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别和我争,她遗言说你要孝顺我,你还有儿子,我什么都没有了,懂吗,臭小子,除了她,我什么都不剩。”蘅舟揉揉眼眶,将泪痕收回,逐渐走向火场,“啪”给走近的乔未央一拳。“你他妈的不准和我争,你——不配!”
“你——也不配!”
乔未央冷哼,捂着流血的鼻子狠狠盯着火场,哈,好大的火,能将她烧的灰烬不剩,她会不会很痛?
“你们谁都——不配!”
乔未歌说。
“我是她的合法丈夫。”
靠近一步!
“我是她最爱的男人,我拥有一大半。”他说的很枯涩,再靠近一步!
“未歌。。。。。。”
“你们谁也别争。”
他猛抬步,扑入火海,仿佛刹那的事情,在他们的扎舌中,他早陷入废弃的工厂中,令熊熊的火焰包围。
“未歌——”
“混小子——”
两声凄厉的叫喊划破夜空,警车的鸣镝声忽远忽近,浓烟中,一具黑色的身体抵着窒息正拨着被框架压住的身体。
“琴?”
乔未歌颤巍巍唤道。
孟琴静静躺在沉重的框架下,长腿被砸中,裤角被火焰烧着,伤口的血正汩汩流淌,比火愈炽红。
“琴。。。。。。”
乔未歌狠狠拨着上面的框架,一根根,一段段,浓烟呛的难以呼吸,而他却一直持续地拨呀拨,轰隆隆的柱子倒下,挡住他们所有的退路,昏厥的人儿,从用头撞破玻璃跳下车再遭爆炸震荡开始,便彻底昏迷。。。。。。
消防车正扑火。
斑斓的火焰,宛如舞姬的艳舞,越来越热辣。
夜,愈深邃。
两具身体从废墟中爬出时,满面熏黑。
欢呼声崛起。
残余的泪痕仿佛一颗颗珍珠,弥足珍贵。。。。。。
第二日一早。
有报道。
萧冯莫名丧命。
由于孟琴选择弃车的废墟,恰恰是他的藏身之所,爆炸时,不幸被炸死,正所谓自种因,自结果,世上从此减少个无耻败类。警局中,孟琴双腿刚刚缝合,便急着翻阅文件查找新的线索。“妈的,到底是谁?”她烦躁地一拍桌子,恨恨压住太阳穴,盯着桌子煞费苦心思忖。“除了萧冯,我最近接受很多案子,没有几个出狱的,如果真是狱外的亲戚朋友想报仇,那梁儿。。。。。。”
“MADAM。。。。。。”
“干嘛?”
娃娃气喘吁吁冲进来,拎着一个透明的袋说:“酷J他们追查红色宝拉利的线索,有个老人家带他们找到了那辆半陷入泥沼中的嫌疑车辆,尾数是4和6,差不多是录象带中的那个,可惜法医给我们的数据中没有关于疑犯的指纹线索什么,只在泥沼边找到这个耳环。”那是个银白色的水晶耳环,两边仿佛网状,而中间是颗“心”,整体构造明亮大方,却很高档罕见,香港几乎买不到。“这个耳环。。。。。。”
“小妮子,把耳环给我看看。”
蘅舟猛一怔,眯眸命令道。
“VILIAN少爷。。。。。。”
“给我!”
蘅舟“啪”抢下,仔细端详半响,将证物迅速推入娃娃怀中,长腿一奔,扯住乔未歌衣袖道:“混小子,和我来。”
“。。。。。。”
“我带你找你的小崽子!”蘅舟微眯着雾蒙蒙的眸,野蛮将乔未歌推进车中。“喂,小妮子,你给我松开!”
“舟,我要亲自营救小东西。”
“靠,你给我滚回警局,你去一趟死一回,黄泉门不是次次都关闭的,混帐!松开,这是我的命令,你想被撤职?”
蘅舟开始利用他高贵的身份要挟,可惜孟琴才懒得理,打开车门,一扯乔未央硬性闯进。“娃娃,调配警力,随时听我命令。”
“YES,MADAM。。。。。。”
“开车!”
“小妮子,你的腿想瘸的话,就给我跑试试看,乖乖呆车里,不论发生什么事,也不准再冒险。”
“哦。”
孟琴奴奴嘴,猛翻个白眼,师傅是天,总统是地,两样加一起,就是支撑她的天地,不想被吼的话,她只有乖乖闭嘴,可心中却难抑那份波澜,有梁儿的下落,祈祷她的宝贝儿子平平安安。。。。。。漆黑,是唯一的色泽。
哪怕晴天白日,依旧黑的要命。
空洞的房屋中,堆积满油桶,仿佛有一根火柴,便会将小小的他烧的粉身碎骨。四壁很冰凉,偶尔传来一声声啤酒瓶摔碎的刺耳声响,隔壁的房中也许正边赌博边大酒大肉,而乔梁小小的身躯一直畏缩于角落中,手脚被绑的紧,浑身勒的红痕一条一条,小脸蛋上有几道血色的伤痕,下颌上磕的青紫,软软的蛹发乱蓬蓬,身上的衣物脏兮兮,嗅起来夹杂血的腥味和剩饭的叟味。
小腿挣了挣,痛的脚踝处撕裂般。
扁扁的小肚皮饿的慌,偶尔叫几声,成为房中唯一的声响。
忽然,灯被打开。
有个戴着面具,穿着黑皮衣的女人走进来,端着一碗叟掉的米饭和肥肉片,“啪”放在乔梁面前说:“吃吧!”
“我不吃。。。。。。”
“怎么?想饿死?不等你妈咪一起?”
“我不食嗟来之食,尤其不吃狗食,妈咪说做人要有骨气,像你这样的坏蛋会遭报应的,一定会。”
“啪”
面具人狠给他一个毒辣的巴掌,修长的指抬高他下颌,尖尖的指甲划破那细嫩的肌肤,血痕触目惊心。那张小脸蛋,再不是粉嘟嘟,而满是伤痕,被打的青肿,眼眉梢被打裂开,嘴角衔着血丝,一个3岁的小娃,便被成人式的摧残折磨,依旧不屈不挠,命令他给妈咪打电话求救,他却死活不打,他说:“妈咪不会救梁儿的,你死心吧!梁儿得鸟绝症,没有活鸟,不要活鸟,不会浪费妈咪的时间。”面对残酷的刑罚时,他甚至一滴眼泪疙瘩没有掉,倔强的令她没辙。。。。。。
“我给你妈咪打电话,你喊救命,听到没有?”
“。。。。。。”
“你敢不喊,我收拾不死你。”
话落,面具人拨通电话,命令旁边的男人传达。“你是孟琴?你儿子在我们手中,请立刻带30万赎金单独出门,具体地点,再作通知。”
“让我听儿子说一句话。。。。。。”
“你,说话!”
面具人拎住他衣领,命令他对准对话,可乔梁却一句话不肯讲,甚至连呼吸都省略,只木讷地瞥向她,倔强瞪圆骨碌的双眸,想用他做诱饵骗妈咪进陷阱?他不是笨蛋蛋,才不要做蠢事。。。。。。
“你叫妈咪呀!”
“叫妈咪救你——”
。。。。。。
“见鬼,你到底叫不叫?”
面具人急了,开始恼羞成怒,“啪”一个巴掌打过去,只听到清脆的响,小乔梁的身体呈抛物线似撞上对面的墙,摔的额头的血开始狂飙,一滴滴湿透那件新买的小背带衣衣,朦胧睁开清澈大眼睛,他倔强闭着小嘴,偏不喊半句。“我儿子呢?让我听听他的声音,他到底是不是被你绑架?”
“叫呀!”
“。。。。。。”
不叫!
他抬眸,挺胸,垛垛小脚丫,转过身趴在墙上,屁股冲向她,鼓足气放个小屁屁,恼的面具人“啪”将电话一摔,拣过旁边的鞭子开始抽向他小小的身体。“我不信你乳臭未干的小娃,能怎样有种?”
“啪”
一鞭子,背带被抽破。
“啪”
又一鞭子,皮开肉绽!
“啪”“啪”“啪”连续的N鞭子抽的乔梁的小屁屁血淋淋的不堪入目,他狠狠咬住嘴唇,眼泪在眼圈打转,心中一直叫着:“爸爸,妈咪,别救我!”
“见鬼,这小鬼,你们给我打,打到他肯叫为止!”
“好!”
一群手下将乔梁围起来,将其踹倒在墙脚,开始浑身踢踹,不顾那具身体的娇小,无情地摧残,小东西咬咬贝齿,硬是不肯吭声,小胳膊抵挡着攻击,直到听到骨折的声响,他大声喊道:“爸爸,妈咪。。。。。。”
“肯叫了?”
“不要救我!”乔梁噙着泪花委屈嘟囔道:“爸爸妈咪不要救梁儿,梁儿一点也不怕怕,嘿嘿,他们打的不痛,一点也不痛痛。”
“不痛?”
受到挫败,他们开始皮鞭沾盐水,边抽边踢,不知谁的一脚,踢中他的小脑瓜,刚结疤的伤口血流的恐怖。满面的血,他蜷缩的身体,瞥向那群刽子手,奴着小嘴说:“打死梁儿吧,我不会连累爸爸妈咪。。。。。。”
“小鬼!”
“梁儿好爱他们,好爱,好爱,好想从前和爸爸妈咪睡一起的样子,好舒服喔,亲亲妈咪,梁儿好想呼呼,醒来时,也许就能看到爸爸抱着妈咪,抱着梁儿的样子,嘿嘿,好高兴哦。。。。。。”乔梁奄奄一息地扒着墙壁,笑眯眯敛眉,血从眉梢流向鼻梁,淌入半合的嘴中,人生如此残酷,而他的笑却宛如彩虹,点燃黑暗的光明。摸向他的鼻息,异常的虚弱,动粗的凶手们开始手忙脚乱,大喊道:“他、他好象要死了。”
“送医院?”
“送屁医院,那不是找死?”
半响,传来议论纷纷,小乔梁早听不清他们的处置,只笑眯眯地等待那个穿着白衣挥舞翅膀的小天使过来接他。
“埋掉!”
面具人狠命令道。
“。。。。。。”
“不管是能活不能活,都给我埋了。”随着她的命令,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那具小身体抬出房屋,找一处隐蔽地,挖个坑,“啪”扔入其中,再填几铲子土,踩了踩便拂袖而去。
平地,起飞尘。
急风,一阵阵吹拂,吹断几根杂草,微弱的喘息,微弱的心跳,世界,变得微弱,填进泥土的小嘴中,依稀传来喃喃的声响。“爸爸妈咪,梁儿下辈子还做你们的好宝宝,还要叫爸爸,妈咪。。。。。。”
梁儿呼呼,爸爸不哭。
梁儿吹吹,妈咪不哭。
第3卷 第19章 生命交换的代价
天外,慢悠悠飘下一场小雨。
道路跟着坑坑洼洼不平,通往别墅区的中途,孟琴撂下手机,头埋入乔未歌的胸膛中,枕着他的臂膀说:“我没听到小东西的嗓音。”
“哦。”
“可我知道他在。”
“恩?!”
乔未歌狐疑半响,牢牢拥住那具颤抖的娇躯,脸色转瞬惨白,只有他们知道那可怜的小东西到底有多犟?
“我想他不肯喊叫,一定会被毒打。”
“不会的!”
“我听到他忍耐的声音了。”孟琴狠狠撞着他胸膛,瞥向窗外的大雨十指合并,默默替她的小宝贝祈祷。半响,跑车一顿,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蘅舟“啪”推开车门检查半响说:“下来推车!”
“哦。”
“你消停眯着,我们几个推!”蘅舟一把将乔未歌和乔未央扯出车厢,边淋着雨大声咆哮边推着车离开泥沼。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
视线被朦胧遮掩,孟琴拨开几滴雨珠,下意识瞟向旁边那个小包包,仿佛刚刚挖的土被雨一淋淌向车毂辘。
很小的土包,却莫名地吸引她的眼球。
端倪半响,跑车被推动,刚打算转过身将其抛除脑外,一抹光亮顿时令她疯了似推开车门向那狂奔。
“小妮子。。。。。。”
“琴。。。。。。”
“小东西~~~”孟琴“扑通”跪倒在土包包边,颤抖着指将被风雨掀出来的小项链,红色的线绳是她亲自编制的,从他出生开始,这个小卡通猫的饰物就开始挂在他脖子上,从未离身过。梁儿将她视为瑰宝,甚至连洗澡时翘着小屁股都不肯摘,她记得,她全记得,3年前的点点滴滴,她生他时的艰辛和疼痛,风雨中,辛酸的刹那,往昔的一幕幕全然影射入脑海中。。。。。。
“梁儿。。。。。。”
她狠狠攥紧项链,纤长的右手拨着泥土,指甲中嵌入泥,水和血,全身被淋湿,她的眼睛也开始模糊。她大喊道:“梁儿——”便开始癫狂地挖着泥土,指甲破裂时,用指腹,指腹破时,换成指关节,血淋淋的一幕,刺红了天幕,哪怕是舔,她也要将他挖回来。“未歌,我们的儿子。。。。。。”
“琴?”
“儿子在里面,他一定在里面,除非死,否则他不会摘下这小猫猫。”“啪”孟琴狠狠甩下一巴掌大叫道:“不,他没有死,他是在里面玩耍,他和我藏猫猫,一定是的!”接着,她开始挖,狠狠挖,指尖的血沁入泥土,伴着飘飞的泪,土壤变的泥泞,依稀有几个大脚印的痕迹,越挖心越痛,痛的恨不得将呼吸省略。“梁儿,妈咪来了,妈咪想起我有你这个宝贝儿子,妈咪想起来了。”
“梁儿。。。。。。”
乔未歌颤着粗糙的指,慢悠悠拨着泥土,他说:“这里不是梁儿,绝对不是,老婆,我们回家找他。”
“是,他就是!”
“不是——”
“是!”孟琴狠狠摇着他衣领,“啪”挥给他一个巴掌,疼痛地敲打他肩膀撕心裂肺喊道:“是,他就是我的宝贝!他是我的宝贝儿子,那个懂事狡诈可爱的小东西,乔未歌,我们的儿子躺在里面,给我挖,挖呀,他一定还活着,他还活着,哈哈哈~~~~”
“梁儿?”
乔未歌沉默两秒,攥紧的拳终于松开,忍不不让泪洒下,冷静地,自持地,和他们一起挖呀挖,他要向他们证明,里面的不是梁儿,梁儿不会有事的。。。。。。绝不会。。。。。。
“小兔崽子!”
蘅舟和乔未央猛扑上来,疯狂挖着土。“梁儿,梁儿,我是伯伯,听到我的声音了吗?”乔未央沙哑问道。
“小东西。。。。。。”
孟琴哭的岔声,边挖边哼着小时哄他入眠的曲调,嘴角噙着母性的魅笑。“梁儿,记得妈咪替你积德过吗?妈咪为了你不打架,不抽烟,不骂脏,不和坏蛋鬼混,妈咪为了生你差点死掉!妈咪为了你结婚,为你肯做一切事!别等妈咪想起来我很爱很爱你,你却听不到。。。。。。梁儿,妈咪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她的一字一句,宛如从嗓眼中钻出来的沙哑,很平静,很淡若,瞥瞥指尖的血色,挖薄薄那层土壤,她说:“小坏蛋,你还没有帮着妈咪教训爸爸,你还没有看看妈咪披着婚纱真正嫁给爸爸,不准睡着,知不知道?”触上那具湿润的身体时,入眸的便是满面的血和浑身的伤痕累累,一滴,两滴,一滴滴的泪滴答上他额上的伤口,孟琴推开乔未歌,将他轻柔抱入怀中,扑开裤子上的土,擦干脸上的肮脏。
“梁儿。。。。。。”
她抿唇,轻叫,抚上他长长的睫毛哄道:“小东西,妈咪来了,还不睁开眼睛看看?不是说妈咪漂漂?”俯下头,轻吻他的眉梢,撩开刘海时,那斑斑的伤痕令她的心痛的一片一片,心脏,仿佛麻痹般,比死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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