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不同,造就的女人不同。”素叶轻轻笑着,在他面前笑得灿烂如花,“亲爱的,你多讲讲公公和婆婆的事儿呗。”
年柏彦浅笑,“他们的事儿?没什么好讲的。”
“什么叫没什么好讲的呀。”素叶不满,心里却在打鼓,看得出年柏彦的笑中有一瞬的排斥,“你都很少跟我讲以前的事。”
年柏彦只是笑着,不语。
见状,素叶想了想,“那……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呗。”
“你想听什么?”年柏彦低头夹菜,笑着问。
“一些好玩的事儿啊,肯定有吧。”素叶追问。
年柏彦故作思考,然后摇头,“不记得了。”
素叶挑眉,“骗人。”
“叶叶。”年柏彦略显无奈,“其实我小时候的生活很单一,也没什么好玩的事儿。”
“你可真闷。”素叶嘟囔着,“你小时候可不像你现在似的这么闷葫芦。”
年柏彦拿筷子的手一滞,抬眼看着她,“我小时候什么样你怎么知道?”
素叶懒洋洋道,“我见过你小时候的照片,可爱极了,一看就是个活泼的孩子。”
她没抬眼看他,所以,也没看见年柏彦眼里滑过的那抹警觉,以及,在闻言她这句话后转瞬的怔楞。
良久后,年柏彦不动声色地问,“你见过我小时候的照片?”
“是啊,在三里屯,柏宵随身带着的相册里。”素叶这时抬眼,瞅着他,“你只有一张小时候的照片吗?”
年柏彦始终盯着她,不语。
“你小时候的样子挺帅的呀,还有其他照片吗?柏宵说都被你收着了。”素叶追问。
年柏彦略感不自然,但还是遮掩极好,淡淡地说,“小时候的照片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是有还是没有啊?”
“没了。”年柏彦回答得很自然。
素叶狐疑地看着他。
“赶紧吃饭吧小祖宗,别问东问西了。”年柏彦轻声劝说。
素叶不再多问了,低着头,吃着东西。
可心里打了鼓。
人人都有过去,可年柏彦的过去她知道得甚少,之前她没问过,可现在她问了,他却闭口不谈,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是,他之前的经历让他讳莫如深?
素叶越想越觉得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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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周一。
开盘日。
没了周末的惬意,烦闷、焦躁又重新笼罩了北京城。
精石的股票被最大限度地吸纳,所有人又开始了观望,众多媒体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争相报道这一现象。
这一天年柏彦送了素叶去上班,回到家后,在家门口发现了一个盒子,上面写着:年柏彦亲启。
字迹是年柏彦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
年柏彦没将车停进车库,而是站在大门口前站了许久,看着盒子上面的自己,有强烈的光扫过他的眼,很是刺眼。
他一直在等,等着对方能有下一步的行动。
看样子,对方对于他的行踪了若指掌,否则怎么就知道他送完素叶就会回家?
年柏彦深深皱了眉头,弯身拾起盒子进了门,将盒子抱回了书房。
电脑上,是精石股票的交易情况,密密麻麻的股票走势图。
他盯着盒子,良久后,缓缓打开。
里面有个大大的牛皮纸信封,拿在手里,很厚重。
年柏彦拿在手里,打开了信封,不再是纸条,而是厚厚的一摞照片!
他愕然,从里面抽出一张来。
却在看了第一眼后蓦地起身,整个人变得惊骇!
下一秒,将信封里的所有照片都倒出来,顿时,花花绿绿的内容充斥着他的双眼,他愕然,而后,震怒!
手机却在这时倏然响了,时间掌控得十分好。
年柏彦看了一眼,一个未知号码。
微微眯眼,接起。
那边,是声音处理器处理过的声音,尖锐,冰冷,还带着讥笑,“年总,你老婆的身体还真叫人难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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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替她痛
满桌的照片。
主角只有一个。
小小的身体蜷缩着,每一道伤痕都清晰可见。稚嫩的手腕被粗绳紧绑,小小的脚踝上也已是淤青重重,每一张照片都是不同角度,唯独不变的是,照片上那个孩子呆滞的双眼和流着血的身体。
一张张照片,就像是一把把的刀子,直插年柏彦的心脏,然后刀柄狠狠地翻转,将他那颗受了伤的心再凌迟个千遍万遍。
疼痛已不足以让他感受。
他愤怒,震惊,甚至有了强烈的杀人冲动!
“你到底是谁?”年柏彦咬牙切齿地问。
他的一只大手已经紧攥,手背上的青筋蜿蜒凸显,眼底的温度降到了冰点,英俊的脸颊犹若笼罩寒霜。
电话那一边扬起刺耳的笑,“我是谁?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还得多亏你们年家了,就算,我是向你们年家讨债的人吧。”
“你想讨什么债?”年柏彦的指关节攥得咯咯直响。
“血债。”那人冰冷冷地说。
年柏彦微微眯眼。
“照片看过了吧?”那人哼笑着问,“如果没记错的话,照片上的孩子就是你老婆素叶。四岁多的孩子长得那么漂亮和水灵,哦对,你也见过,是不是挺漂亮的?粉雕玉琢的,皮肤也嫩嫩的——”
“够了!”年柏彦冰冷喝道。
“我是在夸你老婆呢年总。”那人有持无恐,“小小的年纪就长得那么好看,果真是长大了也漂亮,可惜啊可惜,如果能尝尝你老婆长大后身子的滋味就更完美了,年总,便宜你了。”
年柏彦盯着照片上流血的小小身躯,胸腔的剧痛刷过眼眸,他觉得呼吸都变得艰难疼痛,寒着嗓音,一字一句问,“是你碰了她?”
“年总真是抬举我了,我哪有那么好命?当年顶多是偷着拍拍照片而已,有人就好这口儿,怪就怪你老婆小时候就那么可爱讨人喜欢。”那人险恶地笑着,“那么多的孩子,就你老婆最讨人欢心,小小的身体都能挤出水来,让当年的那个人欲罢不能,边上她还边叫着你老婆是水蜜桃。”
电话里的笑刺耳至极,如同一根根钢针扎进了年柏彦的耳膜,他高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紧攥着电话的手指都在颤抖。
良久后,他才开口,嗓音冷若寒霜,“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那人说,“我知道只要你今天再继续跟进就能马上收购精石,但是年总,做人还得往后看不是吗?你是个聪明人,绝对不想为了眼前利益而影响你想要保护的利益吧?我的要求很简单,对于年总你来说也是举手之劳的事,那就是停止收购精石。”
年柏彦眉心一怔。
“换句话说,我就是要让你放文森的鸽子。”那人咄咄逼人,“你拿了文森的钱,花了文森的钱,但,我可不希望你替他办事。”
年柏彦盯着电脑上的股票走势图,上面的数字不停地跳动着。
他寒着脸,“你想拿这件事来威胁我?你称过自己的胆子有多重吗?”
“商场上的人无不知道你年总是最不受人威胁的,但凡威胁你的人也没什么好下场,但是年总,我可不同。”那人慢悠悠地说,“我有了这些照片就等同于抓住了你的软肋,还有,知道了你的秘密也就等同于抓住了你的软肋。我还没蠢到没有能力跟你抗衡的时候耀武扬威,现在这样,才有意思不对吗?”
年柏彦死死盯着桌上的照片,脸上是骇人的寒霜。
“这么说吧,当年年家的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提醒你一句,素叶就是当年的那批小孩之一,怎么做就要看你了,就看你是想要江山还是想要美人了。哦当然,你也可以全面收购精石,那么,我敢保证的是,下一秒全天下的人就都会知道年总您老婆小时候的事儿,更重要的是,你们年家,尤其是你父亲当年的事也会被曝光。”
“你的确胆子大,敢这么威胁我年柏彦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年柏彦压着火,嗓音尽量平淡。
“没办法,我只想把我受到的苦找人分担而已,年总,说白了吧,我就是要置你于死地,哦不,不是置你于死地,而是要让你生不如死。”那人哈哈大笑,“我跟文森无仇,但我就是想借着他的手来整得你在这个行业里混不下去,我就是想让你像个废人一样地活着!谁让你是年季的儿子?现在他死了,他的债就应该由他儿子来偿还。我不怕你找到我,所以我才去找了纪东岩,还好,我从他那得到了一笔巨款,吃喝是没问题了,我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因为,就算你找到了我也无济于事。”
年柏彦狠狠地说,“那你最好求天告地别让我找到你,否则,我会杀了你。”
“杀我之前还是先看清你自己的局势吧。”那人豪不受威胁,“别管谁在明谁在暗,事实上你现在是处于下风,除非你不管不顾了,但依照你的性格是做不出来的吧?呵呵,年总,今天如果让我看见你收购了精石的消息,那就别怪我没事儿向媒体爆爆料了。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再多欣赏欣赏你老婆的身子。”
话毕,那人笑着掐断了通话。
年柏彦差点将手机捏碎!
他双手撑着桌子的边沿,脊梁骨僵直到了冰冷,盯着上面的每一张照片,每看一次,心里流着血,眼里渗出疼。
就这样,僵持了能有十多分钟。
他高大的身子跌坐在椅子上,大手探过,拾起一张照片,然后,收紧。照片在他的掌心之中被攥皱、攥烂。
他从没感觉这么无力过,虽说他料到可能会有人拿着年家的事来威胁他,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其中还有素叶!
照片几乎是被他一张张撕毁,烧尽。
可心里的疼,随着照片被火焰的吞噬而骤然蔓延。
他不能再让素叶受到伤害,绝对不能了。
电脑上的走势图再急剧发生变化,手机又响了。
他抓过接起,是文森。
“柏彦,你在搞什么?怎么还不全面收购?时间马上要到了,我可是等着分一杯羹的啊。”
年柏彦烦躁地挂断了电话。
手机再响时,他干脆关了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对于在股市上争分夺秒的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年柏彦盯着电脑屏幕,脑子里想得却全都是那些照片,他似乎看见了那一幕,让他震怒却又无能为力的一幕!
在时间流逝的最后关头,他陡然按了键盘。
他收了手。
放弃了对精石的全面收购计划。
这一放弃,意味着他将无权再去干涉精石的一切;
这一放弃,也意味着文森震怒,而他年柏彦,将会面临最困难的局面。
但是,没有办法。
至少此时此刻年柏彦不得不遵照对方的意思去做。
对方对他的一切都了若指掌,不但知道他的行踪,更清楚了解他今天要全面收购精石,所以,他才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他寄来了这些照片,打了那么一通电话,目的就是不让他有反击的时间。
没错,那个人赢了。
但他年柏彦发誓,今天敢这么威胁他年柏彦的人,明日必然要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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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被大片的乌云遮盖。
立秋后,似乎多雨了起来,天气也变得不稳定了。
午后的街道尚算畅通。
只是,这样的天气让人感到压抑,呼吸很是困难。
年柏彦驱车一路到了东四,快到素冬家门口的时候,他将车停到了道边儿。
熄了火,却没马上下车。
最远的天边,涌上一堆乌云,低低地压在那儿,像是块磐石似的令人看着碍眼。
落下车窗,年柏彦点了一支烟,可夹烟的手指有点抑制不住地轻颤,他试图换另只手夹烟,但也无济于事。
浓烈的烟雾从他口中吐出,模糊了他的脸颊,也灼痛了他的双眼。
车子是停靠在大槐树下方的。
乌云起了风,风吹动了槐树的枝条,槐树叶子有的开始零星飘落,细细地铺在了车顶。
还有几片是从年柏彦的手背上滑过的,又被风卷着飘远了。
年柏彦想到了素叶曾经说过的,我小时候最喜欢在大槐树下面纳凉……我舅舅有个大蒲扇,小时候我觉得它就是个救星呢……
小时候!
她的小时候。
年柏彦的手指陡然猛烈抖了下,一个不稳,半支烟落地。
他觉得胸口很疼,就像是有两个钩子一左一右地拉扯着,然后露出血淋漓的心脏。
如果这种疼能够取代素叶小时候经历过的事,那么,他情愿承受这份痛。
拿出钱包,打开。
里面的素叶笑靥如花,小小的她就是个粉雕玉琢的公主,是的,她是个公主,大大的眼,柔顺的发,乖巧的神情和甜美的笑容,她打小就萌得可爱,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眼。
年柏彦伸手。
修长的手指还在微颤,轻轻抚过照片上那个小小的人儿,脑海中却闪现过上午的那一张张照片里的血腥,耳畔似乎听见了小小的她在挣扎着、惊恐地大叫着,她无法动弹,只能用声音来保护自己,可是,她还是逃不过,没有逃过……
年柏彦痛恨!
他恨不得立刻就找到那个人,将伤害素叶的人碎死万段!
*!
她还是个孩子啊。
年柏彦收起钱包,大手狠狠攥着方向盘,近乎都要捏断了。
就这样,他在车上近乎坐了一个小时。
开门,下车的时候,脚步都有点踉跄。
方笑萍出来开的门。
见是年柏彦后,一脸喜悦的,“怎么就你自己来了?小叶呢?今晚就在这儿吃吧,正好你舅舅今天也没去武馆,让他买菜去。”
边说着边让他进了门。
年柏彦心里乱糟糟的,也没心思敷衍什么,跟着进了屋。
等他坐下后,方笑萍才见他脸色苍白地吓人,眼角眉梢也一丝笑意都没有,原本就严肃的脸颊,此时此刻看上去愈发显得冰冷骇人。
方笑萍担忧地问,“怎么了?”
年柏彦抬头看着方笑萍,满肚子的话却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方笑萍见情况不对,赶忙叫了声,“老素,你赶紧出来!”
素冬在洗手间,听见方笑萍的大声豪气后应了一声,然后听见冲马桶的声音,紧跟着推门出来了。
“呦,柏彦来了,正好,今晚喝两杯。”
年柏彦没吱声。
“你呀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喝酒。”方笑萍给素冬递了个眼神。
素冬瞧见年柏彦的不对劲,坐下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年柏彦沉默了良久后,才开口,“舅舅,舅妈,有些事,我希望你们能跟我如实地交代清楚。”
素冬和方笑萍都愣住。
一直以来,年柏彦对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娶了素叶后,他更像是待亲人似的待他们,就算当初素冬拿剑指着他的那次,年柏彦也没说愠怒翻脸,始终保持着一个晚辈对长辈该有的尊重和退让。
但今天,年