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交过来，这是可以报销的。”礼老人老成精，当然明白宋慎的疑虑，很快便给出了答复。
宋慎点头应下。
回房间时，再次碰到那位女领班端着果盘，她站在门前不停地换着脚，似乎站了很久的样子，宋慎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宋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早上不知道您的情况，还使唤您帮忙干活，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是专门来道歉的。”女领班微笑着道。
宋慎心有疑惑，为何当时没有立即道歉？转念想到对方当时肯定以为自己不过是个小职员，后来大概是发现自己参与了会议，这才重视起来，大约也是不想留下不好的印象。
宋慎接过果盘，“道歉我接受了。”
“谢谢！”女领班还是有些惊喜地道。
“嗯。”宋慎微微点头，转身开了房门，回头道：“你在工作，我马上也要收拾东西离开了，所以就不邀请你进来了。”
女领班讪讪一笑，“您忙您的，您忙您的！”
见到房门关上，女领班轻啐一口，嘀咕道：“就没见过这么没风度的。”
宋慎收拾了衣物，心有遗憾，来京城不过三两天，很多地方还没有去，这便要离开了，早知如此他就会再早来几天了。
宋慎是在楼下见到的礼老两位学生，一男一女，年龄也与宋慎相仿。
礼老大概在赶往机场，就在电话里介绍道：“那是我带的两位研究生，年龄和你差不多，你们同龄人应该更好相处一些，这一路上就拜托你来照顾他们了。”
宋慎应下，“好的，礼老您就放心吧！”
“嗯，你把手机交给他们，我给他们说两句。”
宋慎把手机递了过去，女子接过手机，也听不到话筒里说了什么，就见到两人不时“嗯嗯”应下。
宋慎趁着这工夫打量起两人来，男子面容俊秀，身着休闲西服，衬托地身材挺拔，眉宇间带着丝丝傲气，这种人大概就属于大学学生会里的风云人物。
女子身量很高，即使脚踏着平底鞋，也大约到了宋慎鼻梁的高度，身材匀称，柳眉大眼，薄唇微红，鼻梁挺翘，双腮粉红娇俏，整个人洋溢着浓浓的化不开的笑意，似乎对于此次出行很是开心。
待得挂了电话，女子笑着道：“宋老师好，我是紫楚，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男子则是道：“我是王旭，请多多关照。”
宋慎也没在意，笑道：“老师不敢当，咱们年龄相仿，叫我宋慎就可以了。你们如果收拾好了，咱们就出发吧！”
两人点头，跟着宋慎的脚步上了车子，待会儿他们要乘飞机飞往徐城，那里也是有机场的。
文物局前期工作做得很细致，能够确定把调查工作具体到某个人有无嫌疑，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国内烧制陶瓷的公司企业都是有注册的，这次的事件显然不会是公司所为，要不然很快就会有风声传出，所以，目标很容易锁定到烧制陶瓷的个人。
而具体到国内来讲，烧制陶瓷的那些个体美术大师是有限的，用古法烧制又能把瓷器绘画、款识都能做到逼真的程度，更是少之又少，如此，范围便缩小到十个人左右，经过前期勘察，除去了其中三人，礼老上次出门又排除掉一人，如此，便大致确定了最终的六人。
之所以迟迟没有动作，是因为这些陶瓷美术大师，本身技艺精湛，没有充足的证据实难拿下，而且还要考虑到社会影响，所以调查取证工作更加难以展开。
宋慎也曾就此问题向礼老请教，对方只说：“随机应变”四字，看来，就是礼老在处理这件事情时，也会感到很是棘手。
第359章 互捧
宋慎手中有关于行动目标的具体资料，但是他又不可能冒然前往，所以在徐城下了飞机之后，宋慎也没有把他们朝自己家中带，而是住进了酒店。
没有安排工作，宋慎首先提出要去花鸟市场看望一个朋友，王旭摇头没说话，倒是紫楚立刻应了下来，说是要跟着过去。
宋慎稍一思忖，便答应了下来。
尽管宋慎已经给刘永平打电话借车子，但是这时候车子也还没有送过来，两人只得打车去了花鸟市场。
紫楚在京城见过各种规模的古玩市场，但毕竟是从事这行的工作，看到一些好东西，她还是充满了兴趣。
宋慎等了片刻，告诉了她自己要去的地点，也就由着她逛街，他自己要去的地方是藏书斋，他与藏书斋老板李元祥还算是有些交情，这时候到哪里不仅是为了叙旧，也想着向对方打听一下。
宋慎到达时，李元祥正在作画，他便只好坐在不远处等待着，半个多小时过去，李元祥方才直起腰身休息，也才注意到宋慎的到来，他不禁朝着宋慎道：“宋老板要来就应该先打声招呼，就是刚才也该叫我一下，平白叫你等了这么久！”
宋慎摆手笑道：“我也是刚回来，路过这边就过来坐一坐，见到你作画这么认真实在不忍打扰，而且，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忙，在你这寂静的小店里多等一等倒是觉得身心轻松了很多。”
“看来我这儿真是适合养老了。”李元祥自嘲道。
宋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其实他与李元祥关系也算是一般，两人见面的次数也没两次，不过关系是交往出来的，你来我往之间自然也就建立了联系。
接着李元祥伸手指向桌上画作道：“你来帮我点评一下吧！”
宋慎摆手拒绝道：“您是知道的，我在瓷器鉴定方面还行，字画就差得远了。”
“不要这么谦虚，老熊前段时间去扬城了，你当时不在，你知道他去干什么吗？”李元祥说话间变得神秘兮兮地样子。
宋慎大奇，他这段时间经常出去，想必就是在自己出去的那段时间岔开了，熊柄国是师范大学教授，同时兼任徐城收藏家协会会长，宋慎好奇问道：“干什么？难道去扬大开讲座？”
李元祥嘿嘿一笑，“考察电视节目！”
宋慎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难道徐城也要跟风了？”
李元祥点头笑道：“可不是嘛！扬城去年下半年开始搞节目，到年底也不过三个月，但是今年年初扬城关于古玩市场统计的数据报了出来，交易额足足提高了一倍！这样的数据如何不叫人眼红！这不，很多人就开始忍不住了，都朝着扬城瞄过去，搓掇着老熊领头做这件事，老熊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带队过去考察了！”
宋慎点头，这也难怪，只看年初建邺的反应，便大致可以看出附近很多地市也在骚动起来，只是没想到这座汉文化发源地也是闻风而动了，看来这两年古玩市场的兴起，让很多人眼红，都想要挤进去分享一块蛋糕。
“没想到熊老师亲自过去，他应该给我先打个打电话的，我也好赶回去做东请客。”宋慎这时候当然要客气一些，像这种客气话谁都可以随便说，听着的人也觉得舒心。
李元祥笑了笑，“你有心就成了，不过，请客就不必了，要请客也应该让老熊请，你可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宋慎闻言一怔，“哦？”
“你还不知道？”李元祥诧异道，他说了这么多，没想到人家当事人根本就不清楚情况。
“我这段时间经常在外面，有些事情不太清楚。”宋慎解释道，他前段时间在扬城待了几天，只是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件事。
“哦，那就是了，老熊是三天前过去了，昨天才回来的。”李元祥这样说，宋慎便恍然起来，两人的行程刚好岔开了，他这两天一直在京城待着，还没回去过，难怪没人告诉他。
“老熊刚开始联系了电视台的门路，但是带队到了那边之后，那位负责人好像权限不够，就被上头压了回来。老熊没办法，只好打电话托关系，谁知道扬城电视台最近正在严查公务接待，老熊的关系也都在收藏这条线上，所以即使托了关系也都被顶了回来。老熊实在没有办法，当时差点就把几十年的脸面丢进去，后来，他又想起你是在扬城开店。”
“紧接着就找到了你家店里，当时你并不在店内，店里面也只有掌眼的师傅，老熊就把事情说了出来，你那掌眼的大师傅倒也淡定，径直带着老熊去了另一家店里找了黄文川。老熊说他对黄文川也只是点头之交，但是黄文川对他却很是热情，听他说了情况，便果断地帮他打了电话疏通了关系，老熊这一行也就很顺利的展开了。”
“昨晚，老熊先行回来的时候，还提到你，说万万没有想到你在扬城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哪怕到了电视台，人家工作人员听说来人是你的朋友，也都要给三分薄面，就是年轻漂亮的女主持也都打着你的名头请了老熊吃饭，这叫老熊很有面子呀！”
宋慎笑着听对方说完，心里也明白这事其实也很简单，不过是门路的问题罢了，有些事情其实只要找对门路办起来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但若是门路找错，办起来自然是千难万难。宋慎自认为即使身在京城，打一个电话也是能够解决了，可能是不愿打扰自己，萧国宾也没有汇报过来，看样子定然是温裕知道些内幕，不愿打扰自己了？
“其实，熊教授报了自己的名头，电视台也是会帮着安排的，只不过现在做事总是小鬼难缠，上层路线好走，下层事难办。我在那边接触的多了，也算是明白这样的道理。”宋慎也没朝自己脸上贴金，这不是他该办的事，因为在扬城肯定早有人帮他宣扬过的。
果不其然，就听到李元祥道：“如论如何，这趟扬城之行，算是家乡人沾了你的光彩，我也从老熊那里听说，你店里古玩很多，品质又都是上乘，种类也繁杂，你在扬城尽管只是以瓷器专家自居，但是你在书画金石多个方面都有研究，鉴赏我的画就不必多推脱了吧！”
宋慎听他说“以瓷器专家自居”的时候，总觉得怪异，因为这从来都不是他自居的，只不过因为他在电视台扮演的角色，很多人便误以为他只是在瓷器方面突出罢了。
李元祥如此说，宋慎便不好再推辞，只得点头应下。
这时候笔墨还未干去，一幅溪山云雾山水画早已显露在眼前，宋慎看了半响，方才评道：“此画取高远构图，自山下仰山颠，隆冬时节，树木枝槎裸露，近景为山脚下客栈，各色客商或歇脚，或行进，繁忙一片。山间烟霞蒸腾，溪流无痕，虚实相生。画中钩点皴染无不各具特色，设色也尽显水准，是一幅不可多得的山水画作！”
李元祥听宋慎点评，面上也很是高兴，因为宋慎话中无一句不是在夸他，能够得到宋慎的认同，让他感觉自己的创作就有了价值。
宋慎自己其实眼光更高一些，李元祥水平在当代画家中水平中等偏上一点，但又不是太过突出，他也不好昧着良心大肆夸赞，饶是如此，仍旧让他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见到对方高兴，宋慎趁机问道：“这幅画想必也是李老板的上乘之作了！我想要朝李老板讨一幅画，不知道可不可以？”
宋慎对于揣摩心态倒很是自信，虽说两人关系一般，但宋慎讨画非但不会稀薄了人情，反而会使得两人关系更近一步，别看那些画家很多都被讨画厌烦的很，但真正遇到值得结交之人，他们也都不会吝啬一两幅画。
果然，李元祥笑道：“可以，那就拿走这幅画吧！嗯，还是我帮你裱好之后再来拿吧！你这段时间着急走吗？”
“这怎么好意思？我总不好叫李老板割爱！”宋慎推脱道。
“没事，我的画在外面还能值几个钱，但是我觉得只有在真正懂它的行家眼里，才能真正发挥她应有的价值！”李元祥笑道。
宋慎果然不再推辞，道了声谢，画作便拿到手了，按照宋慎估计，这样一幅画大概也就大几千的样子，这便宜也算是占到了。李元祥也是一副喜滋滋的表情。
宋慎又和李元祥闲聊了几句，又开始套话问道：“最近徐城古玩市场有什么大事没有？”
“最大的就要数老熊带队去扬城了。”李元祥很是干脆的回答道。
“那，最近有没有谁收到了赝品？打眼了？”宋慎接着问道。
“打眼？打眼在古玩街上可以说的是天天都有发生了，前两天对门就把一件当代的碗当做民国碗收了，十多天前街头老王也收到一块树胶玉……”
宋慎挑了挑眼皮，“我的意思是，有没有比较大的打眼事件？”
“呃，这个好像没有吧！不过生意人谁知道呢？就是打眼了，谁也不会大声嚷嚷出来的。”李元祥说道。
第360章 怪异的付钱
宋慎又问了几个问题，就知道这一趟算是难有收获了，不过，他仍是尝试着问道：“李老板认识南县的关林吗？”
“关林？就是那个玩泥巴的家伙？”李元祥疑惑道。
“对的，就是那个玩泥巴的！”宋慎点头道，说起来搞瓷器艺术在外人看来，可不正是玩的泥巴？
“这件事你算是问对人了，我曾经到南县去过，也见到过关林本人，不过，你找他有事？”李元祥疑惑道。
“没什么事，只是因为一个朋友想要学着做瓷器生意，让我帮着打听一些瓷器大师的情况。”宋慎扯谎道。
“哦，这样啊，我倒是不推荐你去找他。”
“为什么？”
“我上次见他还是在两年前，那时候，我就觉得他有些神经兮兮的，整个人像疯了魔似的，整天沉浸在瓷器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你是没见到，他穿的衣服看起来抹了不知多少脏东西，招惹得苍蝇蚊子不住朝他转，我在那边住了半个月，就没见到他换过衣服，而且他总是神神叨叨念叨着什么，老婆都和她离婚了，家里人也没有人愿意和他接近。”
宋慎有些诧异，没想到关林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但是为何会和资料中描述有差别？当然，宋慎也不会把这句话说出口。
接下来，宋慎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提出告辞，但李元祥拉住了他道：“老熊要是知道你到我这里来过又没通知他，他肯定不会高兴的。反正无论如何，他是定要请你吃一顿饭的，要我看来，赶早不赶晚，今晚你就遂了他的心意，我也好跟着搓一顿！”
宋慎略一迟疑，“出门在外，谁没有为难的时候，上次熊教授也是帮过我的。”
“那不一样，我现在就给老熊打电话，你还是留下吧，老熊要是不能当面致谢，他肯定会把这事当成心事的！”李元祥拿出手机。
宋慎只好点头道：“好，我答应下来。但是我这才带了两个朋友过来，我总不好……”
李元祥一挥手，“明白！小事一桩，把他们带着一起去，难道多来了两个人就能把老熊吃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