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彭老沉默了几秒,叹道:“真不成,国法岂能随意亵渎?法不容情啊!”
林白上次被他这句话顶得很难受,但考虑了数日之后。早就想好了说辞,这一次不会再被他僵住了,轻轻敲打着桌子道:“彭老。我觉得首先拿法律来当儿戏的人不是我,而是中央。”
“何解?”彭将军大奇。急问道:“你小子说话要注意啊,随意编排中央的不是。你小心明天有人来查水表。还没把你朋友捞出来,先把你自己陷进去了。”
“我先不说为什么,来问彭老一个问题吧。”林白拿腔拿调地道:“传播淫秽物品罪,是按什么标准量刑?”
彭将军道:“这不废话吗?视情节轻重处以两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很正确!视情节轻重处以两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从字面上来理解,法律条款是要我们从实际情况出发,通过对犯罪轻重程度的判断,来决定一个人的处罚力量……对吧?”
“没错!”
“那我的问题又来了。”林白突然严肃无比地道:“既然应该是按情节轻重来处刑,为何中央宣布要严打的时候就要全部按最重的两年来判呢?”
“这……”彭将军一时语塞。
林白冷笑道:“这就是说,中央首先就无视了法律条款,无视了以情节轻重量刑的原则,而是以脑门发热的状态来处理案情。平时不加管理,让人感觉好像做这种事是完全没事的,到了严打的时候却毫无留情地一竿子通通扫死,彭老认为这样的做法是对的吗?难道这就是法不容情的真相?究竟是谁亵渎了法律。”
“……”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我们确实应该减少这种形式化的突击严打,抓好平时的工作,这事儿我会在下一次代表大会提出。”彭将军被说得只能认栽。
他的语气一转,没有再冲着林白来,而是把话锋指向了自己的儿子:“你给文化部的人打个电话,把事情处理一下……我老了,已经辩不过年轻人了……”
彭姓的国防部代表赶紧应道:“好的。”
彭将军那边挂断了电话,桌上传来了“嘟嘟”的盲音,老头儿估计被林白顶得胃痛,现在应该是吃药去了。
姓彭的中年人苦笑着看向了林白,他大致也猜出来林白要捞的人没犯啥大罪了,好像和什么传播淫秽物品有关,这他喵的也太离谱了吧,为了一个判两年的小案子,这个叫林白的家伙掀起了国际商务大战,关系到国防安全的天河二号超级计算机都成了他拿来押注的筹码,几十上百亿的资金被悬在半空,我的个天!要不要如此夸张?
当然,在郁闷的同时他也不禁松了口气,只是个判两年的小犯人,这事儿再简单不过了,国防部要解决这种问题那就是小菜一碟,天河二号超级计算机是国之重器,为了国之重器释放一个小小的罪犯有什么难度?这对于国家来说是一笔很合算的买卖。
姓彭的哼了一声道:“你报那人的名字。我给负责部门打个电话。”
“金巧巧!”
姓彭的立即将电话打到了中央文化部严打整治办公室,那边的人接到国防部的电话。吓了一大跳:“明白了,我会立即传达处理意见。”
电话开始一级一级向下打。打到双庆严打办公室的负责人手上时,已经跳了好几次了,这人又打通了双庆法院的电话,找到了负责这个案子的法官:“我上面的上面的上面的上面的首长发话了,那个叫金巧巧的同志没有什么问题,要你看情况判案……什么?你不知道什么怎么看情况?那你问问林白林先生,看他想要什么样的处理结果。”
于是,第二天中午,一个长得圆滚滚的法官摆下了饭局。要请林白吃饭。原来,这个胖法官只从上面得到了要便宜行事指示,却完全不知道其中的细节,他听说上面的上面的上面的上面的首长发了话,一条小命吓得去了半条,生怕办得不好,只能来请教请教了。
林白带上了金巧巧,来到了胖法官提前包好的特级包间里,
“欢迎欢迎。林白先生,久仰大名,但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果然是好俊的人才。”胖法官一见林白。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马屁拍了上来。而且这人还是很有眼力价的,拍完了林白立即转过头来对着跟在他身后的金巧巧道:“金小姐美丽大方。和林先生实在是一对壁人。”
这尼玛……才一句话就壁人了,再多说几句还不知道要变成啥关系。林白赶紧打断道:“喂喂。我和金巧巧只是普通朋友。”
谁他喵的会为了普通朋友惊动中央?胖法官完全不信,嘴上却顺着林白道:“得罪得罪。瞧我这嘴老是说错话,认罚先喝三杯。”
林白:“……”
金巧巧:“……”
“咳,今天请林先生来吃饭,是想谈谈关于金小姐那件案子的事。”胖法官喝了三杯之后头有点晕,一般人犯了案,都得请法官吃饭来摆平,今天这事儿怪了,得法官请罪犯吃饭,简直是有点伤不起。尴尬地道:“我接到这个案子,实在惶恐,不知道上面有什么指示精神,要如何处理才好?”
林白道:“我是个法盲,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一般来说,这种事都有哪些解决方案?”
“咳,一般来说嘛!”胖法官认真地道:“可以判两年,也可以判一年,还可以判无罪,可以判成良好市民,颁发奖状……”
“我擦!等等,后面好像混进来了什么没名堂的话……”林白大汗:“究竟要怎么判才能判成良好市民?还要颁发奖状?”
胖法官一本正经地道:“这个嘛,我们可以认定为金小姐的小说是对古典小说《金瓶梅》的全面解析与升华,她对历史文化的研究和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所以颁发奖状是应该的。”
“噗嗤!”林白喷出了果粒橙,金巧巧也差点翻倒在地。
“这个就算了吧。”林白摇头道:“再怎么说,她也做了错事,一定的惩罚是要有的,咱们不能把法律如此践踏,你拿个比较靠谱的处罚意见出来。”
胖法官苦着一张脸,乖乖我的妈啊,我哪里敢说?
林白突然问道:“一般人犯了这种案子,如果没有碰上严打,会如何处理?”
胖法官苦笑道:“没有严打的时候嘛……金小姐乃是初犯,情节轻微,可免去她的有期徒刑,但必须处以罚金,没收其小说的非法所得……”
“很好!就这个了。”林白拍手道:“这才是最正常,最说得过去,最尊重法律的解决方案,你就按这个判。”(未完待续。。)
第三九二袭、我还是要写小说
五天后,金巧巧的案子开庭了,就如同事先商量好的一样,她被判犯了传播淫秽物品罪,但念在她是初犯,而且情节轻微,没有主观上的故意性,被捕后认错态度诚恳,主动上缴非法所得,免去有期徒刑,并处以一万元罚金。
判罚下来的时候,金巧巧哭得像个泪人一样,这次不是伤心,而是松了一口气,仿佛劫后余生的眼泪,对于这个刚刚走上社会,人生刚刚展开的姑娘来说,进监狱里关两年实在太可怕了,这些日子她连睡觉都睡不好,走路也恍惚。
从法庭坐出租车回家的时候,血凰二号一直抱着金巧巧,柔声安慰了她好半天,这可怜的姑娘才终于止住了眼泪。
林白却不耐烦了:“喂喂,我说,女人有这么麻烦吗?不高兴时哭,高兴时也哭,喵了个咪的,什么情况都哭,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金巧巧赶紧擦干脸上的眼泪:“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确实很没用。”林白哼哼道:“这几天你在我家做家务,打碎八个盘子四个碗,两次忘记关灶台上的火,一次把锅烧干,还在我洗澡时拿着个洗厕所的刷子跑进卫生间来……喵的个咪,你是打算拿那东西刷我么?”
林白说到这里,金巧巧的脸已经红得通透。那天她心里记挂着自己的案子,失魂落魄的做着家务。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拿了个洗厕所的刷子就往卫生间里钻。完全没注意到卫生间里有哗哗的水声,进去了才发现小白在里面洗澡,而且还正好在用沐浴液洗胯下……当时她心情不好没什么反应,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金巧巧的脑袋差点埋进了胸部里面。
“算啦,又没有非要追究你的责任。”林白道:“现在案子完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接下来肯定是不能再写那种小说了。”金巧巧苦叹了一声:“家也不能回了,现在邻居们已经开始闲言碎语,我父母正在挂牌卖房子。等他们卖掉房子买新的,换了新的家,我才能回去。公司那边也不能再去了……血凰二号,抱歉,我不能再做你的经纪人。”
血凰二号其实真的不在乎,但金巧巧坚持不想影响了她的声誉,那就无可奈何了:“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经纪人的位置就给你留着。你什么时候想做了就再来。但是这样一来,你就暂时没有工作了吧?打算找个什么样的新工作?”
金巧巧咬着下唇道:“我现在是有案底的人了,没什么公司会要我。我想……以后就专心写点正正经经的小说,正正经经的赚稿费过日子。”
“哦?写正经小说吗?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林白和血凰二号都举双手双脚表示支持。这总比她一天到晚哭鼻子要强。
金巧巧突然道:“我听说著名作家兼著名编剧三十二公公,也就是《霸王花与小白》的作者就住在老街上,还是小白的朋友。想向他取点经,学习一下写正经小说的经验。你能不能介绍他给我做老师呀?”
林白大汗:“什么著名作家,那就是个渣。而且他才没有写过什么正经小说。那家伙写的小说全都是些雷死人不赔命的渣作,至于编剧水平就更不用提了。你要写小说就自己好好写,千万不要被那个渣渣影响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他呢。”金巧巧表示了不满:“他是咱们草根作者的榜样啊,他的成功让许多人鼓起了写作的信心……”
“好吧,我带你去见他……你要是能坚持站在他家里五秒,我就服了你。”
出租车到了老街,林白拉着金巧巧就往三十二公公家里走。
马上就要见到传说中的大神作者,金巧巧颇为激动,心里不停地猜想着三十二公公究竟是什么样的造型。
林白推开公公家的门,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盖子……一个肮脏、**、破落、被世界遗忘的房间展现在了金巧巧的面前,房间里到处都是垃圾,到处都长满了绿毛,蟑螂和老鼠满地乱窜,蜘蛛和苍蝇正在生死对峙……在一堆垃圾的中间摆放着一台电脑和一个蓬头垢面的索马里难民,那难民张嘴道:“咦?小白来找我有啥事?”
林白转过身,指着金巧巧道:“这妹子是个新人作者,想找你学习写作。”
索马里难民咧嘴笑道:“嘿嘿,好漂亮的妹子,行啊,过来过来……叔叔教你写小说……”
金巧巧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指着那索马里难民道:“这就是……著名作者三十二公公?”
“是啊!”
“这……这就是名作《霸王花与小白》诞生的工作室?”
“是啊!”
“这……这就是著名剧本《漆黑之刃》的创作地点?”
“是啊!”
“呜……哇……妈妈……我再也不写小说了……”金巧巧哭着跑了。
三十二公公好奇道:“咋了?这妹子为啥哭着跑了?”
“去死!”血凰二号一脚踹在了三十二公公凑过来的脸上,踹出好大一个鞋印,然后也跑出了屋去,这肮脏的屋子里她一秒也不想再待了。
林白把踹翻在地的三十二公公扶起来,笑道:“抱歉,我家那女人不懂事,打了你真是不好意思……改明儿兄弟请你吃饭压惊。”
三十二公公呵呵笑道:“没事没事,美女的脚踹在脸上好爽啊……求再踹……”
“我擦!”林白从旁边抓过一张长满了绿毛的椅子,“碰”地一声扣在他的脑袋上:“喵的,死变态。”
金巧巧哭了半个小时之后,心情总算好转了,当然,她刚才说的那句“再也不写小说了”也不过只是一句气话,冷静下来之后还是只能写小说,笨手笨脚的她几乎干不好任何工作,除了写小说又能做啥?
她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满怀着激情创作去了,林白只能由衷地期待她不要再创作出h小说来。咦,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了?林白好不容易才想起来:“喂喂,你只顾着写小说的话,家里少了个人做家务了喂!”
………………………
冬季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201x的春节就快要到来。魔界的轰鸣工程队暂时停止了施工,建筑工人们穿过传送阵回到了人间界,高高兴兴地回家过年。人间界的电池厂也放了长假,文文回了长受县的老家,芊芊也天天待在老街上不用去上班或者上学了……整个华夏,都开始进入一种燥动的状态。
女魔王突然开始绝食了,只喝水!而且一绝就连着绝了好几天,到第四天的时候,她已经饿得没精打采了。还好这女人是魔族,不是普通人类,换个普通人类饿了三天,只怕全身都没了力气。
林白实在忍不住了,抓着她的肩膀摇晃道:“喂喂,我说,你这是要把自己饿死的节奏吗?你看,街对面就是你最喜欢吃的火锅,你真的不去吃吗?”
“不吃!”女魔王坚定地道。
“你究竟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寻死?是被人非礼了,还是失恋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出头。”
“都不是!”
“那你究竟为啥要饿死自己?”林白抓狂。
“我要把肚子空出来,等着吃年夜饭流水席。”女魔王认真无比地道:“去年我吃了半条街就吃不下了,后面半条街的美食都没吃成……今年无论如何要吃穿整个流水席,所以提前几天就停止进食,保证肚子的最大容量。”
林白:“……”
好吧,和这个没名堂的女人就没话好讲,林白真想一脚把她踹出去。
不过被她一提醒,林白倒是想起来,年夜饭的流水席是必须准备八个菜的,按老街规矩,每家每户出八个菜,大家拼起来做成流水席,这是老街的规矩,就算最调皮的林白也必须遵守,否则就没资格说自己是老街的一份子。
去年林白的八个菜是鸡蛋炒蕃茄、蕃茄炒鸡蛋、炒鸡蛋、炒蕃茄、鸡蛋蕃茄荡、蕃茄鸡蛋汤,蕃茄汤、鸡蛋汤,但今年可不能再这样糊弄了。家里增加了不少人,算起来有林白、女魔王、两只血凰、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