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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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呼唤-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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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事。”
  “慕槐是什么时候得的心脏病?”斯羽再度问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应该有六年了吧。反正我第一次给他做心脏方面的检查,发现他心脏有问题就是六年前。”许如风使劲地回忆着。
  “六年,有……这么长了。”斯羽的脸上忧戚的表情更重了。
  “是啊,他从来也没有好好治过,更没有好好地对待过自己的身体。以前就不说了,这六年,他的烟没少抽,酒没少喝,觉倒是少睡了许多,饭也少吃了不少。去年有段,他的心脏功能特别差,在我的一再劝告下,他总算下决心在今年年初把烟戒了,可是,你一来,这不又抽上了,比以前还要凶。哎……斯羽,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他的良药还是他的毒药啊!”
  斯羽没有说话,泪水已经不知何时止住了,但心中却比流泪时还要堵得慌。手上的伤口也没有流血了,但心中的那个口子却拉得比刚才更大。
  “这些,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良久,斯羽才梦游般挤出一句话。
  “且不说当年你走得那么突然和决绝,就看慕槐那铁了心要牺牲自己保你周全的劲,这些事他也不会漏出一个字啊。我想,要不是你这次回来,发生了这么多意外的事,可能到现在,好多事还烂在他肚子里呢!”
  “是啊,他宁愿自己一个人苦,也不愿意让我受一点苦……可是,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他一个人,是怎么捱过来的啊……”说话间,斯羽左手的手指狠狠地陷在右手的伤口中,刚刚止了血的伤口再度迸裂,血一点一点地渗出来。可斯羽不觉得痛,或者说,她就是想用这样的痛来提醒自己这么多年慕槐受过的痛……
  晚上8点,齐晓宁再度走进了江慕槐的病房。看着病床上虽然闭着眼却露着儒雅之气的江慕槐,她实在难以把他和一个罪犯联系起来。算起来,自己当狱医也有几年了,接触过的大小案犯合起来也有上千了,可这个人,病床上的这个人,第一次让自己对罪犯产生了怜惜。是的,是怜惜。当今天傍晚,拿到这个人的全面检查报告时,自己当时心中涌上的,应该就是这两个字的感觉。真不知道,一个心衰I级,腰部旧疾严重,视网膜黄斑病变的人是用什么样的毅力在支撑着自己?
  就在齐晓宁浮想联翩的时候,江慕槐悠悠地醒了过来。
  “你醒了?”看到江慕槐睁开眼,但一脸茫然的样子,齐晓宁往病床前又走近了几步。
  “感觉怎么样?”齐晓宁站在江慕槐的右边,轻轻地问。
  可江慕槐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齐晓宁心中暗暗不安,直接在江慕槐的床前坐了下来,低下头,几乎贴着江慕槐的右耳问:“能听到我说的话么?”
  江慕槐眯起眼,望向齐晓宁,茫然地地摇摇头,再点点头,声音有些模糊:“有点不……清楚。你能……说大声点么?”
  齐晓宁心中的不安扩大了。学心脏内科专业的她当然知道,长期心脏疾病的人会影响听力,但江慕槐突然的听力巨降还是让她觉得非 常(炫…书…网)意外。她把自己的声音再提高了些:
  “这样呢?能听清么?”
  江慕槐点点头:“大致吧。齐……医生,我……怎么了?”
  “这个,不好说。详细的情况要经过检测。不过,以你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心脏问题引起的。”齐晓宁字斟句酌。
  “能……说大声点,再……慢点么?”
  齐晓宁充满同情地看了一眼江慕槐,提高声音,放慢速度再把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个……严重吗?能……治好吗?”
  “我初步估计,你这个目前属于中度耳聋,就是近距离听话有些困难。其他的,要等明天一早检查后才能知道。”齐晓宁大声地,缓慢地说着。
  “如果……我是说如果……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重度耳聋或者……彻底失聪。”齐晓宁望着床上这个表情隐忍的男人,竟有想哭的冲动。
  “知道了……谢谢。明天,……请帮我……安排检查吧。”江慕槐的眼睛闭上了。
  “你,好好休息,不要乱想,一切等明天检查了再说。我,先出去了。”齐晓宁看着病床上再无表情的男人,慢慢地说完,轻轻地离开了病房。所以,她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脸上慢慢地浮现出一种悲凉的凝重的表情。

  第八十三章 得知真相(3)

  夜,已经很深了。斯羽仍然静静地坐在许如风家的沙发上。几个小时以来,她几乎没有变化过姿势。腰挺着,直直地坐在沙发上。她的脸上有没干的泪迹,更多的,却是一份惨然和悔恨。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说,我要听!”几个小时来,这是斯羽重复最多的话。现在,她也正在重复着这句话。
  “没有了。我知道的全部已经告诉你了。”许如风摊开自己的双手,做了个完结的动作。
  “慕杨,你呢,关于你哥这些年的生活,你是不是还有要告诉我的?”斯羽红着眼,又蓦地转向对面的江慕杨。
  “斯羽姐……如风哥其实比我了解我哥多了,他都没有了,我怎么还会有?”江慕杨看着面前表情有些疯狂的斯羽,不觉怯怯的。
  “没有了,没有了,现在,你们都来告诉我没有了!”斯羽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几大步走到许如风面前,伸出手,指向许如风,“你,还有你,”转过头又指了下江慕杨,神情悲愤:“你们一个是他的亲弟弟,孪生弟弟;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是,这么多年,你们眼睁睁地看着他折磨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他生不如死,眼睁睁地看着他变得病弱,走进监狱,都没有一个人真正……帮过他!你,许如风,口口声声说是他最好的朋友,要遵守对他的承诺,可是,他都进监狱了,你知道的事都不肯告诉我!还有你,江慕杨,你是他的亲弟弟,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哥哥受那么多罪?是,这次是我亲手送慕槐进了监狱,我对不起他,我是凶手,”泪,再度迷糊了斯羽的双眼,“可是,你们呢?你们也是!我来B 市一个多月了,这么长的时间里,你们当中,有没有人来告诉过我这些,没有,一个也没有!你们,才是真正的郐子手,是你们,谋杀了慕槐!谋杀了当年那个健康、开朗、阳光的慕槐!慕槐,我的慕槐……”斯羽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呜咽声,而她的眼睛,则血红着,恨恨地盯着面前的两个人。
  “对不起,斯羽。”过了好 久:。,许如风才慢慢地说:“你说得对,慕槐是我们共同害了的。”
  “还有办法吗?”又过了很久,斯羽才突然幽幽地问,“我是说,现在知道这些,是不是太晚了,我们还有办法救出慕槐吗?一想到他现在这个身体还要呆在监狱里,我的心就……”
  “我知道,斯羽。我们谁不是一样的啊!杨律师正在办上诉,我也在想办法办保外就医。我想,我们一起努力,会有结果的。”
  “我……我可以去自首。”一直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的江慕杨也讪讪地说。“还有,那晚,我听我哥说过,刘刚手上有叶圣剑他们的犯罪证据,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用?”
  “当然有。如风,麻烦你明天一早就让杨律师去找刘刚,拿到那些证据,到时,上诉就有把握了。还有叶圣剑、于美婵,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斯羽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说。
  “如果能有这个证据,相信慕槐一定很快就可以出来了。不过,要打倒那两个人,可能有些困难了。”说到后面一句话,许如风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愤恨和遗憾。
  “为什么?”
  “你可能不知道,叶圣剑和于美婵已经坐今天傍晚的飞机飞去澳洲了。是移民去,可能再不会回来了。”
  斯羽有那么一分钟的错愕,很快就又斩钉截铁地说:“只要我们有证据,他们不管去哪儿,也可以把他们抓回来。”
  “哎,但愿吧。以叶家在B市的势力,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那些都等下一步说吧。救慕槐出来,才是我们目前最紧要的事。对了,我想明天见见慕槐,你问问题杨律师,看能不能安排下。”
  “好的,明早我就跟他联系。”许如风接着说:“斯羽,只要你在,慕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斯羽的眼睛再度湿润了。她无声地点点头,慕槐,从现在起,无论怎样,我再不会离开你了!
  自齐晓宁走了以后,江慕槐就再也睡不着了。“可能失聪”四个字在耳边反复回响。他苦笑了下,慢慢地从被子里伸出手,从自己的眼睛开始摸起,这里,很快就会看不见东西了;再摸到耳朵,这时,也许很快就听不到声音了;再摸到心脏,这里,没有几个时候是正常跳动的;再摸到腰,这里,麻木酸软基本上是家常便饭,还带动着下肢不能移动……手颓然地放下了,心中的凄凉却在加深。自己在这个世上活了35年了,亲情、爱情、友情,基本都失去了。除了这副残破的身体,其实什么也没有。想就此逃离吧,似乎心中还有那么一丝牵挂。突然,脑中就闪出斯羽那张小巧的灵动的脸。闭了下眼,江慕槐的心又开始不规则的跳动。小羽,小羽,也许你的心中对我早已没有感觉了。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我这颗已经破碎不堪的心还是那样地挂着你。也许你再也不会在我的身边出现,可是,你知不知道,不论你在哪里,只要知道你幸福,我也会微笑!一颗晶莹的东西突然出现在江慕槐紧闭的眼角,在窗外月光的反射下,那么剔透,那么哀婉……

  第八十四章 拒绝见面

  因为惦记着昨晚的事,刚上班,齐晓宁就到了江慕槐的病房。
  “现在感觉怎么样?”齐晓宁有意识站在了江慕槐的左边,用平常说话的音量问。
  “和昨天差不多吧。”江慕槐回答得平静。
  齐晓宁稍走远了些,又问:“现在,我说话,你能听清楚么?”
  江慕槐眯起眼,说:“基本上能。”
  齐晓宁迅速走到江慕槐的右边,“现在呢,能听清我的话么?”
  江慕槐没有说话。
  齐晓宁提高音量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有些模糊。”
  “好了,现在推你去做检查,看看专业的报告怎么说。”
  “是不是我的耳朵问题……很严重?”
  “这个,要等报告出来才知道。不过,我现在估计你可能右耳的听力比左耳要差。先不说了,去做检查吧。”说着,齐晓宁推了个轮椅过来,“上来吧。”
  江慕槐撑起自己的身子,想挪到床沿,可是,腰又开始不听使唤了。除了起身那一下,给了点力,现在酸软得就像不是自己的。江慕槐不动声色地又在支撑手上加了点力,可下半身由于腰不给力就是纹丝不动。江慕槐急得顺手就给了自己不听话的腿一下。
  “你怎么了?是不是下半身麻木动不了了?”齐晓宁一边问,一边顺手就扶起了江慕槐一边的手臂。
  “现在,能行了么?”齐晓宁是个瘦高个,所以尽管她的脸涨得通红,却还是没能将江慕槐拉起来。
  “你等着,我叫人去。”
  1分钟后,一个狱警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抱起江慕槐就坐到了轮椅上。在这个过程中,江慕槐什么话也没有说,他闭着眼,脸色死灰。
  “不要这样。我看过你的病历,知道你的腰椎曾经骨折过,这些年来,你自己没有好好地保养它,它就会变得越来越不给力。所以啊,保养身体是很重要的。”在去检查室的路上,看着江慕槐一言不发,齐晓宁在他的左耳边轻轻说。
  “我,会不会瘫?”江慕槐的声音异常低沉。
  “从你旧伤的部位和现在的情况看,如果保养得法,应该不会。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太好。这段时间,你可能只能靠这个了。”齐晓宁拍拍轮椅扶手说。
  江慕槐问了这句话就再没有说过话。进了检查室,也是一脸的沉默,任由检查医师对着自己的耳朵一番详查。
  “我什么时候来拿报告?”检查很快就完了,齐晓宁在一边问。
  “半小时后吧。这个很快的。”
  很快,齐晓宁就把江慕槐推回了病房。
  “我想回到床上去。”江慕槐突然说。
  “你就在这儿坐会吧,长期半卧对你的腰不好。”看到一脸漠然的江慕槐,齐晓宁才惊觉自己现在站在了他的右边。慌忙换到左边,把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了一遍,才看到面前的男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坚持。
  一时间,室内有些沉闷,齐晓宁为了打破这份沉闷,顺口问了声:“你病得这么重,家里人都知道么?”
  话一出口,就看到轮椅上的男人脸色更加地惨白,手一下子抚上了胸口,这才知道自己问错了话,正讪讪地想也许他没听清楚,换个什么话来挽回时,那个男人却开了腔。
  “我家里……没人关心这些。”语气苍凉,神情萧索。
  “对不起……”
  “没什么。齐大夫,我只是说一个事实。其实一个人最可怕的不是疾病,也不是犯罪,最可怕的,是这个人的这里,”江慕槐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再也没有梦想和希望!”
  “江慕槐,你不要这么说,什么都会过去的。”
  “你还年轻,你根本就不知道,很多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永远都过不去。”
  看着面前这个表情沉重的男人,齐晓宁突然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突然变得有些酸涩,为了这个男人,为他的颓丧和苍恻。
  就在齐晓宁思绪万千的时候,一个狱警走进了病房,他低声对齐晓宁说了些什么,齐晓宁点了点头。转头慢慢对一边依旧漠然的江慕槐说:
  “看嘛,我就说嘛,一切都会过去。你的朋友和你的律师在外面等你呢。今天不是探视日,他们都能进来,说明他们下了功夫。就凭这份心,你怎么敢说你没有了希望?快收拾收拾,跟这位同志去吧。”
  江慕槐浑身一抖,朋友?律师?是如风和大卫,还是其他人?他抬起头,眯起眼看了看齐晓宁身边的狱警,淡淡地说:“我可以问一下……我的朋友是哪一个吗?”
  “一个叫斯羽的女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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