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但这都不过是想象罢了,道士没来,长眉白须的道士更是一个也无,这大概便是独自拥有秘密的孤独吧!
山中有泥塑、壁画、石碑,宋慎一边观赏,一边叹息两个小女孩真是买椟还珠了,能够临摹壁画,岂不是比她们画一幅画收获更大一些,不过,这都是她们的选择,宋慎若真是这样说出来,那就是交浅言深了。
这时候游人并不是太多,据道士所讲,每年农历三月初一至初三是北武当山的庙会,那时候才是游人如云,玄天殿前,香烟缭绕。
宋慎溜达了一圈,再去找戴瑜两人时,她们已经画好了,正要把画收起来,宋慎拦住了她们,笑着要评画。
戴瑜便信了他,把画作交给了宋慎,姚雯雯也跟着递了过来。
宋慎接过,便细细看了起来,因为身处山顶,两人画得都是山下之景,云雾缭绕,有壮阔之美。
戴瑜笔法细腻,用到的技巧也少一些,画面显得生动活泼,但总还稍显稚嫩,也就在一般水准之下。
姚雯雯画风则显得大气一些,画面更写实,笔墨运转圆润自然,但整体稍有呆板气,看得出她的基本功是要强于戴瑜不少的,水准还在戴瑜之上。不过,在宋慎看来,如果两人接着画下去,还是戴瑜的成就会更高一些,因为她的画灵性更多,这是先天禀赋所致。
宋慎便笑着称好,又问道:“你们学得什么专业?”
他这才得知,戴瑜学国画,姚雯雯则是学设计,这样倒是与她们的画风相符合了。
接着戴瑜则是提到,两人选择专业的时候,是请教了她表姐夫的父亲,那就是蔡益铭了,也难怪她们能够选得如此恰如其分。
戴瑜忽然有想起宋慎刚才评画时敷衍的语气,便有些小生气,问道:“你是我姐夫的朋友,你是做什么的?难道也是警察?”
宋慎笑了笑,“我不是警察,我是自由职业者,有很多职业,大都是兼职。”
戴瑜突然来了兴趣,“兼职?兼职能养活自己,不用家里管吗?”
宋慎笑笑不语,指了指太阳,笑道:“咱们该下山了!”
下山又是一路景色,尽管上山时多已走过,但上山与下山心情不同,视野也大不一样,直让人有仰天长啸的冲动!
第318章 树桩
到达山脚下,出了售票入口,已是三点多钟,此时,夕阳撒下万千光辉,群山遮挡着半露出来,更显得山形巍峨。
戴瑜一路上也没问到宋慎到底是做什么的,自然是很不服气,此时,见到时间未晚,她便笑嘻嘻地说道:“反正是开车过来的,回家晚点也没事,咱们到路旁走走吧!”
也不等宋慎答话,她便牵着姚雯雯的手径直朝着路旁走去。
路旁不远处有一溪流,溪流流向与回路大致相同,两畔杂草丛生,此时全已枯黄,河畔有小路幽深,正合两人并排走过。戴瑜便笑闹着与姚雯雯穿梭其间。
宋慎缓步走在后面,看着河水接近枯涸,河底只有一层浅浅的水,但是冰结的厚实,放眼望去,河中白茫茫的一片。
戴瑜似乎并不满足与林间小道,踏着枯草便下了河床,河中枯涸已久,河床泥土因为冰封便有些坚硬,河中水又少,掉下去顶多湿了鞋子,宋慎也就任由着她胡闹。
就这样,三人走在小路上,两个女孩子笑呵呵地没心没肺地乐着,宋慎则是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似是有意作对一般,才走了不久,就听到戴瑜一声惊叫,宋慎吓了一跳,朝着河道看去,正见到戴瑜被姚雯雯双手扶着,她正把踩到冰下的那只脚拿出来,河中水浅,她的脚下踩进去自然满满都是污泥,乌黑一片,宋慎心道自己预言成功,不过仍是上了前去。
就听到戴瑜哭着腔调朝着宋慎道:“咱们回家吧!”
宋慎面上微微一笑,说道:“好!”
戴瑜见到宋慎面上带笑,便以为是在嘲笑她,面上不知是哭是喜,嗔道:“你还笑得出来?我的脚都要冻坏了!”
宋慎走到河床中,仍是笑道:“别说了,还是快点走吧!早点回去换了鞋子,别真冻坏了!”
戴瑜耷拉着脑袋,跟着宋慎走着,脚下却是走得别扭,只觉得脚上污泥染得难受,而且又冰又冷,刺得骨头发疼。见到河中横陈着一截漆黑的树桩,她便一脚踹了上去,她当然是没有多少力气的,木桩没有踹动,倒是脚被震得发疼。
宋慎见她还是小女孩一般,有些无奈,说道:“你就是踹翻了木头,也不能让你的鞋子立马就干了,还是早点上了公交,等会到了停车的地方,我帮你去人家找了热水洗一洗,上了车开了暖气就好了!”
戴瑜一听说要上公交,便又低头看了眼脚下污秽至极的鞋子,被污泥包裹着已经看不出先前亮丽的色彩,顿觉委屈得想哭,要是她爸爸也来了,肯定是不会叫她上车,这时候早跑过去把车子开来接她了!
宋慎见到戴瑜这般模样,只是觉得女孩子拉不下脸来,便走得近些,稍缓了缓语气,安慰道:“这也没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待会洗洗就好了。要不,我帮你踹一脚?”
说罢,宋慎当真朝着树桩一脚踹去,木桩微微一震,便没有了反应。
不过,戴瑜闻言倒是破涕为笑。
宋慎点了点头,“这才对嘛!”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哄了戴瑜,叫她终于跟着姚雯雯上了岸,他抬眼看了树桩一眼,心道为何没人把树桩搬走回家烧了,便欲转身离开了。
突然,宋慎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又回头看了看自己踹过去的那一脚,运动鞋踩在乌黑的树桩上并没有太大刮痕,只是一角微露些红色的木芯,他心中起疑,那边戴瑜却是催促道:“快点,车子马上就要来了,要不然我们不等你了!”
宋慎高声回了一句,“来了!”另一半却是很快运起异能,只觉眼前一道赤光闪过,便径直冲着眼睛飞来,这赤光粗壮,与眼睛相融合却是需要时间,宋慎恍惚觉得眼睛里多了一道漩涡,赤光便随着漩涡一次次被吸收,渐渐消减下去。
片刻,宋慎眼睛有些饱胀的感觉,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不过,饱胀转眼消失,那边戴瑜又催促着大喊了一句,宋慎又应了一声,手上却是多了一把水果刀,他迅速地在横陈的树桩下方部位用力割下一小块树皮,见到里面木材果然是呈现红色,他便从包里拿了一个塑料袋包裹着树皮放进了包里。
戴瑜又抱怨着道:“怎么这么慢?我的脚要是冻伤了,那我赖着你,可怎么办?”
宋慎也不搭理,任由她抱怨着。
戴瑜便一边跺着脚,一边说些抱怨话,但都是些小女孩般的怨言,只是把事情想得严重些,便把责任朝着宋慎身上推一些,自己身上再推一些,后来,连带着姚雯雯也是有责任的了。
公交车来得很快,三人上了车,戴瑜便拣着靠后的位置坐下了,一双脚躲在座椅下,朝里面塞得紧紧的,生怕别人瞧见。
宋慎心中笑着,嘴上却是不发一言,也怕惹恼了戴瑜,让她羞恼。
在停车的那户人家找了热水,宋慎先叫戴瑜用温水暖了许久,待白皙小脚有了知觉,这才开始慢慢加了些热水,如是忙活了半个小时,戴瑜脚下回暖,这才擦拭了干净,被宋慎背上了车子。
回去倒也安宁,先是送了姚雯雯回家,宋慎又问戴瑜的住址,早上两人在市中心等的他,所以,他并不知道两人家地址。戴瑜这时候因为踩进水里,便不太想回家,嗯嗯啊啊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宋慎心底明白,笑了笑道:“那就去你姐夫家住一晚吧!”
见到戴瑜没反对,宋慎轻笑一下,打了方向盘朝着别墅方向开去。
到了别墅,戴瑜也不用宋慎背了,金鸡**似的跳着便进了屋内,一边朝着里面大呼小叫地喊着“姐!”进到客厅才发现沙发上坐了不少人,她表姐也坐在那里。
袁莉赶忙跑过来拉着问她出了什么事情,戴瑜面色尴尬,低着头道:“没事。”
说罢,脚也放在了地摊上,又朝着一旁缩了缩,直到嫩白小脚缩到沙发之后,她才轻舒了一口气。
众人憋着笑意,等戴瑜与她表姐一同上了楼梯才相顾一笑,见到宋慎正巧这时候过来,蔡伟涛装模作样地厉声问道:“宋慎,你是怎么照顾我家表妹的?怎么照顾到让人家赤脚回家?”
宋慎笑道:“她一脚踏进河里,想要验证古希腊哲学家的那句话,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三人听罢,笑声更大了。
这时候戴瑜坐在房间里,缩着头想要朝下面看,袁莉轻弹了她一下,嗔道:“还没被人家笑话够?”
戴瑜轻轻点头,“哦”地一声便不再言语。
袁莉看着她也忍不住笑了,一边还要唠叨她为何掉进了河里?
宋慎坐下来,说着自己登山的趣事,又问了黄文川今天可是见到了什么宝贝。
许久,宋慎从包里拿出一小块碎木,放到茶几上,众人好奇地看向他,不知道他这是何意。
宋慎指着碎木道:“这是戴瑜掉进河里的那处地点,在那不远处发现的,我觉得有些疑问,便想着带回来请教一下。”
这时候,戴瑜洗了澡,换了她表姐的衣服,跟在她表姐身后走过来了,清秀的面容在出浴后,更显容光四溢,发梢仍旧微微湿着,表情难免有些难为情,这是怕众人再次提及她的糗事。
见到宋慎拿出碎木,又提到她的事情,众人也都朝她看过来,戴瑜不免面色讪讪,朝着宋慎便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大家当她是小姑娘,也知道这时候不好再取笑,便一致没有开口再提掉进河里的,但戴瑜不免觉得宋慎拿出这块碎木是在让她难堪。
袁莉一把拉住戴瑜,让她坐到沙发上,示意她稍安勿躁,她这两天见到宋慎的次数不多,怎么看,对方都不像是小气的人。
这时候就听蔡伟涛问道:“碎木?树皮?这能有什么?”他是第一个拿起碎木的人,看了两眼,没看出有何疑处。
黄文川与蔡益铭稍显慎重,两人都是拿出老花镜戴在鼻梁上,从蔡伟涛那里接过小块的碎木屑,小心地看了起来。
戴瑜伸了伸头,看了一眼,嘀咕着朝她表姐道:“那是块横在河里的树桩,一半就埋在污泥里,另一半乌七八黑,全是污泥,看着都脏死了!”
袁莉朝着戴瑜挤了挤眼,让她少说两句。
蔡伟涛这时候看了看戴瑜,笑道:“尽管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我还是要说,这就是差距啊!想必你们两个都发现了河里有横陈的树桩,你见到它很脏,可能会一脚踹过去,人家见到树桩,先想到的却是,这有可能就是个宝啊!所以人家捡了宝回家,你就湿了脚回家!”
“可是,他也踹了一脚的!”戴瑜有气无力地辩驳道,接着又道:“再说,一块黑炭头一样的树桩,给人家填锅底都没人要,怎么可能就是块宝?”
蔡伟涛笑道:“所以说,这就是差距,有可能有人把它烧了火仍不知它是个宝,而有人在它还是黑炭头的时候便知道这是个宝!”
第319章 乌木
不理蔡伟涛如何调笑他的小姨子,蔡益铭与黄文川此刻却是面色凝重的,许久,黄文川轻舒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宋慎点头道。
“九成?那岂不是可以确定了?”蔡益铭道。
“还有些疑问,这东西一般是出现在川省地区,那边湿润多雨,又多河流,条件有利,就是周边赣榆鄂湘也都有可能,只是这边的条件,实在叫我有些拿不准。”
宋慎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大致能够确认,那正是一块宝,火热的赤光似乎仍旧在眼前风舞,他可以判断夏商周春秋战国之物,但是这宝贝形成的时间更长一些,他以前可没有类似经历,实在无法判断形成时间。
“这个好办,明天兵分两路,一路把它送到省城文物鉴定中心做炭十四的检测,另一路则去把它拉回来。无论多少年,反正是不会亏本的。”蔡益铭倒也果断。
宋慎稍顿了顿,道:“我的想法是今晚就过去,连夜拉回来,白天耳目众多,被别人知道了,指不定就眼红嫉妒,到手的鸭子飞了也是极有可能的。”
黄文川也是点头道:“宋慎说得有理,早点收回来了却心思,无非晚上麻烦一些,但相比之下,白天麻烦就更多了。”
“那好,吃过饭就安排,今晚就能把它拉回来,到时候放到仓库里也就安心了。”蔡益铭也是想到问题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简单,平白拉回一桩木头,耗费诸多财力物力,有心人岂能发现不了痕迹?
蔡伟涛却是听得糊涂,憋着一直没问,这时候见到他们商谈完毕,便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听着好像真是发现宝藏似的?”
蔡益铭眉头一皱,便要训斥他一句,就听到宋慎道:“蔡哥,这事你就不要问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叫你知道,只是你的身份敏感,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蔡伟涛闻言一愣,他也不是糊涂人,听他们说话说得委婉,不透半句话风便大约能够猜测到一些,他自己是警察,而宋慎他们是捡到宝贝,说不得这宝贝被政府机构知道了,那就是要交公的,自己身处中间,着实难做。他便不再言语了。
晚饭吃得早,刚刚吃完,宋慎便听到门外有车声传来。
蔡益铭道:“吊车已经先一步赶过去了,你今天开了一天的车,又爬了山怕也是累了,我叫司机带着你过去,到了那里,你只管指路,找到东西后,你就回来休息吧!”
宋慎默默点头,接受了蔡益铭的安排,尽管知道那件东西贵重,但他却不相信蔡益铭会昧了那点小钱,而且看着蔡益铭的安排似乎是不想要宋慎插手,实则也是想把他摘出来,事后即使出了问题,那也都是有人扛着的,可以说,蔡益铭承担了大部分的风险。
这时候,久不说话的戴瑜怯怯道:“我也是知道那一处地方的,不如让我也跟着过去吧?”
小姑娘是极伶俐的,各种扮相装可爱,但因为她年龄小,所有人都要吃她这一套,但这时候却是被蔡益铭厉声呵斥道:“你不能去!”
戴瑜嘟着嘴不说话了,似乎这件好玩的事情没了她的份了。
袁莉把她表妹拉着走了,宋慎也是起身离开,他要再次赶往那一处地点。
半夜,蔡伟涛与他妻子袁莉相拥坐在床头聊着天。
袁莉颇多疑惑,问道:“那不是普通的树桩吧?价值很高?有风险?”
蔡伟涛顿了顿,知道妻子嘴巴严实,从不乱说,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刚才他们没说明白,我大概是能够猜到的,不过,你可不要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