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斌口中发出“嘘嘘”之声,群蛇立即向两边窜去,留出一条路来,林斌领先走去,其余的人都点燃线香,紧紧跟在林斌身后前进。
果然所到之处,星星香火,缕缕香烟,千万只乌蜂避之不迭。
不久他们走到林斌数年前曾经住过的蛇洞口,林斌将洞里毒蛇尽数驱出,一行人钻进石洞。
杜衡不放心,在洞口满撒雄黄,使毒蛇不敢越雷池一步,才命七虎拿出干粮来饱食一顿。
林斌捉了七条毒蛇,分别给鲁南七虎每人一条,叫他们吸吮蛇血。
蛇血又腥又臭,难吃已极,可是七虎为了疗毒,皱着眉头,好容易吮了几口再也无法下咽。
林斌也不强迫,叫他们依师门内功心法静坐运气,发挥蛇血的功能。
岂知七虎这一运功,没半盏茶时间,人人脸上泛起一阵黑气。
灵空长老对医道一窍不通,但杜衡却懂得不少,眼见之下,惊道:“小友!七虎怎么了?”
林斌还未及作答,七虎杨贯南已倒了下去。
林斌心头一道阴影,忙手指连弹,一下将鲁南七虎全部点倒。
杜衡脸色一变,喝道:“小子!你是什么意思,还七虎命来!“话声未歇,大袖一挥,一股狂风向林斌挥去。
鬼才人魔这一拂,何止五百斤的力道,好在林斌般若禅功已有小成,速受外力所压,体力立即自动发出一股抗力,饶是如此也被震退数步,忙道:“杜老前辈!你别急,鲁南七虎暂时死不了。”
鬼才人魔杜衡冷哼道:“小娃儿,老夫是玩毒祖宗,下毒更是我的看家本领,七虎分明让你毒上加毒,还要下手制他们穴道,今天你非还我个明白不可!”
杜衡越说越气,又要向林斌扑去。
林斌急忙解释道:“社老前辈!你别误会,我是一片诚心为你老效劳,刚才所施,是依据我自己中的降心丸之毒,无意医好的经验给他们医治的。”
杜衡怒道:“胡说!他们脸上发黑,分明中毒更深,少在我面前耍花枪!”
林斌急道:“我喝蛇血时没这现象,他们因何有此情形,先前我也不知,现在回忆玄霜绛雪医典所载,我想是他们内功没有般若禅功玄妙,无法将蛇毒迫在体内,未能使之与原来体内的降心丸之毒慢慢中和,反而使毒性在体内发挥起来,致有中毒现象,所以我才伸手点他们的经脉,阻止毒性蔓延。”
杜衡此时才平静下来,但仍不放松地道:“不管怎么说,七虎中毒更深,已有生命之虞,你总不能脱庸医杀人之罪,除非你能救回他们七条生命。”
林斌蹲下身去,拉起中毒最深的杨贯南手腕,诊视一会,又从他怀里拿出一颗降心丸的解药来,用鼻子闻了又闻,再将之放在掌心,用唾沫化开,再次又闻了一阵,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道:”七虎在一个对时内绝无大碍,我从毒蜂降心丸解药里已得根本解药之方,烦请龙伯伯陪杜老前辈在此守护七虎,我到山下配点药物,天黑前准定赶回。”
杜衡拦住道:“不!你不能走,你走了七虎有何变化我可应付不了,下山购药的事,还是我走一趟,用些什么药物你说。”
林斌道:“也好!但要在天黑前赶回来,炼药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呢。”
林斌将药名告诉杜衡,并嘱他带一个药罐及十斤装的小罐回来。
林斌将杜衡送至谷口道:“杜老前辈!千万要在天黑前返回,到时我在这里等你。”
天快黑时,林斌果然已等在谷口,杜衡也如时而返。
可是,他来的慌张,轻功已施展到了极限,快如流星,背后十丈外紧追着两个轻功极佳的人。
远远,林斌已看出后面追来之人正是毒蜂马其熊和毒蝶罗莲姥姥。
鬼才人魔还在五丈之外,大叫道:“小友接住。”
话落,将托在左肩的瓦罐,“呼”的一声,平平地抛向林斌。
杜衡瓦罐出手,一个转身,双袖向着已追到身后的二毒拂去。
二毒疾奔之际,突见鬼才人魔大袖拂出,忙一挫身形,双双退出三丈。
“波”声大响,荡起一道气流,将四周山石树叶扫得满天飞舞,三人在尘烟弥漫中“噔噔噔”各自退后三步。
林斌没让双方喘过气来,就一手捧着瓦罐,一手扯起杜衡,口中说道:“上去!”双双跃上谷口山壁,转身一指二毒道:“老毒物!小爷没兴趣和你们在此动手,够胆的跟小爷进百毒谷来,我们好好地打一场。”
说罢,转身牵着鬼对人魔落进蜂蛇堆里。
二毒深印凭自己的功力对付林斌和杜衡并讨不了好去,只得狠狠地瞪了一眼,返身而去。
林斌领着杜衡回到洞里,捡出购来药草,请杜衡和灵空长老分别帮忙,就洞壁取水,架灶生火煎起药来。
林斌又至洞外捉了十条大毒蛇,一一地取下蛇血和蛇胆,放进药罐里一起煎熬。
足足熬炼了一个时辰,才算把药煎好,林斌首先拍开中毒最深的杨贯南穴道,可是杨贯南中毒已深,人事不省,全身黑紫,只差一口气没断。
林斌见此情景,也骇得心里在直跳,一旁灵空长老忧心如焚,社衡更是既忧且怒,强忍急愤,冷眼旁观,要是林斌救不活七虎,这场误会可就闹大了。
林斌扶杨贯南坐起,将药徐徐灌了几口,然后伸手抵住杨贯南的百汇穴,替他导气行血,约有盏茶时间,杨贯南脸色才慢慢消退。
林斌又将他平放地上,将他周身三百六十处穴道,敲点一遍,“哗啦”一声,杨贯南吐出一大滩黑水,臭气冲天,薰得杜衡和灵空长老掩鼻不迭。
杨贯南也在此时睁开了双眼,发出微弱的呻吟。
这时,林斌已累得汗透重衣,脸面泛白,跌坐一旁,闭目运功调息。
杜衡见林斌累得这个样子,心里过意不去,而且他也是一代武学宗师,林斌施用的点穴导气之法他当然识得,当下商请灵空长老帮忙,二人合力依循林斌的治疗法,施救中毒次深的二虎简从礼。
林斌调息了一会儿便已复原,立即着手替三虎沈槐治疗。
三人如是地分别动手,足足花了四个时辰才将七虎一一救醒。
林斌对杜衡道:“杜老前辈!令徒七人虽脱离了危 3ǔωω。cōm险,但仍须休养七日,七日后,包你个个毒尽体健。”
杜衡此时也累得疲惫不堪,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道:“小友!难为你了,我老头子不惯受人之惠,今日之恩,他日定有所报。”
林斌忙道:“老前辈万勿如此说法,小子打算在百毒谷中,取那最毒的蛇血和蛇胆,装于瓦罐内带回胡家堡去,制炼解毒药九,救那受马其熊毒害的武林朋友,只要老前辈和伯伯帮忙,小子就感激不尽杜衡道:“这小小一个瓦罐,装不了多少条毒蛇的血胆,怎够应用?”
林斌道:“生血胆当然容纳不了许多,如将胆血熬成膏,二三百蛇血胆也放不满,因此才烦老前辈和伯伯帮忙捉蛇,榨血取胆,在七虎疗毒这七天中,日夜提炼。七天后,毒蛇血胆也炼得差不多一罐了。”
于是,七虎疗毒,林斌和杜衡、灵空三人忙着杀蛇榨血取胆,熬炼血胆。
日子在忙碌中溜走,这一日已是进入百毒谷的第七天了,鲁南七虎已经大好,他们准备天黑后出谷返回胡家堡。
岂知这一天的傍晚,百毒谷里发生一件怪事,本来极其安静的毒谷,陡然混乱起来,大乌蜂满天乱飞,毒蛇到处乱窜。
林斌他们住的山洞,洞口经鬼才人魔事先撤过一层又宽又厚雄黄,雄黄本是克蛇之物,照说毒蛇避之犹恐不及,当然不敢靠近,此时雄黄竟似失了功效一般,不少毒蛇竟越过洞口雄黄窜了进来
第三十章两个小媳妇
林斌见状,忙口发驱蛇声,驱那进洞的毒蛇,但此时竟也不灵了,害得杜衡、灵空及鲁南七虎等人各自拔出随身兵刃,将窜进之毒蛇向洞外拨挑。
但是毒蛇大多,扔了一条,又是一条,弄得大家手忙脚乱,穷于应付。
林斌心知有异,冲出洞口,向蛇潮最光涌之处查看。
此时天色渐黑,远远看见谷口处一团红光滚来滚去,定睛一看,冲口喝道:“明明。”
林斌喝声一出,红光立即如箭般向林斌飞来,来人正是明明,手持千年章鱼墨珠奔了过来。
林斌接住明明投来的身子,扶着明明道:“明明!你慢慢地走,不要东跳西跳的,你看,这千千万万的蜂蛇,因为怕你手上的墨珠,全谷几乎被翻过来了。”
明明靠在林斌身上,右手拨开额前的乱发,喘着气道:“毒蜂马其熊追得我走头无路,无意中跑到这蛇蜂谷来,我藉着墨珠不怕蜂蛇,跑进谷来,马其熊才不敢追我。”
林斌见她满头大汗,说话时上气不接下气,一手揽着她的娇躯,一手掏出手绢来,替她揩拭脸上额上的汗水,爱怜地道:“既然马其熊不敢追进来,你还东跳西窜地做什么?”
明明一转娇躯,背贴林斌胸前,头靠林斌右肩,脸仰上空,深深地嘘口气,软弱无力地道“累死我了,你还说呢!我拿着墨珠跳进谷来,蜂蛇纷纷向后退,我身后一只蜂一条蛇也没有,怎拦得住老毒物马其熊?后来我被迫得没办法,才乱跳一阵,搅得身前身后都是蜂蛇蠢涌,老毒物才不敢追来,我看他还在谷口等着我呢!”
林斌抓住明明香肩,诧异地道:“你怎么跑到华山来惹老毒物?胆子可真不小。”
明明嘟着嘴道:“谁惹他,我们倒霉,让他碰上罢了!”
林斌奇怪地道:“这话怎说?你不是和敏姐姐回镖局去解救朱伯怕的吗?怎会碰上老毒物?”
明明道:“我和敏姐姐、鬼叫花老哥哥回镖局去。鬼叫花老哥哥一踏进门就大闹大嚷,果然那一帮恒山派的狗熊一听是癫丐,放开朱伯伯,一窝蜂地走了。”
林斌听说朱剑夫已无事,面现欢容,道:“后来呢?难道老毒物又找上开封去了?”
微笑道:“后来我和敏姐姐要来找你,鬼叫花老哥哥舍不得朱伯伯的大酒大肉,不肯来。我和敏姐姐就到胡家堡去找你,小龙弟、霞妹妹、伟强哥,还有丁英、丁伟也都一道去了。
我们又不知百毒谷在哪儿,胡乱闯了一阵,就让毒蜂和师父……
不,和毒蝶追上了。”
林斌一听朱敏也来了,急道:“敏姐姐呢?”
明明经林斌一提,才着急道:“糟了!我和敏姐姐让二毒追散了。
毒蜂追我,毒蝶追敏姐姐,不知敏姐姐是否有危 3ǔωω。cōm险?斌哥哥!我们快去找她。”
林斌道:“好!我们去找她,你把墨珠含在口里,不要骇着这些毒蛇,我们先向杜前辈和龙伯伯交待几句,立即去找敏姐姐。”林斌拉着明明走回山洞里,此时墨珠光芒一灭,群蛇安静了下来。灵空长老又伸头洞外盼望林斌。
明明远远一见灵空,挣脱林斌的手掌飞扑过去,口中喊道:“伯伯!明明来了。”
灵空见这俗家唯一的侄女儿,那平静的心湖也起了波澜,欢然接住明明扑来的身子,微笑道:“明明,乖侄女儿,你不怕蛇?”
林斌也已来至灵空身边,接着将朱敏和明明找来,遇见二毒的话简要说了一遍,又道:“我要马上去找敏姐姐,请杜老前辈和伯伯带七虎先回胡家堡。那一罐蛇胆蛇血,有劳七虎兄弟帮忙带去,现在就走,我送各位出谷。”
林斌领头,明明压后,大虎汤仁肩托瓦罐走在当中,一行十一人来到百毒谷口,杜衡等径回胡家堡而去。
林斌拉着明明,一看天色已是二更过后,空山寂寂,不知朱敏逃向何方?林斌心下想道:“要找敏姐姐,唯一的途径是上乌蜂帮总坛一探了,不论敏姐姐是否让二毒掳去,从他们口中总可得到消息的。
可是,他才一走上通往乌蜂帮总坛的正路,立即感觉不对,以他现在的功力,二十丈以内飞花落叶均清晰可闻,他隐约感到四周埋伏了不少暗桩。
林斌动作何等快速,他一放开执着明明的手,人影乍闪,已落在十丈外的草里。
埋伏在草中的两个暗桩,也算一流高手,可是待他们发现来人时,早让林斌点了穴道,虽是肚里明白,但已不能言动,闪着一双惊喜的目光看着林斌。
然而林斌没时间去注意这两人的神态,又如鬼魁般一闪而没。
林斌这一留心,他可忙得不亦乐乎了,一路上可说是十丈一桩;五丈一卡。
暗地惊忖道:“毒蜂布下如此密的暗卡,我能否不惊动别人,安然摸到总坛,真是问题……要是一个疏神,漏过一道暗卡,毒蜂有所惊觉,我还能探到什么消息?”
敢情这一道暗卡埋伏的两人,其中一人武功特高,口中轻声道:“盟主,别下手,我有话……”
林斌见这人竟然在仓促间能躲过自己快如闪电的一招,而且开口说话,以为他要叫喊,毫不思索地五指连弹,这人一句话没说完已坐在地上。
林斌转身正想前进,脑里掠过一道念头,忆起这最后倒下的人,刚才那句未说完的话,及当时的情形,看来不似恶意,忙停步回身,看看他是什么人。
仔细一看,并不认识,却见这人一脸祈求之色,心下奇怪,念头一转,伸手一点他哑穴,拍开他的麻穴,左手捏在他右手命脉穴,只要这人一有异动,立即捏断他的命脉。用传音人密向这人道:“你有话对我说?”
这人张张口说不出话来,只点了点头。
林斌又问道:“你认识我?”
这人又点点头。
林斌道:“我解开你的哑穴,你小声说,不要惊动前面暗卡,如怀歹念,后果如何,你当然想得到。”
说罢,左手仍搭在这人腕脉上,右手在他背上轻轻一拍,这人哑穴立即解开。嘴巴微微翕张,林斌听他道:“盟主!属下名叫金铁城,在膜阳武林联盟大会上误中马其熊狡计,喝下毒酒,遵盟主之意,暂时忍辱跟随毒蜂来此。”
这人一开口竟然使用传音人密,可见功力甚高,林斌先是一惊,继听他报名后,才想起此人是冀北绿林领袖,曾参加北五省武林大会喝了毒蜂的毒酒。
当下放开按在他命脉的手掌,互相用传音人密的方法传话道:“金兄有何见教?”
金铁城道:“盟主是否要上乌蜂帮总坛?毒蜂正防盟主犯山,全山布置得极是严密,盟主一人恐怕不易闯进!”
“还有我!”身后陡然传来一声轻微的答话,原来明明此时也追了上来,站在金铁城的身后。
金铁城回头一看,见身后站着一个妙龄少女,不知她是何人,从她不能使用传音人密看来,功力高不到哪里去,要想闯上乌蜂帮却是有些自不量力了。但从林斌的神态看来,分明是和林斌一道来的,中颇不以为然,但口里却没说什么。
林斌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