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翼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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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翼苍穹-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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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食可不行!”展伊用拇指刮了刮小白的头;小白偏着脑袋望了望她;眼睛里很是委屈;最后还是乖乖地衔起一块馒头。“好孩子!”展伊笑着又掰了些馒头给它。
  阿离看着阿轲乖巧的样子;苍白的脸上也有了笑意:“哼!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我说过你多少次;也没见你听过一次!”
  阿离和方奇都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半个馒头。展伊填饱了肚子便安排阿离和小白睡里间的床;然后又跟方奇从其它屋里搬了些枕头被褥和衣睡在外间;以防半夜有人闯进来。
  
  展伊累了两天;倒头便呼呼大睡。方奇刚开始还兴奋的要命说是长这么大从没像今天这么刺激过;后来也蔫蔫地睡着了。这一夜展伊睡地并不踏实;梦里她疯狂挥舞着钢刀;但是那些面无表情支离破碎的人群却依然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
  她猛然惊醒;那些头颅断裂的声音;凄厉的哀嚎声仍不绝于耳;梦中的场面是如此的真实;令她不寒而栗。她喘着粗气;搓了搓汗湿的掌心;那是梦!恍惚中;她听见门外有沉重的脚步声;连忙翻身向外望去。
  今晚的大都生灵涂炭;连月亮也躲进云层不忍照亮这悲惨一幕。凝重的夜色中一个瘦小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向这边靠近;等看清那人;展伊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捏了一把。
  “子安……”展伊慌忙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子安点亮火褶子;子安蓬头垢面;身上满是血渍;展伊在他背后摸了一把;沾了一手的鲜血。
  “展姐姐……救救……公子!”说完子安虚弱地倒在她怀里;一双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
  盗玺
  展伊连忙叫醒方奇;方奇哈欠连天怨声载道给子安搭了脉确定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展伊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随便收拾了几样顺手的工具;展伊便要心急如焚地赶往王宫。
  “王宫现在烧成了一片废墟;你要上哪救人?”方奇事不关己地问。
  “去看看再说!这把枪留给你!万一有人闯进来伤害你们;你就用这对准她;然后扣动这个扳机……不是这;是这;对;……千万别试;这东西只能用三次……”
  展伊见方奇对她那把只剩下三粒子弹的枪爱不释手;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但是现在也来不及想那么多;连斐易啊连斐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火势已呈颓势;城内四处散发着焦糊的气味;展伊用方巾捂住口鼻一路飞奔至王宫。只剩下断壁残垣;热浪扑面而来;展伊拍了拍骡子任它自己回去;自己蹑手蹑脚探了进去。
  “水;水……”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废墟里传来;展伊用力推开一块乌黑的大石;看见一个女兵躺在废墟里呻吟;下半身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展伊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个打破的大瓷缸;连忙跑上去用方巾沾了些水滴进那人嘴里。
  “我试试把石头推开;救你出来!”
  大概是今天杀生太多;展伊也动了恻隐之心。
  “不必了……俺怕是不行了!”女子挣扎着笑了笑;憨厚的脸庞看不出痛楚。一道尖利的木榫贯穿了她的胸膛。展伊心里明白这样的致命伤;就算□也救不活。
  “恩公……俺能不能托你个事?”
  女子颤巍巍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你说吧。”
  “俺…叫李大栓;…住在西门外李家庄……俺家那口估计快生了……这饷银……劳烦恩公转给他……他身子弱……让他别惦记俺……”讲到此处;女子污黑的脸庞落下两行清泪。
  “孩子就叫安生吧……能安安生生的就好……真想看她一眼……”
  女子滚下一颗泪珠;安详闭上了眼。
  展伊握着手中被血侵染的钱袋;默默转身离去。
  
  不时有官兵巡逻;展伊便远远尾随着她们。
  “我说头儿;这连个鬼影都没有;你说咱们瞎忙活什么呀?”
  “你懂个屁~那玉玺八王死活不肯交出来;蔡相爷怀疑他肯定还有救兵!”
  “这八王也是的;一大家子人都不顾了?”
  “你听说了没?是连祭司毒死了大王!”
  “不会吧?他那样天仙似的人物会这么狠毒?”
  “谁还骗你?如今正关在绮云殿等着处死呢!”
  “唉!真是可惜那画里画出来的模样;要是能让你我姐妹尝尝味道;来世做牛做马都值啊!”
  
  展伊按照记忆找到了绮云殿;殿外灯火通明;防卫森严。展伊随手扒下一个死去宫人的衣服换上;往脸上抹了两把泥大摇大摆走了过去。
  “站住;干什么的?”
  “是洒家!蔡相爷要亲自审问里面的人;叫洒家押送他过去!”
  “可是……”领头的官兵面露难色;太子进去的时候交代她不准让任何人进去;可是蔡相爷的人她也得罪不起。
  “别可是了;耽误了相爷的事;你有几个脑袋?”
  展伊明着往里闯;领头的见她盛气凌人只好陪着笑脸道:“下官当然不敢耽误公公办事;只是太子在里面……”
  公公?展伊顿时想起电视里细着嗓子不男不女的家伙;感情这姐们把她当男人了?
  展伊眉一沉绷了脸道:“论公;相爷是太子的左膀右臂;论私;相爷是太子的外婆;相爷要审个人;太子难道还会不放人?你这话若是落在相爷耳朵里……”
  “是;是;公公教训的是!公公请便!”
  展伊大步流星走了进去;绕过遍地狼籍;掀开厚厚的幔布;眼前的情形令她大吃一惊。
  连斐易狼狈跌坐在地上;一身红色的吉服煞是碍眼;束发的凤冠扯落在地上;向来冷清的脸上一副万念俱灰的消沉;背对着展伊的连华此刻正粗鲁撕扯着连斐易的衣服;被扯掉袖子的连斐易露出线条优美的肩膀。
  




再见斐易

  “住手!”展伊一步跨到连斐易身前;望着连华。
  “原来你跟这贱人是一伙的!本宫竟然没有识破你的诡计!”
  印象中一向聪颖有礼;活泼开朗的连华一脸愤怒地咆哮。
  “啪”展伊狠狠扇了连华一个耳光!
  “我就是我;一个变戏法的;没有什么诡计……殿下如此欺辱一个男子;不害臊吗?”
  面对连华不分青红皂白;汹涌而来的恨意;展伊火冒三丈。本来她可以直接放倒连华;只是她始终觉得连华不是一个残暴成性;不可救药的人。
  “才这样你就看不下去了?本宫的父亲躺在冷宫命在旦夕;群医束手无策;母王遇刺驾崩;寡人一日之内失去两个亲人;这一切都是拜这贱人所赐;本宫要将他剥光了挂在城门上鞭尸!”
  连华怒发冲冠;目眦欲裂;一双泛着血光的眼睛凶狠地瞪着连斐易。展伊叹了口气;这两人会弄到今日这步田地;无非都是为了至亲之人讨个公道;只是他们这场纷争又何需搭上整个大都做陪葬呢?
  “好啊!殿下要是依然难消心头之恨;还可以把八王;把蔡相;把这城中的每一个人吊起来鞭尸;看看你的母王是不是能活过来?”
  “你……大胆!”
  连华被展伊一口气堵在胸口;一脚踢碎了青瓷大花瓶泄愤。
  “怎么?不敢?……还是下不了手?既然这样;先把你的仇恨放一放;想想怎么救你的父亲! ……方奇现在正在王府;不如将她请来先替你父亲看看病?”
  “你是说方奇方大师?本宫听说她是不知老人的高徒;只是秉性怪异;多少人求她;她都不理。”
  连华脸上露出一丝希望;毕竟她此次逼宫都是为了救父亲;如今既有一线希望;怒火也消了一半。
  “你让人捎我的口信给她;她一定来!”
  “好!”
  连华将那个领头的官兵叫了进来;展伊叮嘱她独自去王府找方奇。领头的官兵领命而去;展伊将连斐易抱上凤塌;帮他理了理凌乱的长发。他一双眼睛无神望着前方;对周围的事情依然不理不睬。
  一炷香的功夫;方奇便满头大汗出现在绮云殿;一见到展伊喋喋抱怨:“自从认识了你;我就没消停过!”
  “别啰嗦了;请你来是给王后看病;救好的话;我那把枪就送你!”
  “一言为定!”方奇跟着连华前往冷宫;临走连华表情阴晴不定地看了看连斐易;吩咐侍卫看紧他便跟着走了出去。
  
  众人走后;一个小太监抬着一盆清水和一叠换洗的衣服进来;细心伺候连斐易梳洗;又帮他把破旧的衣服换掉便要躬身退下。
  “你叫什么名字?”
  展伊叫住那名小太监。
  “小福!”
  “你能不能告诉我连祭司的家人在哪?”
  “这……”小福支支吾吾;白净的脸上有些为难。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她们是不是安全。”
  展伊连忙绽放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
  “他们被殿下关在漱心殿……只是…”
  “怎么了?”
  “今日宫里失火;漱心殿……已经被烧成灰烬。”
  小福想起失火的惨状还是心有余悸。
  原来如此;难怪连斐易会变成这样。
  “谢谢你!”
  展伊皱了皱眉头。坐在塌边;替连斐易掖了掖被角。想起刚见到他时;他含羞带怒的娇媚;想起桂花树下;他忧郁的冷清;想起马车内他嘴角荡起的梨涡;想起朝堂上;他无视众人嘲讽的倔犟和隐忍;想起驼背峰上;他雀跃的兴奋;想起园子里他的泪眼迷蒙。不经意间;她与他之间的牵绊竟已是如此的深。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原本以为一走了之此生便再无交集;只是从决定来救他那一刻起;他的事便再也不是与她无关的了。
  天亮方奇再次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展伊坐在塌边神色疲惫地守侯着连斐易。
  “看不出你的艳福倒是不浅;刚撇下如花似玉的俩兄弟;又挂上这个大麻烦。”
  同样都是女人;凭什么展伊如此受欢迎?!方奇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也知道他是个麻烦?”
  艳福??展伊苦笑;谁见过这么受累的艳福? 半条命都快搭进去了!要是不认识他们;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逍遥快活呢!
  “你明明有能力带他出去;却没有这么做;还要大费周折地陪他在这坐牢;这说明你另有所求!”方奇疲惫地伸伸懒腰:“你这人并不是善于之辈;不相干的人从不放在心上;却为了他求我给王后看病;你为他做这么多;可见他真的是个麻烦!”
  “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没有人情味!”展伊笑着打了哈哈;她曾经试过帮他远走高飞;他拒绝了。如果不能令他达成心愿;他永远也解不开心上的枷锁。那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分别;救与不救又有什么分别?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囚禁他的心而已!
  
  小福进来伺候她俩盥洗;用膳。填饱了肚皮;两人顿时精神不少。
  “王后那边怎么样?”
  连华没来这边发疯;看来多半是有救。
  “有点麻烦;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只要将……”
  展伊对王后的病并不感兴趣;打断了滔滔不绝的方奇问:“你看他?”展伊向连斐易努了努嘴。
  “他是肝气郁结又遇了刺激才会这样;把心中的闷气发出来自然就不碍事!”
  说话间;展伊听见有人进来;向门口望去;居然是“芦柴棒”蔡相和连华。
  “大胆刁民;见到本阁还不下跪!”
  “芦柴棒”官威十足;一双眼睛仿佛长在脑门上;瞟都没瞟展伊一眼。
  “相爷也说我们是刁民;刁民自然不需要懂礼数!”
  以前是为了墨圭才不与她计较;如今还鸟她个鬼!
  “来人;给本阁掌嘴!”
  “芦柴棒”阴恻恻地打量了展伊一眼;若不是看她还有点用处;她早就身首异处了。
  “慢着!她们救了王后;是本宫的客人!任何人都不得对她们无礼!”连华出声阻止。
  “你……”
  蔡相没想到连华竟会忤逆她;吃惊的看了连华一眼。
  “我有些事情想单独跟储君……不;是大王商量;不知相爷可否行个方便!”展伊实在很讨厌“芦柴棒”那张碍眼的尖刻相。
  “哼;有什么事是本阁不能听的?”
  蔡相倨傲地从鼻中喷出一口冷气。
  “外婆;您先歇着吧!”
  蔡相心有不甘的看了连华一眼;只好隐忍退去。
  
  




残忍真相

  “你想求本宫放了他?”
  连华目光灼灼望着展伊。
  “当然不;我想看看大王的遗体。”
  听连华说荣王连姮是遇刺身亡;连斐易明知荣王中了毒必死无疑;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其中必有蹊跷。
  “大胆刁民!你不要得寸进尺!”
  “难道大王就不好奇是谁行刺了你母亲吗?”
  “当然是连斐易这个贱人!”
  提起这点;连华又变得咬牙切齿。
  “哼”展伊一声冷笑:“当然不是……若是他;当初又何必要费力救你母亲?”连宫里的太医都不知道解婴儿泪的禁忌;连华当然也不知道;还以为当初连斐易割血之举完全是出于好意。
  “这……”连华面上露出一丝犹豫。
  “大王不愿意;我也无所谓!……可惜荣王死不瞑目!”
  展伊故意以退为进。
  “好吧;你随本宫来!”
  
  展伊和方奇跟着连华走向平时上朝的大殿。展伊不明所以地望了方奇一眼;方奇一副稍安勿躁的表情。连华走向龙椅;扭了一下左边的龙头;椅子便向一旁挪开;地面上露出一个洞口。
  展伊跟着连华拾阶而下;蜿蜒的秘道两旁布满了水缸大的白玉石神兽;神兽的肚里灌满了灯油;从张开的大嘴里吐出一根灯芯;闪着幽幽的光。展伊极目望去;点点星灯无边无际;仿佛银河一般。原来这是个地下皇陵。难怪她翻遍了王宫也找不到墨圭;八成是藏在皇陵里!
  展伊好奇地东张西望;发现四周的墙壁上镶着夜明珠;皎洁的光照亮了墙上的壁画;离展伊最近的一面墙上画的是一群女人在云端饮酒作乐的场景;仙鹤献瑞;仙乐阵阵;仙子起舞;旁边的一副是几个女人御风驾龙车周游仙山云海;问道太上真人的场景;接下来的几幅画的也都是仙家气派;奇幻世界;好一个逍遥自在的极乐仙境。
  一条地下暗河截住了她们的去路;一条窄小的圆木浮桥浸在暗黑色的水里久了;走上去十分打滑。方奇一个失足差点跌进水里;幸好被展伊一把扶住。一只长着锯形牙齿的大鱼一口咬住方奇落入水中的衣角;硬生生撕去一大片;方奇倒抽一口冷气;这地下皇陵居然养着这种可怕的食人鱼。走过浮桥便是两座十几米高的人像;人像脸极长;占了雕塑的二分之一;厚唇扁鼻;不知道是什么人种。其后便是笔直的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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