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女儿舍身救她的那一刻,她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再后来知道丈夫因她而命丧九泉,她再不悔悟,还是人吗?
目光转柔,看着女儿吃饱后,双手后撑,尽情的汲取阳光的漫暖,舒服的浑身都绽放出舒坦的气息,心纠痛起来。
人生地不熟的北方小镇,因为是许多城市的中转站,所以流动人口比较多,真正长期驻留的大都是本地人。
找房子,讨价还价,沈韵应付的游刃有余,乔欣婷只有在后面跟班的份。过去,总以为母亲被父亲宠坏了,今日看着母亲也有独挡的一面,心里涌起酸楚的悸动。
手头只有侒煦给的所剩无几的现金,李渊默给的,她没拿,偷放在枕头底下。不知为什么,侒煦给的就觉得像欠了一份亲情,心安的愧疚着。而欠李渊默的不只是友情,所以再难也不想背负这份说不清的十字架。
预交了两个月的房钱,亏得房中基本用品还算齐全,不用额外置办什么,兜里就剩下两百块钱,她交给母亲,母亲又塞给她一百块,知会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狭小的房间,简陋的陈设,唯一奢侈的就是它的温暖。乔欣婷脱了外套,脖颈的玉佩蹦了出来,在几道如打碎的金子般的光线中,散发出淡绿和鹅黄交融的奢贵低调的幽光。
小心翼翼的摘下来时,熟悉的麝香和自己的体香,混合调制的淡雅沁心的香气,清扫鼻尖,心莫名的颤动着也刺痛着。
眼神黯然的看了一眼这似有了灵性的尤物,更为小心的包好,藏匿起来。长舒了口气,环视了一圈,安家了,一切纷扰都应该停泊靠岸了。
沈韵回来的时候,乔欣婷正在收拾屋子,人未进门,欢呼雀跃的声音就先行传了进来。恍若听到天籁之音般,动作的身子,潸然停滞。
是啊,不知何时,喜悦已是她不敢奢望的梦幻,现在突如其来,真怕一碰触就消失的无影踪。
大包小包的沈韵发现女儿的愣怔,脸色僵了僵,随即放下东西,走过来拥住女儿的肩膀,掩饰不住激动的说道。
“欣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看,我这刚出去,就找了份打杂的工作,还预付给咱一个月的工资。回来时,碰到了房东,闲聊时,竟给你找了份家教的活,这样你也呆着不闷,还能挣点小钱。”
“妈,这是真的?”这算是天降的好消息,令她兴奋的孩子气的急声确认着。
☆、第五十二章 仅此而已!
当然是真的,不然妈哪来的钱买肉买米,来今晚上妈给你做点好吃的,好好给你补补,别人怀孕都发胖,而你。。。。。。”沈韵说着,有些哽咽。
“好了,妈,你不是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嘛。”乔欣婷环抱住母亲,心里又开始酸酸的,从未干过粗活的母亲,现在竟要干着打杂的活,脑海里不禁浮出父亲那张总是慈爱但锁眉的面孔。
爸!你看到了吗?母亲变了,女儿也变了,你生命中最爱的两个女人,历经沧桑,褪尽铅华,终于要相携相应的往前走了,女儿相信,一切定会好起来的。
临近春节的北方城市因下了一场大雪,显得格外严寒凌冽。而笼罩在白雪中的别墅,威严中多了几分纯净。蜿蜒的青石小路掌控着占有者的命脉,厚雪积压下的松林暗藏着生的盎然。
就是这样一个到处写满白色的早晨,一辆黑色商务车驶进了别墅的停车场。许是离开的时间太久,一切都显得陌生和格格不入。车停了好一会儿,才推开车门,一只光亮线条柔和的手工皮鞋先落了地,紧随着高大健硕的身影伫立在以雪为景的光影中。
黑色的毛呢大衣,刚毅的线条勾勒着力与美的身形,越发的棱角分明。深灰色的绒质围巾,随意的搭在脖颈处,分割着黑色衬衫和外衣的界限。通身的暗色调,刻画着主人眼底的暗沉与深邃。
侯在身旁的下人,许是近三个多月未见主人,捉摸不透中越发显得恭敬。看着主人迈动了步子,疾步跟上,然而,看着矫健的身影直直进了一楼的客房后,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雷胜轩推门而入,一阵清香迎面扑来,是专属于她的味道。在刻意的屏蔽了几个月后,想在离开前,再闻一闻她弥留下的淡雅清香。
仅此而已!
已近三月的初春时节,北方的节气还是凸显着浓浓的清冷。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的乔欣婷,裹着棉衣的肚子像个快要吹爆的气球,身子明显的浮肿,给她的动作添了份艰难。
吃过早饭后,母亲一如既往的去了饭馆,说是打杂,就是什么都干,洗洗涮涮,摘菜打扫。看着母亲的辛苦,她早就做了打算,以后,让母亲带孩子,她出去赚钱养家。
手拿长签,给孩子织着小毛衣,眼底溢着满满的母性的宠溺。正欲收小袖口时,孩子猛地蹬了一下,尖利的签头狠狠地扎入肿胀的指尖,钻心的痛侵蚀着敏感神经。
无奈的摇了摇头,嘴里嗔怪着,吸着手指的血渍,放下手里的活,扶着椅背站立起来。脚还没站稳,门被“嗵!”的一声狠狠撞开,房东阿姨风急火燎的跑进来。
“欣婷,快,你妈晕倒了,被送医院了。”
“什么?”乔欣婷只觉得当头一棒,眼黑的身子后退了几步。房东急忙搀扶住,担忧的说着,“当心点,这节骨眼上你可别出什么事。”
乔欣婷强镇定着自己,转身打开身后的箱子,拿出了压在箱底的全部现金,收眼时,看见角落里静躺着的一个红布包裹物。下意识的,用手攥住,放进贴身的内衣兜里。
耳中只有风声的来到医院急救室,门已紧闭,饭馆的老板焦急且面色难看的在原地踱步。第一眼看见乔欣婷就急急的奔了过来,迎面就劈头盖脸的说道。
“你说这叫什么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可劲的使唤你妈了,刚听店里的一位员工说,你妈这几天就卖了两次血,你说能不晕吗?”
乔欣婷耐着性子,听着老板想撇清责任的话语,在听到母亲卖血的事实后,脚步踉跄了一下,心开始抽痛起来。
难怪母亲最近一段时间,老有额外的收入,变着戏法的给她加营养,原来。。。。。。。
她喝的不是营养滋补液,而是母亲的血啊!
“哇!”胸口似有千斤压顶的力量,闷得她快喘不上气,最后胃里一阵撕裂的痛后,吐出一口赤红的鲜血。
☆、第五十三章 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两眼发黑,侧倾的身体被人扶住时,肚子倏然变硬,涌动出层层剥离的下坠感。一注滚烫的液体,也顺流而出。
“孩子,救我的孩子。”绝望惊恐的呼喊经过绷紧的脖颈,变声呢喃的出了口腔,混沌的意识下双臂歇斯底里的向下抓去,掌中只感觉到一股温热,似乎一切都留不住了。
“快叫医生,她好像要早产了。”打鼓的双耳已被迫承接着嘈杂声,腹部传来的一波胜似一波的阵痛,唤醒着已开始打散的意识。
七手八脚被人抬到产床上,双腿精赤冰凉的暴露在空气中时,身底迅猛的剧痛,几乎让她晕厥过去。
同一时间,在距离乔欣婷生产的产床,近八千公里以外的英国伦敦的一家酒店的床榻上,上演着同样激烈的戏码。
两具精赤的身子,紧紧纠缠,小麦色包裹着白色,似要柔化成水。刀削的薄唇,已没有了生涩,娴熟有技巧的挑逗,在身底女人柔美的肌肤上,似舞动的蝴蝶,翩翩起舞。
“轩,我受不了了,啊!”女人终于被身底翻滚的热浪,冲击的情不自禁的尖叫起来,引来男人更为迅猛的爱抚。
“洛氤,洛氤。”男人沉迷的情不自禁的低唤着,阳刚健硕的身子,似脱缰的野马,驰骋在白絮曼舞的绿洲中。
。。。。。。。。。。。。。
“孕妇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再生不出来,需要手术,可是从这到手术室,显然已来不及了。”
“病人家属在哪?万一情况危急,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啊!。。。。。。”
产房内,医生急切的话语,响彻在空中,像是催命符。乔欣婷又一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后,意识变的游离开来。
快要撼进床沿的指端,在浑身被汗水浸泡后,艰难颤抖的弯曲回来,向贴身的内衣口袋里摸索去。终于,一块温凉的物体被攥在了手心,似吸纳了所有的痛苦绝望。
“乔欣婷,用力,用力,孩子快出来了!”医生急促却带着几分喜悦的低喊着,手里不停歇的做着助产动作。
“啊!嗯。。。。。”剜心的痛呼声后,乔欣婷猛地弓了身子,瓢泼的汗水挥洒在呼吸沉重的上空,双手用力,所有的力道凝聚后朝着身底,一蹴而发。。。。。。。
“哇!”虽然是早产儿微弱的啼哭声,但她还是蚕丝剥茧的听到了,嘴角上扬后,身子重重的向后倒去。
“是男孩,快送往保温箱内。。。。。产妇昏倒了,快,进行抢救。。。。。。”产房变为急救室,一时间,室内的空气再次骤然紧张起来。
。。。。。。。。。。。。。。。。。。。。。。。。
奢华的锦被中,雷胜轩搂着怀中的女人,久久凝视。看着泛着情事过后的潮红的小脸,嘴角轻勾。再次轻抚起健康光亮的凝脂,看来她恢复的不错。
指尖落在褐色卷曲的发丝间,不竟皱了皱眉头。喜(。。…提供下载)欢她的柔顺黑发,散发的丝质般的质感,自然温和,厌恶现在被化学药水浸染后的错觉,干枯糙手。
不过,如果她喜(。。…提供下载)欢,他倒是可以慢慢适应。
掌心下移,还未到达女人的小腹时,倏然停下,嘴角抹上一丝苦涩,才明白,在这块禁地面前,犯错的自己连偷窥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此时能这般相拥,甚至空了几个月的心房都被填的满满的,不得不感恩上天的刻意安排。
☆、第五十四章 有所行动
从没想到,在游泳池竟能意外的看到她,思念似洪水瞬间泛滥在心海中,发疯般想要她的念头毒蚀他的理智,没给她逃离的机会,强势的要了她,承欢迷醉在自己的口中,掌中,昂立中。
眼睛微眯起,看向窗外,看来母亲一大早起来,说她梦到了胎梦,当时,权当是母亲又在隐晦的催他,现在想想倒是他遇到她的前兆。
侒煦说的对,他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所以,她注定要成为他的女人。视线收回,眼底多了份宠溺,再次触摸到性感锁骨的地方,眼底变的有些暗淡,之后是浓浓的失望。
悬挂的不是他给的玉佩,而是一件奢华的镶钻项链,这么说,她还是在怨他,不屑碰他的东西,怀抱的力量不禁又紧了几分,引来女人猫似的嘤咛声,向自己的怀里靠了靠。
熟悉的动作,只是这次没有嚣张的搭上莹白玉腿,嘴角情不自禁露出清浅的微笑,善变的女人,看来十八九岁的年纪,真的是没定数的年龄段。。。。。。。
日子会在刹那间天翻地覆,也会在几年间周而复始。
三年后,伦敦肯辛顿区的维多利亚路的一栋豪宅里。
“听说你在和‘顾氏’的千金交往?”一位目光犀利的长者,抽着大雪茄,窝坐在硕大奢华的欧式真皮沙发里,语调不善的质问着面窗而立的挺拔身影。
闻言后,许久,刚毅的身形才缓缓调转过来,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冷漠。
岁末春秋,鬼斧神工,时光的利刃将硬朗的面部,刻画的更为棱角分明,威严中更多了几分岁月积淀后的沉稳。
许是提到了顾洛氤,又或许是打磨出来的城府在作祟,让他没有转身走开,倒添了几分难得的心平气和。
“不是听说,是事实,况且,我想父亲也不是这几日才知道,怎么单单今日特意提起?”雷胜轩平淡的说完,又看向了窗外。
父亲主动提出也罢,不然今日他回来也会提,祝不祝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了儿子该有的知会权,父亲该有的知情权。
“事实?这倒叫我这个父亲喜忧各半了。”雷胜轩单手摩挲着下巴的胡茬子,高大略显肥硕的身子,挪动了一下,意味不明的说道。
“你想说什么?”雷胜轩明显的听出了父亲的话里藏话,是关于他爱的女人的,不得不追问道。
雷家成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站起身来,绕过桌角,走过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有件事该是告诉你的时候了,你知道了也就意味着你的肩上有了新的使命。”刻意的停顿,一脸严肃夹杂着隐隐作痛看向了窗外,阴霾的眸底痛楚的揭开陈年旧事。
看着父亲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蚀骨恨意,毕竟父子连心,让平日的锋芒相对,柔和了很多。雷胜轩抬头盯视着父亲,不禁深锁了眉头。
“三十年前,一场大火差点将我烧死,而天楠的母亲为了救我,做了替罪羊,所以他们找到的骨灰,误以为是我的,我才得以逃了出来。”雷家成心痛的闭了眼,耳中似乎又响起了那场毛骨悚然的烈焰火灾。
“我虽逃出来,但已面容尽毁,命系弦上,最后,是一个赏识我的老客户,将我带到英国,疗伤,整容后,留我在他的公司里任职。并把他体弱多病的小女儿嫁给我,让我发誓终生再不能迎娶,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负你母亲,以及现在孑然一身都未让你母亲进门的原因。”
这一事实足以让雷胜轩震惊的愣了半天,接着又想到了他可怜的母亲。
先是爱上了有妇之夫,等有机会时,父亲又再度结婚娶了别的女人,还残忍的剥夺了儿子的抚养权,母亲这么多年承载了多大的伤痛,可是她就是一直未曾离去。
“你所说的他们是谁?”雷胜轩紧抿的薄唇,一字一顿的问道,既然父亲此时说出,必是要有所行动了。
☆、第五十五章 骆家的当家主母!
“就是江谙远,江谙清这对心狠手辣的狗兄妹,我要亲眼看着他们破产坠楼的那一刻!”雷家成说完,目光犀利的看了过来。
“你现在持有‘顾氏’百分之十的股权,加上我的就是百分之二十,再凭借你手中的雄厚资金,还有一个顾洛氤,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你都占全了,再利用他们兄妹之间向来不和,吃掉一个“顾氏”应该不是件难事。剩下“江氏”,你可以从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