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怪坚持道:“脱胎换骨,有若父母再造之德。少侠如若不答应,我兄弟二人将永跪不起。”
阿钧见此,知是执拗不过,便也应允了,,并依其本技,赐二人名为水老,土老,三人皆大欢喜。
正当三人兴致高昂之时,一阵青烟自地下幽幽涌出,一位遍身血红短衣的虬须少年拔地而起,身形如电,幽灵般地欺近三人。
阿钧立时警觉,双手一举,托起二老,急展“飞纵术”,跳至一旁。
随后,他回首一望,却是大吃一惊,原来那袭击之人竟是自己的义兄东正教的角木轩钟云。
只见钟云双目血红,面部时有青气溢出,他牙关紧咬,狠狠盯着阿钧,似欲杀之而后快,看那神情,实是已然成魔。
“钟云大哥,切勿动手,我是小弟欧阳楚钧啊!”阿钧喊道。
钟云却毫不理会,连下杀手,以血灵之刺攻向阿钧。
阿钧见状,立运“幽冥之术”,已知钟云元神早为邪物所浸,中毒颇深,正自成为血魔。
阿钧长叹一声,却不还手,任凭钟云攻击,只以“龙游身法”四处躲避。钟云依然身形不停,掌影交错,步步迫近。
正当兄弟二人争斗不下时,场外忽然出现大批黑衣箭手,张弓搭箭,将四人围在当中。其动作整齐划一,显是久经战阵,丝毫不乱。
为首之人,阴冷目光连连闪动,断然大喝一声令下:“放破魂箭!”话音刚落,众黑衣箭手箭势如雨,扑天盖地般向场中四人罩来。
阿钧眼见那箭头微兰,知已被施上玄家破魂灵咒。此破魂咒专破武人灵力及罡气,其势甚为凶险。
他心中一动,急急拉住水土二老,以“玄武心经”中的“土遁术”迅速没入地面,在地下三尺之处定住身形,但听得头上三人方才立身之处,铮铮连响,箭响如弦,绵延不绝。
水土二老小声言道:“好险!差点着了小贼诡计!”
突然,一股阴风又是急袭而来,阿钧定睛一看,居然又是钟云,原来他由绝世神姥日夜以心血与魔婴相浸,功力已得神姥之大半,自是身手不弱。
他此时已然魔性大发,根本不识阿钧,一心只想取其性命,完成神姥所交任务。如今,他由神姥心血相控,虽是隔着茫茫大海,神姥灵力大减,但终究是不可小觑。
阿钧知道此时多说无益,急使“土凝之术”,身前泥土立即团团涌动,马上聚成坚硬无比的岩石,暴风骤雨般地攻向钟云。
钟云毫不(炫)畏(书)惧(网),运起护身罡气,那些石块便已近身不得,他反自呜呜怪叫,双手急舞,但见无数小蛇自他身周游走闪现,红舌急吐,向阿钧三人嘶嘶袭来。
土水二老笑道:“少主,这点小玩意,老朽便代劳了!”
二老迎身上前,联手施起冰煞,那些土蛇立时便被冻僵,动弹不得。土老迅即一翻掌,一股潜力急送过去,那些冰蛇纷纷碎裂。
阿钧不欲与钟云强战,盖因久战之下,势必会伤及义兄元神。
他拉着二老,移形换位,距原地五六米处破土而出。只见那些黑衣箭手张弓搭箭,依然坚守在上方,默默静候。
阿钧正待有所动作,突见箭阵大乱,惨叫声迭起,众黑衣箭手纷纷扔掉弓箭,倒地殁命。
他凝定心神,细细看来,原来内中竟是有一道黄光在箭手中电般窜动,但见黄光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阿钧打开天眼一看,那黄光竟是一只七彩锦毛鼠,正自巨口大张,狂撕乱咬。巨口到处,登时便血雨淋洒,肢体碎裂,方才还是人满乱怀的子母河畔刹时竟成一片屠戮场。
只见那鼠又旋即扑向为首的蒙面人首领。这首领自是功力不弱,怒哼一声,双手交错击出,掌力如潮涌出,那锦毛鼠自他身侧灵巧一翻,电闪而过。
二者身影交错的霎间,恍惚中从为首的蒙面人身上掉落一件物事,正正落于阿钧破土之处。
阿钧一扬掌,功力倒转,将那物事吸至手中,来不及多看,便纳入怀里。
孰料在此当口,那灵鼠又是一转身,便向阿钧冲来。阿钧飞身倒退,而灵鼠也自双睛圆睁,紧追不舍。阿钧不欲与之过于纠缠,即时拽起水土二老,向海边急驰而去。
三人来至起初阿钧登岛之处,向崖下纵身一跃,那老龟正依然趴伏在海面之上。
阿钧一拍龟首,老龟便巨尾一扫,推动波浪,转身驮着三人,迅速驶离岸边。
三人回首再望,只见那灵鼠正围着崖边急走,却又不谙水性。
土水二老人老心不老,各自双手掬起一泓清水,运起心法,海水霎时化成冰团,二人将冰团掷向那只灵鼠,冰团尚未飞至那灵鼠身前,便已然势尽,纷纷落下。
那七彩灵鼠眼见受二老此般戏弄,更加怒不可遏,兀自乱蹦乱跳。众人见它如此模样,一扫适才紧张之气,心情亦渐然开朗起来。主仆三人围席而坐。
土老不知从何处搞来塞外老酒,三人谈笑风生,在碧波中随着这老龟起起伏伏,载歌高笑。空中不时传来海鸟惊诧的鸣叫,此情此景,真真乃是江湖侠意宽无边,自有海天来相随,三人端得是悠哉快哉。
如此几日功夫,主仆三人就望到那闽州海港。
老龟平素游历各地,自是地理熟悉得很。它沉吼数声,宛若巨船长鸣,缓缓靠岸。老龟前几日蒙阿钧施展化骨术,已能口吐人言,闪避天劫,心内自是对阿钧既敬又佩。
三人辞别老龟,悄悄踏上大陆,内心却是万般感慨。
闽州还是一如既往地繁华热闹,只是时隔数日,已是佳人无踪,怡情不在。阿钧黯然无语,只是双眼望着那悠悠闽河水出神,心中更加思念阿紫妹妹和米琪儿姐姐。
三人又在早先那间客栈歇息下来。那店小二眼见阿钧回转,心中也是格外高兴,热情地跑上跑下,关照着一干众人。这连日来的颠簸劳累竟是连功力奇绝的阿钧也不例外,主仆倒头便呼呼大睡。
次日一早,三人方才依次醒来。
阿钧自怀中取出那件物事,这是那晚在子母河崖边激战,那箭手首领所失之信物。
他细细端详,那是一面纯金所铸造的令牌,上刻一只狰狞虎头。恍惚中,阿钧觉得特别熟悉。他想起那夜在长白山孜然居内,师傅燃灯道长无意中所掉落的虎头金牌,二者竟然极为相似,莫不成师傅与这群黑衣箭手有莫大干系?
他不敢多想,毕竟自己是师傅一手带大,燃灯道长在已之眼中,无比正气凛然,宅心存厚。
他立即打消了疑虑,专心行起功来。
主仆三人用过午饭,便急急来到海边码头。那码头上已是海船各异,千帆点点,不计其数。远远地一眼望去,犹若一条百千节长龙,曲曲折折,连贯不息。
阿钧火燎心切,但凡遇到出海归来之船,便径自登船而上,细细打听阿紫的下落。
那船上一众水年手,眼见这俊美少年如若疯癫般四处打听一位少女的下落,以为遇到失心之人,便早早躲开。即是有好心之人,也自摇摇头,摆手不知。
阿钧垂首,暗自心伤不已。那水土二老究是久经历练之人,自是知晓阿钧心思,眼见他心情如此糟糕,便不时开上几句玩笑,以使他能开怀一笑。
主仆三人各怀心情,漫无边际地一路前行,不觉间竟是来了闽河之畔。
但见河中正有诸多长若拱月,彩灯闪烁的游船,飘飘荡荡。珠帘半掩之间,不时传来“咿呀”曲声和酒客助兴之音。
三人随意走进一只普通客船内,安然坐下。
那船娘即时奉上几碟小菜,烫上一壶陈酿,招手之间,戏娘便款款行出,清清嗓门儿,歌声顿时婉转响起。抑扬顿挫之间,竟然煞是好听。
水土二老听得出神,不时鼓掌喝彩,惟独阿钧一脸茫然,只顾倚窗向外望去。
金乌渐渐西落,河面上一片紫红,譬若七色明珠,流光溢彩。水波漾澜中,已见炊烟渐起,正是归家团圆之刻。
正当此大好风景之时,河面上喝骂声突然响起,继而传来掌风破空之声,惨叫中,便见前面一船上那船娘、舵手,役夫纷纷飞至半空之中,轰然落入河内。
众游船驻足,循声望去。
但听得“砰”然一起大响,那游船竟自木屑激溅,四分五裂,渐渐没入水中。水花之中,便有二道人影恍若飞鸟,轻盈地踏波而行,宛若天仙一般,缓缓落于河畔之上。
此时,那落水之人在河中时沉时浮,大呼救命。
阿钧眼见情势危急,长身而起,霎时又电射而回,左手中便已提了那惊骇之极的船娘,右手环抱之中却有一名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婴。那女婴粉面红唇,竟是不知适才已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兀自天真地笑脸盈盈。
水土二老也应声跃入河水之中,但见二道白线即时冲至那落水众人身侧,身子腾转之间,竟是鱼儿般自如。
原来这劈山戏水却是二老平素最喜之事,自是不成何等难事。不一会儿功夫,那一干众人便被救上岸来,早已是个个腹部如鼓,吐水不止。
众人方自喘得一口气,便听得河畔之上一娇柔女声传来:“那船娘有何姿色,竟使你这呆人痴神如此?”
接着,一男声又自应道:“娘子,为夫其实也无它意,只是那戏娘唱得妙极,方才喝好,如此小事,又怎能惹娘子不喜欢?”
那娘子又自狠声说道:“有何好听之处,我却全然真真心烦至极。”
那夫君又道:“既然娘子不喜欢,为夫便自拆了这破船,不知娘子此刻可否高兴?”
这一男一女一言一语,谈话之间,竟是旁若无人,打情骂俏,仿佛别人生死,只是他二人取乐之事。
水老眼见这夫妇二人如此厚颜无情,大怒骂道:“无耻贱人,竟自枉顾人命,天必谴之。”
骂声隆隆,整个河上霎时一片无声,只有河水哗然作响。
正当众船屏气担心之时,那娘子回道:“夫君,你看这糟老儿长相难看,说话又难听,自然不是什么好物事。你说如何办方才为好?”
那夫君恭声应道:“既是如此,我等二人便杀光这河上之人,以解这污渍之气。”
话音未落,那河畔之处,便有一青一白两道身影犹若闪电般袭向土老。
正文 第九章 续梦魂归旧时处 达摩助修飞剑罡
土水二老心意相通,一方心神受惊,另一者便即时知晓,二人互使眼色,立即迎上前迎击。
孰料双方甫一交手,二老顿感压力重重,数十招一过,二老便不得不使出“水土风雷”。
那二道身影却轻描淡写,自如穿插于二人所发风雷旋涡之中。
蓦然间,那二道身影长啸一声,只见天空中忽降数柄宝刃,一半呈青色,一半为微兰色,,向二人齐头劈来。
二老见势不妙,顾不得颜面,立即使出“土遁术”,急急没入地下。
那数柄利刃有若灵物,突然之间失去目标,转瞬凝成一青一白二柄宝剑,飞回那二道身影手中。
众人至此方才看清,原来这两道身影却真真是一对夫妻,那男的风流倜傥,貌似潘安,三捋长须无风自拂,只可惜目中略带血丝,饱含邪怪之意。那妇人刚刚是徐娘半老,容貌赛过西施,肤白若雪,只是也面泛桃花,眉目传动之间,隐有万般妩媚。
阿钧眼见二老如此狼狈,知是遇到世外高人,只是二人容貌似是年纪甚轻,不知是何等人物。
倏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记得当日燃灯道长曾说过的一些成名江湖异人,其中便有一对江湖异人,夫妻双修,距今已有近一甲子,男者名为夺魄客,女者名销魂手。
彼等二人各怀异技,横扫江湖,却为人心狠手辣。大凡有不如意之人,便毫不心软,痛下杀手毙之。夺魄客以天下八大名剑中的青虹剑为防身利器,其驭剑术已近四级境界,杀人于瞬息之间。而销魂手则是淫邪无比,擅使波斯柔体道,石榴裙下不知拜倒多少文人武客,此姝往往在床第之上兴奋之时,施展锁阴之术,吸取阳气,众多异人也是心甘情愿为其所祸。此女也由此劲力超玄,以多年阴柔之力习成白炽剑,剑罡业已至三级之界。
自夫妻二人出道以来,无数武林奇士毁在他们的剑下,如此高绝的前辈异人,却作下这般宵小之事,实是令人小觑。
阿钧抱起双拳,宏声揖道:“敢问二位前辈,可是崆峒山销魂夺魄贤伉俪吗?”
那夺魄客闻言,嘿嘿笑道:“想不到老夫退隐江湖数载,竟然还有小娃儿识得咱家!”
销魂手则美眸一闪,银铃般的笑声有若水银泻地般响起:“小哥,这么俊美,不愧是大王时时念叨之人噢!”说罢,竟自抛来十数下媚眼,那目光中柔情款款,万般娇美。
夺魄客见此情景,登时气火攻心,大叫一声,道:“小子!看在你认识老夫的面上,让你三招,留尔全尸。!”
阿钧闻言,霎时明白过来,想不到对方二人竟是专为自己而来,害得那无辜游船因此而牵连。
他眼见这夫妻二人虽是处身一起,行事却貌合神离,相距甚远,真真是令人好笑。
原来当年那销魂夺魄客却是无名之人,夫妇二人只是在崆峒山脚下开了一家小面店,维持生计,却在数十年之前,夺魄客与崆峒山上的匪帮进行拼斗中,被伤及下体,自此以后便是再也无法人道,故而他只能听任销魂手任意为之。没成想夫妻二人竟因祸得福,自无数异人之处学得种种玄功武艺,时久日深,竟是练得一身绝世神功。
功成之时,那夺魄客心理便异常失衡,但凡妻子销魂手中意之人,他必欲辣手摧之。
阿钧又问道:“不知两位前辈,身份如此之高,怎么挡住我一介无名小子之路?”
“哈哈……”夺魄客大笑道:“小子,实话告诉你,反正你也是活不过今日。数日前你在印加斯岛杀死的那黄衫文士便是我家少主,虽然他不是为你亲手所杀,却也是责咎于你。大王有令,凡是见到你者,一律格杀勿论。”
阿钧闻言心内大惊,想不到以销魂夺魄二位绝世伉俪,居然也心甘情愿地为人所驱,那这个大王岂不是更为可怕?
正思忖间,那夺魄客已然一声虎吼,伸出右掌便山般击向阿钧。
阿钧本能运起“飞纵术”,离地半尺,倏然后退。
夺魄客功力再催,其巨掌向阿钧又是欺近半尺,阿钧再一提气,身形也即时加快,两人有若流星闪电,飞舞不息。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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