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板，真是抱歉！教子不言，冲撞了您，还请黄老板不要见怪！”贾于飞训斥完儿子又向黄文川道歉。
“没事，我能够理解他的心情，遇到这样的事情，谁都接受不了，贾老板也要好好开导开导他，年轻人打眼也是正常事，就当做是积累经验好了！”黄文川摆了摆手，并不在意这件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贾于飞三人也是没脸再呆在这里，就同黄文川辞了行，拿了画作就离开了，临走之前，贾于飞倒是意味深长看了宋慎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呀？这幅画的题词钤印明明都是唐伯虎所为，怎么就不是他的真迹了呢？”燕芳见到事情转变的快，但仍是有些不明白之处。
“宋慎可知道为何？”黄文川没有先回答她，而是转头看向宋慎。
宋慎讪讪一笑，“我也正要问呢？我看这幅画也算是生动传神，怎么就不是唐伯虎的画？”他自然是不会说出自己知道这件事情的，有些时候阴了别人就要藏在暗处，告诉其他人就意味着多一分泄露的风险，尽管在座的不会说出去，宋慎还是不会说出来。
“唐伯虎在世时就是有名的才子画家，当时市面上会流行一些仿品，他对此从不在意，就是有人拿着仿作请他题词、盖章，他也不会推辞。这幅画作应是当时的哪个文人临摹了唐伯虎的《王蜀宫妓图》，临摹的水准也算是很高了，我猜测应该是唐伯虎见猎心喜，就给他提了词、盖了章。这也算是对作画者水准的一种承认吧！不过，就是对后人的鉴定造成了一定的麻烦。”黄文川解释道。
“那这幅画能值多少钱？”燕芳又问道。
“大概也就买价去个零吧。毕竟上面有唐伯虎题词，也有钤印，至少书法作品是他的真迹，至于作画者，上面没有明确记载，怕是难以找到了。”黄文川的估价是六十万，这样的价格在古玩市场上也算是不少了，但是相比于动辄上千万的唐伯虎作品，和常生他们所付出的六百万买价，实在是九牛一毛了。
第102章 新员工
几人纷纷感慨古玩捡漏不易，一个数百万的画作转眼间就只值十分之一，这样的贬值速度实在是其他投资渠道所没法比的。不过还好能够以六十万的价格卖出也算是万幸，毕竟市场上数百万拿下的古玩，在鉴定过之后一文不值都是有的，这也是唐伯虎的题词让它有了一定价值，不过这也成为了蒙蔽他们眼力的因素，不知道算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宋慎并没有和黄文川说上几句话，两人言谈举止间很是自然，似乎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不过，宋慎心里却是能够感受到两人之间的隔阂。这点隔阂或许就是在知道黄文川利用自己之后所产生，尽管知道自己被利用并没有太多损失，反而因此捡了便宜，但是宋慎仍是深深地感受到一个棋子的悲哀，这种对于命运的反抗无力无奈，只能沿着别人设定的路线行走，是宋慎所不能够接受的！
不过，宋慎知道，在这样的阶段，自己必须接受这样的命运，同时利用这样的时机，充实自己的实力，最好能够实现从棋子到棋手的逆转。
几人一起去吃了晚饭，席间黄文川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语，意思大概就是希望宋慎能够好好努力，能够在古玩街上扬名立万！
宋慎点头应诺，虽然没有拍着胸口，大家也只是听他缓缓说了一遍，但就是相信了他，有些人的话，真是一诺千金。
饭后，宋慎和舒楠走在回家的路上，星月暗淡，微风习习，前方路灯通明，远处传来阵阵嘈杂，路上少人，漫步在扬城的街头，心灵空澄宁静，似是放下了许多心思。
“你为什么骗我？”舒楠转过身来，仰着小脸看着宋慎，在昏黄的路灯下，她的脸越发的白净如羊脂玉，亮亮的大眼睛里透着质疑。
宋慎停下脚步，看着她，眼里不掺丝毫犹豫，“我开店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是充满了质疑，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会搞砸了它，所有的人都相信我坚持不了几个月！别看着刚才黄老板说得好听，他其实也不太相信我能够坚持下去的。你也听到他们提起过，我在开业之初就有人来捣乱，其实我手里并没有多少资金，我已经想到了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他们不会等着我会因为没有生意上门而自然关门了，他们已经等不及了，他们会尽快的打垮我的！”
“他们是谁？”舒楠盯着宋慎问道。
“他们是一股势力，比我强百倍不止！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就是想要自己能够坚持住，等到店里生意好了，我有了足够的实力之后再说出来，我不想在成功之前有太多人的注意，太多的关注也意味着压力，不知道你懂不懂？”宋慎一直在考虑是不是告诉父母，但是想到接下来不会太过轻松，他又打消了主意，他准备一个人来扛，若不是舒楠碰巧知道了，宋慎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这倒也是，不过，你早点告诉我，我也可以帮你嘛。”舒楠倒是很快接受了宋慎的解释，尽管这样的解释有些牵强。
“你？不用了，你还是好好学习吧，我可以应付的来的。”宋慎看着舒楠亮晶晶的大眼盯着自己，索性不再看她，转身接着走回家。
“你不是说让我在店里实习的吗？怎么又反悔了？”舒楠见到宋慎敷衍自己，就有些气愤，把宋慎今天的玩笑话说了出来。
“你真的想实习？是想要见到学弟吧？”宋慎也不回头，兀自开着玩笑，心里倒是愉快，这样的美好夜晚，调笑一个美女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哼！见你个大鬼头！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谁叫你说我在那里实习，让他常去的？”舒楠跺着脚，愤然跑去追宋慎。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次日，舒楠果真跟着宋慎又去了古玩店。
又是一番打扫，不过有舒楠帮忙，倒是快了不少。
宋慎倒了茶，对着舒楠言道：“既然你要来实习，那么就要先订立个章程来，不能胡来，你说是不是？”
“是，有什么就直说吧。”舒楠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双臂伸展开来，顿时就把白色t恤拉开来，露出白润柔腻的可爱小肚脐。
宋慎抬抬眼装作没看见，指着她道：“这样的状态不行，既然是上班就要拿出上班的精神态度来，认真工作，努力学习新知识，全心投入到工作中来！”
“知道啦！”舒楠脆生应道，低头就是撇了撇嘴。
“既然是实习，基本工资为正式工作的百分之八十，一个月给你一千六，销售提成是百分之三，这几天我会陆续把店里的古玩价钱都告诉你的，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帮我看店吧！”宋慎的规矩并不多，他也不指望舒楠能够卖出多少货。
毕竟店面在这里，若是因为自己经常不在而常常关门，就会给别人留下“这间店铺经常没人”的固有印象。人家遇到一次这样的情况，下次再来古玩街就不会想着到自家店里来，这对于店里的信誉是有很大影响的。
“好的，你是老板，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这总行了吧！”舒楠听到还有工资提成可拿，精神大振，说话也是少了许多毛刺，瞬间由刺猬变花猫。
“不过，百分之三的提成是不是太少了？做老板的也不能这样压榨普通劳动工人吧。”舒楠转眼间又提出质疑。
“百分之三还嫌少？你出去问问外面的那些古玩店里的销售员，他们的提成是多少？百分之一而已，就是百分之二都已经是很多了。给你这样的标准是为了让你能够投入更多的积极性，送你点零花钱。你想一想，我们昨天的营业额是多少？就算一万块吧，那么你的提成是多少，三百块！你算一算，每天三百块，一个月就是九千块呐！这样的工作，你还不满意吗？”宋慎苦口婆心的向她讲述未来的远大前途，一句话，未来的一切都是光明的！
舒楠哪里明白，昨天做的那桩生意是宋慎这段时间以来做的最大的一笔生意，每天不说有没有生意，就是有生意，宋慎的店里又有多少价值上万的古玩？一只指数罢了。
不过舒楠不知这些，听着宋慎的描述，她就被吸引住了，想一想每天坐着没事，就等着一桩生意上门，只要谈妥就是轻轻松松月入过万，这样的好工作哪里去找？
她心情激动、兴奋不已，在古玩店里走来走去，坐卧不宁，直到问了宋慎三遍，“这是真的吗？”
宋慎被她烦的实在看不下去书，只好一遍遍解释，“只要生意好，这都是有可能的！”
舒楠这会儿正兴奋，哪里听得出宋慎话里的意思，这只是有可能，也就是说如果店里生意不好，一个月只拿基本工资也是有可能的！
第103章 银锭
晌午刚过，宋慎与舒楠吃完外卖正坐着休息，宋慎听着舒楠不停地抱怨，暗自一笑，也不理她，任凭她兀自说着。
这也不怪舒楠，一个上午，店里就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跑进来看了一圈，舒楠殷勤的跑过去问他是不是需要什么？那人理都不理，看了舒楠一眼，撇着嘴转身离开了。气得舒楠直跺脚，骂那人没礼貌、没教养。
另一人进来，舒楠还是热情的迎了上去，笑着问他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吗？那人倒是笑着应了，大煞风景言道，美女，请问这边卫生间怎么走？舒楠回道，出门左转走到街口就有。那人听了舒楠的话，也不道谢，转身骂骂咧咧的走了，一边还抱怨，开个店连洗手间都没有？这回把舒楠的鼻子都气歪了！
店里也是有洗手间的，很小，只是供店里人自用，哪能去开放让旁人进来？这也是舒楠没有让那位进来的原因。舒楠哪里会想到帮别人指了路，反倒被埋怨，真是有委屈没处说理去。
这都只是舒楠埋怨的一部分原因，她经历了昨天一整天和今天一个上午，终于醒悟过来。宋慎这个店里压根儿就没有多少生意，就是进来转一转的都没有多少，哪有多少生意可言？所谓月入过万不过是画的大饼罢了，她就是正在声讨宋慎的无赖行径，说他事先也不说明情况。宋慎也不解释，拿出了早上签下的协议，只是一亮，就使得舒楠闭上了嘴，这还是她害怕宋慎赖账要求签订的，这时候就变成“卖身契”了。
宋慎倒也知道她本意不是想要“解约”，这不过是她在无聊之下被人家戏弄之后的吐槽，所以，也不多加理会，安慰几句，又开始看起书来。
没想到这时，有人掀起了门帘走了进来，这人四十多岁拎着一个小布袋，面色黝黑，脸部皱纹明显，裤脚还有些泥痕，宋慎一眼就看出这人是从工地过来的，扬城十多天没有下过雨，泥痕只有在工地干活才有的。
宋慎热情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口说“欢迎”，同对方握了手，问道：“您贵姓？”
“姓杨。”他有些拘谨地回道。
“杨先生快请坐！”宋慎请对方坐下，然后又帮着倒了茶。
看着对方喝了一口茶，反应过来，宋慎这才问道：“杨先生，您来店里是买东西还是有其他事？”
“不，我不是买东西的，我是来卖东西的，不知道你们店里老板在不在？”杨先生喝了茶，揩了额头上的汗，问道。
宋慎一愣，笑道：“我就是老板，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杨先生狐疑的看了看宋慎，许久，还是拿起了布袋，往桌子上一放，“咚”的就是一声闷响，把舒楠吓了一跳，有些惊疑的看着对方从布袋中掏出了一枚大大的银元宝。
宋慎也是吓了一跳，一般的古玩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不过看到是“银元宝”，宋慎就放下心来，从对方手里接过元宝，问道：“杨先生这元宝是您的？”
“是，是我爷爷留下来的，我爷爷以前是做大生意的。”
“那您家里想必应该是有很多银元宝了？”
“以前是有很多，但是后来就没了，只剩下这一个了。”
“你有没有在家里称过？”
“称过，大概有三斤七两多吧。”
宋慎一边鉴定，一边询问对方银元宝的来历，虽说对方有可能是在编故事，但是这都不关宋慎的事，不过看这枚元宝并不像新出土的样子，宋慎也就放下心来。
既然人家是卖东西的，宋慎自然应该把自己的鉴定说出来，也好给使双方有相对明了的价值评估，遂道：“你这枚银锭颜色白润沉稳，银锭气孔中有金黄色的多彩宝光，是个真物件。银锭本身色彩为雪白色，老银锭由于在使用或埋入土中，受人们触摸、氧化等损伤，银锭已自然生成了一层银锈和包浆，这种银锈和包浆的颜色大多为灰色或灰褐色，色泽温润。”
“这枚银锭上面有明确的纪年是‘光绪二年’，从重量上来讲，是个十足的五十两。银锭上面有两个戳字，一个是‘恒’，这应该是铸造这枚银锭的商号名，至于另外大的四个字，我只认出其中的‘通行’还有个‘宝’字，这应该是某家票号之类的机构铸造的吧。”
宋慎说完，盯着对方，想要看对方有何反应。
“我对这个也不了解多少，既然是个古董，应该能值不少钱吧？”杨姓中年男子也不讳言自己不懂的事实。
“嗯，我给的估价是五万元，不知道杨先生意下如何？”宋慎知道前面说得再多都是没用的，人家只会关心你开的价钱，他自己给的市场估价是七万块，不过店里总要赚一点的，这样的估价比某些黑心商人要好多了。
“五万块？这么少？”对方有些惊讶，似乎是对这个价格很不满意。
“那您想卖多少？”宋慎问道。
“有人告诉我这枚银元宝能值十万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只有一半了，年轻人做生意可不能太黑心。”对方似乎是问过价的，开口直接涨了一半。
宋慎一听就有些怀疑，不过还是解释道：“您说的是官银的价格，相同重量的官银比民银要贵得多。官银同民间银元宝的区别就在于官银是垒着摞起来的，所以船形中间正好是上一个元宝压出来的一个窝，而您的银元宝并不规整，只会是民间铸造的。”
“那好吧，五万就五万吧。”对方一听宋慎的解释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宋慎直到从保险箱里拿出现金付了帐，脑子仍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都已经做好放弃的准备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都没有讨价还价就直接答应了，宋慎还准备给他加几千块钱呢？不过，这样也好，还是赚了的。
舒楠从头到尾目睹了整个过程，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抱着元宝问宋慎：“赚了不少吧？”
“没有多少，刚开业收的价钱都比较高一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