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丽分割线————————
夕阳渐渐沉落,夜幕终究吞噬了天边最后一点的光亮,霓虹染亮了长街,车影纷沓好不热闹。圆月悬挂,桂花飘香,许是此时此刻天上人间都共度佳节了吧。
素叶静静地坐在大理石地面上,背靠着墙,双手环抱着双腿,透过巨慕的落地长窗可看到被车影塞满的长安街和国贸附近奢华的光亮。外面是热闹的,室内出了奇地安静,静得只有她的呼吸声。她轻轻仰着头,圆月的光亮散着如银河般美绚的光,无声无息地在她眉眼间流转,亲吻着她的脸颊。
今天中秋夜,没人加班,也没人会想到来上班,怕是偌大的办公楼就只有她和楼下的保安了。三十分钟前她瞒过了保安的眼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潜入了这座大厦,不是为了看北京多么迷眩的小夜景,而是她能想到的唯一找到年柏彦的地方就是这里:精石集团。
此时此刻,她就静坐在精石集团的门口,透过玻璃保险门就能看到集团璀璨的文字。素叶从没想过这么讨厌晚上面对公司的自己,竟然能够在中秋夜独自一人待在这儿。突然觉得也不错,万家灯火的中秋,她在高处看着霓虹车影,时间似乎从来没这么静止过,两耳之间也似乎从来没这么安静过,就好像脱离了喧嚣,飞离了地球,远远地,注视着脚下发生的一切喜怒哀乐,是谁说的孤独是残忍的?在她看来,残忍的不是孤独只是寂寞,真正的孤独是一种享受,一种会静静聆听自己心声的享受。
因为她有期待,总会期待着能在下一秒见到电梯门静静地敞开,然后,他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一刻,她的心也从未有过的静谧,许是天上的月太圆了。
就这样,素叶不知道等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又或者是几小时,总之,时间失去了概念,她只觉得整个人都缩在浩瀚的宇宙中,与夜阑上的星子做了伴。渐渐地,她又困了,轻轻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双目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脚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拐角的电梯发出轻微“嘀”地一声。素叶没在意,耳朵沉静太久了,反而不灵光了,又过了两三秒种,突然有双男士皮鞋闯进了她下垂的目光中!
眼前这双鞋,与在叶家时的一模一样,光洁的鞋面儿近乎也染了星子的华彩,有隐隐的光跃过眼睛,是鞋子上的暗扣。
素叶先是征楞了一会儿,半晌后突然反应了过来,蓦地抬头,渐渐地,眼眶红了,唇角却笑了。她等到了,终于等到了他来。
年柏彦的脸颊被月光笼罩地愈发清晰英挺,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出现在她眼前,近在咫尺,他的气息如此地清晰,甘冽得好闻。
一时间她忘了起身,只剩下仰着头红着眼看着他。
年柏彦也十分安静地站在她面前,可如果仔细去看,就能看到他眸底的愕然,还有隐隐浮动的喜悦,别说素叶忘了起身,他也忘了下一步动作,两人在月光中只剩下两两对望。
足足有半分多钟,年柏彦才低低说了句,“你果然是在这儿。”低沉的嗓音竟暗藏着激动。
素叶的心开始了不规则跳动,他的第一句不是“你怎么在这儿”而是“你果然在这儿”,这说明什么?她不敢去深想,只觉得从这个角度看着他,是从未有过的幸福。
很快的,年柏彦探下胳膊圈住了她的腰,他稍稍用了一点力,紧跟着将她拉进收入怀中,结实的臂弯始终勾着她的身,不再松开。
男性气息极速席卷了她的呼吸,将她整个人缠得紧紧的。素叶的双腿有点麻,只能勾住他的颈部,全身心地靠在男人宽阔有力的胸膛上,与他的呼吸交织教缠。幽暗中,年柏彦的眼似惊喜又似怜惜,她凝着他,低低道,“我在等你,一直在等着你,是你说的,你会找到我……”
0‘0‘小‘说
☆、不会像傻子一样
夜晚,始终是留给情侣的,或歇斯底里或窃窃私语,或离别悲痛或重逢喜悦。素叶和年柏彦统统属于后者,在经过了争吵、冷战、思念这种情侣间相磨合的必然过程后,这个中秋夜给了他们最安静的相遇环境。
圆月映亮了年柏彦的脸,他一瞬不瞬地凝着她,而她的脸轻轻仰起,褪去了平日骄傲的面具,美目尽是等来他的喜悦和激动。她的眸光撞疼了年柏彦的心口,他微微蹙起的眉峰看似严苛,眸底刚刚激动的光也悄然敛了去,再开口时嗓音压抑,隐约的好似呵斥又好似心疼,他对她说,“你的手机呢?”
素叶不知道为什么他蹙眉了,心头的激流如同拍在了石头上砸开万朵水花,手忙脚乱地将手机从包里掏出来,年柏彦看了一眼后伸手拿了过来,按了几下后眉梢略感无奈,重新递给了她,再开口时语气稍稍放缓,“你可以随便找个公用电话打给我。”
她愕然,接过手机一看才知道没电了,又怕他误会便赶忙解释道,“我、我打给你了,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我不想回叶家,又不知道你家住哪儿,所以我能想到的地方就只有精石了。大厦不好往里进,我不能让保安知道我在这儿,也无法下楼去找公用电话,我——”
“所以你就一直等在这儿?”年柏彦心里又气又疼,忍不住提高了声调。
素叶点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见他紧抿着唇,下巴也绷得很紧,一时间又惊慌了,转身从旁边拿过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边拆包装盒边道,“其实……其实我是想给你送这个吃的。”
年柏彦刚开始没将注意力放在她手上,他压根就在乎她到底送他什么,只是看着当月光倾洒下来她的那张小脸愈发苍白的样子,心口像是被绳子狠狠勒紧一般。可眼前的女人似乎更执着于手中的东西,一脸欣喜地递给他,像是在等待着大人夸奖的孩子。
他这才看到,她手里捧了只小小的蛋糕,不由愕然。素叶见状赶忙解释,“我知道你还生着气呢,人家都说吃甜食能使人消气,所以我买了这块蛋糕,你吃一块吧,吃完就不再生我的气了。”
年柏彦愣住了,看了她好半晌又看了看蛋糕。蛋糕十分精致,不大不小不夸张,有淡淡的奶油和芝士香,一时间温暖了这个寂静的空间,不过更暖了他的眼眸的是上面的一行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他抬眼看着她,她则轻轻笑着,又低眼看着上面的那行字。之所以会一眼看中这块蛋糕,就是因为上面那行字,当她第一次在蛋糕店经过它时就被这一行字吸引了,她喜欢这样的,这样的去想象她与年柏彦的感情。
这也是她在蓝色港湾看到“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后死活要找到他的原因,这是老天爷都在暗示她要找到他。
“你尝尝吧,其实不怎么太甜的,我没有挑很甜很甜的那种。”素叶又赶忙翻出蛋糕的小勺子,切了一小块递到年柏彦唇边,满眼期待。
年柏彦看着她,心口深处的痛转了怜惜,张口,目光却不离她脸颊须臾。见他吃了,素叶笑了,“好吃吗?”
“好吃。”他淡淡回答。
她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鼓舞,又喂到他嘴边第二口,“等你都吃完了,心情是不是就好了?就不再生我的气了?”
年柏彦张口,吃了第二块,咽下。
“你全吃完吧,柏彦,我知道那天我有点无理取闹了,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想跟你吵的,你走了之后我哭了好久,我——唔!”
接下来的话被年柏彦突然落下的唇给堵住了,手一松,蛋糕直接掉在了地上。他的吻突如其来,却又像是等待了太久太久似的,她只觉得腰间的手臂充满力量,紧紧箍着她,近乎要将她压进他的身体里一样。男人的吻近乎蛮横霸道,像是发泄胸腔所有的焦急、等待、愤怒、关心等等的复杂情绪,急切地碾开了她的唇,撬开了她的齿,舌与她的相交相缠,两人的呼吸如藤蔓似的教缠交织在一起。
连她的口腔里都有甜甜的味道了,连同他的气息,木质香混合着男性刚烈的气息,素叶红了眼,很快又收不住想哭的欲望,眼泪顺着紧闭的眼角就滑落了下来。然后,她觉得年柏彦的吻变柔和了,薄唇轻扫她的唇角,再落下,舌尖从她的唇瓣轻柔滑过,又挑得她的舌翩翩起舞。
他的唇又温柔地落在了她的下巴上,然后怜惜地吻走她的泪水,滑于耳畔,张口轻轻含住她的垂耳,深深引起她心底最清晰的爱恋。他开口了,于她的耳畔,全然都是心疼了,“怎么这么傻?如果我一晚上都不来公司呢?”
“那我就等一晚上,一直等到你来。”她哽咽,紧紧闭着眼,感受他的唇息于她耳畔油走。
“傻瓜。”年柏彦再也无法压抑对她的担心,紧紧将她搂在怀中,结实的臂弯近乎将她勒疼了。
素叶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严丝合缝地,她听得到他的心跳声,与她的心跳频率是一样快的,咚咚地直击自己的双耳,这一刻如梦幻般不真实,她很怕只是一场梦。可她清楚知道这不是梦,年柏彦就在她面前,吻着她搂着她,正如在香港时所发生的一样。
良久后,年柏彦才放开她,低头,额头与她相抵,无奈低笑,“叶叶,我真是好奇你没门禁卡怎么偷溜进来的?”
这座大厦向来管理严格,没有门禁卡连大厦的入口都进不来,她竟然能瞒过想保安的眼睛,在这里等他。素叶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了,咬了咬唇,好半天才道出了实情,“我想办法避开摄像头爬上二楼啊。”
年柏彦愣了,挺直身子看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忘了我最擅长攀岩了?珠峰我都征服过爬楼算得了什么?”素叶说到这儿倒是衍生了小小的骄傲。
年柏彦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更没料到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女人竟神不知鬼不觉窜上了二楼,想着竟然忍不住笑了。
素叶惊奇地看着他,好半天问,“你笑了?是气消了吗?”
“谁说我气消了?”年柏彦突然收敛了笑,目光又转为严肃。
素叶的气焰顿时矮了一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嘴巴张了张,艰难说了句,“那个……蛋糕都掉地上了,没法儿吃了。”
年柏彦差点又被她逗笑,很忍住了,眼角眉梢依旧沉肃,从公事包里掏出一部手机直接塞她衣兜里,语气恶劣道,“素叶,你给我听好了,这部手机再敢没电个试试!下次再让我找不到你,你就乖乖等死吧!”
他从未用这种近乎孩子般野蛮的语气跟她说话,一直以来他教训她都像是在训女儿似的,而这次,他教训的话丝毫没有道理,没有说服力,更像是个气急败坏的孩子在无理取闹。
素叶愕然地看了他好半天,才从兜里掏出手机,全新的一部,却是令人咂舌的奢贵,“我、我有手机啊……”她知道这个品牌,离谱的贵。
“给我。”年柏彦冲着她伸手,命令。
素叶眨巴了两下眼,将手里的手机递给他,他一蹙眉,“你的手机!”
“哦。”她赶忙翻出自己的手机,放到他手里。
年柏彦拿过后直接将电话卡拿了出来,紧跟着走到窗子前开了旁边的备用窗口,二话没说直接将她的手机扔了出去。素叶先是一愣而后反应了过来,冲到了窗子前,却已经看不到手机的身影了……
“你——”
“就不知道在家里乖乖等我?转身走的时候挺大义凛然,脑子放哪儿了?当椅子坐了?”年柏彦粗声粗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将电话卡塞进新手机里,然后开机,在上面按了几下后强行塞进她手里,没好气道,“从今以后不准给我断网,听见了吗?”
素叶咽了下口水,“不断网的意思是……”
“给我保持网络通畅!”年柏彦近乎咬牙切齿,大手箍住她的后脑,“这样,我以后才不会像傻子一样到处找你!”
一句话动容了素叶,其实她有奢望年柏彦会找她,却也不及亲耳听他承认,一向沉稳的他会为了她拼了命开着车在寻找,他也会焦急,也会担忧,所以才会很难得的气急败坏。想到这儿,素叶窝心极了,鼻头有点酸了,却深吸一口气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如赖人的猫儿似的黏糊。
“谁说你是傻子呀,你是全中国,哦不是全地球最最英明睿智、最最温柔体贴、最最英俊不凡的年柏彦呀,你瞧,我在这儿你都能找到我呢。”
年柏彦看着怀中终于又跟他腻歪的女人,心脏像是被只手轻轻揉了几下又刺了几下似的,他想念这种感觉,想念她在怀中如猫般依赖的感觉。虽说他不明白找到她跟最最温柔体贴和最最英俊不凡有什么关系,但不得不说,他需要她的小鸟依人,需要她对他的依赖。
0‘0‘小‘说
☆、比女朋友还女朋友
素叶能够感觉的到年柏彦紧绷的唇角渐渐松缓了,下巴的弧线也不那么冷硬了,如水凉月拂了他高蜓的鼻骨,与两眉之间的线条透着性感和迷人。她主动窝在他怀里时,圈住她腰间的手臂也顺势紧了些,她的心也就跟着他手臂的缩紧而缩紧,茭白的脸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贪婪地重温他温暖的气息和给予她的安全感。
还有,淡淡的酒香。
有一瞬的迟疑,他是中午喝的酒,怎么到了晚上身上的酒气还这么重?仔细看他又很清醒,一点都不带醉意呢。
她的长发如菟丝草似的缠绕他结实的臂弯,又轻扫他的手指,清浅的呼吸洒落他的胸膛,使得再冷硬的心也都软了、柔了、化了。幽暗的光亮中,她轻柔的小嗓儿一改前几日的跋扈犀利,如水似的漾进了他的心。
“柏彦,你笑笑呗……”她仰脸,美丽的眸像星子般璀璨,带着些许期待,伸出手指抵在他的嘴角往上戳,“你不笑的时候可吓人了。”
芳香的小指在他唇畔晃动,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唇角稍勾。素叶便笑了,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道,“你刚刚说你在到处找我是吗?”
“我懒得浪费时间在你身上。”年柏彦语气虽说还是有点恶劣,但紧缚她腰间的大手没有松开,从微蹙的眉头来看,怎么都像是再没含量的气话了。
素叶抿唇,收回手臂,手指延着他的领带结缓缓下移,轻轻扯住领带一角晃荡了一小下,声音也跟着轻飘飘地晃荡着,“柏彦……”
“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能消气。”年柏彦嘴巴不饶人,眸底深处却染上情愫。
“你才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呢。”素叶干脆学了章鱼,死活黏在了他身上,红唇轻轻扫过他微抿的宠唇角,像是隔靴搔痒似的呢喃,“人家海上都生明月了,你就不能跟我共此时呀?”
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