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唯朵找了最角落的位置,抬手从流水上拿出一格酒盘,放在黎洛面前,然后无声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那意思,就是愿意做她的情绪垃圾处理器。
黎洛笑了笑,也不再推却,端起一小杯米酒,仰头一饮而尽。
甜腻混着辛辣的酒水滑过喉咙,把干燥的地方也滋润了些许,心里的潘多拉魔盒也像是被这杯酒突然打开了一样,黎洛握紧酒杯,看着面前的流水,“朵朵,知恩图报,你说这个道理是不是对的?”
“是。”
“那有一个人,她救过我的孩子,我是不是应该对她心怀感激?”
“这是自然。”
夏唯朵自己也是一个母亲,所以对于这一点,很是赞同。
“这个人,还因为我的男人受过很多委屈,如果不是她,或许乔司南就真的成了杀人犯了…,我是不是,也应该更加感激她?”,黎洛端过酒杯,仰头,又是一杯下肚。
“是。”
“说她是恩人,也不为过,对不对?”
“对。”
“朵朵。。。。。”,黎洛苦涩一笑,又喝了一杯,才开口,“可是我开始讨厌她了。。。。。,怎么办?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一个坏蛋,居然讨厌,去防备一个对我有这样恩情的人,你说,我是不是变坏了?”
“你到底说的是谁?”,夏唯朵这一次,直接摁住了黎洛的手腕。
“童宁,”黎洛拨开她的手,又从流水槽里拿出一格酒,继续喝。
夏唯朵沉吟片刻,看着她喝着,却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沉默了下去。
人的情感观里有许多的情感可以并存,可当爱情和感恩起到冲突的时候…。,真的是一件很难办的事。
“他们青梅竹马,对彼此了解的程度。。。。。,还有童宁为乔司南做过的那些事。。。。,每次想起这些,我都觉得我自己是个外人。。。。。”,黎洛苦涩一笑,“朵朵,你说我是不是傻?”
“是!”,夏唯朵忍不住轻敲了她的脑袋一下,“你怎么可能是外人?你和乔司南连孩子都有了,还外人个屁?你见过这么亲密的外人?”
不是外人么?黎洛努力地将手中的酒杯握紧,“童宁她…。,不想放弃司南。我已经看出来了。”
女人的直觉何其敏锐,她却痛恨自己的这种敏锐。
若自己不察觉,可能还会一直用感恩的心态来面对童宁,可现在。。。。,这是要让她一边踩着自己的良心,一边扞卫自己的爱情么?
她。。。。似乎做不到啊…。。
“脑子不清楚,人也犯傻,你还有救吗?”,夏唯朵翻了翻白眼,“每个男人都有那么一两个新欢旧爱,白月光红玫瑰什么的故事看得多了,你以为自己也是吗?那个童宁,不过是过了秋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朵朵!”
黎洛脑中渐渐模糊,却在听到这个话以后,重重地将手中的酒杯一放!
夏唯朵被她吓了一跳,正要问为什么,可黎洛却突然俯身,直接趴在她的肩头,嘤嘤出声。
声音已然带了浓浓的哭腔——
“我明知道应该感激她,却不得不又要去讨厌她,朵朵,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我知道她想要留在司南身边,这是她最想要的报答,可是我真的给不起。。。。。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司南。我怕我再这样下去,会连她的存在都容忍不了…。我会变得可怕…。。
她顿了顿,继续开口,“死而复生的旧爱,那种失而复得,又有谁能跟她争?我好怕。。。真的好怕…。”
这种怀疑,她从未有过。哪怕以前面对童欣
,她都不会如此害怕…。。
童宁爱乔司南,是真。
可童宁救过花花,也是真。
这样的情绪像硬币的正反面,任何一面都能摁得黎洛心脏生疼,让她已经不知要如何自处,茫然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夏唯朵也不再劝,只是抱住她,像安抚孩子一样,轻轻拍着黎洛的背——
报答的方法千千万万,可这个童宁…。
她微微皱了皱眉,童家的姐妹显然留给她的印象并不好。
酒意袭上来,黎洛哭了片刻,便沉沉睡去。
夏唯朵抬眸,看向门口,微微蹙眉。
半个小时后,酒吧的门终于被拉开,乔司南一身风尘,焦急地出现在门口。
夏唯朵看这他身上那件皱巴巴的驼色大衣,心中立刻生出不满来。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之后,落在了黎洛身上,眼里便再无其他。
快步上前,想要将她抱回来,却被夏唯朵伸手挡开,“乔司南,你今天倒是说说清楚,趁黎洛也在,我也可以给你们做一个见证人。那童宁,你打算什么时候送走?!给一句痛快,别让黎洛痛苦!不说我就不让她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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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耍无赖领结婚证
乔司南快步上前,想要将黎洛抱回来,却被夏唯朵伸手挡开,“乔司南,你今天倒是说说清楚,趁着我在,给你和黎洛做个见证人。那个童宁,你到底什么时候送走?!给个痛快话!别让黎洛痛苦!你不说我就不让她跟你走!”
乔司南微微一顿,抬眸看向夏唯朵,“这些事,我只和黎洛说。”
夏唯朵冷笑一声,讥讽地看着乔司南,“这里离医院很远吗?”
带黎洛进来之前,她就已经悄悄发了短信给他,没想到乔司南居然迟到了这么长时间。
乔司南蹙眉。
“还是医院里面有女鬼缠着你?”,夏唯朵依旧不客气,哪怕这个男人曾经帮助过自己和summer,她还是不打算和颜悦色。
他的眉头蹙得更深橹。
夏唯朵抬手,将黎洛抱紧,“你知道不知道,你老婆因为童宁连心里话都说不出来?要不是我让她喝酒,她连个宣泄的出口都没有?她明知道童宁对你存了什么心思,却还是强迫自己不去讨厌她。你这个老公,怎么当的?!”
乔司南目光落在黎洛脸上,空气中的酒气让他微微锁眉,心里,却泛出一丝心疼。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童宁,而他,亦是有一样的心情…。。
那个女子,曾经陪着他度过童年,度过青葱少年,也被自己亲手推下高楼,却没有因此害死自己的孩子。若是无理取闹倒也罢了,可她偏偏也不吵闹,连任何的要求,都不肯提。
这样的一个存在,让他如何狠心去拒绝?去再次伤害?
哪怕爱情已经不复存在,他也不能在这样的时候去伤害童宁,让她连生存下去的勇气都失去。世间难得两全法,不过他相信,自己总能找到另外一种办法,来报答童宁的。
“我是男人,男人应该要有男人的责任,”他看着夏唯朵,终于出声。
夏唯朵讥怒,“莫非你想要享齐人之福?!”
这话说得,有些刺耳。
乔司南弯腰,有力的双臂穿过黎洛的腰身,将她打横抱起,紧紧搂在怀里,“这才是我真正的,心甘情愿的责任。其余的。。。。不过是能够偿还的恩情。”
恩情?
夏唯朵看着乔司南快步远去的背影,将这两个字反复咀嚼。
心里,亦是复杂得如同酒吧里那浮浮沉沉的酒格一样。
这世界上最难还的,还是人情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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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酒店内。
刚才那家酒吧离乔宅颇远,黎洛一路昏昏欲睡,乔司南只能先在附近的五星级酒店里开了一间套房,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抱进电梯。
有保安例行上前询问,乔司南正要解释,可黎洛却不知怎么有些半醉半醒了,挣扎着抵住他的胸膛想要自己站起来,冲着保安开口,“我不认识这个人。。。。。”
清醒的时候,不能耍的小性子,到现在全耍出来了。
保安一听,立刻将乔司南归为拐带妇女的那一类,鄙夷地看着他,“长这么帅,还这么偷鸡摸狗!”
自己在医院守了一夜,此刻肯定看起来比较邋遢,乔司南一脸黑线,“这是我老婆!”
保安冷笑一声,“这么漂亮的女人,当然谁都想拿来当老婆了!我还说她是我老婆呢!”
话音还没落地,下颌处便挨了一记猛拳——
乔司南用了全力,将对方的下颌都快要砸碎!
狭长的凤眸里,也渐渐逼出血色,“滚!”
“你还嚣张?!”,保安捂着下巴,屁滚尿流地跑出电梯想叫人来帮忙,半晌之后,大堂经理应声而来,看到站在电梯里抱着黎洛的乔司南,整个人抖了抖。
身后那群保安气势汹汹,只等经理发话,就立刻冲上去。
如果忽略掉电梯里那个男人阴狠的目光,他们也是什么都不会再害怕的了。
经理抽风一样抽了抽嘴巴,抬手,举在半空中——
保安们屏住呼吸,就等
tang着经理的手挥下来,他们就一股脑的冲上去,可——
啪地一声,三十几岁的大堂男经理狠狠扇在了自己脸上,“大少,我们的人有眼不识泰山,您见谅。”
乔司南冷冷抬眸,看向他们。
所有人又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乔司南?乔家大少爷?
刚才出言不逊的保安已经开始发抖,隐隐有一股子热意从双腿间流出来。。。。,光是乔司南那一眼,就已经吓得他尿了裤子…。
“大少——”
见他不语,经理想要上前再劝说。
可乔司南却眸光一凛,吓得谁都不敢再动。
连呼吸,都不敢随意放重了。
他却轻柔抬手,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将睡在自己怀里的黎洛轻轻抱紧,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然后小心翼翼地捂住她的耳朵——
“明天,别让我再看到这个人。不然我会戳掉他的眼珠子。”
几分钟之后,就在所有人的神经被绷到极致之时,乔司南终于幽幽开口,声音轻柔,像是生怕吵到自己怀里的人。
可饶是如此,那话语之中的威慑力还是十足十地相当于一吨炸药!
“是是——”
大堂经理满头大汗地擦了擦额头。
电梯门徐徐合上,掩住了乔司南那张带了戾气和阴鸷的脸,而怀里的那个人,却如小猫儿一样,睡得香甜,丝毫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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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总统套房内。
乔司南将门打开,将黎洛安置在那张kingsize的大床上,动作轻缓,可这么一动,她还是有些醒了。
黎洛顺手抓住他的衣襟,将他往前一拉——
醉酒的女人力道让人猝不及防,乔司南被扯得直接跌在了她身上,精壮的胸膛压着她浑圆的胸脯,火热而撩。拨…。。
黎洛朦胧睁眼,浓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扫过乔司南的脸颊,“混蛋!”
他一愣,她已经再度开口,毫不客气——
“妈。的,喝醉了还能看到你,真是作孽——”
“好你个乔司南,招惹那么多烂桃花!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老娘要休了你!”
“不对,老娘就没打算要嫁给你了!”
“你给我等着,瞧好!我要带着你儿子拍屁股走人!”
“让你跟你那个什么白月光红玫瑰去双宿双飞吧!”
“讨厌!”
“谁要跟你到老啊?我他妈的又不是***战士,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你的烂情债都快要装满一个火车皮了,我要去找一个干净的,没有过去的男人,我。。。。。唔唔唔——”
她还没说完,唇瓣便被人狠狠堵住,四片唇贴在一起,像粘了502一样,分都分不开——
强有力的舌尖如枪口一样扫荡着她唇腔里的每一个角落。
乔司南肆无忌惮地掠夺着她的所有气息——
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发脾气耍小性子的模样有多迷人,比那个懂事隐忍的黎洛,还要让他疯狂——
胸腔里的空气快要被吸尽,黎洛抬手,猛地捶打在他的胸膛之上,硬邦邦的,反而把自己的手给捶得疼了。
柳眉轻轻一蹙,那眼里的委屈辗转婉柔,像是绵绵的细网,将他的心脏都网罗其中,化为绵绵秋水…。。
“洛洛。。。。。”,他轻唤着,落入一吻,在她的眉心,“再说话好不好?”
他喜欢听着她浓浓的醋意,这样是她绵绵的在乎。
黎洛却一撅嘴,鄙夷地看着他,“在梦里也想对我指手画脚?胆子很肥啊!乔司南!”
他哭笑不得。
这还是做梦?!
弯腰,又轻轻啃了啃她的鼻尖,“小坏蛋。”
“你才是坏蛋!”,黎洛气得鼓了鼓腮帮子,一巴掌,啪地挥在他的脸颊上。
力道之大,打得他头一偏。
乔司南脸颊生疼,却像是被打傻了一样,咧嘴一笑,“洛洛。。。。。,小妖精,只有你才有资格这么折腾我…。,知道吗?”
“是吗?”,黎洛听得半懂不懂,眨了眨无辜的眼眸,潋滟水泽的唇瓣更像是无声的邀请。
色从胆边生,乔司南侧脸,弯腰,又重重地吻了下去——
这一次,她却下手更狠——
直接张唇,狠狠咬在了他的唇瓣之上——
“还对谁这么说过?!老实交代!”
血从唇瓣里涌出,乔司南吃痛,微微皱眉…。。
这小野猫!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等会儿再收拾你。”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翻身,将她抱紧,让她躺在自己身上,抬手撩开她耳边的发丝,无比认真严肃地开口,“洛洛,嫁给我,好吗?”
回来这么久,她始终不提,害得他以为她有心理阴影,连结婚两个字都不敢随便在她面前说起。
现在不趁虚而入,他就不叫乔司南!
黎洛醉眼朦胧,看着他——
“在梦里可以答应你一下没关系。”
乔司南浑身的细胞都被熨烫得无比愉悦,自顾自己地忽略掉她话里的前面三个字,心满意足地关掉手机的录音功能,然后翻身下床,将黎洛安置在柔软的羽绒被里,一只手抚着她的小脸,飞快地摁出电话——
连手指,都带了一丝颤抖。
“远臻,你赶紧的,把流云给我叫来,让他把洛城民政局的人给我带到XX酒店来,我要结婚!”
那边的高远臻正在开会,听到乔司南这不淡定的声音,连手机都差点没握住。
“要结婚你们自己去民政局啊!黎洛答应你了?!恭喜啊!”
“关你屁事,五分钟之内,我见不到民政局的人你就死定了!房间号是1888,速度!”
乔司南交代完毕就迅速挂断电话,心满意足地起身。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兴奋得像个孩子。
看到镜子里自己一夜没怎么睡,又邋里邋遢的脸,他快速地走进浴室,洗了个战斗澡,里里外外收拾干净,穿上纯白色的浴袍才精神十足地走了出来。
门铃恰在此刻响起。
乔司南跨步而去,将门拉开——
PS:想不想看两个人领证成功?!想看就用月票砸死我吧!想不想看黎洛吃醋整大少?!想看就来月票哦!么么哒~哈哈~
☆、老娘给你生娃持家兼暖床!!!
酒店套房的门铃恰在此刻响起。
乔司南跨步而去,将门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