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的道术虽然不高,但人却不笨,自己在玉虚宫待了四十年,每天都是做些砍材提水地粗活,按理说像自己这么不受重视的弟子,元始天尊打发自己下山也就是了,又何必赐下什么法宝?
不过他虽然隐隐猜到事情是另有隐情,但到底是接触不到圣人的那个层次,因此并不知道天尊的打算,所以眼下听姬昌如此说话,心中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听不懂归听不懂,姬昌的意思他还是知道的,明显是不想自己现在待在西歧城中,姜尚虽不敢回山,但到底是要些脸面的,主人家既然这么说了,自己也的确不好再呆下去,当下遂收拾了一干随身的法宝,辞别西歧一干君臣,自去朝歌寻找自己在凡间的结义兄弟。
第二卷 第186章 申公豹初进朝歌 闻太师北海破敌
却说子牙在朝歌的结义兄弟宋异人,乃是自己当初未上昆仑时结识的朋友,因义气相投,这才结拜,后来子牙上山学道,这一去就是四十年,此刻被西伯侯一通言语逼出西歧,想来无处可去,这才想起了往日的兄弟,一路往朝歌而来。
这日纣王早朝,因首相商容已死,军国大事遂都有压相比干并镇国武成王黄飞虎接洽处理,比干乃上前禀道:“今有三山关守将邓九公捷报,打退南伯侯鄂顺,大王应予以嘉奖。”
纣王听闻,当真是笑喜颜开,遂准奏。因去了这南伯侯鄂顺一路,朝歌压力大减,又想起西伯侯姬昌来,乃道:“前者西伯侯姬昌罔上无礼,私跨五关,又谴子进朝歌行刺,其心可诛,如今虽杀了伯邑考,但姬昌尚在,实难消我心头之恨,可令邓卿家紧守关隘,复命张桂芳挂帅西征,势要灭了西歧,擒杀了姬昌,寡人才能出了胸中这股恶气。”
群臣诤谏,纣王见一时拿之不下,遂又罢命下朝,往寿仙宫而来。
却说妲己见纣王烦闷,寻问起来,纣王将前事一一说出。“那伯邑考刺杀孤王,当日也惊了美人的驾,正要擒拿了姬昌,方能出气。”
妲己因道:“群臣只知于姬昌交好,全不管大王死活,此事万万不可从了他们,若是大王让步,只怕将来他们得了便宜。日后越发的无礼呢!”
纣王因笑道:“还是美人懂我心思,只是如今群臣一心。这些事却是有些棘手。”
妲己乃道:“前日喜梅国师在外寻访到一位高人,因要向大王举荐,只是那位高人说不愿意无功受禄,因此还在宫外奉养,大王如今既有疑难,何不将这位道长召来一问。说不定他便有本事解了大王地烦忧呢?”
纣王遂命喜梅带申公豹前来相见,两人相谈,这纣王也是个聪明天子,因见这申公豹言语机锋,道术高深,果是个世外高人,当下大喜,因对他言道:“若是申道长有意,可在我朝中任职,我封你做个护国大法师。享受人间富贵,岂不比道长在山中清修要快活百倍?”
申公豹心中一动。只是他所求者大,因此不敢就应纣王。若是现在应了,这纣王只是一时的见猎心喜,将来自有厌倦之日,自己却不比这喜梅二人,有妲己在宫中照顾。到时候再被人赶出皇宫,虽然与自身无害,但这面子上如何受得了。
他心中也有自己地盘算,只要自己为纣王做几件大事,让他见识到了自己的本事,知道自己并不是花瓶,将来自然不好再动自己。况且若是只凭他的一句话自己就被封了护国大法师,只怕满朝文武也没几个会同意的。
当下遂辞道:“贫道却非为了富贵而来,只是因大王乃是有德天子,这才下山。为大王排忧解难,事毕之后。自然还是回山清修,凡尘虽好,却非久恋之家。”
纣王被这申公豹不着痕迹的拍了一记马屁,当真是浑身舒爽,闻言忙改容相敬道:“道长且莫误会,我这封号只是请道长受了,并不用站班朝堂之上,道长世外高人,如今天下宵小之辈甚多,都在觊觎我大商的江山,孤虽有心中兴,只是身边缺乏高人指点,还望道长看天下之面,下山助我,日后封庙立祀,也好将道长地功绩显于世人。”
申公豹心中得意,暗道:师尊等只看好姜子牙,却不知我申公豹才是真正的将相之才,如今连纣王也亲自下聘于我,姜尚如何能与我相提并论?
心中虽这样想,但申公豹的脸上却一点也没有显露出来,只是一味的固辞不授,最后连妲己也帮着请求,这才不得已道:“既然如此,贫道就只好愧领了,大王如今有何疑难之事,可尽管告知于我。”
纣王遂将今日殿前之事全盘托出,因道:“这西伯侯姬昌,貌似忠厚,实则奸诈,包藏祸心,不可不除。”
申公豹早知此事,因姜尚在西歧,他有元始赐下的一干法宝,自己此去只怕难以成事,徒然坏了名头。当下将念头转了三转,这才道:“兵者,军国大事,我却不精通此道。吾在山中时就有闻,当今太师闻仲乃是天下第一名将,征战一生,未尝败
“今太师远在北海,七年未灭袁福通,盖因那北海候军中有高人相助也,吾愿先去北海助太师平了叛逆,然后大王可命闻太师以得胜之军,辖势西征,且闻太师用兵如神,区区姬昌,自然是手到擒来。”
申公豹也不是傻子,元始派了姜尚下山,不来朝歌,偏偏却去助那西歧,这其中当然有什么猫腻,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玉虚门下,明着跟元始作对这种事如今他还是不敢的,本来纣王要自己去打西歧,只要施展神通,自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姬昌擒来,只是如今西伯侯有玉虚宫在后面撑腰,因此申公豹不安国内去惹。
正是这个原因,他才打起了曲线救国的主意,反正那里都是平叛,而且袁福通这个柿子明显要好捏一些,只要自己出手缠住对方军中的高人,若论行军打仗,那袁福通自然不是闻太师的对手。
纣王听了他这番“高论”也觉得有理,当下等宴席一完,申公豹孜然一身,就这么去了北海,若是他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姜尚后脚就摸了进来,只怕他也不会走地这么干脆了。
却说北海候袁福通几年来被闻太师打的一路大溃,眼下已经退到了自己地老巢,身后是茫茫北海,再也退无可退。这倒也难为他了,他本来就不通战阵,若不是这些年来有那天池一脉时不时的派人支持,只怕早就败了。
不过眼下他的好日子也快的到头了,天池圣母显然对他失望透顶,已经彻底放弃了对他的支持,连娇也在前天夜里偷偷的离去,不用说,这自然是涂山老狐下地命令,现在就算是他投降,只怕闻太师也决不会轻饶了他。
因此袁福通彻底放弃了抵抗,只是全力的防守,自己又将郡内的美女选出数名,日夜的花天酒地,正是要破罐子破摔,今朝有酒今朝醉了。
他当然也有自己的打算,如今自己败亡在即,这北海候以后自然是做不得了,但凭自己的妖法,就算闻太师打进城来,也可从容遁入北海,只要一入北海,就算是闻太师有千军万马,那也奈何不得自己了。
正是抱了这个打算,他才敢这么享受,日后被赶到海里,可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他有打算,闻太师当然也有算计,两人毕竟在这里打了七年,闻太师早知道这袁福通不是人身,乃是个猿精得道,因怕逼的急了,他遁水而逃,这才迟迟没有攻打北海。
如今七十二路反王已经平了七十一路,但这袁福通乃是首恶,若是走脱了他,就算是抓了七十一路的反王也不算竞了全功,将来若是他死灰复燃,北海只怕还要乱上一场。
申公豹来到时也没料到竟是这副景象,两军如今正处于奇怪的对持之中。当下拿了纣王地信物,前营将士这才引他来见闻太师。
两人续话已毕,闻太师虽出身截教,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凡间辅佐商都,因此对出身阐教的申公豹倒是没有什么恶意,一听他是前来相助,心中也暗暗欢喜。
自己军中除了三个门人外并无高人,只是除了自己,三人怕是都拦不下那袁福通,太师因还要在中军坐镇,因此走脱不得,如今来了申公豹,正是天赐良机,打破北海,只在眼前。
申公豹因见闻太师不以自己出身阐教为意,心中也暗暗称奇,两教恩怨由来以久,根本就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地清的,正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是鸿君老祖亲来,只怕也难对两教之事分个是非对错,恩怨曲直。
当下二人计较已定,闻太师命申公豹饶过城池,专门注意袁福通的去向,自己却带了余庆,吉立,龙须虎三个门人从正面攻打,袁福通始料不及,方一接触便被龙须虎一阵飞石打退,众军见机而动,片刻间便攻入北海,闻太师一路攻进北海候府,果然不见了袁福通的踪影。
“这厮倒也滑溜!”闻太师早已料知,当下只命人全城索拿反叛,并不以跑了袁福通为意。
“道友果然神机妙算!”不到片刻,申公豹飘然而来,手中正提了那想要逃走的袁福通。
第二卷 第187章 闻太师回朝阵十策 姜子牙出山佐西周
却说申公豹助闻太师拿了袁福通,北海已平,当下大军班师回朝,纣王闻知此事,亲率群臣出城三十里相迎,君臣相见,自是不免说些伤感之话。
原来纣王未立东宫时闻太师曾多有看顾,因此两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这也是纣王为什么视群臣如草芥却对闻太师如此看重。
当下君臣续话完,纣王命人将那袁福通拿到午门斩首,这猿精被申公豹下了符印,因此变化不得,只得引径以待。纣王又下令封赏有功将士,闻太师有丞相比干率群臣陪宴显庆殿,荣耀无比,自然是当然之事。
却说比干等见闻太师归来,也都是真心欢喜,盖因闻太师德高望重,有他在纣王便不可妄为也。太师与众臣在显庆殿饮宴,因不见了首相商容,疑声问道:“为何独不见商老丞相?”
比干等因太师问起,遂将自妲己进宫后诸事一一续来,说到姜皇后屈死,二位王子不知去向,首相商容死谏于九间殿,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粤死于非命,着实伤感,人人叹息不止:“今太师既然归来,还望为姜皇后申冤,为二位王子正名,且商老丞相,东伯侯,南伯侯皆是屈死,不可不闻于天下也。”
黄飞虎又道:“若是大王肯为姜皇后平反,东伯侯南伯侯冤屈得以昭雪,则天下东南二路复平。再无反者也!”
闻太师再不想自己去了这几年,朝廷上竟有如此大的变动。当下大喝一声:“气杀我也!”额头上顿时三目开启,神光约射出有三尺远近,群臣见状,都吃了一惊。
闻太师收了神目,乃对众人道:“诸位大人且回府休息,明日早朝。我自会带头谏,届时诸位大人可看我行事。”众人一一散去不提。
却说姜尚自来朝歌之后那宋异人倒也够朋友,不但为他娶了一房媳妇,还贴了不少银钱让他去做买卖,无奈姜尚是个做大事地,做起这等事来偏偏缚手缚脚,闹了不少笑话,他那妻子马氏因看他没什么本事,也十分瞧不起他。
好在他曾在昆仑山上学过些风水相术,因此开了个算命管。生意不好不赖,但总算有些进项。不至于向人乞食。
却说这日姜尚远远瞧见闻太师进城,满朝文武俱来迎接,纣王二人同车而坐,心中羡慕的无以复加,因在心中想道:“师尊说我有将相之姿,将来必能飞黄腾达。我怎可还在这里厮混?”因这一番见识到了为官地好处,渐渐也将那修道的心思放下,将相管收拾了一番,关了店铺,回家与那马氏商议,要她同自己一同去到西歧。
那马氏乃是土生土长的朝歌人,家中根底并远近亲临都在朝歌,那里肯随子牙去什么西歧,两人说到急处,那马氏只管向子牙讨要休妻的文书。子牙百般劝说,见这马氏铁了心的要与自己分别。遂将文书与了她,别了异人,正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路出了朝歌,又投奔西歧而去。
彼时申公豹方进朝歌,并不知子牙已去,两人连番错过,直到纣王伐周,才又在军中相见,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当下说那闻太师雄赳赳气昂昂,一路上了九间殿,上书十策,群臣响应,纣王招架不住,只得先罢朝另议,方一下朝便往寿仙宫而来。
妲己接住,纣王将太师十策一一道来,妲己听了暗暗叫苦,原来这十策之中倒有十之七八是冲了自己来的,莫说纣王全应了,怕是只需应了其中几条自己便再也保不住性命了。
因又将申公豹,喜梅,喜仁一同召来,五人秘议,最后还是申公豹出主意让纣王先择其中地几条应了,慢慢拖延,只待打发太师西征,一切便可再从长计议。
第二日升殿,纣王先允了太师十策中的六事,分别为东伯侯,南伯侯,首相商容重新正名,但姜皇后一事牵扯甚广,且如今是死无对证,不予昭雪,姜皇后的案子不动,二位王子自然也就更谈不上什么正名了。
闻太师还欲在辩,早被纣王拦住:“如今有西姬昌,前番私逃五关,不尊王命,而后更是谴子行凶,狼子野心,今伯邑考已经服诛,姬昌尚逍遥法外,国理难容!太师刚刚回朝,孤本无意让太师出征,只是
今并无可用之将,只得仍请太师挂帅,除了这叛逆。
闻太师皱了皱眉头道:“姬昌之事,我亦知之,虽然当初大王处置有失偏颇,但姬昌私逃,且不尊王命,这却是事实。如今尚有东南二路未平,未可轻启战端,可将大为那个之命先传欲四海,待东南二路诸侯平复,再兴兵讨伐西歧未迟也!”
纣王本来就没指望他能同意,只是想借了这个借口暂时堵住闻太师的嘴,因见闻太师如此对答,乃息了兴兵之念,命闻太师总督军马粮草,暗中准备,太师领命而去,群臣只得将先前所议诸事放下不提。
却说子牙离了朝歌,不一日过了五关,来到西歧城中,料自己的行踪也瞒不过姬昌,遂也不去进宫朝见,只在西歧山中寻了一地归隐,做些诗歌传世。
姬昌早知其意,只是有心避而不见,奈何算出不日西歧将有刀兵之灾,非姜尚不能解也,遂命上大夫散宜生到民间访贤,暗嘱他姜尚隐居之地,前去请他出山。
这边姜尚也以卦卜出,只是心中烦闷,姬昌只以一大夫请自己出山,相看何其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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