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离还没近到身前,就被一个穿制服的老外给挡住了。一拳抡过去,老外被打翻在地,他赶紧抱住地上的小本子。
对讲机的声音,仓惶杂乱的脚步声,还有老外们叽叽哇哇的说话声,在小本子听来都离得好远。她的身体迅速变冷,心脏处被人使尽全力刺了一刀,罪魁祸手已经被抓住了,现在正被警察踩在脚下,旁边放着那把18厘米长的匕首,刀尖上满是她的鲜血。
“挺住!我在给你止血,你自己一定要挺住啊!小本子。。。。。。”骆离满脸全是水,不知是泪还是汗。任凭旁边的人怎么拉他,他都死死的抱住她不松手。藏在里面的手,疾速在她胸前画止血虚符。
骆离奋力挣脱掉左右他胳膊的手:“你们这帮蠢蛋,送到医院人就完了,别拉老子!”狂吼声中“啪”地一声,被人用警棍击中了额头。
那警察瞧见救护的担架已经到了,这人还把病员抱着耽误救治,就是在找死,一气之下出了重手。愣了一秒,他那一下敲得特别重。没料到这人还没给打晕过去。
骆离目呲欲裂,刚好结完印正想给他一拳,右手被老丑死命抱住。
“冷静,救护车来了。”老丑提着行礼刚刚赶到,隐约闻到一股符箓的味道,知道骆离已经画好了符:“别冲动!要坏事。”
“是谁?”骆离四处找,发现任小丽正被警察拉起来戴手铐,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老丑拉不住,只得在后面提醒他:“你也想进去吗?这里到处是人,布满了天眼。”
“任小丽!”
四个机场特警和任小丽被他吼得心脏断停了一秒。他愤怒而冷冽的气势,让他们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骆离赶紧趁人没反应过来之前,用聚满灵气的左手飞快地在她头顶拍了一下。一窜复杂的符咒瞬间涌向她的眼睛,随即,骆离双手就被人控制了。
他没有反抗,任凭警察控制住他这个失控的人。
“那是我女朋友!”这句英文他会讲。旁边有个女警察,见他已经冷静下来,招呼她跟着上了救护车。
棠伯文的司机还没来得及离开,见此情景连忙给他老板打电话。同时。也狠踩油门一路跟着救护车。
“小本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山姆国的医疗技术很先进。”老丑非常气愤,早就让他们解决掉这个女人。就是没人听他的。可是现在,他必须冷静,不然,还不知骆离要闯出什么祸事。
“她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会到机场?”骆离心乱如麻。
“任小丽?”老丑问道。
“是啊。不是把她扔在四百公里外了吗!”
老丑顿住,同样,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见骆离一直盯着担架上的小本子。几个医生正在作紧急抢救。此时,救护人员刚好把吊瓶挂上。
他悄悄背过身去,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从靴子里摸药。停顿了一秒,两眼一闭,把药全数吞了进去。
“曾叔!你。。。。。。”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再藏也无益,我必须要找到张启山的位置。别管我,给我两个小时。”老丑虚弱地说完,就晕了过去。
“唉!真是,为啥不跟我商量。”骆离气得猛抓头发,狂躁不安,恨不得把这汽车撞烂。拼命握紧了双手,逼迫自己冷静。
几个医生相互交流着什么,不时看看骆离这边,露出疑惑的神情。
一路鸣笛,二十分钟后,救护车开进了医院。棠伯文的司机也到了,看见骆离扶着昏睡的老丑,赶紧上来帮手。
“你怎么来了?”此时见到一个熟人,骆离心里一阵温暖。
“曾先生怎么了?”
骆离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说是困了,拒绝他们住院的要求,不敢让医生检查,更不能让他们乱输水。
把老丑扶到手术室外的等候区,和司机一起在守着他。
没多久,棠伯文和他太太就到了。
“怎么又发生这样的事情,警察那边还在审那个女人,闻小姐怎么样了?”棠太太眼泪说来就来,最近一个月发生的惨事太多了,这个优雅的女人憔悴了不少。
棠伯文带着助手找警察了解案情去了,骆离也想跟去,可是又舍不得离开。不知道小本子啥时就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棠太太,别难过了,谢谢你们过来。”见到女人哭,骆离更心烦,好像小本子已经去了一样。
蹬蹬蹬地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棠伯文拖着不灵活的双腿正跑过来。
“棠先生。。。。。。”
棠伯文打断了他的话:“骆离,那个女人已经疯了。警察马上要过来录口供,问你们认不认识她。”
如果说不认识,乔布斯是见过她的,想到乔布斯收了五十万的封口费,他的嘴应该很紧。思忖片刻,骆离回道:“我们都不认识。”
想了半天才回答,一看就知道是撒谎,棠太太看了先生一眼。
棠伯文又问:“你能确定她会一直疯着吗?”
“当然,死前会一直疯着的。”
司机脸色一变,感觉一股寒气从骆离身上窜出来。棠太太斜了他一眼,他赶紧转过头去。
“好,这样就好办了。她已经受到了惩罚,我们只等小本子醒来了。等会警察过来。你想说就说不说就算了,我的律师正在过来的途中,由他陪着你去。”
“太感谢你们了,没想到临走了,还给你们添麻烦。”
棠伯文的腿站得有些累,赶紧坐到椅子上,口中埋怨骆离客气外道。
四个小时后,终于看到有一个医生出来,棠伯文和骆离赶紧凑上去打听。
骆离无比后悔没有学好洋文,一句也听不懂。
医生匆匆而去。棠伯文说道:“他说已经输了2000cc的血,暂时抢救过来了,但仍有生命危险,医生还在努力。对了,你是不是曾对她用过法术?”
“怎么这么问?”骆离一惊,难道被看出来了?
“刀子正中脏心,百分之九十八的死亡率,可是小本子却活下来了。那医生说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下还有存活的。觉得奇怪。”
骆离默默点头,并没再多说。
怪不得在救护车上,那两个医生看他的表情很疑惑。因为心脏受损,却没有内腔出血。同时心脏泵还能向外供血,这简直是没法解释的现象,他们疑惑也正常。如果不是小本了车上时就不舒服,呕了一路。又着急赶时间进厕所,任小丽那个疯子怎么可能近到她身。这一切仿佛都是命中注定的,那卦相终于是应验了。
可是救护车上的两个医生为什么要看我?骆离不懂。如果他们搞不明白。不是应该从病人身上找问题,或者归功于上帝吗?
“骆离。”老丑早就清醒了。
“你醒了,怎么样?”骆离急问,旁边棠家人以为他是问老丑身体怎样。
老丑明白,悄声说道:“我已经暗自感受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张启山的位置,绝对不在山姆国。”
骆离的眼神明显带着怀疑,老丑重重眨了眨眼睛:“这是他自己的血,用来下禁制的本体血,不可能有错。”
。。。。。。
晚上八点,在手术室里呆了七个小时的小本子终于被推了出来。
医嘱就让棠伯文去听了,骆离和棠太太跟着推车想跟进重症监护室,立即被护士拦了下来。
在一旁等了很久的警察,此时走了过来,骆离知道,录口供的时间到了。
拜托好棠太太夫妇守着小本子,他和老丑跟着棠家的律师兼翻译上了警局的车。
不出骆离意料,很快便被带进了审询室。因为他在机场有伤人的行为,人家不会对他友好的。
“他是斯密思督察,问你们的姓名。”律师说道。
骆离两人的护照早就交给了他,他自己不知道看吗?看来哪国的警察都一样,就爱整这些没用的过程。
骆离如实回答,斯密思又问他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恋人。”
律师轻声说道:“重要的问题来了,他问你们认识犯罪嫌疑人吗?”
“嫌疑人?那不就是凶手吗!现场几十双眼睛看到。”
“骆先生别激动,没有法官判诀前,都这样称呼。”
骆离冷冷回道:“不认识,那人就是个疯子。”
斯密思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明显不相信。
“他好像不相信。”骆离皱眉问道。
律师顿时紧张了,与督察聊了好几句,骆离听得云里雾里。
“骆先生,他说那个女人已经在机场徘徊了一星期。从监控里发现,她早就注意你们了。出手伤害闻小姐,也是有预谋的。”
“该死!”骆离恍然大悟,原来她在守株待兔,还以为是张启山。。。。。。现在老丑已经启动了禁制,双方都暴露了。
斯密斯督察还等着他的答案,骆离顿时火大:“你们应该判她死刑,她杀人是不争的事实,认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何况现在凶手还在装疯!”
律师提醒他:“别激动,既然人已经疯了,怎么说还不是你的事?”
“反正我不认识那个疯女人!”
律师没办法,把话传过去。
斯密思督察严肃地说道:那他只有去询问病人了。
骆离不置可否,心道:反正你们也要问的,那就等着吧。
同样,老丑也是一口否定:不认识!
回到医院,小本子跟送进去时一样。没有丝毫变化。骆离真想冲进去,往她体内渡真气。现在吊着的那些瓶瓶罐罐,作用实在太慢了。
棠伯文夫妻晚上回去休息了,老丑在医院的陪护床上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小本子醒了一次,很快就睡了。
棠伯文的司机送晚饭来的时候,医生终于宣布,她度过了危险期,已经可以出重症室了。
同时,斯密思督察已经守在门外。
。。。。。。
根本没给他们窜供的时间。
十分钟后。斯密思出来了,笑着看了骆离一眼,什么也没说,带着助手走了。
骆离哪管他想啥,赶紧去看小本子。一进病房,就迎上小本子虚弱的笑容。
“先别说话,那臭警察没把你累着吧。我给你输气,你闭着眼睛轻轻调动,别太勉强。”
气流缓缓流进她的经络。小本子感到异常温暖。“好舒服,这次死里逃生,我是因祸得福。”
“什么?”
骆离绝想不到,一直呆在手术室的她。已经知道任小丽是个将死之人。她的先知能力有了质的飞跃,而且不受旁人干扰,可以随着事情的变化而变化。无论怎样演变,她的预感只会给出最正确的指示。
“我宁愿不要你的先知能力。这次真是命悬一刻,我差点疯了。”骆离紧紧抓着她的手,轻声说道。好险。差点永远也看不到她了。
“呵呵,我倒是想看看你疯了是个什么样子。听棠爷爷说你在渡轮上疯过一次,珠珠和露露都有见到,可惜我不在。”
“闭嘴,好好休息,我在这陪着你。”
小本子从斯密思督察的眼神里捕捉到骆离撒了谎,她一想到任小丽,眼前就浮现出她痴傻的样子,还能感觉到她的愤怒和痛苦;甚至连眼睛里的符咒都若隐若现,明白是骆离为她报了仇。
骆离倔强地不愿意承认和任小丽曾经是朋友,小本子何尝不是,埋怨他任性的同时,又感到开心。于是,她跟斯密思说,这是争风吃醋,这醋味还是从他们大秦带过来的。
任小丽早就换了国藉,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幸亏任小丽参演的影片还未公映,不然,凭他们三人的话题,肯定要引起关注。
她这一受伤,回国更得延后了。
原本想着回去后也是上陇族,没有必要把手机开通国际长途,怕尚世江等得太久,骆离托棠伯文拿去开通了。晚上就给棠秘子打了一个电话,得知此事,免不了对任小丽一阵咒骂,真是个害人精。
尚世江插嘴道:“想必她恨的人是你吧,也要你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
。。。。。。
在骆离的精心“照料”下,一周以后,小本子就拆线了,伤口恢复的程度让医生咂舌不已。这是两人单独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次,经过生死大关,感情更是进一步得到升华。小本子有时候恍然觉得他们前世就是恋人,今生来续未了的情。
虽然可以出院,心窝还是有隐隐有些疼;如果不痛,又能说服骆离,小本子很想去一趟里斯威尔镇,向亨利法师要来那个水晶球,她现在肯定可以驾驭“伤疤”。
耽误了八天,终于可以回归了。棠伯文夫妻本想亲自把他们送上飞机,被棠敬之阻制了,不愿他们牵扯太深,万一又出事呢。不能怪老爷子杞人忧天,夫妻俩很理解他,他是被母亲的惨死吓怕了。
阴鱼顺利的上了飞机,路上经过最后一次渡气和法术加持,小本子基本上康复了。
阔别十个月零二十二天,他们又回到了在合江。
小本子和骆离还没来得及感慨,就听见老丑紧张的声音:“张启山在北方!”马上朝小本子说道:“快,小本子。”
小本子明白,马上朝着北方闭眼静思。很快就睁开了眼,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不知道他的情况。”
老丑难以相信,“怎么会?你不是。。。。。。”
“曾叔,你能确定在北方哪里吗?”骆离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朝那个方向一直走,就能找到。他下的禁制血。就跟狗的嗅觉一样,只能辨别方向,怎么可能知道地点。”
北方。。。。。。荣家寨也在北方。
“你们三个,还站着干啥,上车呀!”棠秘子和尚世江都来了。
山灵冲过来扑进骆离里怀里,万分委屈,如果可以流眼泪,估计他都流出来了。马上要换到小本子的怀里,“你的伤口还疼吗?”
“算你有良心,还知道关心我。已经没事了。”小本子握着他的小胖手,冰凉冰凉的。
开车过来的司机是队长熊枫,笑容满面,迎上来拍拍骆离的肩膀:“好酒友,咱们再喝个痛快!”
“好了伤疤忘了疼!”棠秘子笑骂道,看得出来,他俩关系很不错。
“恭喜!”尚世江笑嘻嘻地说道。
恭喜啥,三人莫名其妙。老丑以为是恭喜他们找到阴鱼,小本子以为是恭喜她苏醒了先知的能力。
可是尚世江却犯贱地指向骆离和小本子。
“去!”骆离好没好气。“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