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双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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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双姝-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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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一阵快攻疾打,但都被斌儿轻易躲过,他咦了一声道:“臭小子!还手啊!尽是躲闪,算哪门子武功!”
斌儿轻轻一滑,已到了白衣少年背后,微微笑道:“你我素不相识,不想跟你打,小兄弟,咱们交个朋友吧!”
白衣少年答了个好,转过身来,惜着旋身之势,马鞭横里照斌儿头上扫去。
斌儿听得对方答好,没想到他如此诡诈,颈上着着实实了一鞭,鞭尾扫在右颊,热辣辣的,但他并没还手,忖道:“眼前事已够我受了,又跟他缠上做什么?”
两个起落,纵回自己马侧,长身上马,挥鞭而去。
白衣少年先前在气头上,没有看清对方是何等样人,当一鞭打在斌儿头颈上时,他才看清对方是一个英俊挺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又见他并不还手,知道对自己并无恶意,正想道歉,岂知斌儿已上马而去,他也连忙上马随后追去。但他的马没斌儿马快,追了五六里,不但追不上斌儿,连影子也追掉了,白衣少年对自己安慰道:“管他的,打错就打错吧,我追的东西还未到手,还是自己的事要紧。”
白衣少年将马带转,横里蹿进右边的树林。
斌儿不敢在路上多耽搁,闷着气往前奔驰,片刻工夫,已到榆厢铺,正待下马休息,陈留大路远处,朱镖师骑着一匹黑马,飞驰而来,斌儿暗叫一声不好!果然追我来了,不能让他在这儿追上,先找到丁伯伯他们再说。
斌儿一提马缰,向前面大路奔去。后面朱缥师已经看见斌儿,大声喊道:“斌儿!停停!总嫖头命我追赶你来了。”
斌儿一听,追我回去那还了得。于是,挥鞭催马,向前狂奔,朱毅随后疾追,片刻之间,已追了个首尾相连,朱毅就马一纵,已将斌儿的马头拉住,喘着气道:“斌儿,我们先回榆厢铺打尖,慢慢谈!”
斌儿急急问道:“是不是朱伯伯要你追我回开封?”
朱毅摇摇头道:“不是,要我带东西给你,路上不便说,等会儿告诉你。”
斌儿满腹狐疑,默默地随着进了榆厢铺。这条路是威镇镖局江、浙、皖、鲁走镖必经之道,朱毅领他进了一家酒店。早有小二过来将马牵去上料,掌柜上前阿谀地道:“朱达官您好!两天不见,您老可发福多了,这位哥儿也请!”
斌儿心想,怎么两天不见,人就胖了?朱毅知道这是生意经,大刺刺地往里走,找了个雅座,和斌儿分别坐下,掌柜也跟过来,陪小心地道:“朱达官是不是要追上你们的镖车?刚过去顿饭光景。您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天黑前准能赶上,两位要吃点什么?”
朱毅只顾擦汗,像是不知他站在一边似的。斌儿有些看不过意,望着朱毅道:“朱叔叔,我们吃些什么?”
他随向掌柜一摆手、道:“随便!”
这时,店里疏落的坐着二三起客人,朱毅待掌柜走后,才轻轻地对斌儿道:“总嫖头要我带银两给你路上使用,叫你一切小心,听丁镖头的话。过两天,总镖头也要来。”说着,递过一个小包袱。斌儿内心甚为紧张,心想朱伯伯都知道了。接过小包,他随手打开,朱毅忙伸手压住,轻声喝道:“记住,旅途不可露白!”
斌儿点点头,由衷地道:“朱伯怕对我太好了。”
朱毅低声问道:“斌儿!镖局后园荷花池里,那一团破绢是你扔的吗?”
斌儿一惊,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突地,一阵蹄声,停在门口,二人掉头看去,见高高矮矮七个大汉,昂然走进店来,小二忙殷勤招呼,这七人坐定后,即吩咐小二道:“沽十斤酒来,切十五斤大饼,菜现成的往上拿。”
一会儿酒菜端上,七人据案大嚼,斌儿边吃边向这七人偷看,但见一个个粗眉大眼,满脸横肉,年纪都在三旬开外,朱毅忙用眼色制止他不可多事,他茫然地望着朱毅。陡然,为首大汉道:“兄弟们,快点吃喝,我们赶到前面去等,截住这小兔崽子,别让他溜了。”
说着,两道如电的目光,射向斌儿。
朱毅脸色倏地一变。
斌儿接触到那锋利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寒哄,嘴边的一块肉也掉落地下。正当朱嫖师与斌儿大惊失色之际,忽然门外一阵喧嚷,斌儿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花子作势要向里闯,让小二横身拦阻,不让小花子进来。
小花子大声嚷道:“你们开酒店,怎不接待客人?”
店小二喝道:“臭花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到这儿来么?再不走开,看我不揍你才怪?”
小叫花甚是无赖,双手环抱胸前,向旁一闪,道:“你不让我里面吃,在外面也是一样。”
说着,一个箭步,蹿至门旁灶边,一伸手,揭开热气腾腾的蒸笼,随手将笼盖往地下一丢,一双黑又脏的手,疾向笼里抓去,两手抓起四个馒头,在上面各咬一口。
店小二万想不到小花子恁快的手脚,连忙上前扑打,这时掌柜的闻声出来,也帮着呼喝叫骂。
小花子身手甚是灵活,店小二和掌柜两个人也抓不着他,小花子乘机向旁一蹿,撒腿就跑。
掌柜的恨得牙痒痒地,只有连叫晦气,一边吩咐小二收拾蒸笼,自己返身进屋。
这时,人影一闪,小花子又出现门外,双手棒着刚才抢来的馒头,向灶边一放,每个馒头都有几个小黑手印。随又叫道:“哼!不用小气,馒头不好吃,还给你,我要好吃的!”
说着,伸手向尚未盖上的笼里抓去,拿起个包子咬了一口,道:“嗯!这个还不错,再来一……”店小二在俯腰捡拾蒸笼,没想到又让他抓去一个包子,忙跨前两步,伸手一推,不知是小花子有意呢,还是巧合,乘店小二推来之势,小花子伸出的手顷势向蒸笼一扫,蒸笼翻倒,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滚落满地。
七个大汉看得纵声大笑。
掌柜的闻声又跑出来,一把揪住小花子后领,举起蒲扇大的手掌,就要打下去。
正在此时,斌儿大喝一声,一个箭步蹿到门口,左手微抬,阻止打下之手,道:“掌柜的!不要难为他,有什么损失,我赔你!”
掌柜的见有人代偿损失,当即松开小花子,狠狠地瞪了一眼,道:“便宜你这臭花子!”
斌儿转对小花子道:“小兄弟,不要抢人家的,来——到里面跟我们一起吃。”
朱毅暗暗埋怨斌儿多事,自己本身的事正无法摆脱,甚不愿多管闲事,但斌儿已脱口说了,无法阻止。
其实斌儿心里另有打算,他刚才听到大汉们说要拦截他,故想托这小花子找丐帮的人前来相助。
斌儿与小花子坐定后,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花子一边大吃大喝,一边答道:“我叫明儿。”
斌儿又问道:“你知道天覆地载兮育人这句话吗?”
小花子满嘴菜肴,只将头摇摇,表示不懂。
他知小花子不是丐帮的,自己白费一番心机,不过,说不定他和自己一样,也是被逼沦为乞儿,又不愿加入丐帮,因而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朱毅见小花子那份脏相,直想要吐,再见他指箸并用,哪还吃得下去,默默坐在一旁,此时突听七个大汉中的一人道:“大哥,东西到手后、我们回沂州呢,还是送到天津去?”
为首之人粗声答道:“当然回沂州!谁还敢到鲁南七虎头上捉蚤子?”
这七人酒足饭饱,带着几分醉意,离店往东面去。
朱毅看看天色,付过饭钱,带着斌儿向前面赶去。
斌儿临走时,摸出一锭银子,放到小花子手里,小花子客气地不愿接受,二人推来推去,斌儿的手触及他那又脏又黑的手时,感到软绵绵的,细腻非常,但小花子黝黑的脸上,却泛起一片红晕。斌儿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接受施舍,一松手,不管他是否接受,掉头出门,上马疾追朱毅而去。
二人赶到下一站时,已经天黑,镖车已过去多时,到宁陵歇宿。
朱毅因在榆厢铺听了鲁南七虎的话,不敢夜赶路,当天和斌儿就在当地歇宿。
第二日巳时才在宁陵过去约二十里处,赶上镖车。
长臂猿丁开杰一见斌儿,双眉微微一皱,问道:“朱师父,是总镖头要你送斌儿来的吗?”
朱镖师嘴里答声“是”,一丢眼色,拍马向前跑去,丁开杰知他有话不便当着众人说,遂也拍马上前。
他们越过镖车,奔出七八丈远,才放松缰绳,信马徐行。
这时,丁开杰问道:“朱师父,有什么事吗?”
于是,朱毅将总镖头的话,转告丁开杰,并将斌儿出来后情形,一字不漏地说了二遍。最后道:“在我看来,江湖中人云集开封,绝不是扑风捉影,可能斌儿与秘笈有关,连总镖头也不知道。”
丁开杰点点头道:“如此说来,八成是斌儿得到秘笈了。一看风声甚紧,遂将秘笈毁掉,只可惜总镖头捡到秘笈却一无所获……这样也好,免得惹祸上身,只不知斌儿是否已学会此一至高无上的武学?要是他无法领悟,这高深武学就因他绝传,未免太可惜了。”
朱毅遂又将在榆厢铺遇上鲁南七虎的情形,告诉了他,丁开杰听后道:“单凭鲁南七虎,谅也不敢来碰我们。不说总镖头,河洛一剑的威望,仅我丁开杰三个字,谅七虎也不敢蛮来,只是担心七虎背后的人。好在总镖头日内就到,我们也不必多操心。问题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斌儿的事,何况现在还拿不稳斌儿是否真与秘笈有关,我们也不必问他,等总镖头来了再说吧。”
朱毅连忙点头称是。
他们两人远离镖车,窃窃私议,此时,斌儿已和徐子贵有说有笑;徐子贵原是识途老马,沿途指手划脚,一路上不愁找不到话说。
当晚留宿谷熟,丁开杰命斌儿和他同睡,并告诉他一路打尖住宿时,不准随便一人走开。他白天因要照顾镖车,不能时时陪他,可和朱镖师或者徐子贵同步。但又暗示斌儿,徐子贵为人心地不正,要他多留意。
自此,斌儿在打尖或投宿时,均与丁开杰一起,他几次想要偷走。
但又不敢妄动。白天朱毅随时留意他,只是因年纪悬殊,和他没什话谈,所以和徐子贵走一道的时间较多。他俩常常落在车后,谈谈说说倒也投机。因这一路上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所以丁开杰也没说什么。
这一日,镖车出了河南地界,进入苏北,斌儿和徐子贵二人,远远落在后面谈话,徐子贵道:“斌弟弟!跟我们一道,你想不想你的敏姐姐?”
斌儿点点头道:“嗯!有时会想。”
徐子贵接着道:“你这傻瓜,有小美人日夜陪伴不好,却甘愿跟我们来餐风露宿。”斌儿忙道:“徐师哥不要说笑话,敏姐姐对我好,我当她亲姐姐一样看待。”
徐子贵接着道:“可是人家不把你当亲弟弟看呀!”
斌儿还不解男女间事,徐子贵的话当然听不太懂,奇怪地问道:“不当亲弟弟当什么?”
徐子贵哈哈笑道:“你是我们威镇镖局的姑老爷呀!你不知道?”
斌儿急忙正色道:“徐师哥!千万不可乱说,听到朱伯伯耳里,我们都担不起。”

徐子贵道:“怕什么?师父又不在这儿——师父对你可是真好,我跟他已十多年了,乾罡剑一招半式也不肯教我,你来不过一年,他所有的本领都教给你了——你又没拜师,不是他心中的乘龙快婿是什么?”
斌儿急分辨道:“朱伯伯说,因为我不久要去找灵空长老拜师,所以不肯收。他怕我独个儿去,烦人欺负,所以才将乾罡剑法教给我,将来还不是一样传给你!”徐午贵摇摇头,黯然地道:“这就难说了,要教我的话,早就该教了,我看师父不喜欢我。”
斌儿很同情他,忙安慰他道:“朱伯伯不会不喜欢你,他不教你乾罡剑法,可教了你混元气功,却不准我学呀!”
徐于贵忽高兴地道:“斌弟弟,我们来交换,你教我乾罡剑法,我教你混元气功,两相益好不好?”
斌儿摇头道:“不,朱伯伯没吩咐,我不敢私相授受,就是徐师哥不要我教你乾罡剑法,你教我混无气功,我也不敢接受呢!”
徐子贵听他如此说,知道诡计难逞,心里更恨斌儿,一心想将他赶走,才能在朱剑夫面前得宠。他认为斌儿未来镖局前,他是师父的东床人选,偌大一间镖局,也将落到他手里。师父只有一个女儿,镖局不给女婿给谁?为了人财两得,他非拔去这眼中钉不能称心,多时来都无法下手,这次斌儿赶来,正中下怀.所以与斌儿非常亲热。
其实他并非真想和斌儿交换授艺,他心想只要斌儿答应,不但可学会乾罡剑法,而且在朱剑夫面前告上一状,使斌儿失宠,在相互授艺时,将混元气功重要关节隐私,使他一辈子也练不成。
现在斌儿不上钩,他表面不说,心里可恨透斌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只是斌儿却没有留意。
陡然,后面黄沙滚滚,一骑飞驰而来,眨眼间越过车队而去,当飞骑擦过镖车时,马上大汉一转脸,发出嘿嘿一阵冷笑。
斌儿看出这人是前天在榆厢铺七个大汉中的一个,心头微微一震。
丁开杰在前面高声喊道:“斌儿,到前面来!”
斌儿一拍坐马,来到丁开杰旁边,见他与朱毅二人脸色甚是凝重。
片刻间,适才大汉又飞驰折返,待马过去后,朱毅说道:“踩盘子的过去了,正点也该到了。”
丁开杰吩咐镖师和趟子手紧赶一程,到了一处开阔大路,遂将镖车停在一边,严阵以待。不一时,果然来路上马蹄杂乱,黄尘漫天。
丁开杰一马当先,挡在路中。
眨眼间,七匹快马已来到面前,原来正是鲁南七虎。大虎汤仁高声道:“丁镖头,你好!”
丁开杰在马上微一抱拳,道:“托七虎之福,丁某还混得不错!七位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大虎汤仁道:“好说,在下兄弟做趟买卖,追踪一个小子,不想追了两天,却在豫东被那小子溜了,丁镖头可否指示一二?”
在镖车后的斌儿,心中大惊,心想:“果然是冲着我来的!”
丁开杰还未及答话,旁边蹿出一骑,马上朱毅接口道:“鲁南七虎,光棍眼里不揉沙子,既然冲着威镇镖局来,就请划出道儿来!”
鲁南七虎的老三沈槐也是个火爆性子,当下越马上前,道:“我们就是冲着威镇镖局来的,又待怎样?威镇镖局可吓不住鲁南七虎!”
江湖上讲究的是面子,三虎沈槐这一叫明字号,为了镖局声誉,丁开杰要想用话转圜也不可能了,当下沉声说道:“七虎既然瞧得起威镇镖局,拦截镖车,那就请划出个道儿,是单打独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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