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道后面跟着一辆黑色的老式吉普车,后排坐着小本子和秦恒,而司机就是棠秘子。山灵说道:“那个女人就是喻凡妈,我跟主人在龙山寺见过她跟踪我们。”
车里的三人都没有搭他话。
王春玲觉得自己过火了,艳玲是擅自作主,为了她是冒了风险的,平和情绪后问道:“艳玲,你说的另有状况是指什么?非他不可?”
“应该是非他不可,老庄也没跟我讲明白,还说讲了我会害怕。姐姐,你是了解我的,从小我就比你胆大,咱们大院里高我半头的男孩都怕我。你想想,连我都害怕,肯定问题很严重。”
“要等多久?”王春玲握紧了双手,因为激动冒出来的汗水,现在凉得她很不舒服。
王艳玲暗自揣摸了一下姐姐的心态:“估计好几年。”
“我一刻也等不了!一秒都等不下去。”
王艳玲搂住她的肩:“姐,我就是知道你等不了,所以让你先来讨点利息,等老庄把大事摆平以后,你不要他命,我们老庄也会要的。相信我,姐姐。”
王春玲不停摇头,不知道是不相信她还是不愿意等,无声的眼泪糊了整张脸。
“姐,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
“师傅,我有事情问您。”华银观大弟子进屋说道,打断了正在聊天的庄语书和骆离。
“骆宗主,失陪一下。”
骆离微笑着作出请的姿势,然后抬腕看了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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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玲,艳玲,你别激动,别跟妹夫闹僵了。”王春玲瞧见王艳玲在电话里发火,口气咄咄逼人,跟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不过,这才像她以前的妹妹,宁可我负天下,不可天下人负我的豪气。
电话那头的庄语书终于妥协了:“那给我三天时间,先毒坏他,逼出了《葛氏遗录》以后,我再把人交给你姐姐。还有,你下的药量够吗?”
“绝对够,是陈嘉诺的五倍,而且这次还是经过提纯的。”陈嘉诺就是移民国外的另一位副理事长,移民前他就中了软骨散,化学名称(要屏蔽),这种药味道轻而淡,用气味掩盖,极易让道士中招。普通人服下全身筋骨脆化,道士服下经脉受阻,无法运气。陈嘉诺只逼出了一半毒药。虽不至死,但也形同废人。
庄语书好像是在说服自己:“好,你车租好了吗?你让他永远失踪这招很好,为我接受火离宗创造了条件。”
“放心,这二十年来,我哪次失手过?你采取我的决定,哪次又错了?”
“是,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
回忆起以往每桩大事,确如太太所说。这好比最后一支强心剂,让庄语书挂了电话后,就下定了决心。
他活了七十多岁,娶了三个老婆,还是搞不懂女人。明明上次她还说不管她姐的事情,现在却逼着他涉险。罢了,本来就是荣华富贵险中求,胜者为王天下道。
回到小客厅,看见骆离还跟刚才一样的姿势坐着。庄语书恭手道:“我这一走,观里的好多业务都没交待下去。”
这是解释为什么接了半天电话吧?呵呵,骆离继续开始的话题与他聊起来。
。。。。。。
“艳玲,姐姐一辈子都欠你。”
“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王艳玲此时有些兴奋,庄语书就是她塑造的“产品”,怎能由一个毛头小子踩在脚下。
“师傅,车子掉头了!”秦恒喊道。
“我知道。你当人家是猪吗?我此时也跟着调头,不就是暴露给人家看,有人在跟踪?”棠秘子放慢了速度。继续朝前开。
“棠爷爷,开进旁边那条岔道,人肯定会回来的。他们并没看我们,应该不是有了警觉。”
黑色吉普拐进小路,在弯道上借着风景树掩护着。
一小时后,果然,梁朝山开的那辆车过来了,后面还另跟着一辆白色奥迪,本地牌照。
“师傅,快追呀。”
“别急,我打电话查下车号。”
棠秘子马上打给交通局,报出车牌让他们查,很快有了消息,挂断电话说道:“租车公司的,这个女人打的什么主意?”
“管她呢,总要露出尾巴。”小本子说完,拍了拍秦恒的脊背:“等下看你的,我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能犹豫,不然。。。。。。哼哼,你要是过不了这一关,永远出不了头。”
秦恒莫名有些害怕,傻傻点头,问道:“要杀人,是吗?”问完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那是杀人啊,杀人要被枪毙的。可是很快就否定,杀的是坏人跟敌人,并不是普通人。
“我们不是杀人狂,能不沾人命,就不沾。前提是能达到目的。”
“哦。”秦恒心下一松,最好不要杀人。
“吱——”
秦恒没注意,一下撞在挡风玻璃上,摸着头上的大包:“发生什么事了?”
“下去!”棠秘子重重喝道。
“师傅,为什么?”
“你给老子下去,从此以后我不是你师傅。还愣着干嘛,滚下去。”说着用脚去踹他。
“师傅,我没有做错什么呀,为什么?”秦恒大急,脑袋懵了。
“你他娘的说要快意江湖,我还当你将来是个人物,没想到你连坏人都不敢杀,还学毛的个道术。要是遇到荣家寨的人,还容许你有时间站在那儿纠结下不得下去手?与其花精力培养你送给人家杀,不如现在就滚蛋,免得丢了命还不知道为啥。”
“我。。。师傅,你说我听就是,我之前从没有想过要。。。要。。。”乞求小本子:“闻姐姐,求你帮我说说话,我真的不是怕事,我是。。。。。。”秦恒语无论次,事情来太得急了,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小本子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并不作答。
秦恒从不知所措到冷静下来,花了很长的时间,吉普车里静得吓人。只有旁边忽忽而过的汽车,和渐渐涌起的江雾。
练过气以后,他的目力大大提升,看见江上啄鱼的鸟儿嘶叫一声,俯冲而下,旋即,嘴上叼起一条还在拼命扭动的大鱼。
第三百八十六章 庄太太使小性子
秦恒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师傅,闻姐姐,这次就算一次考验,如果通不过,我自己离开。”他明白,没有一颗杀伐果断的心,功夫再高也是被人利用的份。他怎么可能离开,说这话就是给自己铆劲而已。
棠秘子没有说话,但是脚却伸向了油门,发动汽车朝着落沙观而去。
不出所料,梁朝山那辆车停在观外,奥迪车不知去向。
“小本子,你快看看骆离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棠秘子没有减速,踩着油门一路开过落沙观。
“没事,只要骆离有了准备,就不会被算计到,相处这么久了,这点你也怀疑吗?棠爷爷,减速,左边,左边,奥迪车。”
还真的是那辆白色的汽车,开进了一户宽阔的大院。
秦恒本想说,奥迪是不是遇巧了,人家的家在这里。棠秘子深吸一口气,说道:“里面有两个人,一个呼吸强劲,另一个弱,估计不是一男一女就是一老一少。”说着,缓缓把车靠了进去。
“师傅,你能确定吗?”秦恒怕误伤。
“这就是年租金要十万零八百的那家,据我所知,根本没有租出去。小本子,怎么做?”
不知从何时开始,棠秘子开始听小本子的决定,可能他自己都没发觉。
这时车已经停稳了,小本子眼里露出少有的寒光,用很轻很轻的语调说道:“把那两人捉上车,我去院门口等人。”只有两人在奥迪车里,还有两人肯定去了落沙观。她坚信骆离有所准备。进观的两人很快就会回来。
“动手,秦恒。”棠秘子话音一落,三人同时快速拉开车门。
一人潜向入口,或守或堵,两人扑向奥迪车。
“徒儿小心,有枪。”
话音一落,秦恒眉骨重重挨了一下,听见一声清晰的骨裂声。
车里的两人就是王春玲跟他的保镖兼私家侦探小唐,他发现气氛有异,可没有时间拉开保险。秦恒的劲气就到了。毕竟是真刀真枪干过的特种兵,在初次作战的秦恒身上寻到了漏洞,直接用枪柄狠击秦恒的太阳穴,秦恒靠着更快的速度偏了半寸,眉骨被击碎鲜血直流。
“小样,带着这玩意儿来,会有好事?”棠秘子把昏迷过去的一男一女分别点了哑穴制住。“抬上车。”
小本子转头对他们比了一个大拇指,“棠爷爷,把车调头。”
“自己绘清水符止血净面。”棠秘子本来想帮他。关键时刻忍住了,其实心里还是很心疼的。
“师傅,我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不要小看没有法力的人,咱们道士往往吃大亏。都是吃在他们身上。”
秦恒止住了血,眉骨从中间碎开了,还好是左眉毛,不然他破了妻宫。这辈子也娶不到好老婆了。
“师傅,来了!”秦恒听见院子外面有一阵急切的高跟鞋的声响。
“庄太太,你哪去呀?”
“啊!你。。。不是答应了骆宗主凑药钱吗。正好我姐姐手上有富余的,她给我送钱来了。噫?闻小姐怎么也在这。”仔细看,王艳玲的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惊讶了一秒,很快冷静下来,恢复到优雅的姿态。还反问起小本子来。
“哦。”小本子露出生怕人家看不出她不怀好意思的怪笑:“令姐正在我们的车上,来,我带庄太太过去。”
王艳玲猛地一顿,毒蝎一般的眼神盯向小本子,左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
“请吧,庄太太,您别装了。”
王艳玲作势无奈,欲跟着她走,突然从腰间摸出一包黑色的药粉,撒了过来。
小本子早有准备,电光火石间原地跳了起来了,踩着她的肩膀空中一翻,来到了她的身后。王艳玲的身体承载不住小本子的重力,踉跄着向前朴,她撒出的黑药粉,全被自己享受了。
在还没叫出声音之前,小本子回头一计重拳,把她打趴在地。
“棠爷爷,隔水符,快。”
棠秘子和秦恒同时摸符纸,秦恒的速度更快,拿出来双手撑开,棠秘子捉笔疾绘。
“天,什么玩意儿!”棠秘子有密集恐惧症,王艳玲露在外面的皮肤现在全是“黑芝麻”,还隐隐冒出一丝丝的白气。
“腐肉之类的,这气怕是有毒。”小本子捏着鼻子说道。
棠秘子的隔水符往地上一罩,八句口诀念完,白气被隔绝在里面,包在里面的人,更加剧了腐化。
“还有必要弄上去吗?师傅,我估计这人会化成灰。”秦恒又一次感受到江湖的险恶,谁能看出这样一个没有武力士更没有法力的女人,身上竟然藏着狠毒的武器。
棠秘子还是把人提着扔进后备箱。腐化的速度太慢了,这得化到明天去。这时,他才有空看了一眼小本子,好险。“以后不能再冒今天这样的险。”
小本子点头,搓了搓脸,秦恒在她的动作影响下,不由搓了搓两臂,说道:“全是鸡皮疙瘩,好恶心。”
小本子也抚了两下手臂:“棠爷爷,你们把人带回去,想办法留住王艳玲的呼吸,不能让她马上死了,然后。。。。。。”蹙着眉头想了想融血夫妻符,说道:“然后把她带到京城去,看着她化成骨灰。她身上绝对有庄语书用血液下的夫妻符。我去落沙观,询问骆离下一步怎么做?”
“我懂,事出突然,谁也没想到那女人使出这么一招,自个把自个儿害死了,真是讽刺。如果骆离怪你,我替你说情。”
秦恒忙道:“才不会呢,如果宗主知道。多半会说,死了就死了,怕啥?”
“臭小子,今天没让你杀人,你心里正偷着乐是吧。”
。。。。。。
小本子跃上树,等了两个小时。直到估计棠秘子已经带着活死人王艳玲奔向京城时,才敲响观门。
开来门的居然是华银观的梁朝山。看见小本子很吃惊:“闻小姐怎么来了?”
“我要对你交待吗?”
梁朝山没料她这种口气,一时愣住。
“梁道士,落沙观改姓庄了?你挡着不让我进。”
梁朝山赶紧让开,心里一阵发毛。直觉不好。借顾也要去见师傅,跟着小本子进了内堂。
骆离吃过了“美味可口”的午饭,也品完了王艳玲从华银观带过来的蒙项甘露,这时正对给进安和庄语书授课,讲得非常细致。就连进安道长,都觉得他太过死板了。
庄语书根本听不进去,但是定力很好,始终保持着认真着迷很有兴趣的样子。现在骆离讲道道法师起步阶段,对他一点用也没有。他已经是半步真人了。关键是,这个骆宗主讲的都不是葛氏道术的炼气术,心里猫抓般难受。
小本子进来,让庄语书正好找到由头打断授课:“闻主事。你是来收钱的吗?可我太太取钱还没回来,只有再等等了。”
“原来华银观是庄太太当家呀,庄太太一走,清语道长连药钱也付不起了?”
庄语书眉头一皱。小妮子说话怎么这么不顺耳,并不回答她的话,二郎腿一搭。冷哼一声。无声地斥责小本子没有教养。
“清语道长,您老到底还吃药不?我刚去合江码头接人,遇见庄太太带着一男一女,气匆匆的上了开往沙武市的大船。我跟她打招呼,她还不搭理我。我想知道我到底哪里惹着了庄太太,难道是嫌药贵了吗?”
梁朝山跟庄语书眼神对望,这怎么可能?
难道以为我骗了她吗?这姓骆的小子吃了菜不见有反应,并不是我作了手脚。她怎么可能误会我?可是想到还有一个王春玲,庄语书又不敢肯定了。
“或许是过去拿钱,我太太一不习武二不练气,目力肯定不如闻小姐,她肯定是没看见你,你误会了她。”
“是啊是啊,我师母不是那种人。”梁朝山也帮腔。原来她进门时冲出来的火气是因为在师母那受了气呀。
进安道长听着听着眯起了眼睛,这几人打的什么机锋?
小本子说完,骆离就猜到了大概,迫切想知道详情,对庄语书说道“清语道长,那明天还去不去天岳观?如果不是急着去购药,我也不追着你要钱。你拿走一个月的量,我们宗里就没剩余的。望道长给个准话,如果暂时去不了,我好安排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