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一个道士了,这恶道发现他的小法术打在两人身上只是擦破皮,居然伤不到筋骨,更莫说灵魂。他们体内没有法力,使出的招术却自带灵力,而且完全压制住他这点小招式;见同伴归西,老申还没完成手印,逃也不是守也不是。
就是这半秒的犹豫,被女子的拳头捅破了肚子,他露出惊异的眼神,仰面倒下。
骆离从咔嚓声时就被牢牢吸引了目光,忘记了徒劳无力的聚气,双眼差点看直。
捅穿了!好强劲的真气,不,是灵气,没有灵力的身体竟然能使出裹着灵气的招式。猛然想到:他们是绵国的陇族人!是师傅派来的救星。
棽山的北山果然是个灵气膏腴之地,不然怎会生出自带钟灵毓秀的功法!
骆离觉得这满身污血面无表情的异族女子是修罗转世,英姿飒爽,挥着屠刀,在千军万马中收割头颅,这股凌厉的气势着实震撼。
老申没了屁股般大的八卦镜,平时忙于游周在权贵间,功力远逊于其他两个师兄弟,这种场面他从来没有面对过,哪有什么实战经验。看见两个道士的法术不但无甚威力,还被绞杀了。门口的三个肯定也是在没有防备下被干掉了,心下已经着了慌。
胡乱的用手印攻击,跟机关枪一样一股脑儿地朝他俩身上扫射。
“厉害!”骆离差点鼓掌。这两人的速度太快了,没有一击能打中,墙上吊顶上全是细洞。眼睛都看花了,满眼皆是他俩的身影在飞舞。
他俩双脚都没沾过地,怕老申朝地上攻击,误伤到旁人。足足在空中不停翻滚了数十分钟,一点也不见力竭。小本子和棠秘子还在昏迷着,见不到这精彩的对决太可惜了。
山灵和骆离终于看到了希望,内心激动不已。他们脸上全是墙灰,一个拼命撑着紫带。一个忘掉了腿伤,看得入迷。
想当初在茶馆里,老申一手捏碎茶杯变成粉末,可见他的内力十分强劲;此时手印的力量已尽,额头不知何时全是汗珠,一颗颗顺着窗台滴落下来,打湿了白色的墙面。
趁着老申再结手印停止攻击的间隙,陇族女子再次与同伴相重,朝老申发动攻势。老申早就不是泰然自若。紧崩着神经认真应对。
双方都讨不着好,老申没机会结手印,也伤不到对手,对战成了焦作状态。
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十分钟。便被骆离打破,他突然腾空而起,拿着紫带直朝老申双脚袭去。没了灵力,紫带的威力也大打折扣。皮鞋,错,是钢鞋外的牛皮被揿开。露出锃亮的鞋头。
老申大骇!骆离何尝不是,想不到这阴险狗道竟武装到了牙齿,不知那是什么材质,紫带都奈何不了。转眼间,女子的掌风袭向老申的头顶,他堪堪避过,狗头没被揍扁,一只右耳顺着窗台连血带肉滑到墙边,落在他之前流下的汗水里。
信奉“自保为上”的老申,见到师傅的盖天闭地阵已经压制不住骆离,有了这一只耳朵的功劳,足可遁走了;还亏得骆离事先掰开的防盗窗,他的身影像条游鱼一般窜出去,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骆离下半身还是不能动,只是靠着双手的力量才使出那一招,老申逃走,他也不敢多耽误时间认识新朋友,直接了当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师傅派来的陇族朋友,现在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男子用语调怪异的大秦话说道:“好的,我叫露露,她是我师姐,叫珠珠,我们都是族长的亲传弟子,得了钟方真人的嘱托过来找你。还好到的正是时候,现在是不是回赵新村?”
山灵和骆离好奇了两人的名字一秒,同时点头。
那珠珠姑娘竟然对骆离投去一计赤。祼祼的轻视,仍然用绵国话叽哩噜噜与露露说了一通,然后背起小本子就走了出去。
山灵也知道自家主人被人看不起了,悄悄摸摸骆离的头,安慰道:“是灵灵没用,那个坏人拿着的大鱼骨头太厉害了,上面冒着怪味道,我只要闻到就飞不动。”
露露走过来想扶起骆离,使足了全身力气都撬不动他,好像双腿生根了一般,惊问:“骆大哥你还不能动吗?”
骆离没忙回答他,先说道:“你叫我大哥,你比我还小?如果不是,我怎么能随便当你哥啊?”
“呵呵,我们棉国是热带国家,都看着显老,其实我才17岁,我师姐19岁。”
原来是这样:“你想办法把那副山水画砸烂,试试,看看能不能办到。”
露露看向那副画,已经没有了支撑之力,居然还能与地面成三十度角,“傲骄”地斜立着,。
他活动活动了脖子,一头顶上去。
骆离张着“o”型嘴:他会大秦铁头功!
“嘭!”一声闷响,露露后脑勺突然撞在墙壁上,痛得他呲牙裂嘴,两手不停抚摸,后脑可是最脆弱的,也不硬啊,可把他痛惨了。
骆离和山灵知道他是用了全力撞上去的,刚刚碰到就被狠狠弹开,异口同声安慰他:“没事吧?”这问得又不像是安慰,好像看笑话。
骆离立即换了话题说正事:“你把手伸过来,我知道你练的内力里自带灵气,我灵气已空,试试能不能借你的灵气毁掉这个残阵。”
“好。”露露说完就把骆离的身体转了半圈,歪到画前来,递过肌肉鼓鼓的胳臂。
胳离摸了才知道还是有不同,感觉不到灵气,表现显现出来只是变异的真气。为什么说变异,因为这真气浓得划不开,形成一股纯粹的自然之力;这股力量游荡在全身的穴位里,迁一而动全身,他们打斗时,看起来就像是灵气波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死里逃生
灵真二气,当真是界限分明,一点也不掺假。
骆离拉起他的一只手,摸向画的“七寸”处,试试看行不行。
“噫?”还没碰到画布,他的脚居然能动了。听老申的口气,知道这阵铁定是封存义布下的,已经整整四个小时,隔空施法,多半是力竭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太好了!我们赶紧走。”骆离翻身爬起来,去背棠秘子。却被露露一把抢过,道:“骆大哥,你管这个小家伙就行了。”
现在丑时刚过,珠珠背着小背子已经走了有十几分钟,不知能不能追得上,骆离担心她没钥匙开门,别一脚把门给踢坏了。
骆离抱着山灵本想走在前面,没想到露露身轻似燕,没几步就把他们甩到了后面。
“露露,很远的,我们要坐车!”骆离扯着脖子喊。
露露根本没听,虽然他也有点累,但就是不愿坐车,除非是牛车。装着听不到喊话,他可怕死汽车了,和珠珠两个都晕车,而且是很厉害的那种。下午从飞机上下来,他们一路吐出机场,遭到好多人的白眼,还引来了地勤,询问他们要不要去医院。
骆离见露露不听,他也追不上,只得自己等了一辆出租车,先行回去。
回到赵新村的小楼,堂厅的灯大亮,门掩着没有琐死;骆离看到小本子躺在木沙发上,珠珠正用热毛巾给她清洗伤口。
车上只花了半小时,前前后后最多五十分钟,珠珠背着小本子居然比他还先到家,水都烧好了。
看见损坏的门琐,也找到了她进来的原因,还好,露露还没到家。不然骆离真的要以为他们陇族人都是怪胎了。
刚想完,露露就到了,骆离赶紧上去把他背上的棠秘子扶下来。露露狠喘了一口气,看来是累着了。
至始至终,珠珠都当他不存在,自顾自地做事。
骆离还不知道哪里让珠珠姑娘看不顺眼,也不好问她,只得尽量避开与她正面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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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天珠里,像水纹一样的波动力惭惭平息,身穿睡衣睡裤立在一旁的张启山终于挪开了双眼。
把天珠拿在手中把玩一阵。思考良久,决定等天亮就下山给徒弟打个电话,问问那小子的情况。
封存义坐在七七门一处隐密会所里,对着老申发号施令:“这次我们还是让他跑了,一点痕迹都没抓住,现在又去哪找他?你弄张清水符把耳伤治治,不要给我作出这副鬼样子!谁有功劳我心里都门儿清,汤道长与鲍道长都还有点力气,带他们过去把现场清理了。别搞得偷鸡不成蚀把米。把整个舵都给牵扯进去!”
老申不敢有任何异议,赶紧照办。
封存义拍拍胸口,气虚得紧。
“封老,张老来电话了。”老麻突然从外面走进来。拿着手机。
封存义眼皮一紧,犹豫两秒,接过电话。
“师傅。。。。。。”
老麻在旁边看封存义的脸色越来越黑,待他打完电话。赶紧双手接过,退了出去。
思道:两位大佬最近关系很微妙啊。
老麻,人如其名。满脸坑坑洼洼,早年间是个游方术士,性情木讷;张启山在追钟方的途中把他给硬捡了回来,扔给封存义后就再没管过他;按说他天天跟在封存义身边,关系应该比张启山更亲近,实际上他哪个也不亲。他在七七门是个特殊的存在,因为他毫无名利心,只要能吃饱,他就别无所求;你欺侮他,他不跟你计较,你帮助他,他也不会回报你;叫他害人就害人,叫他救人就救人。
子曰:是非不分,恩怨不明之人,不可交。
往好了说,他超脱了六道,万事万物在他眼中都一样;往坏了说,他就是个没有思想的机器。这部“机器”,就只有老丑还能说上几句话,老丑认为他是大智若愚。老麻特殊的身份,若能让老丑拉拢过去,那绝对是插进七七门核心的一双好眼睛。
不过,几年下来,老丑没啥进展;没人搞得懂老麻到底是个什么人,或者他是不是个人,无所求之人也找不到弱点。
老麻这时放下电话,估计封存义一时半会儿不会找他,坐在外面的石阶上,微闭眼睛进入冥想状态。
屋中的老封,在沉默数刻后,起身叫人收拾一间房,迎接师傅张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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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回龙山找永圆!”骆离好不容易弄醒了棠秘子,对他说道。
棠秘子面如死灰,他的法力大穴都被老申所扭断了,觉得自己形同废人,万念俱灰间,木然地点了点头。
小本子看似伤得最重,但有山灵和棠秘子的掩护,反而是最轻的那一个。在珠珠姑娘的照料下,早已醒了。
她道:“只要我们人都好好的,就有东山再起的时候,棠爷爷你不要这么消极;还有钟方真人呢,到时让他替你打通大穴。”
骆离也道:“我摸过你的脉搏,跟我师祖废张启山不同,真的有挽救的机会。”
棠秘子一声不吭,耷拉着脑袋。
露珠二人认为此时说这些都没用,他们站在棠秘子的立场想,如果是自己被人废了武功,绝对也听不进别人劝慰。珠珠好像少言寡语,心里想也不会说出来,所以露露道:“骆大哥说去龙山,在哪儿?我们现在就去吧。”
趁着天刚蒙蒙亮,他们迅速坐车上龙山。
露露珠珠又吐了一路,他们昨天凌晨从棽山下来,走了五个小时的山路,然后坐牛车进城;到了城里又坐机场大巴,在大巴上就把早上吃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在飞机上把头天晚上和中午的也吐了。本打算找到了骆离再好好吃一顿大秦豪餐,结果却是大战一场,还是饿着肚子打架。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俩虽然饿,也只得忍着,骆离这个主人家根本没顾上,没问过人家需要不需要吃饭。练武之人本就食量大,现在又坐车去龙山,露珠二人真没什么可吐的了,吐出来的全是黄胆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龙山寺的麻烦
怪他两人身体也太健壮了,骆离他们只当人家是不习惯,不停地递水上去。晕车的人空腹更容易吐,他们要是准备点干粮或者水果也好,这水能管什么用?陇族的朋友,可真是受罪了。
骆离几人三个月没来,到了龙山脚下才知道,这里已是另一番景象。
络绎不绝全是大清早膜拜而来的香客,数量更甚以前。
龙山寺闭门谢客,反而让香客们更加信服,寺里进不去,就在山下、寺外、上香祭拜。
露珠二人对视一眼,绵国也人人信教,他们马上对大秦改观了,不由产生些许敬仰。
上到龙山顶上,骆离赶紧让山灵去老地方偷偷养伤,山灵摸摸自己的伤腿,发现只是“皮外伤”,一直被骆离抱在怀中,也没机会活动活动。
现在发功试了试,喜道:“我好像没事了,上次被那老头打怕了,被吓着了,其实这次没有伤到我啊!不信你看。”说着就腾空扩散身体在空中飘了飘。
骆离害怕被人看,赶紧叫他下来,问道:“你昨天晚上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再讲讲。”
“像是一根鱼骨头,味道难闻死了,我一吸到就使不上力。”
那就是没闻到就没事了,骆离明白了,也不催他过去练功,带着他们绕到没香客的地方,扶着棠秘子,大家一起跃墙而入。
“南无莲池海会佛。。。。。。”
各个大殿都传出这整齐的经声,他们才刚开始念《阿弥陀佛经》,还有好一会儿才完;骆离没有犹豫,直接去到竹林小院。
提来井水给棠秘子又喝又洗,大家就在这茅屋里稍作休息,等他们上完了早课,到吃早膳的时候,骆离再去找永圆和戒色。
“这水好甘甜。”露露赞道:“跟我们寨子那口大水井里的水一样。”
珠珠斜了他一眼。仍是酷酷的懒得说一个字。
山灵转了转眼珠,说道:“好像念完了,我去找永圆!”说着就嗖一声飘了出去。
“我去拿点吃的。”骆离也跟了过去。
只听见匆匆而过的脚步声,不见一个人多话,大家闷着做事,各行其责,根本没人发现他,他熟门熟路地找到戒色的房间。
刚刚推开房门,戒色转头看见他大惊,冲过来关紧门:“没人看见你吧?你怎么来了?气色如此不好。出了什么事?”
“这么紧张?我还带了两个朋友,现在竹林小院里。”骆离也在问他。
“别说了,你马上回去,不要让人看见,我叫师傅过来。”戒色一个劲儿地催他,又道:“等我再拿几个馒头过来,你赶紧走,别发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