的年
代,不把握眼前的机会,岂非更愚蠢吗?」我道:「男女随便交合,不怕有孩子吗?」
妮雅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垂头轻轻道:「生孩子是女性的权利,净土的女人自幼便给传授各种
方法,可以指挥和某个男人生孩子,又或不生孩子。」我心中一震,往她望去。妮雅避开我的眼
光,道:「不要问我,净士的女性有权不答这个问题。「」
这回轮到采柔好奇心大起,向妮雅问道:「我今天见到很多人,为何从没有人介绍他或她的,
噢!」转向我以帝国语道:「净士语『妻子』和『丈夫』怎样说?」
我呆了一呆,喃喃道:「年加好像没有教过我怎样说,我记得曾问过年加,『结婚』净士语怎么
说,他答道在净土是没有结婚这回事,男女欢喜便走在一起,不喜欢立即分开,当时我还以为他
在说笑。」难道净土男女只有情人关系,没有夫妻关系?妮雅抗议道:「你们再用我不明的白话
交谈,我便入房拿出圣剑杀你们。」我和采柔齐声大笑。
我叹道:「这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年代。」这次轮到妮雅笑弯了腰。我忍着笑蹲坐了下来,背脊
靠着露台冰凉的外墙。自逃出帝国后,我从未试过这般开怀和无忧无虑,这世上还有甚么比和采
柔、妮雅两女调情更美妙的事。
采柔和妮雅跟着我坐到地上,变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组合。采柔双手抱着膝头,将头枕在膝上,带
着一个比蜜糖还甜的微笑,眼睛看着前方,不知在想甚么?妮雅双腿直伸,双手反撑着地,仰起
俏脸,数着天上究竟有多少颗星星。人为何总离不开战争?忽然间,我明白了自己的命运,这是
一种难以理解的直觉和明悟。
我的命远就是要把和平带到大地上来。不只是净土,还包括了圆球上的每一寸土地。魔女死后,
这责任便落到了我的肩头上。或者魔女根本没有死,整个只是魔女的一个计划。
「大剑师……」我醒了过来,两女正奇怪地望着我。我拉着她们站起身来,道:「夜了!」忽地
记起了大黑,奇道:「那家伙为何不出来?」
采柔甜甜地一笑道:「它怕你霸占了它的床,所以提早在上面睡着了。」的确夜了!我从妮雅和
采柔交缠纠结的玉手和美腿阵中脱身而出,那比从敌人千军万马的围困而出更困难,更要小心谨
慎,更要有决心。大黑摇摇摆摆从采柔旁边爬下床米,到了我身旁,「 啪」一声又不支地躺倒
地上。
我静静穿衣,眼光却离不开昨晚整夜狂欢的美女,她们露在被外凝脂般的肌肤,金黄和乌黑的秀
发,编织出这世上最美丽的图画,不知凤香的妙笔能否在画布上将这重现出来。我将魔女刃插在
背上,一个念头闪过脑际,使我几乎骇然叫了起来。为何我现在能如此体力充沛,精神奕奕。看
看熟睡如死的妮雅和采柔,我的付出比她们只多不少,何以我却比她们快这么多回复过来,过去
十多天积压的疲累那里去了,隐隐间我感到问题出自我背后的魔女刃。
她正在改变着我的体质,应该欢喜还是惊惶,坦白说,我并不知道。我向大黑低声道:「好家
伙!来不来?」大黑斜斜睨了我一眼,勉力爬起身来。我推门而出。大黑走了几步,回头望向还
躺在床上的采柔一眼,终似抗拒不了浑体的酸痛和劳累,坐了下来,吐出大舌,看着我不住喘
气,却再也不肯动弹。
我哑然失笑,轻轻掩上房门,走到房外布置华丽的客厅里,犹豫片晌,终推门外出,两名守卫想
不到我如此早起,肃然立正敬礼。我向他们微微一笑,踏出长廊,来到廊外百花盛放的花园里,
飞雪和它的黑美人正悠闲地亨受着清晨和煦的阳光,见到我欢喜地跑过来。
我伸出手,搂着飞雪垂下来的头,心中泛起刻骨铬心的感觉,若没有它,我怀疑自己是否仍能在
这里享受着生命的欢愉,享受了跟采柔和妮雅的昨夜。黑美人将头垂下,亲切地凑过来,让我抚
摸它乌黑闪亮的头,它们都干净香艳,显然经过了细心的洗涮侍候。
我顺步往出口走去,这花园之外是另一个更大的花园,正中矗起一座宏伟的府第,那便是红石大
公府,昨夜的宴会,便是在其中举行。四周远近均静悄悄的,看来大多数人仍沉醉在梦乡里。飞
雪和黑美人跟在我背后,沿着碎石铺成的宽阔花园通道走着,路的两旁栽满异卉奇花,一个接一
个相连的鱼池、人工堆成的石山和溪流,使人浑忘尘俗。我不得不承认,净土人是比帝国人更懂
得生活的艺术,毕竟他们曾拥有过久远的和平。
当我来到花园的正中处,另一条更宽阔的碎石路横伸过来,与我走来的路成十字形,大路的另一
端是大花园的出口,也是通往红石大公府外围墙出口的路。我伸出手拍拍飞雪,道:「飞雪你和
你的美女留在这里吧!我独自出外走走。「」飞雪一声轻嘶,用鼻子碰了碰我的头,掉头带着黑
美人走回内圈。
这回轮到我呆了起来,飞雪竟似能听懂人言,不过自从我知道了魔女和大元首的来历后,已没有
甚么事是我不能接受的。边行边想,步出了花园之外的广场,大公府宽厚的城墙将大公府和平民
的住宅分了开来,整个广场连一个士兵也没有,只有大门旁和城墙上的两座望楼有几名守卫,看
来有一半也睡着了,我心中欣慰,若非胜了这漂亮的一仗,飘香城怎能如此松弛下来,如此宁
静。
我正犹豫着好不好出府走走,渐觉飘香城内的民和街道,那定是美妙的感受,蹄声在背后骤然响
起,由远而近。我扭头后望,只见一骑由花园冲出,策马者红袍白靴,长及肩头的金发潇洒飘拂
下,向我追来。原来中红石大公的女儿,红晴的妹子,红月贵女。
「哗啦啦!」她直驰到我身边,才勒马停走。那匹马通体深黄,不见一丝杂毛虽停了下来,但马
蹄仍不住踏地,神骏之极。红月两边脸蛋透出健康和青春的艳红色,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分外动
人,净土女子的白肤金发,确是非常诱人,尤其红月年不过十六,那种娇嫩可爱实在难以形容。
红月眼中射出大胆和狂野的光芒,叫道:「『大剑师』!我这匹『金阳』比之你的飞雪如何?」
我微微一笑道:「当然是各有千秋!「」红月明知我在奉承她,但仍神采飞扬,叫道:「上
马!」
我愕然道:「甚么?」此女确是野性大胆,这样公然主动邀请我共乘一骑,要知马背上鞍位有
限,无可避免要紧挤到一起,不过想起妮雅说的:女子可以将物品去换别人的男伴,又感到这是
小儿科之极,可是想归想,心理上仍不能习惯过来,何况她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得使人不敢冒
范。
红月一阵娇笑,眼中丝毫不会令人误解的挑战神色,道:「不上马,我如何带你去看飘香城是如
何的美丽?快来吧!我等了你很久了。」她的期待和热情是如此难以使人拒绝,我心中一阵冲
动,难道我怕了你不成,双足用力,凌空飞身由马臀处跳了上马去。紧中着她的香背坐下。
红月娇叱一声,一挟马腹,「金阳」放蹄前奔。我顽皮之心大起,双手伸出,先抚着她细小的弯
腰,再前伸直至她的小腹,才用力搂着,看看她以后还敢否随便挑惹男人?她触电似一震,身子
软绵绵往我倒过来。我哈哈一笑,抽着马缰,道:「红月贵女,这究竟是由我带你游城?还是你
带我?」红月俏脸一红,回首瞅了我一眼,坐直娇躯,闷哼道:「再搂紧些我也不怕!」抽马往
城门奔去,守门的卫士慌忙拉开大闸门。
我贴了上去,凑在她耳边道:「你年纪小小,对付起男人来,为甚么好像特有经验似的?」金阳
穿门而出,到了大街上,转右驰去。大街上看来静悄悄地,但事实上却有很多男人醉倒墙角或卧
睡街旁,可以想象昨夜举城狂欢庆祝胜利的火热情况。希望重新在每一个人心中燃起。我就是那
个希望。
忽地一阵软弱,我垂下了头,让前额落在那美丽少女的香肩上。有时我感到自己壮大坚强。但更
多时我感到矮小软弱,尤其当我想起公主和华茜,即使在昨夜跟妮雅和采柔作翻云覆雨的极乐世
界里,我仍会想起她们,感到对不起她们。
红月忽地轻轻道:「你信不信也好,我对男人一点经验也没有,你是第一个这样接近我的男
人。」金阳尽情在无人的大街上奔驰,蹄声响彻以不同颜色小圆石辅成的美丽大道。飘香城的主
城门在望。这时城门大开,一列长长的马车队正徐徐开往城外去。
红月兴致极高,叫道:「真好!让我们到飘香河去,知道吗!自听得黑叉人攻城以来,父亲便严
禁我出城,今次有你在,他定必无话可说了。」我气得松开了手,原来这小妮子在利用我。
金阳载着我们来到城门旁,随着车队穿门而出,只见数十辆骡车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盛器,木
桶陶般大罐,应有尽有。车队里有人叫道:「大剑师!」我伸手抽着马缰,让马儿慢下来,侧头
一看,原来是飘香城的第一巧匠小矮胖,正坐在其中-辆骡车的御者位置上。红月伸了个懒腰,
打了个呵欠,道:「今天起得太早了,真倦!」乘势挨入我怀里,作小睡状。
我大感尴尬,这终是红石大公的娇贵女儿,兼且这种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