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争气的声音,提醒陆维该吃饭了。陆维轻轻拍了拍肚子,笑道:“我还没着急,你急什么?”,说着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康晓凌的电话。
“师傅,干嘛呢?”,陆维笑着问道。
“恩,在餐厅吃饭呢,怎么没看见你啊。”
“今天下午逛得开心吗?”
“还行吧。”
“我还没吃饭呢,现在在音乐楼,一会儿你给我买一份带过来好不?”,陆维道。
“你在那儿干嘛呢,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啊。”
“我练琴呢,学校让我下周参加和南师的擂台赛。”
“真的啊,行啊徒弟,下周几去啊,我没课的话给你加油去。”
“周六,师傅你能不能先把饭给我带来啊,肚子叫得厉害。”,陆维苦着脸道。
“好啦好啦,我马上吃完了,一会儿就给你带过去,你在哪儿啊。”
“102教室”
“嗬,用上老师的琴啦,李老师对你够好的啊,我在这儿三年都没碰过那架琴。”
“呵呵,你又不爱弹琴。好了,不说啦,我要再练一会儿。”
“恩,好吧。一会儿见。”
听到话筒那头传来的盲音,陆维收起了手机,又走到了钢琴上弹起了不得不说,虽然第三段很难,可弹起来却是相当过瘾的,贝多芬是一位集古典音乐之大成,同时又是开浪漫主义先河的一位作曲家,他的钢琴奏鸣曲矛盾冲突激烈,常常在一个小节内就出现由pp到fff的强烈的力度变化,让演奏者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但同时对演奏者的体能要求也是相当巨大的,连续七分多钟的高强度演奏,不是任何一位钢琴家都可以承受得住的,陆维就看过有一段钢琴视频,一位钢琴家在演奏到第三乐章时,清晰地看到额头上和双鬓间的汗水密布。好在陆维的身体经过这几天长生决的改造,强健了不少,才能够适应这样高强度的演奏。
一曲弹罢,陆维满足地站起身来伸了伸腰,发现康晓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俏生生地站到了自己身后。
“师傅你什么时候道的,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啊。”
“刚来不到两分钟,看你弹得那么投入,就没打扰你,这是什么曲子啊,看上去这么难,没想到徒弟你钢琴也弹这么好啊。”
“哦,当然啦,没看看你徒弟是谁,我的饭呢,都快饿死了。”,陆维说着,看到了放在课桌上的盒饭,打开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慢点吃,好像有人和你抢似的,边上有水,别噎着。”,看着陆维吃得很香的样子,康晓凌在一边宠溺地说道。
陆维飞快解决了盒饭后,起身拿起康晓凌递过的手帕纸擦了擦嘴,满足地道:“好饱啊,师傅我给你弹首曲子好不。”
“好啊,我要听刚才那首曲子。”,康晓凌道。
“没问题”,陆维说着,把音乐教室的门关好,然后把灯熄掉了。
“哎,徒弟你关灯干什么。这么黑怎么弹啊。”,康晓凌不解地道。
陆维按着康晓凌的双肩,让他坐到前排的椅子上,笑着说道:“这首曲子就要这样听才好听,你知道吗?这首曲子是贝多芬献给他的第一个恋人的,今天,我把他献给你。”,说着,捧起康晓凌的俏脸,在她那美丽的额头的轻轻吻了一下,转身向钢琴走去。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明月初升,银色的光辉透过音乐教室的窗户洒在地上和钢琴上,是那么的静谧。
陆维在钢琴面前坐下,双手轻轻放在键盘上,片刻,手轻轻地一沉,左手徐缓的低音和右手安静的三连音轻轻地响起。
康晓凌闭上了自己的双眼,静静地听着,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但那如歌般地,宁静中带有一丝忧郁的音乐让她的心也变得安静起来。
五分多钟过后,乐曲进入了第二乐章,欢快轻盈的小步舞曲风格的曲子带起了康晓凌唇边的微笑。
但仅仅两分多钟过后,乐曲又是一顿,进入了奏鸣曲风格的键盘上的左手急速地低音和弦如沉闷的雷声,右手快速上行的一大串十六分音符到达顶点后响起坚定的和弦,像从心底发出抗争的声音,接着,副部热情的主题展示出不屈从命运的乐观精神。陆维在钢琴前忘我地弹奏着,月光洒在他那一头随着飞速的音符不羁飞扬的长发上。
康晓凌注视着钢琴前那个激动的状若疯狂的身影,一颗心被那张专注而热切的脸充满着,感动着。
一曲终了,陆维兴奋地站起身,却发现康晓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那么深情地注视着自己,不禁走过去,一把将人儿搂在自己怀里。
“好听吗?”
“好听,我知道是什么曲子了。”
“哦?”
“是《月光》吧”
“怎么猜到的?”
“也只有这么美的曲子,才配得上这个名字。”
“聪明的孩子。”
“我以后要你一天给我弹一遍。”
“好。”,陆维说着,朝着怀里的人儿吻了过去。
第五十一章 萧逸然来访
陆维这两天过得很充实也很开心,回到了久违的课堂,同学们并没有因为陆维被停学而对他有任何看法,相反,周一陆维一走进教室,大家都纷纷围了上来安慰着陆维,这让陆维的心里很感动。同学之间的友情永远是那么单纯而简单。有多长时间没有享受到这样了感动了?
对于学校的停学,陆维一点也没放在心上,相比前世在机关里感受到的一些事情,这种事对陆维实在算不上什么挫折,而且他知道这件事一定是有原因的,不会像表面的看上去的那样简单。陆维不是傻子,自己随随便便写一首歌就会被学校记过,这里面一定有些事。陆维愤怒地揭下那张公告,有一半是由于气愤,更多的一半是向学校表明自己的态度,陆维知道,有些事,如果你一味的隐忍,别人只会把你当傻子来看,虽然这样招来了学校更大的愤怒,自己被停学了一个月,但陆维并没有把这当回事,以他现在的心态,那一张毕业证早就可有可无了,他压根也没打算接受学校的分配,去继续走前生的那条路。
陆维复学的第三天,早自习的课堂上。
天刚刚放亮,教室里点着明亮的日光灯。大家都在教室里静静的坐着看书或者写小黑板。写小黑板是昌师的传统,也是“三笔字”练习的重要一项内容,每个班级都是人手一块,每天由写字课代表决定写什么内容,或者是古诗,或者是名言警句,把内容写在前面的黑板上,然后大家照着写下来,下完了早自习就沿着学校规定的展示区工整地摆好。在这种制度之下,每个人都十分自觉地在努力练习着自己的字,毕竟要在小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字太丑的话就会成为全校的笑话。昌师出去的学生字写的好是各个用人学校和单位都公认的,这与这种练习的氛围有着很大的关系。
陆维的同桌齐振明正站在课桌旁边认真地写着,这位老先生毛笔字写得挺好,粉笔字却糟糕至极,陆维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老齐在一边写了擦,擦了写,已经忙活了一个早上了。
“我说同桌儿,别折腾啦,差不多就行啦,这样浪费粉笔的行为是可耻滴。”,陆维看着满脸专注的神情,一笔一划地在小黑板上写字的齐振明道。
“哥们儿,我写得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你帮我写?”,齐振明也逗了陆维一句,又继续边写边小声地哼着那首郑少秋的《天大地大》:“注定一生,与天争,注定一生,假假真真……”,这首歌陆维算上前世,也不知道听这个同桌唱了几百遍了,不知道他怎么就对这首歌情有独钟。
陆维刚想继续和齐振明扯两句打发打发这无聊的早自习,教室的门忽然被半推了开来,一个长着漂亮的瓜子脸,如精灵般美丽的女孩子探了半个身子进来,小声道:“陆维,陆维!”
虽然是小声,在正在上早自习的、安静的教室里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全班正在写作业的、看小说的、练字的和安静地做其他事情的同学齐刷刷地抬起了头,望着这个女孩子,男生有多半露出了猪哥相,女生则在看过一眼后多数低下了头继续干自己的事,不过脸上嫉妒的神色溢于言表,都说女生见了比自己漂亮的同性后,嫉妒的心态表现得要比男性强烈,看来这句话是有一定的根据的。
“老四,这个女孩什么来头?你已经有晓凌师傅了,可不能再外面乱搞哦。”,前面的老大转过头来小声地一脸严肃地向陆维说道。
“别瞎扯,老大,我也不知道他找我什么事。”,陆维一脸无奈地道。对于在这样的一个场合被一个女生叫,饶是以陆维现在的脸皮厚的程度,也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女孩子,自己却是认识,正是与自己一班之隔的萧逸然,但她找自己干什么?陆维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到有什么事,看着门口的萧逸然和一屋子的同学,陆维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座位向外面走去。
来到门口,陆维在外面把教室的门先关好,此时教学楼的楼道里静悄悄地,大家都在上自习,陆维小声的地问道:“萧逸然,你找我有事吗?”
“你认识我啊,陆维?”,萧逸然对陆维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感到很奇怪。
“那当然了,你都认识我,我如果不认识你不是太没礼貌了吗?”,陆维笑着说。
“那不一样啊,你现在是名人了,全校都知道你写的《老鼠爱大米》,我认识你有什么可奇怪的,可你怎么认识我呢?”,萧逸然笑盈盈地问道。
“这么漂亮的小老乡我怎么能不认识呢?何况你名气也不小啊,文章写得那么好,小才女啊,呵呵,对了,找我有事吗?老乡?”,陆维小声问道。
“是有点事,你现在有时间吗?”,萧逸然问道。
“没事,反正一会儿也要下自习了,早出来一会儿没关系的。”,陆维道。
“那我们去播音室说去吧,那里清静些。”,萧逸然说完,转身向楼道那边的播音室走去。
陆维虽然微感意外,不明白萧逸然找自己有什么事,非要到播音室去说,但他没把奇怪的表情表现在脸上,只是跟着萧逸然走进了楼道对面的播音室。
昌师的播音室陆维自然不陌生,上辈子陆维在这里做了两年的播音员,还管着这里的机器设备,对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陆维都熟悉至极。
对于萧逸然能进这里,陆维也不奇怪,因为他知道,这时的萧逸然,因为写东西写得好,大概已经成为播音室的编辑了,自然有播音室的钥匙。
陆维跟着萧逸然走进了播音室,又看到了这熟悉的屋子,里间的播音间正在放着早间新闻,外面是两排整整齐齐地铺着蓝色桌布的桌子,上面摆着一个个桌卡,每个桌卡上都贴了一张照片,旁边写上姓名和职务,还有各自的座右铭,布置得十分整洁。这也和播音室的管理者有关,播音室的负责老师是学校团委的干事姚应华,这是一个长得十分“精致”的男人,当然,用“精致”一词来形容一个男人或许不合适,但用在这位老师的身上却是十分贴切。姚老师十分注重细节,不仅每天自己“打扮”得十分洁净,对播音室的卫生要求更是严格,微微有一点乱都会引得他大发雷霆,而且因为这个人稍微有点女性化,认识他的同学在背后都“亲切”地称他为“姚姐”。
陆维打量着这个屋子,看到前世自己用的那个位置,此时,还是教自己播音和机务的梁桐彬在用着。
“陆维,我,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萧逸然把播音室的门关好之后,对着正四处打量屋子的陆维说道。
“哦?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陆维把目光投向萧逸然,笑着说道。
“是,是有关你停学那件事。”,萧逸然平时口齿十分伶俐,此时说每一个字却都像费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陆维,对不起。”,萧逸然看着陆维的眼睛,缓缓地说道。
第五十二章 道歉
事情还要从那次校月会开始。当李主任当着全校师生宣布对陆维进行停学一个月的处罚时,萧逸然还只是有点惊讶,但当她听到了身边那些知道“内幕”的学生的话时,隐隐感到这件事似乎是李天豪搞的鬼,而且事情的起因好像还是因为自己那封没寄出去的信。萧逸然心里很乱,会议结束后,她就来到了李天豪的班级,想问个清楚。
李天豪见萧逸然居然主动来找自己,自然是喜出望外,以为自己的招数奏效了,萧逸然对陆维死了心,又想起了自己以往对她的好。
“李天豪,我想问你一件事情!”,萧逸然面沉似水地道。
“呵呵,逸然师妹啊,什么事情啊?我们到隔壁办公室说好了,刚好现在那里没有人。
“不用了,在这里说就好。我听人说陆维被停学的事情和你有关,是这样吗?”,萧逸然目光如炬地看着李天豪道。
“师妹你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和我有关系呢?是他自己写那些低俗的歌曲,又不服学校的记过处分和学校领导对抗,才被学校停学的啊。”,李天豪目光有些闪烁的道,同时心里对那个不知道是谁的胡乱嚼舌头的家伙恨得咬牙切齿,“妈的,知道是谁乱说,老子非把他打残废不可!”
“我那封信是你撕的吧!”,萧逸然突然道。
“啊,”,李天豪下意识的道,随后发现自己说露了嘴,忙改口道:“什么信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逸然是个聪明的女孩儿,看到李天豪这番前后矛盾的回答,已经知道了那封信李天豪一定看过了,同时陆维这件事十有八九也是李天豪和他当教导主任的妈告状的结果。
“你不用再说了,李天豪,我看不起你!”,萧逸然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装不下去的李天豪恢复了本性,冲着萧逸然的背影恶声吼道:“对!那封信是我撕的,我李天豪哪里比不上那个土包子?啊?!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整他,停学算什么,我要整得他后悔来到这所学校,萧逸然,你就看着吧!”
萧逸然的背影没有丝毫地停留,加快速度向楼下跑去。
得知真相的萧逸然心里很乱,她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封信,居然给陆维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她的心里觉得十分愧疚,几次想找到陆维向他当面道歉,可走到男生宿舍楼的门口,她的勇气却一次次跑得精光。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