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是件让人安慰的事,可李月却分明感觉到了心中的那份失落,也许有一天,酃祈霖将不再需要他。
突然,他猛的惊醒过来,对自己的举动难以理解,他可是个男人,怎么会总是这样地多愁善感?
庆功宴上,酃祈霖表现得扬眉吐气,尤其是当人称赞他打仗勇猛威武时,他总是会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却也“谦虚”地说道:“我也不是什么常胜将军,我还打了一次大败仗,被责罚一百军棍,当着全军士兵的面,好丢脸。”
话虽这么说,可还是得意的样子,尤其是“一次”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打了那么多的仗,只失败一次,战绩还不够骄人的吗?
有几个大臣已经开始巴结酃祈霖,想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酃祈霖,正妃做不了,当个侧妃也可以。酃祈霖只是笑了笑,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他不时地用眼睛看着旁边装孙子的李月,心说,不让你吃吃味儿,你总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想要什么。
相比之下,酃世仁却是暗淡无光,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心中郁闷非 常(炫…书…网)。他真的不甘心就这么的失去了一切,尤其是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绝色容颜。因为那张脸,他对其他女人都失去了兴趣,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好苦。
他猛地将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似乎在为自己打气:今生他一定要得到那个女人。
他的这一切,都被一双暗中观察他的眼睛看了去。登天的路,需要无数个垫脚石,一块都不可放过。
杨洪拿着礼单,脸上不见笑容见愁容。
虽然李月事先已经告诉他准备好让女眷住的地方,可他没想到,一下子会有这么多。
皇上赐的,各皇子送的,还有一些大臣献给的,加在一起近二十位。虽然这个数目在一般的皇室贵族家来说,不算什么,可对酃祈霖的安王府来说,就成了大问题,因为这里地方太小,住不下这么多的女人。总不能让她们两、三个人住在一起吧。
而且,不只这些女人,还有伺候她们的丫环婆子,合在一起,数目就庞大了。
李月拿过礼单看了一会儿,对杨洪说道:“这事儿我得和王爷商量后,再给你答复。”
“你说该怎么办?” 酃祈霖没有看礼单,而是看李月。
李月脸上的那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让他心里的火很大。
虽然象女人那样地小心眼,嫉妒吃醋很令人讨厌,可他现在情愿李月是那样的人。
如果李月拿着单子向他大发脾气,那他肯定会好好地哄李月高兴,可现在,李月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若不是两个人已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现在都要怀疑李月对他究竟是怎样的心。
“这些女人都是给你的,我怎么知道该拿她们怎么办。”
“如果我让你替我安排她们,你会怎么安排?”
李月看上去很无所谓地说道:“小子,试试女人吧,象个正常男人那样地活着,现在你可以啦。”
酃祈霖的眼睛一直不离李月的左右:“你是说,我以前不正常?”
“你去到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问一问,钻太监piyan的人正常吗?” 李月说完这句话,也觉得说得有些过重,连忙补充道:“我这样说不是不让你碰我,你什么时候想了,我都会满足你,毕竟习惯了,想改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该掉的。”
“如果我以后再也不碰你,你都无所谓吗?”
李月垂下眼帘:“我也会学着慢慢习惯的。”
“我想问你一句,以前和我在一起,你是自愿,还是可怜我,还是被我逼迫?” 酃祈霖说话的声音很平静。
李月没有看他的眼睛,低头说道:“是我心甘情愿,你逼迫不了我的。”
“你真的不介意我找别的女人?”
李月压了压想对他大声吼的冲动,仍然声音平和地说道:“那样做对你有好处。”
“那你呢?以后还会陪着我吗?”
“我说过的,只要你不撵我走,我就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
酃祈霖似乎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我就听你的,你去准备这事,另安排个房间,今晚叫两个女人,不,三个吧,过来伺寝,你也知道的,一、两个女人哪里够我用的,她们哪里有你那么强壮。”
李月想了一下,说道:“反正女人有那么多,就再加一个,以免你没法尽兴。”
“行,你去安排吧。” 酃祈霖爽快地答应了。
李月转身走了出去。
他走得很快,一阵风般地在酃祈霖的视野中消失。
第六十一章 帝心难为
深秋的夜晚,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因为天阴,天空中没有星光,也不见月亮。
一个黑影,身轻如燕,跃上了屋顶,然后坐了下来,眼睛朝着一个方向望着。
窗口上,来回走动的人影已经不见,现在在干什么,不用想都知道。
李月拔掉手中酒葫芦的盖子,猛地灌了口酒。
“这酒怎么象水似的。” 他骂了一句,然后仰脖继续喝下去。
一壶酒全部喝完,似乎还不解渴,便将身上挂着的另一壶酒拿了下来,继续喝起来。
酒全部喝完后,浑身开始感觉到热,睡意浓了起来。李月顺势躺了下去,便睡着了。
他这边睡得正香,却不知道,就在这间房的下面,一个人也一直在陪着他,时刻准备在他滚下房顶的时候接住他。
金銮殿上,宣阳帝高高在上地端坐着,看着下面站着一排的几个自己的儿子,心中颇有感慨。
今天,所有成年封王的儿子都来上早朝,大皇子和二皇子也早就解了禁,也被要求参加早朝。
到现在,他一共有过十八个儿子,十个女儿,去除早殪的,还剩十五个儿子,十个女儿倒是都活得平平安安。
死的三个儿子中,有两个是在很小就死了,包括杨贵妃的儿子,所以,在他心里并未留下多少印象,但最让他伤心的是五皇子的死,因为那是他认为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儿子。
五皇子文采出众,为人善良,最符合他的要求。
虽然心地太善良的人不适合坐在皇位上,但宣阳帝有他的考量。他不仅是皇帝,也是一个父亲,除了酃祈霖,每个儿子的出生都给他带来过莫大的喜悦。
他的愿望就是,让一个有能力,又能包容他的其他兄弟的人来接管他身后的江山。
想当初,为了让他自己登上皇位,他的母后几乎将所有其他的皇子都害死。每当想起来,他的心里就难过。但他那时没有实权,控制不了局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地被莫名地杀害。
他曾经多次哭着恳求他的母后停止,当然没有任何用。
他不希望当初的悲剧再次重演,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他都希望他的儿子们能快乐平安地活到死。
有能力的,就为朝廷力尽所能做些贡献,这么大的江山,一个人很难支撑,如果所有的儿子都能出份力,那就不一样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喜 欢'炫。书。网'酃祈霖的一个原因。都说,从一个人的容貌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长着一张像妖孽样的脸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善良的人,一出生就害死自己的兄弟,那以后,还说不定会怎么样。
但自从他与酃祈霖有了接触之后,对酃祈霖的印象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从他与他谈话,看他对别人的态度,他相信这个儿子和他的母亲一样,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想起酃祈霖的母亲,他的心还是免不了生起遗憾。她是他的一生中最喜 欢'炫。书。网'的一个女人,那容貌,那品性,还有那出众的才华,在诺大的后宫中,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和她匹敌的人,如果她还活着,这后宫之首的位置,非她莫属。
因为找不到象她那样的人,他便不想立皇后,虽然为此他受到过很大的压力,但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提这个话题。他的后宫一直是一个没有凤首的地方,因为他不想找一个象他母后那样的女子为他统领后宫,那将是一场灾难。与其那样,还不如让这些女人自己管自己。
好在他的这些女人们还算明白他的心,相互间争风吃醋的事情不多,有那么一、两个,立刻让他给送进冷宫。
再看下面那几个儿子,他也颇感自豪。每个人都长的俊美丰逸,一表人才,都是人中之龙。
他的目光停留在第一次上早朝的酃祈霖的身上。忽略他面上戴的面具,只看那露出的半张正常脸,配上高大伟岸的身躯,可以说,他是这几个儿子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
可能是因为他习武,在边关和军营中锻炼的原因,他的身材比其他人健硕很多,看上去,气势蛮足的。
也是这个儿子命不好,如果他的母亲还活着,如果他没有这张让他讨厌的脸,说不定他已经将他封为太子。
五皇子是怎么死的,他一直都怀疑是有人暗害,但就是找不到证据。
现在,他还没有发现第二个同样的人选。
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经被他踢了出局,三皇子边关一行,将他的无能和阴戾暴露无疑。
虽然他身在京城,但对边关那边发生的事,自有他知道的渠道(如果这个渠道被人利用,那又该如何?)。三皇子对酃祈霖所做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倒是酃祈霖,在那样的情况下,还会去救人,可见此人是怎样的一个人。
现在,他把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四皇子去做,原因是这个儿子的确很有办事能力,从这点,他可以支起这个江山。但这个儿子的缺点是,他太想坐上这个皇位。
表面上,他为人谦虚,做人低调,可做起事情来,却力求讨他喜 欢'炫。书。网',所以,做起事情来,不是考虑事情该怎样处理,而是在猜他会想怎样。
还真是难为他,他竟然可以将他的心事猜个八九不离十。但这样的儿子,他怎么可能放心地将皇位给他?对皇位如此地执着,意味着对任何对他的皇位有威胁的人的不留情,而可以威胁到他皇位的人,就是他的那些兄弟。
六皇子能力平平,八皇子刚封王,母亲身份低微,都不是被考虑的人选。
想到这儿,宣阳帝的心情由晴转阴,暗自叹了口气,怎么就找不出一个令人满意的儿子呢?
不过,酃祈霖在第一天早朝的表现并未让宣阳帝满意。虽然没指望他会提出什么有用的或一鸣惊人的见解,可当大臣们开始上奏章,禀报事务时,他竟然打起哈欠!
要知道,朝堂上是很讲究人的仪表的,如此随便的行为,怎么可以!
下了早朝,酃祈霖便被叫进了上书房。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宣阳帝不悦地问道。
“没干什么。” 酃祈霖很老实地说道。他当然不能说,他傻傻地陪他家的那个醋坛子在外面吹了一晚上的冷风。不过,看到月吃醋的感觉真爽,以后不妨让他多吃几次。
其实,一晚上不睡觉,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所有看到他在早朝上表现的人,只有一个人明白他在干什么,因为他只不过是故伎重演,那就是林朝辉。想当初在边关时,他就是这样瞒过了所有的人。
“那你为什么在早朝上无精打采的?不知道那样会被人瞧不起吗?”
“对不起,我没有早起的习惯,所以,才会这样,以后,我一定注意。” 酃祈霖为自己辩解道。
“那你以前在军营中不用早起出操练兵?”
酃祈霖脸色尴尬:“我经常迟到,不信,你可问林朝辉。”
宣阳帝不想再与他多做啰唆:“下不为例,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朕将责罚你,如果你不想成为第一个因为上早朝不专心而被惩罚丢脸的人,就好好地去做。”
酃祈霖连忙称:“是。”
宣阳帝一挥手:“去找你四皇兄,让他分你些事情做,跟他好好学学处理朝廷上的事,别一提到打仗,你才有精神。”
酃世盛看到酃祈霖垂头丧气来找他,笑着拍着他的肩膀问道:“被父皇骂了,是不是?”
酃祈霖尴尬的笑了笑,点点头。
“这上早朝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四哥,这么多年,你都不累不烦吗?”
酃世盛道:“怎么会呢?不过,累是必然的,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哪有什么时间烦。”
其实,他哪里能不烦不累?他烦的累是,他并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处理事,每件事他都得小心再小心,既不能将事情做错,还得符合宣阳帝的心意。
什么时候,他才能自己做主?
可宣阳帝正值壮年,身体健康,等他死了再传皇位,他得等多少年?
如果他的父皇活到六十岁,他那时就已经四十二,已经够老了,能不能活到那么大的岁数都不好说。
“父皇说,让我帮你做点什么,向你学习怎样地处理朝上的事情。”
“那太好了,多个人多个帮手。” 酃世盛看上去很高兴。“你今天就跟着我,注意观察,看我都怎么做,朝廷的事儿,不比你打仗容易。”
“谢谢四皇兄。”
酃祈霖嘴上应着,心里却是在盼望能早些回去,家里的那个喝醉睡着的家伙也不知道醒没醒,虽然已经叮嘱暗卫小心看着,可他还是不太放心。
李月平时自控能力很强,象这样的酩酊大醉还是第一次。因为两个人都不喜 欢'炫。书。网'有人在身边照顾,他们住的地方仍然不允许下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