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包厢号找了上去。
推开包厢门的一刹,只觉得酒气扑鼻。
房间里没有音乐,只有闪耀不定的灯光,晃动着奢贵的情调。
紧跟着,借着灯光素叶看到了醉倒在沙发上的年柏彦,高大熟悉的身影倚靠在那儿,长桌上全都是东倒西歪的酒瓶。
令她心口扯痛的是,他身边坐了个女人,正拿着毛巾轻轻为他擦脸。
素叶眯眼,打量着腻坐在年柏彦怀旁的女人,看样子年龄不大,却生得丰满you惑,身上那条紧身裙略有凌乱,裙摆短得近乎都能见底了。
她凝着年柏彦的眼是显而易见的迷恋,而他,闭着眼头枕着她的一条手臂,整个人一动不动,任由她为他擦拭着脸颊。
年柏彦的外套搭放在一旁,他衬衫领口上的扣子敞开了两颗,露出些许的健硕胸膛来,衬衫也略显得有些凌乱,显眼的是,衬衫领口上沾染了女人的口红。
素叶僵直在原地。
她知道爱上年柏彦这样的男人,这种场面迟早会遇上那么几次,她有想过撞见这种情景的场面,也觉得只要不是年柏彦主动的,她都会心平气和地接受,谁让她爱上了年柏彦?谁让她爱上了众多女人都会心心念念的男人?
可当这么一幕真实地发生在她眼前时,胸口中像是炸开了似的难受,一股无名之火冲了上来,这股火冲破了她以往想象时的理智,下一秒大步上前,一把将年柏彦身边的女人给扯了起来,不悦厉喝,“你在干什么?”
嫩模没看见有人走进来,所以突如其来被一股力量扯起来后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看清眼前的女人,见她怒气十足,手一松,毛巾掉在了地上。
“我、我……”
素叶没搭理她,狠狠剜了她一眼后在沙发旁坐了下来,轻覆年柏彦的脸,温柔低唤,“柏彦……”
靠在沙发上的年柏彦没有动静,眼皮微微波动,眉头轻轻蹙起,微抿的薄唇,看上去是挺难受的。站在一旁的嫩模怯生生开了口,“年总他喝得很醉,走路都走不了了。”
素叶蓦地将头转向她,阴森森说了句,“我长着眼睛呢!”
嫩模吓得一缩头,趁着她回头后又悄悄打量着她。
她很美,同样作为女人的她也忍不住赞叹,又看向靠在沙发上的男人,心中窒闷扬了起来,也难怪他会叫她宝贝了,这么艳美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啊。
素叶没理会嫩模的眼睛乱瞄,进了门第一眼看见这种女人就知道她是外围女,见年柏彦着实醉得厉害先暂时作罢,转头,冲着嫩模一伸手,“手机。”
嫩模一愣。
“你不会想拿着柏彦的手机留作纪念吧?不好意思,里面就只有我的号码一个。”素叶毫不客气。
嫩模脸一红,赶忙将手机交到了素叶手中。
素叶收好了手机,目光不经意扫到桌上的大钞上。
女人原本就有嫉妒心理,嫩模也同是如此,见状后赶忙上前,将钞票当着她的面儿收好,唇角微扬,“是年总给的钱,让我伺候他。”
“伺候”两个字暧昧非常,素叶听在耳朵里刺痛了一下,尤其是见两人衣衫都略有凌乱,“伺候”这两个字还真是名副其实。
“伺候他?”素叶竟笑了,凝着她的眼冷了很多,然后一字一句落下,“你,够资格吗?”
嫩模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先愣了下,紧跟着恼羞成怒,“年总他很——”
话没说完,眼前多出了几张钞票,嫩模再度愣住。
钱是素叶给的。
她拿过的是年柏彦的钱包,将里面的大钞全都掏了出来直接递给嫩模,轻轻含笑,“就当这钱是我给你的。”
嫩模彻底懵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你伺候了柏彦,那还真是辛苦了,柏彦在床上可是个大胃口,怕是桌上那点钱还不够你买营养品补回体力的。”素叶笑盈盈地扬着手里的钱,“拿上这些钱,以后再敢打柏彦的主意,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十足的威胁口吻,吓了嫩模一跳。
小心翼翼地接过钱,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年柏彦。
“还敢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素叶挡在了她的视线,一张美丽的脸近乎贴上嫩模的。
嫩模后退了一步,攥紧钱打算离开。
“提醒你一句,今天从这个门出去就给我忘了所有的事。”素叶在她身后慢悠悠道,“你趁着他醉酒了才敢碰他的手机,我则不同,他不管是醉着的还是醒着的,他的手机钱包等私人物品我都可以碰,这就是你我的不同,明白吗?”
嫩模使劲咬了下唇,点点头,赶紧离开。
待一切安静了,素叶才转头看向年柏彦,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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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几乎是使了吃奶的劲儿才将年柏彦弄回了家。
双双倒在床上时,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连抬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边的男人动了动,深喉逸出闷哼声。
她趴在了他的胸口上,看着他紧闭的眼,再度唤他的名字,想着一会儿给他煮点解酒茶。
年柏彦微微睁眼,“叶叶……”
他轻喃她的名字。
素叶有了委屈,从他身上爬起,下了床。
他却抓紧她的手,醉眼朦胧地看着她,低低哀求,“叶叶,别离开我……”
她的心一痛,与他十指相扣,重新趴在他的胸口上,也不管他是否能够听到,细声呢喃着,“柏彦,我疯了是不是?我知道我疯了。”
他的一句深情就足以抵消她的委屈和质疑,一路上她是很气他,气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招女人相陪?可他的一句“别离开我”是那么让她觉得他深爱着她,那么让她舍不得。
她知道她是疯了。
有时候她在想,是不是亲眼看见年柏彦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的,只要他说他还需要她,还离不开她,她就会变得心甘情愿?
爱情真的是这样的吗?
她开始变得跟林要要一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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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年柏彦醒来的时候已是早上七点,他破天荒地多睡了两个小时。
睁眼时,蒙亮的光散落卧室。
他怀里躺着的是素叶,酣睡正甜。
低头,他穿着跟她一样的情侣睡衣,干净,充满阳光的味道。
头昏昏沉沉,是昨晚醉酒的缘故,随着清醒,昨晚的记忆也多少回来了些。
怀中的女人嘀咕了一声,脸在他胸前蹭了蹭,转眼又舒服地沉睡。
年柏彦不舍得叫醒她,低头凝着她熟睡的俏模样儿,忍不住上挑了唇,低头,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
她嘤咛一声。
像个小动物似的遭人怜惜。
年柏彦宿醉了一晚,大清晨醒来后正值欲望强烈,再加上怀中女人睡态娇憨,轻轻的一声嘤咛足以令他性起,他的吻逐渐下移,英俊的脸颊深埋她的脖颈。
许是因为下巴和上唇间新生的胡茬,素叶被扎醒,朦朦胧胧睁眼,却见他目光灼亮地盯着她瞧时一把将他推开。
年柏彦从身后将她搂住,含笑,“怎么了?”
“这话我问你才对。”素叶转头,眉头皱紧,“昨晚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年柏彦想了想,干脆坐靠在床头,长臂一伸将她捞入怀里,轻轻笑道,“我充其量就是叶渊的陪酒,倒是把自己给喝醉了。”
素叶迟疑地盯着他瞧,半晌后说,“瞎说,我没看见叶渊。”
“他风流快活去了。”年柏彦如实相告。
素叶想了想,一下子想明白了年柏彦的话,心中无奈,嘴上却任性了,“那你呢?就没风流快活?”
“我?”他微微挑眉,又恍然,“我没记错的话,是你接我回来的?”
素叶哼哼笑着,“对啊,我亲自接年总您回的家。”
年柏彦看着她,见她笑得有点不对劲,又问,“然后呢?”
“聪明啊,知道我没说完话。”素叶贴近他,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薄唇,“你身边,还有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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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出轨?
年柏彦微微一愣。
“如果不是她拿着你的私人电话打给我,我永远想象不到你枕着其他女人胳膊闭目养神是什么样子。”她不想变成一天到晚盯着自己男人的那种女人,不想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多少案例证明男人最讨厌被女人质疑,就算真的心中有鬼,也会厌恶女人如审判官似的询问。
这事儿真正落到自己头上,她就无法再像旁观者似的冷静,实际上昨晚她想了很久,给他换睡衣的时候也趴在他身上闻了半天,他身上没有女人香,也没有与女人厮磨激情的痕迹,除了那件沾染口红的衬衫。
她努力劝说自己,年柏彦一定和那个女人没什么的,一定没什么。
但睁开眼,她是出了奇地想要知道年柏彦究竟是怎么想的,就算他没有跟那个女人发生关系,那么有没有牵手?有没有暧昧的行为?有没有接吻?
一连串的想法刺激得素叶脑浆子都颤着疼。
年柏彦低头看着素叶,她眼里还带着一点点的笑,这句话说得像是随心又像是故意,他原本想要解释,跟她说那个女人不是他叫来的,跟她说他压根就没碰那个女人,跟她说他醉了酒还是很想看见她。
但话到嘴边,他却迟疑了。
素叶询问的态度漫不经心,又似笑非笑的,这着实令他不爽。
他多少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他知道是素叶找到的PUB,隐约中也听到了她像是在跟什么人争吵,内容记不得了,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是那个女人给她打的电话。
由此,不爽也随之而来了。
他以为她会跟他大发雷霆,他以为她会因为那个女人跟他大哭大闹,甚至会提出些无理的要求,但,她太过平静的态度让他受挫。
“是吗?”他压住了不悦,淡淡笑着。
年柏彦没解释太多,只是轻描淡写了这么两个字,令素叶微微征楞,唇角的笑容僵住了不少,垂下眼,良久后低低问了句,“你觉得她很漂亮?”
年柏彦调整了下坐姿,“不。”
她眼中染上一丝喜悦,却又听他补上句,“应该说她是年轻漂亮。”
心像是被人掰开了一个口,疼痛蔓延了开来,素叶愣愣地看了他好半天,直到酸楚腐蚀了疼痛才有了反应,红唇颤了颤。
她想问他,那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又想问他,你觉得她比我好是吗?
可话到嘴边儿始终徘徊,又被她囫囵吞枣地咽下。
她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却下意识地偎紧他,试图通过他的体温来感受他心的存在。她想让他搂紧她,什么都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告诉她。
其实她是个胆小鬼,就算在外人面前如何逞强如何剑拔弩张,实际上的她不过外强中干。有些无理取闹的话她可以在平时对他质问,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反倒不敢去问了,她怕,心痛的感觉。
她从不怀疑他的感情,可还是容不下一点瑕疵,那么,她不知道总可以吧?
年柏彦误会了她的沉默。
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她尖细的下巴。
“如果我跟你说,昨晚我碰过她呢?”他盯着她,薄唇微启,一字一句问。
素叶的眼波微微颤抖,呼吸开始急促。
他一动不动地与她对视,目光严肃认真。
良久后,她轻轻笑了,有些言不由衷,“柏彦,你别闹了。”话毕下了床。
年柏彦盯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一瞬的落寞。
洗手池的镜子前,是剔透的水晶灯。
灯光映亮了素叶的脸,亦刺痛了她的眼,眼眶湿润的那一刻她打开水龙头低头洗脸,冰凉的水珠溅在肌肤上,击退了想哭的欲望。
她怎么就没了勇气质问?
哪怕像刚刚那样以笑遮掩内心的惶惶也好,总要知道他说得究竟是不是真的,她却做了逃兵。
身后,是男人低沉熟悉的嗓音,“是不是我真的跟其他女人尚了床,你也像这样不在乎?”
素叶一个激灵,弓着腰,睁眼看着不断漩涡的水流,久久的,喉咙像是堵住了似的。
内心却在呐喊,拼命的。
她蓦地抬头,镜中的她满脸是水,浸湿了睡衣的衣领和胸前布料,湿哒哒的难受极了。她用力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不……”
可没了男人的应答声。
她朝洗手间的门口看去,哪还有年柏彦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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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中的花洒被年柏彦开到了最大。
他站在花洒下,水珠溅到了他宽阔结实的肩膀上,又飞溅地四处八方。水流延着他的喉咙不停往下冲,突出的锁骨、沟渠分明的胸肌、紧实的小腹……古铜色的肌肤在水光中散着光泽。
只是,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仰着头,任由水珠疯狂地砸在脸颊上。
那张硬冷英俊的脸因不悦更是线条分明,紧皱的眉头,薄唇近乎抿成了锋利的弧度,还有下巴,倨傲地绷着,大有生人勿近的薄凉威严。
突然,有双手臂从身后将他搂住。
他全身一僵,刚要转过身就听到素叶带着哭腔的声音,“年柏彦,你不打算要我了是吗?你为什么说她年轻漂亮?为什么非得要刺激我?为什么要说你碰过她?她有那么好吗?她比我好看吗?比我身材好吗?比我更爱你吗?”
女人紧搂着他腰的手臂还有明显的颤抖,而她的一番激动的盘问像是棒槌似的狠狠砸在年柏彦的后脑上,他这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残忍的事,马上转身。
“叶叶……”他惊讶于她竟穿着睡衣不管不顾地跑进浴室,就这么抱着他。
花洒淋湿了她的长发,她的睡衣,她的脸颊,还有她的眼……
可明明就是水淋湿的,她的眼却红红的,令人怜惜不已。
素叶仰着面,透过水光看着他,一改刚刚的隐忍和委屈,脸上倔强又愤怒,同时还有显而易见怕失去的紧张,她几乎不给年柏彦开口说话的机会。
“你怎么可以让她靠近你?你是我的男人,谁都不能碰你谁都不能摸你!年柏彦,你不能爱上其他女人,连喜欢都不行,连正眼看其他女人都不行!”
她拼命摇着头,声音有点歇斯底里。
当年柏彦说完那句话转身进了浴室后,素叶在镜子前站了很久,她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似的,连脑子都转不过来了,那声“不”像是小蚂蚁的声音,一点点挤开。
而就是这个一个字,终于打开了她的全部情感,那种悲愤的、激动的、嫉妒的等等的情绪全都拧成了酸溜溜的感觉冲击着她,她的脑海又翻腾出昨晚女人说的那句话:是年总给的钱,让我伺候他。
心中的火苗蹭地一下点燃,成了足可以燎原的大火,促使她水龙头都来不及关就冲进了浴室,她无法再去沉默再去逃避,她就是要告诉他,他的眼睛里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年柏彦见她真急了,心中又内疚又泛着一点暖,他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