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风说的话不算委婉,稍有点情商的人都能听明白话中隐含的意思。身边随时有一个充满女人味的佳人任意采撷,很明显女子的条件不足以让居风动心。
女子淡淡的看向克劳瑞丝,平静说道:“我还是处女,并且承诺这一辈子只有你一个男人。”
这句话很诛心,然而克劳瑞丝却没有动怒,她都已经被居风捉奸在床了,还有什么可扭捏可隐瞒的。她反倒觉得这个村姑的思想很单纯,社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谁还会拿贞洁立牌坊?
然而居风却取笑不出来,他这时候才认真地思考女子所说的事情,一个可以把一件事说得这么认真的人,绝不会是泛泛之辈,就像星儿一样。
居风轻轻拍了拍克劳瑞丝的手臂,她便从居风的怀里站起身来,多少有点留恋的味道。她还要蹲下去给居风继续捶腿,却被居风拉到了身旁的沙发坐下。
居风微微坐正了身子,总是斜靠着也很不舒服,收敛起一些玩笑的面容,问道:“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穆疏,疏影横斜水清浅的疏。”
居风品咂着这个名字,心中稍安,一个爱梅的女子,确实可以把贞洁说得那么郑重。
“很好,你赢得了可以坐下来谈判的资格,现在,说说你可以打动我的理由吧。太理想主义的东西,可以省省。”
穆疏微讶,一是因为居风的表现渐渐地脱离了纨绔的范畴,虽然依旧好色,但是却没有见色动心。固然她知道自己确实没有多少姿色可言,但毕竟是昔日一代总盟主的女儿,况且洁身自好,单是这个身份都可以让不少公子垂涎。
二是因为他的胸襟和气魄,按理说一个败军之将的女儿,大可以不必谈判,就算是霸王硬上弓又能如何,穆疏再来之前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可是居风却完全是站在对等的角度上和自己谈判。不矜不傲的特质配上显赫的出身和地位,倒确实有两分让人可以信服的地方。
这些想法在穆疏的心中一闪而过,并不能干扰到女子的澄明内心。她思考了一下,沉稳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每个存在数百年的帮派,都像是一棵百年古树,根深植地底,牢牢地抓住土壤,想要彻底地连根拔起,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初的华帮如此,如今的归一盟也是。”
“我听闻风少树敌很多,而且都不是轻易可以对付的角色,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徒添一个敌人呢。穆忠德之后,我会作为归一盟的下一任盟主,而我成了你的女人,你就自然需要保护它延续下去。”
穆疏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纵然死伤了三百苦行僧,但是归一盟的底蕴仍在,华帮和飓风如果想要碾压西北的土地,必然会在今后的若干时间里,时时提防着从各处射来的冷箭。
然而居风还有一件事不得确信。
“你爸爸擅自调动了供奉,必然会受到供奉堂的反噬,而你是他的女儿,他们如何会选你作为下一任盟主?”
穆疏回道:“我早就说过了,他是他我是我,除了伦理上他是我爸爸我是他女儿之外,我们并没有任何关系。至于盟主的事,你只要知道结果就行,我不会说谎。”
居风暗自寻思着这对父女,还真是有趣,看来穆忠德后宫佳丽三千的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
“咱们的事容后再议,你今晚在这里住下吧,明天陪我一起去看看你爸爸。哦!没有关系的爸爸。”
第九十六章 穆忠德的下场(一更求订阅求花花)
穆疏只身来到了浣城,来到了杀气腾腾的龙潭虎穴,这份胆量就足以让人敬佩不已。而且在居风的邀请下,她还只身在一浮生住下,更可谓是女中豪杰。
只可惜敬佩不等于仁慈,再强的巾帼也沦为了囚俘,成王败寇,谁还会无故嗟呀追思过往。
翌日一早,居风和穆疏就直飞西北,归一盟的老巢在陇省,处在高原附近,而此次华帮和飓风直接打到了归一盟的老家,暂时也把穆忠德关押在那里。
泉城,居风上次离开地球的时候就是从这里起飞,那时在星际转运转,还有居父的故友送行,可谓狼狈逃窜。而此次再临,却已经换了一番样貌,居风已经贵为一代巨型帮派的魁首,黑道少主地称誉响彻全球,可谓是今非昔比。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斗转星移,就是这样令人难以置信。
下了飞机,驱车行驶在茫茫沙漠里,远远望去,峰峦高低起伏,如踊跃的兽脊,如刀削斧劈,蔚为壮观。
近处流沙细腻,错落着棱起的砂碛,沙海与天空在远处相接,极为旷远。
一座耸立在沙漠戈壁中的小型城堡,赫然出现在沙丘的背后,是用黄岩堆砌而成,在城堡的外围有荷枪实弹的华帮帮众在四处巡逻。
而越野车就停在了城堡之前。
疾驰地车辆如骏马,卷起漫天黄沙,等沙尘稍散,居风和穆疏才从车上走下。
花雪月带领华帮一干帮众,在门口迎接。
居风受伤住院之时,余建元因为刚刚绥靖西北,琐事太多,所以并没有去京城探望。如今是两人自居风受伤后的第一次谋面,余建元不免要关怀一番。
“风少,前几天琐事缠身,一直都没有腾出时间去探望你,还望不要责怪啊。”
居风淡淡一笑,和余建元也可以算作是老相识了,彼此相熟,自然明白对方的心意。他解释道:“余兄这话就见外了,你看我如今不也是完好无损吗?我天生就是小强命,当初被穆疏姑娘的爸爸*得走投无路,不得不从距这里东北方向二百里的星际转运转狼狈逃离,不一样活得好好的,今天还能和穆姑娘促膝长谈,真是世事难料啊。”
居风话到后来便是直接面对着穆疏,后者不恼也不愠,只是淡淡地回道:“风少乃是一代少主,何必如此尖酸刻薄,况且小女子有些脸皮,你也影响不到我什么。”
居风闻言耸耸肩,倒是余建元适时地哈哈大笑缓解了尴尬,众人寒暄着簇拥进入城堡内。
这座城堡原是一处军事遗址,后来军方弃用,被归一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手段弄到了手,本来是归一盟惩戒盟内违规帮众的地方,可是如今却被用来禁锢自己的盟主。
穆忠德被关押在这里,不是华帮或者飓风的行为。在演唱会之夜,西北决战的那天,穆忠德就已经被锒铛入狱,而且就是他的女儿穆疏所为。本意可能有两种,一种是归一盟胜了,穆忠德安然出狱,另一种是败了,归一盟也好有一些谈判的条件。
花雪月悄悄地把这则消息告诉了居风,居风暗自品咂了一会儿,不禁莞尔,这个女儿还真是有一些手腕,连亲生爸爸都可以作为棋子,不知道该不该可怜可怜穆忠德。
穿过层层设防,终于来到了最内层的监牢,手臂粗的合成钢条焊接成的囹圄,就连热能剑都很难割开。
居风穆疏在花雪月的带领下,打开了牢门,进入其间。隔着十余米可以看见墙角的木板床上盘膝坐着一个中年人,发髻很凌乱,衣服也很破旧,身形略显瘦削。
他背对着三人,抬起头透过墙上的通风口,将视线落在湛蓝的天空里,似乎很享受。
听闻牢门被打开,他才缓缓地转过身,映入居风眼帘的是一张很有男人味的面孔,即使是敌人,居风也不得不承认。
穆忠德确实很有大叔魅力!
从木板床上站起身,穆忠德缓步前行,或许是由于久坐的原因,步履稍稍有些不稳。
他旁若无人,径直朝居风走来,很快就只剩下五米的距离。
花雪月拔出了枪,直指穆忠德。
可是他依旧无动于衷,好像眼睛里并没有其他人,也好像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熟视无睹,继续很缓慢,但是坚定不移地行走。
距离剩下两米,花雪月毫不犹豫地开枪。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在这座城堡里回荡,穆忠德应声扑地,左腿的大腿处,鲜血如泉涌地往外流。
自始至终,穆疏的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
“像,真像,你和居封城长得太像了。只可惜他先走了一步,没有机会看见你功成名就了。哈哈……”
穆忠德跌坐在地上,近乎歇斯底里的狂笑,好像并没有囚俘的自觉。
居风摇摇头,缓缓地蹲下身体,平静的看着穆忠德,宛如看着一个死人。
等穆忠德的笑得累了,再也笑不出来了,居风才缓缓说道:“你不该提醒我杀父之仇,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穆忠德笑声消失,脸上陡然换上了可怕的狰狞,他狠厉道:“我穆忠德在五十岁的时候,差一线就灭了华帮,这份丰功伟绩,谁能达成。若不是我把华国的局势打乱,你又有什么机会可以上位?我杀了你老子,你来杀我啊,来杀我啊!!!”
居风受伤了,伤的很重,但是经过这几日来的调养,身体的基本机能已经恢复,所以他的一拳,仍将是普通人不好承受的。
于是乎,穆忠德倒在地上,向后滑出了一米多远。
居风缓缓站起身,轻轻拂去衣衫上沾惹的尘埃,冷声说道:“杀你岂不是便宜你了。”
从花雪月手里取过手枪,话音刚落,枪声又起。
“砰砰!!”
两枪都打中了穆忠德的膝盖,鲜血汩汩地开始流淌,穆忠德疼的在地上左右地来回翻滚,口中则哀嚎不已。
居风的枪法不算准,但是这两枪下去,穆忠德的双腿也难逃残疾的命运。
“我看监牢这种地方的风景很是不错,如果穆盟主不介意的话,我给你移驾京城,让你在京牢里安稳地度过下半生。”
声毕,居风率先拂袖而去,花雪月也转身离开,穆疏这时候才正眼看向穆忠德,只是眼神里只有冷漠。
“疏儿,你抓我我不怪你,只是爸求求你,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
穆忠德在地上伛偻着身体,其状可哀,不住地哀求,可是穆疏却一点怜悯之意都没有。
“如果我妈还活着,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很开心。”
穆疏的身影渐渐在牢房里远去,只剩下一个人的哀嚎不住地冰冷的墙壁和钢条之间回荡。
走出监牢,来到旷远的沙漠上,居风的心情颇有些萧索之意,穆忠德的话多多少少刺进了居风的心里,他仰望天空,看着流弋的白云,不禁问道。
“老头子,你在天有灵,能看见儿子吗?”
第九十七章 女承父业,雪霁东归(求订阅求花花)
人生总是高低起伏的,如这蜿蜒逶迤的沙丘,过了一程的风景,该有下一程的人物,分分合合,才是生活。
去了的人终究是离开了,留下的人除了缅怀,还能如何?
花雪月和穆疏从监牢里出来,那里的味道太过陈腐,很让人胸闷,所以能够嗅到清新的气息,两个女生也变得贪婪了起来。
猛吸了几口蓝天白云下的新鲜空气,等一切的心情都归于平静,那么就是要到了谈论正事的时候了。
居风转回身,看向穆疏,说道:“虽然你去找了我,但是归一盟的命运并非我一人所能决定,无论外界怎样看我都好,我都只是飓风的老大,而杀父之仇只和穆忠德有关,我的事情完结了。而你们的结局,归根到底,还是要交还到华帮的手中亲自书写。”
居风说罢,穆疏便看向了花雪月,她知道复辟华帮的话语权都在这个女子手中。眼前这个和她年纪相仿的脱尘佳人,一直是她濡慕的对象,巾帼英雄里,她是当之无愧的近代华国第一人。
她希望将来自己能够达到这个相同的高度,甚至是超越。
穆疏面对花雪月,语气便温柔了许多,不似像对待居风那样冰冷如霜。她说道:“伊人天王,归一盟当初对华帮所造成的伤害,追究到底,是由穆忠德一人所引起,他膨胀的*已经导致了他今天的结局,我统治的归一盟和他已经断绝了关系。所以请你念在同是流传百年帮派的份上,能够让归一盟继续生存,我们愿意来赎罪。”
其实帮派征伐,哪里来的罪不罪的说法,只是事先挑起战端的人,最终没有胜利,便不得不将这个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以求得怜悯。曾经的世界大战,已经有国家开出先河,后人便争相效仿而已。
然而穆疏说话时的态度很恳切,很容易让人信服,所以居风相信她说的话,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如果他早就果断拒绝,那么华帮的态度就不那么重要了。
花雪月看着这个有点像刚从校园里出来的姑娘,其实很有好感。不妩媚,不流俗,知道自己的价值在哪里,知道秉持着空灵的心智,无怪小风对她的评价如此之高。
其实华帮对于归一盟有血海深仇,可谓是不共戴天,当初惨遭灭帮,真的要说起来可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然而战争打到现在,每个人其实都已经疲倦了,复辟的华帮也不希望在继续争斗下去。尽管归一盟也已经面临覆灭的危险,但是若真的要斩草除根,可不是一朝一夕一兵一将就可以完成的。所以和袁老还有余建元商议之后,花雪月也决定就此放手。
给一些时日大家都休养生息,只要抓紧对归一盟的监控就好。到时候等华帮恢复过来,就算归一盟再想图谋不轨,华帮也不会在重蹈覆辙。
然而想归这样想,她却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这次敲诈勒索的机会,居风为了这次最终的胜利九死一生,自然得得到一些补偿。
所以她又把皮球踢回了居风那里。
“穆姑娘,听说你要成为归一盟的下任盟主,真是一件值得恭喜的事。穆忠德犯下的错误,自然只要他自己偿还就可以。只是你们三百供奉的破坏能力实在是太强了,风少如果不取回点利息,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你说对吧?”
花雪月转过头饶有笑意地看向居风,很难得地露出了三分促狭的情绪。居风看在眼里,不禁在心底暗自感慨,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天王,都懂得揶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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