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日,乡民将董其昌建在白龙潭的书园楼居焚毁,还把董其昌手书“抱珠阁”三字的匾额沉在河里。
当时的官员将此事向朝廷上报道:“因《传奇小说》与生员范启宋父子争怨,各抱不平,遂开衅端。二姓越数百里赴职投状,而事外之人,辄从中鼓煽,构此奇变,狂生发难,恶少横起,董氏主仆之住房,一夕成烬。”。苏常镇三府会审的最终结果是:“诸生一时过信启宋之词,以耳伺耳,以目伺目,忿ji成仇,扬袂而起,五学若狂,秽词加遗,骋一时之意气,忘当机之隐祸,宜其有今日耳。’
官府因此捉拿了少数参与此事的施暴者进行定罪。
而在清朝初年那些修撰《明史》的学者通过调查终于得出了拨乱反正的结论:“督湖广学政,不徇请嘱,为势家所怨,嗾生儒数百人鼓噪,毁其公署。”这里就说明董其昌在“督湖广学政”时因为不徇私情而得罪的某个特权家族怨恨董家,于是就唆使一些处于社会底层又不得志的青年学生到董其昌的门前煽动鼓噪,借事寻衅,最后特权家族的爪牙首先施暴和被煽动的老百姓就伙同一起烧毁了董其昌的的屋宅
说起来事情的起因真是狗血,先是强抢民女的戏码,然后民女有一个相好的,这就上演了“一如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民女的相好不乐意,一来二去被人注意,然后有人在幕后编了段子,段子大火,由此成为导火索。
第449章 短工长工包身工
“人品和画品实在不好联系在一起,而且董氏这件事情也很难说得清楚,他的儿子到底有没有强抢民女,我看是极有可能的,以董氏当时的势力而论,这件事在哪个朝代怕都不会成事儿,只是碰巧被人利用了罢了。当然,以道德而论,这件事确实是错了,前段时间,画坛不也出现了丑闻?出事的还是位挺有名气的画家,这种事情实在不必多讨论。”礼老找了椅子坐下来,看了眼宋慎说道。宋慎面上一阵尴尬,礼老所说那件事和他有很大关联,正是他前段时间忙碌了好几天公关的一件事,只是事情渐渐淡出视线,但是绝对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像是礼老这样对于行内熟悉的人,当然也会关注。刘德福似乎是没有在意两人谈论内容,面上也不见任何惊讶诧异之色,自顾自说道:“董其昌名气大,应酬多,工作繁忙,应接不暇。不过,他的画风还是有一定的规律性的,他早年学黄公望,中年以后师法董源、巨然、高克恭、倪瓒等,尤致力于倪、黄,故他的画风,深受倪、黄的影响,晚年作画则是古雅秀逸,颇具笔墨意趣,自有一种平淡、天真、古拙之趣。这幅画总体来说,是他晚年作品中的精品,就是咱们馆里的作品也就只有一两幅能够达到这种水准吧!宋慎一听,心中大奇,这可是极高的评价了,要知道这是哪里?故宫博物馆!国内最最顶尖的博物馆,这幅画能够比博物馆中馆藏的大多数董其昌作品出彩,是极为难得的!三人接下来再次谈起董其昌来,谈及目前市场上出现的太多赝品,种种仿作,就是刘德福也是不住叹息,道:“董其昌就其书画而言,也是不错的,但就是因为市场中仿作太多,限制了董其昌作品价格上升的空间,国内反倒是呈现出当代艺术品百花齐放,古代艺术品交易百花凋零的局面。”“而且董其昌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画很工整、细腻,他在行画山水画,而不画人物、舟车、屋宇,只画些写意的,或者说不在行的山石、树木、房舍等。由此可见,凡画得很工整、细致的山石、树木、房舍或有人物、舟车、屋宇者,都有作伪和代笔的嫌疑。就拿前段时间来讲,香港有位朋友拿了一幅董其昌的作品给我看,当时我一看,好嘛,笔力深hou,纸、墨、气息、款印均好,看不出明显的破绽,就是风格也是像的很,最后留下了破绽,因为那幅画的左下角画了一条船,船内还有一个船夫。这是在董其昌作品中所没有的。“当时,我就在想,这位仿了董其昌画作的人,本身水平定然是极高的,这样的人,即使只是按部就班走下去,十年后未尝不会是第二个董其昌,但是为什么会为了区区浮财走上了仿造之路?这个社会太浮躁,年轻人太浮躁,所有人都做不下去学问,都想着早点发财,那还有谁能够沉浸得下去?”宋慎坐在一旁,面上讪讪笑着,脸上有如火烧一般,刘德福这些话说得在理,就是他自己也是浮躁得很,尽管心里常常想着是不是要为祖国收藏事业的发展做贡献,其实,何尝不是在打着小心思,私下里盘算自己所能够得到的金钱名誉与地位。不过,尽管心中燃起熊熊烈火,宋慎仍是心中清楚,自己怕不是那种甘于奉献的人,若是能够在建立自身事业的同时,实现更大的社会梦想,他也不会介意,只是这个先后顺序万万错不得。刘德福不知道宋慎心中盘算,还以为这是孺子可教的缘故,也是满意的点头,似乎和宋慎颇为投缘,又道:“董其昌绘画的另一个特点,是用书法的笔作画。董其昌作画追求书法效果,并把它视为作画的普遍规律。他的画,画近树多用双钩,极少一笔点画。咱们馆里藏的那幅《集古树石画稿》,其中所画是的树木,几乎全部用有顿挫、一波三折的线条双钩,书法趣味十分明显。他勾的山石的轮廓线条也是如此,有一种生拙之趣。在画意上,他不追求’成教化,助人伦‘的功利主义,而是主张以画为乐,寄乐于画,故人们称之为’文人墨戏画‘。而作伪者、代笔者所作之画没有这种内蕴和趣味。”礼老低头看了看手表,笑道:“只顾着说话了,饭点都快过了,咱们还要快点了!”说罢,又朝着宋慎道:“还不赶快收起你的东西,待会儿被旁人见了,还以为咱们这是在偷东西呢!”宋慎一边收了画轴,一边朝着两人道:“咱们出去吃饭吧,今天我请客,真是感谢刘老了,要不然,我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刘德福摇头,“这是你的福气,我能够亲手揭开这幅画已经很是满意了。”礼老也是跟着道:“你的心意我就替老刘领了,想请客的话,晚上找一家好点的酒店咱们喝一杯,下午我们还有工作,现在还是去食堂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说。”宋慎也不勉强,收好了画,木匣子被礼老抓在手中,礼老站在一旁,面上露出稍有些得意的笑,道:“这幅画我先帮你收着,你反正也不好随身带着,下午就被我抓壮丁了。宋慎面上作苦笑状,知道这事情定然是无法避免了。故宫的藏品之多,超出宋慎想象,他也因此见识了很多平常无法见识到的古玩,一些国宝珍品虽说无法触摸,但是仅仅只是围观,也都能叫人心生摇曳。宋慎中午跟着吃了一顿食堂,大赞不已,而且食堂里饭菜比外面至少要便宜一大半,宋慎半开玩笑朝着礼老问道:“得,以后我来京城就跟着您混食堂得了?”“好啊,我本来还只是想要让你做短工,看样子你自己舍不得想要做长工,我看好你!”礼老也是跟着戏言道。“地主家有余粮?”宋慎问道。“余粮充足,就是养个包身工都不差。”礼老又开玩笑道,前面所说短工、长工,无论哪种至少都还保持着自由身,包身工就差远了,只有卖身为奴才是这种待遇。
第449章 短工长工包身工
“人品和画品实在不好联系在一起,而且董氏这件事情也很难说得清楚,他的儿子到底有没有强抢民女,我看是极有可能的,以董氏当时的势力而论,这件事在哪个朝代怕都不会成事儿,只是碰巧被人利用了罢了。当然,以道德而论,这件事确实是错了,前段时间,画坛不也出现了丑闻?出事的还是位挺有名气的画家,这种事情实在不必多讨论。”礼老找了椅子坐下来,看了眼宋慎说道。
宋慎面上一阵尴尬,礼老所说那件事和他有很大关联,正是他前段时间忙碌了好几天公关的一件事,只是事情渐渐淡出视线,但是绝对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像是礼老这样对于行内熟悉的人,当然也会关注。
刘德福似乎是没有在意两人谈论内容,面上也不见任何惊讶诧异之色,自顾自说道:“董其昌名气大,应酬多,工作繁忙,应接不暇。不过,他的画风还是有一定的规律性的,他早年学黄公望,中年以后师法董源、巨然、高克恭、倪瓒等,尤致力于倪、黄,故他的画风,深受倪、黄的影响,晚年作画则是古雅秀逸,颇具笔墨意趣,自有一种平淡、天真、古拙之趣。这幅画总体来说,是他晚年作品中的精品,就是咱们馆里的作品也就只有一两幅能够达到这种水准吧!
宋慎一听,心中大奇,这可是极高的评价了,要知道这是哪里?故宫博物馆!国内最最顶尖的博物馆,这幅画能够比博物馆中馆藏的大多数董其昌作品出彩,是极为难得的!
三人接下来再次谈起董其昌来,谈及目前市场上出现的太多赝品,种种仿作,就是刘德福也是不住叹息,道:“董其昌就其书画而言,也是不错的,但就是因为市场中仿作太多,限制了董其昌作品价格上升的空间,国内反倒是呈现出当代艺术品百花齐放,古代艺术品交易百花凋零的局面。”
“而且董其昌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画很工整、细腻,他在行画山水画,而不画人物、舟车、屋宇,只画些写意的,或者说不在行的山石、树木、房舍等。由此可见,凡画得很工整、细致的山石、树木、房舍或有人物、舟车、屋宇者,都有作伪和代笔的嫌疑。就拿前段时间来讲,香港有位朋友拿了一幅董其昌的作品给我看,当时我一看,好嘛,笔力深hou,纸、墨、气息、款印均好,看不出明显的破绽,就是风格也是像的很,最后留下了破绽,因为那幅画的左下角画了一条船,船内还有一个船夫。这是在董其昌作品中所没有的。
“当时,我就在想,这位仿了董其昌画作的人,本身水平定然是极高的,这样的人,即使只是按部就班走下去,十年后未尝不会是第二个董其昌,但是为什么会为了区区浮财走上了仿造之路?这个社会太浮躁,年轻人太浮躁,所有人都做不下去学问,都想着早点发财,那还有谁能够沉浸得下去?”
宋慎坐在一旁,面上讪讪笑着,脸上有如火烧一般,刘德福这些话说得在理,就是他自己也是浮躁得很,尽管心里常常想着是不是要为祖国收藏事业的发展做贡献,其实,何尝不是在打着小心思,私下里盘算自己所能够得到的金钱名誉与地位。不过,尽管心中燃起熊熊烈火,宋慎仍是心中清楚,自己怕不是那种甘于奉献的人,若是能够在建立自身事业的同时,实现更大的社会梦想,他也不会介意,只是这个先后顺序万万错不得。
刘德福不知道宋慎心中盘算,还以为这是孺子可教的缘故,也是满意的点头,似乎和宋慎颇为投缘,又道:“董其昌绘画的另一个特点,是用书法的笔作画。董其昌作画追求书法效果,并把它视为作画的普遍规律。他的画,画近树多用双钩,极少一笔点画。咱们馆里藏的那幅《集古树石画稿》,其中所画是的树木,几乎全部用有顿挫、一波三折的线条双钩,书法趣味十分明显。他勾的山石的轮廓线条也是如此,有一种生拙之趣。在画意上,他不追求’成教化,助人伦‘的功利主义,而是主张以画为乐,寄乐于画,故人们称之为’文人墨戏画‘。而作伪者、代笔者所作之画没有这种内蕴和趣味。”
礼老低头看了看手表,笑道:“只顾着说话了,饭点都快过了,咱们还要快点了!”说罢,又朝着宋慎道:“还不赶快收起你的东西,待会儿被旁人见了,还以为咱们这是在偷东西呢!”
宋慎一边收了画轴,一边朝着两人道:“咱们出去吃饭吧,今天我请客,真是感谢刘老了,要不然,我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德福摇头,“这是你的福气,我能够亲手揭开这幅画已经很是满意了。”
礼老也是跟着道:“你的心意我就替老刘领了,想请客的话,晚上找一家好点的酒店咱们喝一杯,下午我们还有工作,现在还是去食堂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说。”
宋慎也不勉强,收好了画,木匣子被礼老抓在手中,礼老站在一旁,面上露出稍有些得意的笑,道:“这幅画我先帮你收着,你反正也不好随身带着,下午就被我抓壮丁了。
宋慎面上作苦笑状,知道这事情定然是无法避免了。
故宫的藏品之多,超出宋慎想象,他也因此见识了很多平常无法见识到的古玩,一些国宝珍品虽说无法触摸,但是仅仅只是围观,也都能叫人心生摇曳。
宋慎中午跟着吃了一顿食堂,大赞不已,而且食堂里饭菜比外面至少要便宜一大半,宋慎半开玩笑朝着礼老问道:“得,以后我来京城就跟着您混食堂得了?”
“好啊,我本来还只是想要让你做短工,看样子你自己舍不得想要做长工,我看好你!”礼老也是跟着戏言道。
“地主家有余粮?”宋慎问道。
“余粮充足,就是养个包身工都不差。”礼老又开玩笑道,前面所说短工、长工,无论哪种至少都还保持着自由身,包身工就差远了,只有卖身为奴才是这种待遇。
第450章 云院长
整个下午,宋慎就埋首在文物中,参与到文字资料的整理之中,故宫博物馆正在建立一个数据库,需要把所有的古玩资料都输入数据库中,以备更加完善的保存,实现文物保护的数字化处理。宋慎所需要做的工作,就是要把涉及到古玩的一些资料整理出来,使得文物描述更加的具体,做到礼老所说那样,“咱不求生动,但是基本的引经据典要做到,有史可查的要写下,没有具体史料可查的,就拿过来一起讨论。”宋慎这才明白,为什么很多博物馆里出来的鉴定师都是高人一筹,在这种压力下就是想要不知道一些典故都怕都是很难,而且每天还会接触到这么多的古玩,真东西看得多了,也会生出直觉来。宋慎向礼老提出预定晚上的请客事宜,礼老一摆手,“放心吧,都已经准备好了,我早就帮你预定了,到时候多带点钱过去就行。哦,现金也不必带,带张卡过去吧!”宋慎怔了一下,随即点头应下,感谢了一通。到了晚上时,宋慎才发现自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